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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风云小说系列-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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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步天坐在床沿,紧握着玉浓的手,他环顾众人,却未见步惊云的踪影,于是问福嫂道:“福嫂,惊觉呢?”

福嫂面露惭色,支吾以对:“我……不知道,少爷似乎在……两天前已不见了。”

“什么?”霍步天一呆,刚想追问下去,躺在床上的玉浓却忽尔半张秋瞳,虚弱地低唤:“步天……”

霍步天连忙附耳细听,只听玉浓仍在唤着:“悟觉,桐觉……”

他不由得咫一酸,这个女人对他所出的两个儿子总算有心,濒死时还在叫他俩的名字。

梧觉和桐觉骤闻继母如此呼唤他兄弟俩,也是不能自已,眼角一湿,淌下泪来。

这些年来,玉浓纵然只为讨好霍步天而善待他们二人,但也可说是克尽已能,关怀备至了。

半昏半死之间,玉浓犹在梦呓般呻吟,唤道:“惊云……惊云……”

霍步天脸色陡变,他想不到玉浓平素苛待自己儿子,此刻竟会惦记儿子名字。难道真的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玉浓虽是虚弱,但惊云二字却是不绝于口。她已不复记得儿子易名惊觉,在她心坎之中,他一直是惊云!

她的心中,原来还有惊云!

女人叫喊同时,不知何来气力,蓦地精神一振,双眸一睁,似是回光返照,目光即时流转,眼睛在搜索一个人。

一个令她毕生引以为憾,却又不能摆脱的人。

过了良久,玉浓面露失望神色,对挨在她身畔的霍步天道:“步天,惊……云……呢?”

她关心的,仍是惊云!

霍步天不知应对眼前快死之人说些什么,倘若他直言不见了步惊云,定会使她倍添忧心,可是若然不说,又不知从何处找他回来?

正踌躇间,突听门边的仆人嚷道:“啊!好了,少爷回来啦!”

众人都把目光移向那个正踏进房内的步惊云身上,只见其一身衣履满是破洞,肮脏异常,这两天也不知去了何处?

玉浓甫见儿子,惨白无血的脸庞顿呈现少许生气,可是再瞧他那身又破又脏的衣裳,却又不禁若断若续地谩骂道:“你……你这……孩子,到底……到什么……鬼地方……玩耍……去了?”

她与他似有宿世冤仇,此刻仍不忘骂他。

步惊云并没回答,木然地站在离榻前数尺之处,没有行步近前。

霍步天霍地捉着他的小手,暗自用力把他拉近,在其耳过低声劝道:“孩子,别再意气用事,你娘……真的不行啦!快好好的跟她说几句话。”

步惊云被霍步天强拉至床前,玉浓无助地看着他那双冷冷的眼睛,道:“惊云,你……待我……总是……如此的……冷,你很……恨娘亲……么?”

她一直耿耿于怀的疑问,终于提了出来。

步惊云悄无反应,不过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哀伤。

可惜,正在神智迷糊的玉浓并未发觉他这丝深入骨髓的哀伤,她只是震颤地伸出自己那枯瘦的手,轻抚着步惊云的脸庞,道:“娘……要死了,你……会哭……吗?”

她到底不敢肯定。

在旁的霍步天不由分说,接口道:“孩子,你这就依你娘亲一次,哭吧!”说着两行泪已掉了下来。

步惊云默默的看着她那痛苦。忧郁的脸,正要伸手入怀,似欲从怀中掏出一些东西,但手儿却突然给玉浓的手紧紧握着。

他的手儿虽小,却是冷的。他的心,会否同样冰冷?

玉浓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果然……不哭!”

说着说着,握着他的手亦逐渐松软下来。

“浓!”霍步天心知不妙,急忙抢上前抱着她,玉浓已气若游丝,仍兀自苦笑道:“步天……我没有……错怪他,他……真的……没有为……我流下……半滴泪……”

说罢手上一松,立时芳魂寸断!

她至死都不相信步惊云会为自己流泪!

霍步天即时紧抱着她的尸首不放,老泪涔涔而下,梧觉俩兄弟亦嚎啕大哭,其余婢仆也不禁潸然。

整个房间立时充满一片愁云惨雾。

只有步惊云神色如旧,他一动也不动地望着玉浓的尸首,望着众人哀痛的表情,居然没有丝毫感动,良久良久,才悄悄地退了出去,不想任何人发觉。

可是,正在哀恸着的霍步天却无意中瞥见了他此刻的表情。

那是一种异常古怪的表情,一种比死人还要难看的表情。

因为步惊云这个表情,霍步天惟有强忍伤痛,放下玉浓,立即跟了出去。

※※※

乌云盖月。

今夜的月,也是缺的。

在这半残月色之下,霍步天一直跟在步惊云身后,他想看看这孩子于其母亡故后,还要去哪?

眼前小路迂回曲折,凄寂无声,益觉孤清!

霍步天但觉此路异常熟悉,他忽然记起,此路是通往距霍家一里外的一声满是墓坟的荒地。

他还记得,约莫一年前,他因有感于步惊云和玉浓二人之间的嫌隙渐深,故此特意携同这对母子一起外游散心,望能化解他俩的心病。

玉浓却于此行中无意地发现了这墓园内的一棵榕树,她见这榕树垂髯千缕,疏密有致,于是一时戏言他日身故后若能葬身树下,死而无憾。

霍步天想到这里,暗自吃惊,这孩子当日亦亲耳听其娘亲所言,他会否……此时,步惊云已步至一棵榕松下,霍步天不由得脸色发青,躲在树丛中静观其变。此处,正是玉浓所说的葬身之地。

只见步惊云缓缓蹲伏地上,开始使动小手挖掘地上泥土。

霍步天的心逐渐发冷,这孩子到底要干些什么?

泥土本非冷硬,然而以步惊云小手之力,要挖,要掘真是谈何容易?

纵然如此,步惊云并没有放弃,他一直在挖,努力不懈地挖!

可是,血肉之躯怎堪与泥土相抗,不消片刻,十根小指头已然擦破,如泉滴血。

但他依然没有滴泪。

霍步天心中不禁冒起无限哀怜,刚欲上前劝阻,但见步惊云突然伸手入怀……

适才玉浓濒死时,他亦曾见此子伸手入怀,企图取出一些东西。

于是立时止步,先看个究竟再算。

黯淡的月色下,步惊云从怀中取出之物依稀竟是一株野生人参?

人参?

霍步天记起来了,他曾对这孩子提及只有人参才可养活玉浓的命。他早前失踪了两天,会否真的往荒山野岭遍寻人参?

霍家庄富甲一方,何愁买不着一株人参?但在一个小孩心中,定然希望亲自找一株人参给其娘亲活命。当然,建党孩子仅是想想而已,谁都没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除非是特别的孩子才会如此。

步惊云并不是一个寻常的孩子。

霍步天顿然醒悟,心头一阵刺痛,暗忖:“玉浓,你也太误解自己的儿子了。”

正自心痛之传闻余,步惊云已经把人参放到所挖的小穴中,然后将泥土再行覆回。

与此同时,他的身子突然一阵剧烈的颤抖,跟着便倒在地上。

这一变真是出乎霍步天意料之外,当下无容细想,奔出树丛,把步惊云抱在怀中,只见他脸青唇白,早已昏了过去,身子更如火般灼热,这孩子显然是捱病了。他不辞劳苦地往寻野生人参,回家后又惊逢永诀,小小心灵纵然仍可忍受得来,但其躯体毕竟仍是一个孩子。

霍步天望了望地上的那堆松泥,忽地慨然叹息:“有时候,人在悲痛之时,并不一定会流下眼泪,玉浓你何苦至死强求自己儿子的一滴眼泪?”他一边感叹一边已抱着步惊云凄然而去。

※※※

晨光冉冉地透进房内,轻抚着步惊云那张冷漠的脸。他缓缓张开眼睛,随即发现霍步天坐在床边,正为他拭抹额上的汗珠。

霍步天本是一脸倦容,此刻乍见步惊云醒转,立时时藏起倦意,抖擞精神,强自挤出一丝温暖笑意,轻声问:“你醒过来了?”

步惊云如常不答,只想用手撑起身子,却又浑身无力,逼得软在床上。

霍步天微笑道:“别急,你已昏迷了整夜,适才大夫刚来过给欠喂药,还是再躺一会吧!”

此时敲门声起,门开处,福嫂端了一碗稀粥进来,道:“老爷,你熬夜不眠,辛苦得很,不若由我来服待少爷吧!”

霍步天将那碗稀粥接过,道:“不用了,你且先退下去!”

福嫂见老爷如此关怀少爷,也是无话可说,识趣地步出房去。

霍步天用汤匙把粥拌和,轻轻向粥吹了口气,才递向步惊云的嘴边。

步惊云没有张口呷粥,眼中的冷意,并未因霍步天彻夜不眠的照顾而有所融化。

霍步天无视一切,勇往直前,道:“孩子,先喝一口,这样于你有益。”

步惊云别过脸,突然强行发力坐起,霍步天赶忙扶着他,讶然道:“孩子,你干什么?”

步惊云没有看他,吐出一个字:“走!”

这是霍步天一生中听他说的第二句话,他立即反问:“走?你为何要走?”

步惊云简单地说出第三句话:“娘亲死了。”

霍步天终于明白这个孩子的意思,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因为其母才可住在霍家,现下玉浓已死,霍家已再没理由收留自己,故此必须离去。

霍步天淡淡的道:“你不用走!”

步惊云愕了一愕。

霍步天道:“你一日是我儿子,一生也是我的儿子!只要我霍步天老命尚在,霍家庄将永远是你的家!惊觉,你明白吗!”

他的目光异常坚定,步惊云定睛注视着他,似要看破他的心。

他那颗赤热苦心,恍如黑暗里的一道曙光。

霍步天见他的脸孔已没有先前的冷,于是道:“我还知道你在失踪那两天内曾跑上山找寻人参,你把它埋在榕树下。”

步惊云一听之下,双目放光。

霍步天接着道:“即使所有人认为你多没人性,我亦会因为拥有一个如此的儿子而骄傲!”

二人相对凝望,霍步天发觉步惊云眼内的冰雪逐渐融化,他的心亦已近在咫尺,一切已然心领神会。

可惜,顷刻之间,一股寒霜却又盖过他的眼神,他的人虽仍在咫尺,然而他的心,却如天涯般遥远。

身在咫尺,心在天涯。

※※※

霍步天果然言出必行,自此以后,他对步惊云更为关怀备至。

步惊云则我行我素,仿佛无论霍步天如何努力改变他,他还是无动于衷,只有霍步天自己意会,这孩子眼中对他的冷意已有些微消减,他总算略觉惬意。

然而,对于庄内其他人等,步惊云仍旧笑骂由人,沉默寡言。

正因如此,梧觉和桐觉始终看不过他此种作风,始终还是要找他的麻烦。

有一回,霍步天如常地教导他俩兄弟剑法,在叮嘱二人勤加练习后,便由得他俩自行练剑,自己则往内堂打点庄内事务。

梧觉和桐觉天性疏懒,资质平庸,纵然霍步天教他们的仅是霍家剑法的入门皮毛,但两人一直未能领悟当中窍门,更遑论要学全霍家剑法,不过二人却又好大喜功,甚爱耀武扬威,此刻一俟霍步天离去,便立即坐在一旁躲懒。

梧觉游目四顾,发现步惊云正站于远处,忽然心生戏弄之念,对桐觉道:“二弟,你看,油瓶又站在那边!”

桐觉道:“是呀!每次爹爹教我们剑法时,他总是在远处偷看,真不要脸!”

梧觉突然提议:“好!就让我们作弄他一下!”

桐觉乍听梧觉又要无风起浪,不由得惶然道:“大哥,爹不是吩咐我们别去惹他吗?若再去戏弄他,恐怕爹爹会……”

桐觉还未说完,梧觉已抢着道:“怕什么,我今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办法!”

说着将嘴在桐觉耳边低语一会,桐觉顿时阴阴一笑,接着,梧觉向步惊云招手道:“喂,贱骨头!你过来!”

他居心叵测,先欲以言语相激步惊云行近。

步惊云早已习惯这一套,了无反应。

二人拿他没法,只得手执木剑一跃上前,剑尖霍地指向步惊云。

“嘿,死油瓶,你每天偷看我们练剑,到底是何居心?”梧觉盛气凌人地道。

“是呀!爹爹说要教他他又不学,他一定自以为很了不起!”桐觉也道。

二人分明存心挑衅,步惊云也懒得理会他们,转身欲云。

梧觉猱身抢前拦着他,道:“别走得这样容易,我哥儿俩今天想瞧瞧你有什么过人之处,要和你切磋一下!”他说着平剑当胸,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挑战之姿。

步惊云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转向另一方走去。

梧觉深感受辱,怒喝:“小杂种居然无视我的挑战,难道吃了豹子胆不成?”语音方歇,也不理会步惊云手中有无木剑,挺剑便向其背后刺去。

此时的步惊云将近九岁,无论身形和气力,已非当初入门的五岁稚童可比。梧觉这一剑攻来,他纵然从未习武,也能够本能地闪开。这一闪的速度竟是异常的快,已超越一个九岁孩子的身手!

梧觉没料到他已判若两人,不忿道:“啐,你刚才碰运气而已。再吃一剑!”言毕剑划半弧,飞身再上。

这一式梧觉早已习练无数次,信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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