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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风云小说系列-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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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是一柄长逾七尺的青龙惬月刀!就像是武圣关公的刀!

握刀的手,是一只穿上银线手套的手!

这只以银线织成的手套,上面还绣着一条神气活现的龙,龙与手,皆在散发着一股上天下地,惟我无敌的盖世霸气!

全神州全天下最无故的盖世霸气!

石破了!天惊了!这石破天惊的一刀,试问世间谁人能挡?

无人能挡!

“噗刷”一声!刀,已赫然把那重重雨幕,劈开一条两丈阔的空隙,更把那十名探子由顶至足左右斩开,登时血花铺天;血;甚至比雨水更多更密!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十名探子便已在适才一刀之间瞥见这个神秘人的面目,然而他们真的无法相信,眼前人会是这个绝不可能仍然存在的——他!

雨,还是如洪水般倾下,雨中这条神秘黑影却无惧风雨,突然一把将那柄青龙偃月刀插在地上,更斗地张口仰天长叹:“千年过去,朝代不断变易;惟一将要万古不变的,为何独余……”

“一个我?”

声音无限萧索迷离,是一个低沉而苍老的男子声音,然而雨声纵大,也还盖不了他那沉郁雄壮的悲歌……

他为何说出这样的一番话?难道……他真的并非这个朝代的人?而是千多年前的人?

“我曾说过,只要我一息魂魄尚存,便绝不容无双城倾于任何人之手……”

“这颗心。纵使经历千年万年,始终还是一颗……”

“不变的心!”

“心”字甫出,神秘黑影霍地把插在地上的青龙偃月刀一拔而起,随即策马,如同幽灵般冉冉消失于倾盆暴雨之中。

那十条被劈开的探子尸首,依旧恐怖地尸横地上,然而倘若能瞧真一点,便会发觉他们适才洒满地上的血,竟没被急猛的雨水冲走,反而似被一股奇妙的力量凝聚,逐渐在地上化为四个差别大的血字——“倾”!“城”!“之”!“恋”!

什么?又是倾城之恋?

夭!这到底是什么可怕的力量?居然可以把血凝聚,不被雨水冲散?难道,就在适才那条黑影把他的刀插在地上那,已把众人之血凝聚成这四个不化不灭的字?

这份功力,莫说是无双城主独孤一方,即使是天下会独领风骚的雄霸亦惟恐不及!

这条雨中黑影身负这股无敌气势,无敌力量,又会是谁?

难道是……?

风中,丽中,庙内,那个武圣关公的神像还是无比威严的端坐马上,一双木雕的眼睛充满诡奇鬼惑,像在瞄着那十条横在地上的尸体,和那四个触目惊心的血字;嘴角,更似泛起一丝满意的微笑,恍如也在低语:“我曾说过,只要我一息运动魄尚存……”

“便绝不容无双城倾于任何人之手……”

“绝对不容!”

三天之后,在无双城的盟兄“天下会”内,亦发生了一件令所有天下会众感到极度匪夷所思的事!

那时还是日正当空,烈阳高照,然而正当一代来雄“雄霸”,与其大弟子秦霜及心腹文丑丑于三分教场检阅部份门下时,他们三人,包括场中所有门下,一同活见鬼!

光天化日,何来有鬼?

但缓缓踏上三分教场的一条人影,尽管强如雄霸,也不得不目瞪口呆,怀疑自己是否白日遇鬼!

却原来,此刻踏上三分教场的,是一条血红人影,而这条血红人影,正是他们深信早已死去多时的——步惊云!

只见步惊云依旧披着那身新郎吉服,冷冷的步向雄霸,想不到,在回返天下的路上,他一直没有换上别的衣衫……

他为何一直和衣不换?

谁知道呢?

经过了过去五年,经过了“她”,经过了“忘情”,他仿佛已活尽了一生的喜怒哀乐,又仿佛忘记了一生的喜怒哀乐;如今他的心,甚至比五年前的他更深不可测……

他那一身的红衣,红得就像是一滩在半空飞洒的血泪,惟这些血泪,又是那些痴情红颜为死神付出的血泪?

虽然相隔五年,步惊云无论在身形及容貌上均有显著改变。

可是那横冷的一字眉,和那双比冰雪还更像冰雪的眼睛,只要是曾经见过这双眼睛的人,仍是一眼便可把它的主人认出!

世上有一些事物,尽管岁月无声冉褪,它却依然故我,永不褪色……

就像他和他的眼睛,甚至他的心,均是最佳铁证!

好不容易,雄霸才待至步惊云至他的跟前,他定定的瞥见眼前这个失踪五年的二弟子,不!应该说是他的第一战斗工具,他从没把他视作弟子,威严无比的脸上也露出不可置信之色,试探地问:“你……是惊云?”

步惊云木然的瞄着他,还未作任何反应,此时三分教场的人口却传来一个声音答:“不错!他正是我们不见了五年的——”

“云师兄!”

这句话犹未传至众人耳内,一条飘逸的人影已比这句话更快掠至步惊云的身畔,众人定睛一望,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聂风!

“风儿?”雄霸眉头轻皱他没料到自己派遣聂风前赴西湖寻找盂钵,却居然寻回一个——步惊云!

一直站在雄霸身后的秦霜先见步惊云奇迹般回归,再见聂风也安然回来,在深幸二人无恙之余,终于也忍不住温然一笑道:“风师弟,看来你此行的收获倒真不少……”

聂风闻言仅是苦昔一笑,不错!他此行最大的收获,确是寻回了失踪五年的步惊云;但只有他心中自知,其师雄霸希望他此行所得的最大收获并非仅此而已,还有那旷古烁今的孟钵……

然而,就在聂风正不知如何解释他此行何解未能完成任务之际,沉默多时的步惊云这地张口,对雄霸说出一句与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毫不相干的话:“我,要闭关半月。”

什么?他要闭关?

他为何要闭关?

是否,在他的脑海之中,依旧存在着一个隐隐约约、似有似无的白衣情影,总是令他心底涌起一阵莫名其妙、难以理解的沉痛与不安,令他感到若有所失……

大的,是一个在他生命中曾经非常非常重要的她……

所以,他才不得不闭关自疗心中伤口?

聂风,雄霸、秦霜、文丑丑尽皆不明所以,可是,步惊云己无视所有人,毅然在众目睽睽下转身,一步一步走向三分教场的人口,留下不明所以的众人,自顾闭关去了!

出奇地,雄霸居然未为他的我行我素而动气,反而紧紧盯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良久,方才斜目一瞅聂风,道:“风儿,长路风尘仆仆,看来你也微有倦意;你何不稍事歇息,待今夜亥时再前来天下第一楼晋见为师,如何?”

聂风苦笑不语,只是微微点头,因为他太明白,今夜,正是他必须向其师雄霸把一切交待的时候。

也将会是他一生之中,第一次说许多谎话的时候!

这是一双柔软如绵的——手。

常理而言,柔软如绵。十指尖尖的手,多属于那些大家闺秀、豪门淑妇;这些女人,大都十指不沾阳春水,长期在父母相公的呵护下娇生惯养,一双玉手,软如无骨又何足为奇?

惟独,如今这双柔软如绵的手,却并非属于那些生于良辰吉时的女子,而是属于一个完全不同命运的女孩——“她”。

她,年方十九,一张粉靥已出落得艳如桃花;尽管一身素衣打扮,惟仍掩不住桃花艳色,仍藏不住那双即使干尽粗活仍是奇迹般柔软如绵的手;她,是一个彻头彻尾命带桃花的女孩。

她的一双眸子,更是桃花中的桃花,惟这双桃花眸子,却并非那些风情万种。招蜂引蝶的桃花眼可比;她的眸子,终年终月终日终夜,皆泛漾着一片灰蒙,如同那雾中的远山;她的感情,暗暗的,秘密的,不时在她的眸子中乍现乍灭……

就像如今她的眼睛,内里,却满载着对他和他的思念……

温柔的思念……

他和他,是她生命中两个异常重要的人。

第一个他,是一个把她从侍婢主管手上救出来的人;想当初,他外表冷酷,无情得如同一个死神,旦极度沉默,她从来也不太肯定他在想些什么,也不太肯定她自己对他的感觉……

也许,她其实是开始喜欢他的,然而,就在她还没有肯定自己是否开始喜欢他的时候,他死了,犹如一缕在她眼前过眼的云烟,飘散,消失……

这以后,是无数的眼泪与思念,她思念他?是的!无论她喜不喜欢他,她也对他有情呀!

接着来的一年、两年、三年……,没有他的生命,珊珊弱女,始终还是苟且地度过……

然后,突如其地、出其不意地,她蓦然惊觉,另一个时常在她身衅的他,令她开始……?

她开始在梦中看见他那头飘逸的长发,她开始把他每次送给她的小玩意好好储存起来,珍之重之,不忍有半分损毁。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一次,她十分明白自己的感觉,只是,她不敢向他表白自己的感觉……

她不敢,是因为她比他还长两岁,她不视!

她不敢,是因为他无论内外都是那样完美,而且他是一人之下的少爷,她却是万人之下、服侍他的下贱婢女;由当年的稚婢至今的婢女,她仅在年龄上有所增加,地位,却连一级也没有跳升;无论横看竖看,她也是贱,她也是婢女,她自知自己永远永远也配不上他!

然而,这一切的心事,又何须定要告诉他呢?能够在他身畔服侍他的起居三餐,经常看见他那温暖的笑脸,她已感无比幸福。

但,他可会终于有日知道,她给他弄的每一道菜、所奉的每一杯茶,都经过她无限心意、“千锤百炼”才得以炼成?送至他的嘴边?

孔慈在风云阁的“风阁”之内,一面想着自己生命中两个异常重要的男人,一面在刺绣。

但见她此刻所造的刺绣,竟是在一块雪白的丝绸上绣着一个淡淡的“风”字,这个“风”字,可会是她心中的……?

这块精白丝绸,身价虽然不算昂贵,却是她以个多月来的赏钱买回来的。为了储钱买这块丝布,她甚至连女儿家最爱施的脂粉也不施半分。

想不到丝比脂粉更贵,而情,就更比丝更长,更重……

不过这都是孔慈心甘情愿的;纵使她自觉配不起他,她也希望,在他出生入死之时,总有一块绣着他名字的丝布陪伴着他,而这块布,却是她绣给他的。

部分是如此微未的愿望而已,只要能够达到,她,已觉无憾……

然而正当她在聚精会神、专心专意地干着这种千古女性都喜欢干或被逼干的事儿时,淬地,背后传来了一个满是笑意的声音,道:“嘿嘿!孔慈,你怎么又在干刺绣这些无聊的勾当?”

孔慈一颗心怦然一跳,慌忙把刚刚完成的刺绣摺叠,好让那个“风”字不曾被人瞥见,接着便悠悠回首瞟了瞟刚刚步进来的人,道:“断浪,你怎么老是爱在人家的背后出现?即使你步法如何无声无息,我可也不会赞你轻功盖世的……”

她虽在发嗔,声音却是非常温柔,显见是和断浪说笑。

断浪?啊,原来步进“风阁”的人是断浪?相隔五年,断浪又已变成什么样子了?

但见步进风阁的断浪一身淡青粗衣,五年前蓬松的头发已结束了一条辫子,个子也高了不少,旦还看来相当矫健;一双粗眉大眼,如今已满是英气,惟在英气之间,却满是刁滑之色。

其实若以年龄来说,他今年才刚好十四;十四岁的少年应还不失童真,只是断浪脸上早已连半点童真也欠奉,也许如今十九岁的孔慈比他看来还较为童真一些……

是什么令他失去过去的童真?是五年来沦为贱仆的耻辱生涯?还是那颗要重振断家的无比决心?

然而无论他己失去多少童真,有一些东西他始终未有失去就是聂风与他亲如兄弟的情。

断浪嬉皮笑脸的道:“是了是了!我断浪老早已明白自己并不是轻功盖世了,何用你像娘亲般时常提醒,嘻嘻,其实你又怎会赞我轻功盖世呢,要赞的话,你也先赞你的风大哥啦……”

乍闻“你的风大哥”五字,孔慈当场满脸通红,然而又迅即泛起少许尤郁之色,……丝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尤郁,她道:“什么‘我的风大哥’呢,断浪,风少爷又怎会……是我的?他为人这样正直,待人又百般好,我孔慈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婢而已,又怎配得起……他?”

是的!他待人百般好,孔慈最是明白不过;在过去五年,他从没嫌弃她是侍婢,时常与她有说有笑,更为怕她会遭人欺负,还私下传她一些轻功与武功的心法……

瞥见孔慈忽然满脸愁色,断浪方知自己出言孟浪,慌忙伸了伸舌头,扮了个鬼脸,赔笑道:“好了,孔慈,不要那么多愁善感了,我这次来,是为了给你带来两个消息……”

孔慈给他魄脸与舌头逗得破愁为笑,嫣然问:“什么消息?”

“对你来说,相信是两个好消息……”断浪欲说还休,故作紧张;而且一面说话一面紧紧瞄着孔慈的面,故意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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