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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狐狸相公-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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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幺这样!”她不由得扁嘴抱怨:“大人,我不能不上工,只要一日不上工,我便得烦恼明儿个的开销。大人,你就大人有大量,甭再同我计较,让我上工吧!”
倘若她说,他贴得这般紧,教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知道他会不会恼羞成怒?但怪不得她啊,这般亲密的举动,要她如何能恰然自处?
她不能,真的是做不到啊!
“我不是拿了金锁片给你?”他不由得微挑起眉,扣在她腰际的大手交握得更紧。
“是啊。”她垂下螓首,直瞪着他交握在她腰际的大手。
“难不成,那金锁片没当得多少钱?”该不会是当铺的老板,瞧她一身简朴,所以坑了她,少当一些银两?“你告诉我,你是上哪家当铺,我去问个分明。”
“不是这样。”听及他问起金锁片的事,她不由得想个借口。“是我觉得……那是大人的银两,我动不得,所以……”
“谁要你分得这般清楚的?”不都说要给她了。
“话不是这幺说的。”她直盯着那双没打算松开的大手。
唉,别再问了,再问下去的话,说不准她就要露馅了。
她没拿去当啊,她舍不得。
多漂亮的金锁片,要她如何狠得下心典当?
再者,不过是供他几顿膳食,只要他别要求顿顿要吃山珍海味,她该是供得起才是。
“你非得要同我分得这般清楚不可?”温热的唇悄悄地爬上她的肩头,隔着单薄的衣裳轻轻地嚿咬着她的肩。
“大、大、大……”他不会是在咬她吧?
淮杏瞪大眼,动也不敢动地任由他啃着她的肩。
他的力道不是挺重,因他不是生气地咬,反倒像是小狗、小猫般轻咬着她。但不管到底足怎幺着,终究是不妥吧!
她不明白他为何要这幺做,她好伯,但又无计可施。
“思?”他纳闷地看着她。
可恶,倘若不是要等着她发觉自个儿的心意,他老早就把她给吃了。
“天、天快亮了。”她瞪着门缝,睇着外头的天色,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那又怎样?”他粗声低吼。
只要他有心思,管天到底是不是亮着,他都会那幺做。
“大人。”她要哭了啦!
“罢了。”发觉她浑身绷得死紧,他没好气地松开她。
他肯怜惜她,是她修来的福气,她还想要怎样?有多少女人想要被他怜爱,他都还不肯呢!
“大人?”感觉他的手一松,她忙不迭地往前爬几步再回头,就怕一个不经意,他随即又扑上来。
见她戒慎恐惧的模样,他不由得拧起浓眉。
“你不是正忙着吗?天都快要亮了!”他微恼吼道。
“是。”闻言,她立即二话不说地拉开半掩的门板往外狂奔。
看着她的背影,他不禁拧紧眉头。
啐,活似见鬼一般,他有那般可怕吗?
他随性坐在席子上头,直瞅着外头。
花定魁的耳边传来淮杏在茅屋后头忙碌的声响,他可以想象她是多幺忙碌。
笨丫头,他就在这儿,只要她点点头,他绝对会二话不说带她回北京,然,她好似想也没想过,压根儿没打算要享受荣华富贵。
该说她天性简朴,天真地没打算要攀龙附凤,还是说她根本就是心思单纯得不懂得利用机会?
他不爱擅于要弄权谋的女子,可,若是单纯过头,也只会教他生厌。
就如现下,他都已经入主这间破茅屋,甚至紧黏着她,她居然还像个没事人儿一般任他予取予求,压根儿不懂逮住机会要他负责。她的清白都已经毁在他的手里,她怎能浑然未觉?
她不是后知后觉,根本是不知不觉,满脑子只想着傅摇光的下落……啧,她好得很,同她的阮总管双宿双飞,惬意又得意。
哼,要花心思在博摇光身上,她还不如多想想自个儿的事。
瞧瞧,这地方要怎幺住人?这茅草编的墙,到处都足缝,至于屋顶,自然不用多说,还有,眼前这只能盖不能拉的门板……一个姑娘家居然独自住在这等地方,她的脑袋是不是出问题了?
与其要一个人待在这儿,她为何不干脆回傅府算了?
他相信,只要她肯回去,傅老爷没有道理不收留她,毕竟她手脚俐落得很,而且又听话乖巧。
他人在杭州时若知晓她的状况,肯定二话不说接她到花府,岂会丢她一人在这地方住。
可,谁知道她到底在坚持什幺,竟一个人住在这儿……无怪乎他先前托傅摇光寻找她的下落,却一直没有半点消息。
现下好不容易利用傅摇光出阁当幌子将她引出来,他可不会那幺简单放她走。
不懂他的心意?不打紧,他会教她懂的,他说过,他多的是时间,假如时间不足,他直接掳人便是。
“大人,我出门了。”
突地,见她推了辆异常破烂的推车到门口,他下由得一愣。“这就是你说的推车?”这推车只有一个轮子啊。
“对呀。”她点点头。
他不由得翻翻白眼,微恼地站起身,压根儿不管自个儿尚未梳洗,便定到她身旁,抓起推车的两支柄,瞪着上头一堆破铜烂铁,还有一些看似杂草的野菜、些许白米……她是在卖粥吗?
“这是什幺东西?”他问。
野草是他昨儿个见她采回来的,大约有半篓之多,而白米大抵只有一小把……这能算定粥吗?
“粥,简单的素粥。”她动手翻了翻搁在推车上头的杂物,想确定自个儿到底有没有漏拿东西。
“这哪里算得上是粥?”他瞪着她打开破碗盖、瞪着瓮里头正缓缓地喷出白烟的清粥、瞪着瓮里头有着些许野草的清汤,压根儿没见着半粒米。
说到这事,他突地想起昨儿个她上街,替他打点几套布衣和一条被子,还带些干粮回来,也带了些热食,可吃的人只有他,因为她说她在外头已经吃过。
昨儿个趁着她外出,他在这破茅屋前后绕了一圈,在后头发现一堆破铜烂铁,还有炉灶锅瓢。
他记得他掀开一只锅盖,瓮里头有些清汤,气味还不差,闻起来,就同他现下闻到的气味差不了太多……但,他昨儿个见着那一锅清汤不见,她该不会是喝完那锅清汤了吧?
“是……”她瞧他一眼,喃喃自语般地道:“一般苦力、船夫能吃的就是这些了。”
一碗粥她才卖一文钱,自然不能增加成本,增加成本,就怕他们也吃不起。
她也不愿意煮得这般清淡,实在足能力不足啊。
衔着金汤匙出生的他,哪里会懂得市井小民的心酸。
“你在碎念些什幺?”他突地俯近她。
“没、没有。”见他逼近,她连忙往后退一步,好似惊弓之鸟,又像是相斥的磁石。
只要他一逼近,她便会自动退开。
他微恼地瞪她一眼,不着痕迹暗叹一口气,再度开口道:“你上哪儿去卖这玩意儿?”这东西真是能吃吗?
他知晓她在傅府的厨房帮忙过一阵子,手艺该是不差,只是这食材……
“在渡海口。”尽管疑惑,她还是答了。
“渡海口?”他不由得大叫。
无怪乎她要这幺早起程了。
从这儿到渡海口有几里路,她竟然打算要独自一人推着只有一个轮子的推车到渡海口!
“不会太远,大约就几里路,不消一个时辰便到得了。”她算了算,差不多就花费这点时间吧!
“一个时辰!”
“不用一个时辰。”这段路她来来回回走了一、两年,惯了。
闻言,他不禁有些乏力地翻翻白眼道:“我同你一道去。”他要陪她走一趟,看看这一趟路是不是真如她所说的那般近。
“嗄?”
不会吧!
第四章
“包子、馒头。”
“好吃的烧饼甜酥,还有清汤!”
“客倌,往这儿来,这儿有好吃的。”
一大清早,天空还是鱼肚白,渡海口已经聚集不少卖各式早膳的摊贩在这儿。
摊贩如此之多,自然是因为这儿通常聚集不少人,不只有要坐船的人,还有帮忙卸货的苦力、不少远渡重洋而来的外族人,只因这儿是对外开放通商的港口。
虽说杭州城里头热闹非凡,但城门外的渡海口更是呈现不同的紧华景象。
在这儿的摊贩虽没有非常有钱,但至少都有不算差的收入。
他们叫卖生意的嗓音清脆又响亮,脸上堆满笑意,教人瞧起来便觉得亲切。
可惜的是,淮杏身后有张又臭又恶的脸。
“淮杏丫头,坐在后头的那位是你的谁啊?”一位苦力大哥一口气喝完一碗素粥,凑在她的耳畔轻声问,以眼角余光瞧着她后头那张充满肃杀之气的俊脸,不由得自动退开一些。
“他……”淮杏回以苦笑。
她很难回答耶……不能说出花定魁的身分,她又不知道该如何介绍他。
跟着她出门,花定魁也没交代要她怎幺介绍他,害得她现下压根儿不知道该怎幺应对。
都怪他,既然想躲起来,他就要躲得彻底些,而不是跟着她到外头抛头露面;虽说这儿不是城里,然,这儿离城不会太远,说不准他会遇着熟人,而且听说今儿个有艘船要靠岸,许多人都会跑到渡海口等着,要是他真遇上熟人,她可不管。
话说回来,他为何要跟到这儿,还非得摆着张臭脸吓跑她的客人呢?
她正在做生意啊,倘若他真是觉得万分不耐,就该要早点回去歇着,待她收工,她再回去伺候他不就得了。
“该不会是你那口子吧?”苦力大哥有些失望地问道。
能怪他失望吗?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身旁跟着个男人,倘若不是她的那口子,会是什幺?
重点是花定魁的目光可犀利了,像把利刃,瞪得敦苦力大哥有些怕怕的。
“不是,他不是!”她赶紧解释。
什幺、什幺那口子,怎幺这般胡说?这话若是传出去的话,这……
“那……他是谁?”苦力大哥感到有些好笑地直瞅着她慌张的模样,反倒觉得她有些欲盖弥彰。
“他是……”
苦力大哥的嗓门这幺大,淮杏好怕身后的花定魁听到。
倘若花定魁真听到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一气之下便叫人把苦力大哥押着问罪去?他如果真是意气用事到这种地步,她岂不是等于书惨了苦力大哥?
“干你啥事!”
不等淮杏解释清楚,在她身后已经蹲得挺久的花定魁一个箭步,硬是插入两人之间的谈话,一脸不善地瞪着对她有非份之想的苦力大哥。
看来,这女人不只是笨,而且还少根筋。
这男人摆明对她有意思,她怎会笨得一点感觉都没有?
还有,她方才在慌张什幺?就只为了要辩解他不是她的那口子吗?她急着辩解干嘛?
难不成和他在一块儿,真数她这般难堪?
抑或者是她对这苦力大哥有意,遂不希冀苦力大哥误会她?
啐,别以为他那幺好心回杭州是要促成两段姻缘,他是为了自个儿才愿意配合傅摇光的计画,一切只为了要见她一面、为了要得到她!
淮杏以为他真是那幺好心的人吗?
“呃……”苦力大哥眨眨眼,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淮杏见状,垮着脸道:“大……”话未出口,见他瞪大眼,她随即聪明地改口道:“大哥,你吓着我的客人了。”
呜呜,从大人改成大哥,不知道他会不会翻脸?
“吓着又怎幺着?”花定魁冷眼瞪着她。
大哥?她可真是聪明绝顶,是不?居然改唤他“大哥”依他看,她根本就是不守妇道!
居然当着他的面同一干苦力大哥打情骂俏,她可真懂得怎幺气他!
“大……”呜呜,她不知道该怎幺办了。
苦力大哥见状,拿了几文钱搁在她的手心里,朝她点点头,随即快步跑到渡海口的岸边。
淮杏感激地睇着苦力大哥,泪光闪烁。
苦力大哥真是好人,今儿个还多喝了两碗素粥,若不是大人在这儿,她定会算他便宜一些。
正暗思忖着,她却发觉手心里的几文铜钱教人给拿走。
她抬眼探去,方瞧见她心爱的几文钱自空中掠过画出漂亮的弧线,落在海里。
她不由得瞪大眼,泪水快要淌落。
大人……好过分。
“不过是几文钱就能够收买你吗?”花定魁怒声咆哮着。
他为她付出这幺多,怎幺她压根儿没发觉?那个混蛋不过是暍了她几碗粥,随便丢个几文钱,便教她这般开心?
是不是他也要光顾她的生意?
“大人。”她觉得好委屈地扁起嘴。
钱啊,把她的钱还给她!
眼看着时间愈晚,吃早膳的人便愈少,今儿个生意又不是顶好,大人居然还把她辛苦攒来的钱给丢了,倘若他天天都找她碴,她岂不是不用做生意?
大人一生不愁吃穿,可她不同啊!
说什幺几文钱便可收买她,这是买卖啊、这是生意哪,他岂可胡说。怎幺他就不说她用几碗素粥便收买这批苦力大哥?
这话教外人听了,他们还以为她水性杨花咧,是会坏她的声誉的。
尽管她没什幺声誉可言,他还足不该这幺说啊!那字眼听起来就觉得难听……怪了,大人不是个官吗?不是读了挺多书吗?怎幺说起话来,老是辞不达意?
“可以收摊了,人潮渐散,你还待在这儿做什幺?”花定魁没好气地道,压根儿没有半点愧意。
“可……”她回神睇着他。
不等她回答,他索性动手帮她收摊,七手八脚地将一些碗往推车上搁好,踢走挡住推车的石块,二话不说便离去。
淮杏傻眼地瞪着他的背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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