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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盛宠庶妃-第596章

小说: 盛宠庶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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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我去给她看看。”

来到卫亲王府,两人表明了身份,立即有管家将两人带进去。一路走来,沈青萱发现卫亲王府有些沉闷,丫鬟和下人看起来脸色都有些晦暗,整个王府都笼罩着阴云密布,仿佛有大事即将发生。

沈青萱皱了皱眉,问管家:“王府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死气沉沉的?”

“这…”管家叹息了一声,“夫人您有所不知,我们王妃病了好些日子了,不知道看了多少大夫了,可都没什么起色。王爷为此愁苦了好久…”话还没说完,就见走廊那边急匆匆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一身华贵富丽,容颜俊朗而深邃。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不是皱纹,而是魅力。

他身后跟着一大群丫鬟,行色匆匆,多远就唤道:“小七,你们可来了。”

话音刚落,眨眼间他就已经来到近前,一把拉住沈青萱就往回走。

“你快去看看瑶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感染了风寒,就一病不起了。那些大夫都是庸医,全都无用之极,看了这么久也不见好转。”

“三哥你别急。”见他满脸凝重焦急,沈青萱也没有了逗弄的心思,忙安抚他道:“瑶瑶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凤倾璃跟在身边,脸色却有些沉重,似忽然了悟了什么的沉痛和悲凉。这种感觉,早在一个月前听闻凤倾瑶身体抱恙就开始了。多年的怀疑和疑惑,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二十年了,二十年…

他看着前面急匆匆的兄妹二人,或许端木弘已然隐隐明白了真相,然而仍旧不甘心。而她,却毫无察觉。

这一刻,他忽然想要带她离开。不想让她面对那样突如其来的真相和绝望。该如何让她面对这样的事实?该如何面对那个人多年的善意欺骗?其实他早该想到这一切的,只是当年那个人用最后的生命,对他们撒了个弥天大谎。

不,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还有另外一个人。

早在永历二年的时候,这个谎言就已经成形。

他脚步沉重,几次想要拉着她离开,然而终究是放弃了。罢了,有些事,终归需要她自己去面对。

来到凤倾瑶的房间,刚跨入大门,就闻到一股子浓郁的药味。丫鬟们行色匆匆,眉眼暗沉,满脸的担忧之色。内室里传来女子的轻咳声,“把药端走吧,再喝也没用。”

“可是王妃…”

丫鬟的声音消失在珠帘垂落中,端木弘急急的走了过去。

“瑶瑶,你怎么样?”

“我没事,咳咳…”

沈青萱走进去,几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床上满脸苍白形如枯槁的女子。她靠在端木弘身上,微微的喘息,虚弱而憔悴。这哪里只是感染风寒,完全就像一个病重多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垂死之人。

“小七来了,她会救你的。”端木弘抱着她,面色痛楚而担忧,似乎已经隐隐明白她大抵早已经支撑不住了。只是心里的恐惧和害怕,让他想要用这种方式自欺欺人。仿佛这样,她就真的能好起来一般。

“是吗?”

凤倾瑶轻咳两声,朝沈青萱望过来。

“萱姐姐…”

“瑶瑶。”沈青萱大步走过去握着她的手,“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她走过去的时候就要去把她的脉搏,却被凤倾瑶不动声色的躲过了。

“我没事。”凤倾瑶虚弱的笑笑,看了眼端木弘。“阿弘他大惊小怪,你别信他。我只是感染风寒而已,没大碍的。咳咳咳…”

端木弘没说话,只是满脸的沉痛。嘴唇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凤倾璃已经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凤倾瑶,眼神里也露出一丝痛楚。凤倾瑶却已经抬眸看见了他,又笑了笑。

“璃哥哥也来了?真好…”她病得很重,却仍旧笑着。“阿弘,璃哥哥和萱姐姐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让他们在这里呆着呢?你快好好安排他们住下啊。”

“好。”端木弘的声音已经沙哑了,“你先别说话,等小七将你治好了,咱们留他们在这里好好的玩。你们好久没见面了,定然有许多话要说。到时候我们四个人一起,到郊外赛马。让我看看,你的骑术进步了没有。”

“嗯。”

凤倾瑶轻轻应了一声。

四周的丫鬟都低着头,此时却有人轻轻的抽泣起来。房间太寂静,那轻轻的抽泣声就显得格外的突兀和清晰,响在这充满浓重药味的房间,令人心中发颤而骇然。

端木弘眉头一皱,低喝一声。

“哭什么?全都出去。”

沈青萱怔了怔,端木弘一向好脾气,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对下人发脾气的。而此时——

“是。”

丫鬟们忙依次退了出去。

“等等。”

沈青萱霍然站起来,紧紧盯着刚才那个抽泣的丫鬟。

“你留下。”

“小七。”

端木弘抬头看着她,眼眶里布满了血丝和疼痛。

沈青萱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头突然而起的翻云覆海。

“告诉我,你们的王妃病了多久了?”

那丫鬟跪在地上,只呜呜的哭泣,却不说话。

沈青萱眼神一厉就待发怒,凤倾璃却走了过来,拉住她的手,对她摇摇头。

“别为难她了。”

沈青萱身子晃了晃,回头看着他,眼睛里已经有了泪痕。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凤倾璃低头沉吟一会儿,自嘲道:“他有心要瞒我们,我也是才知道不久。只是没想到,已经来不及了。”

“呵呵…”

沈青萱后退两步,已经怔怔流下泪来。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的哀痛和突然了悟的悲凉无可奈何的悲愤和沉痛。

“今天初几?”

“萱萱…”凤倾璃去拉她,却被她躲过,大声问:“今天初几?”

“五月初九。”端木弘沉声回答了她。

沈青萱身子一个虚晃,差点摔倒在地。凤倾璃连忙奔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萱萱…”他眼神里也满是疼痛,抱着她的手都在颤抖,心里被莫大的哀凉笼罩。只觉得这一生无论经历什么,无论怎样的疼痛,都不如此刻来得撕心裂肺。

“信呢?”

沈青萱没有看他,只是轻轻道:“每年他都会给我写一封信,今年已经迟了一个多月了。”她慢慢的抬头看着他,眼神里除了荒芜,什么都没有。

“信呢?你是不是藏起来了?”她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拽他,声音颤抖甚至带着哭腔。“把信给我,子靖,把信给我。我知道,一定是你把信藏起来了对不对?你告诉我,在哪儿?”

“告诉我…”

说到最后,她已经流下了泪水,眼瞳中满是绝望和疼痛。

“他还活着…”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很轻很柔,几乎听不见。然而凤倾璃却浑身一震,脸色煞白如雪。端木弘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自眼角滑落。凤倾瑶缓缓伸出手,将他脸上的泪水擦干,微微的笑着。眼神清澈而干净,一如当年。

“阿弘,别这样。”

“瑶瑶…”看着怀中已经病入膏肓的妻子,端木弘只觉得一颗心紧紧的揪着,似被钢刀切成了无数片,痛得鲜血淋淋,痛得,他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因为她若知道他在痛,定然会比他痛千万倍。

“五月初九…二十年…”沈青萱把头埋在凤倾璃肩膀上,双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袖子,浑身都在颤抖。

“今天…”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怔怔的看着凤倾瑶。“我怎么能忘,今天…是你三十五岁的寿辰。”

一直微笑着的凤倾瑶,缓缓收敛了笑容,眼睫垂下,瘦的皮包骨的手指也微微的颤了颤。端木弘紧紧的抱着她,已经痛得无法再开口。

华家诅咒,凡是华家的子孙,男子活不过二十岁,女子活不过三十五岁。

当年的镇南王妃和皇后,以及那么多华家的子子孙孙,都没能逃得过。

“他骗我。”沈青萱还在怔怔的流泪,“他骗我…忘尘骗我,他也骗我。华家的诅咒,与生俱来。二十年前,我以为他们身负的诅咒已经解除了…”她又开始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她悲怆的大吼,眼神充血,愤怒而沉痛。

那个人,那个人骗了她二十年。每年一封信,让她知道他还活着,活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每年他会做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告诉她他的存在是真实的。而那些事,也确实是真的。

华家这一代的子孙年长的早就死了,剩下的就只有凤倾弦。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她当年见过。那孩子先天不足,又遭后天毒害。她给他把过脉,顶多活不过十八岁。所以当年他英年早逝,她并不奇怪。然而时到今日,看到凤倾瑶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她才恍然惊觉,有个人,对她撒下了一个二十年的弥天大谎。

那么那些信,那些信。那些信必定是他早就写好的。可是,可是他又如何能够未卜先知这二十年来发生的一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某个人,在代替他,制造那些事端。然而这样的事,必定有迹可循的。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凤倾弦和老镇南王去世,他未曾踏足京都。

而那两次,她去的时候,他已经离开。来得那样无声无息,走得又那样急切而匆忙,仿佛,是在掩饰着什么。从前她未曾多想,如今事实摆在眼前。

她终于恍然大悟。

其实她曾好奇的调查过,那些他存在过的痕迹,没有丝毫的纰漏。

如今她明白了,是有人在帮他。从永历二年边境小城的采花贼事件开始,有个人就已经和他同流合污,联合他一起,骗了她二十年。

而如今,那个人…

“萱姐姐。”凤倾瑶忽然低低的开口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咳咳…”她又轻轻的笑起来,笑容中有感叹也又惆怅更有释然。

“华家的诅咒,与生俱来,当我们出生之时,诅咒便已经应生。当年你让忘尘大师解了那诅咒,所以从此以后,我华家的儿女,都不必再受诅咒之苦。但是我们这一辈,同样逃不过。”

她脸上有种看透生死的漠然,还有几分不舍。这不舍,是对她的丈夫儿女。

情深缘浅,既然缘浅,奈何情深?这句话在心中回荡了多少年她不记得了,只记得好多年前,在她偶然明白一切真相的时候。这句话就一直回荡在耳边。她也曾无数次的想过,如果知道是这个结局,当初还会义无反顾吗?

那夜她坐在窗前,看着天空高悬的明月,想起那人多年前曾夜夜入梦。

她微微的笑起来。

是的,会,即便是会痛不欲生,她也甘之如饴。

就如通过,当年的哥哥。

“哥哥,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

“不。”

沈青萱突然大吼一声,目光充血的看着她。

“不可能,他每年都给我写信,那些信,那些信…”

低低的叹息,似来自遥远的天际,悠悠落下,却瞬间将沈青萱悲愤的情绪压抑了下去。她抬头望过去,门口站着一个人。素衣华服,历经岁月的面容上写满了沧桑和疲惫。看着他的眼神有一刹那的恍惚惊艳,而后又归于久久的沉寂之中。

多少年了?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见到她了。如今她就站在他数步之遥,看着那张早已印刻在记忆之中的容颜。那张无论多少年都永远没有丝毫皱纹永远年轻貌美的脸,再看自己耳鬓灰白,眼角细细皱纹,都昭示着岁月的无情。

咫尺之遥,这一刻却似乎天涯尽头,永远也跨不过那条时光河流。

“明月。”无论多少年,他还是习惯这么唤她。

这个世界上,唯有他这么唤她。这是独属于他的称呼,或许靠着这两个字,才能填平心底永久的空虚和寂寞。

沈青萱却看着他身边那个男子,一身黑衣如墨,脸上戴着银白色的面具。那衣角袖口有银丝勾勒,垂在身侧,微微闪烁着光芒。露在面具外面的那双眼睛,清冷而写满了多少年伪装的疼痛和疲惫。

她踉跄的后退,脸色惨白如雪。

属于容烨的妆扮,却没有属于那个人的眼神。只凭这一点,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甚至都不需要再揭开他的面具。

他不是容烨,他是替身,是伪装了二十年的替身。

是那个人,用来欺骗他的谎言。

“为什么…”

问出这三个字,她声音嘶哑,泪如雨下,仿佛要将这许多年茫然无知却在这一刻被沉重的真相击醒,那些年收到那些信的安心和微微欣慰,都化作了积攒的泪水,在这一刻,顷刻流下。

所有人都看着她,看着这个就算是逼不得已亲手弑父也不曾如此绝望沉痛的女子,在这一刻,崩溃的哭泣。不,她没有哭,她只是流泪。那些眼泪一颗颗如珍珠般坠落,每一颗都写满了迟来的疼痛歉疚自责以及无法更改的绝望。

那黑衣人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的容颜来。

沈青萱却如遭雷击,直直的看着那张脸,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莫言?”

莫言,当年凤倾玥身边的书童。假扮他这么多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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