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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奇侠英雄传-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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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张阳晋扔下手中剑,扑到张阳光身旁。

张阳光面若淡金,嘴唇发乌,唇边渗着缕缕鲜血。

“你怎么啦?”张阳晋抱起张阳光。

张阳光喘着气道:“我没想到他的掌……会有这么大的威力,我剑上只运七成功力……

居然会栽了。”

“大哥,你真傻。”张阳晋道:“对付这种人还讲什么客气?”

张阳光道:“我是不愿在……无名谷杀……人,我……”

他一阵气促,头一歪,已昏厥过去。

看来张阳光伤势不轻。

张阳晋急忙背起张阳光来到竹林,条出一声响哨。

农夫从竹林里钻出。

“张大侠怎么样?”农夫问。

“他受伤了。”张阳晋答道。

“那些人呢?”

“已经走了。”

“请随我进谷吧。”农夫拨开竹林。

张阳晋背着张阳光回到吕公良居住的土屋。恰好此时,吕公良、杨玉、段一指夫妇和何仙姑从山上归来。

大家一齐围上:“怎么回事?”

“谷口有个怪人将大哥打伤了。”张阳晋急声回答:“那怪人还和后金赤哈王爷和苗疆五鬼将军在一起。”

“什么样的怪人。”

“赤哈王爷和苗疆五鬼将军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哎!”段一指挺起鸡胸嚷道:“先别忙着问,将人抬进里屋,我与何仙姑替他验过伤以后再说。”

大家叫嚷着,七手八脚将张阳光抬进了里屋。

能将张阳光打伤的人,绝非寻常之辈,屋内的这些武林拔尖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怪人会是谁?

谁也猜不到。

紧张而忧郁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段一指和何仙姑身上。

张阳光仰躺在临时搭成的木榻上。

段一指闭眼把住他的左腕脉。

何仙姑眯眼把住他的右腕脉。

屋里的人都没说话,恐怕因此而影响两位神医的诊断。

张阳晋头额渗出了一层细汗。

杨玉脸色,像纸一样苍白。

吕公良深深皱起了眉头。

怪人和赤哈王爷来无名谷找杨玉做什么?

屋内空气有些动荡不安。

众人的心间象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块。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缓缓爬行。

良久,段一指和何仙姑同时睁开眼睛。

两人默然相视,谁也没开口。

谁也不敢问话,屋内一片沉寂。

“解开他的胸衣。”段一指向张阳晋呶呶嘴。

张阳晋急忙上前,信言解开张阳光上衣。

段一指和何仙姑仔细看过,胸脯上没有任何伤痕。

段一指叫张阳晋把张阳光翻转身,又在背部仔细检查过,背部也无受伤痕迹。

何仙姑道:“现在说说张大侠受伤的情形。”

段一指眯起眼,昂起了头,脸上几分得意之色。

把脉、验伤,还不能下诊断,这算是什么神医?

巫若兰一旁连向他丢几个眼色,他却全然不在意。

张阳晋将在谷口发生的事,详细地叙说了一遍。

张阳晋说完之后,问道:“大哥怎么样,能不能救?”

段一指眼光瞟着何仙姑:“救世观音,你问完了没有?该咱们开方下药了。”

何仙姑淡淡地说道:“我问完了,一狂仙人,你还有什么话要问?”

“没有,没有。”段一指连连摇着头,“快取文房四宝来。”

吕公良将早准备好的笔墨纸张,送到桌上摆好。

段一指摆着鸭公步走到桌旁坐下。

何仙姑亦在桌旁落座。

两人同时拎起毛笔,按住纸张。

段一指道:“我治实。”

何仙姑道:“我治虚。”

段一指道:“我滋阳去赤火。”

何仙姑道:“我补阴除三虚。”

段一指扭头问吕公良:“你可有天山千年冰莲?”

吕公良道:“天山冰莲,老夫有,但是不是千年冰莲就不知道了。”

段一指独眼一瞪:“好,只要是天山冰莲就行。”

何仙姑问道:“无名谷可有无肠草?”

“无肠草?”吕公良怔了怔,“老夫没听说过这种草。”

“哦。”何仙姑道:“有人也叫它长虫草。”

“长虫草。”吕公良点头道:“有,这种草在谷顶穴洞里到处都能找得到。”

“问好了没有?”段一指嚷道:“咱们开方吧。”

段一指言毕,手指疾挥,眨眼之间,三张处方已经开好。

何仙姑也不甘示弱,在段一指搁笔之时,她的三张处方出同时推至桌中央。

段一指与何仙姑同时道:“依顺序每方三剂,三三得九,九天之后,张大侠便可痊愈。”

张阳光得以段一指和何仙姑两位盖世神医,以中草药替他解毒疗伤,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段一指又道:“上午服我的药,下午服她的药。千万不要错乱了。”

“谢二位神医。”张阳晋听得大哥无碍,只须九日便可痊愈,急忙施礼致谢。

“哎,都是杨大侠的朋友,如同自家人一样,用不着客气。”段一指摆着手,斜转身受了张阳晋一礼。

他那神气就像是张阳光的救命恩人。

杨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张阳光终于无碍,他放下了心,但心情仍是十分沉重。

怪人和赤哈王爷为何找到无名谷来?

此来决非张阳晋和吕公良说的那么简单,只是想找张阳光试一试剑。

尽管张阳晋没说赤哈王爷找他的事,但他猜想他们一定是为他和鹅风堡而来。

他在考虑如何才能不连累无名谷。

何仙姑对正在摇头摆尾的段一指道:“段神医,你可知张大侠为什么掌所伤?”

段一指微微一怔:“为……为一种三味火毒所伤。”

何仙姑道:“我不是问什么火毒,而是问什么功夫,因为如果我们断定张大侠伤在哪一门功夫掌下,也许就能推断出那怪人是谁。”

“有理。”张阳晋道:“能掌伤我大哥的那个怪人究竟是谁?”

吕公良问道:“段神医,怪人使的是什么功夫?”

“嗯……”段一指支吾着,“是一种很邪的功夫。”

“什么功夫?”杨玉极想弄清楚怪人的身份,也忍不住地着问。

“你就快说吧。”张阳晋拱手道:“算我求你了。”

段一指涨红了脸,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他连怪人如何使招打伤张阳光的情节都没听清楚,如何能说出怪人使的是什么功夫?

巫若兰瞪着眼走过来,伸手拎起段一指的耳朵,“你别逞能了,还是向救世观音虚心请教吧。”

“哎……”段一指踮着脚,高声求饶,“娘子手……下留情。”

“嫂嫂,开个玩笑,何必认真?”何仙姑开口劝解。

“哼!”巫若兰手指一拽,“饶了你这次,下次再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定叫你有受的。”

“谢夫人。”段一指笑着向巫若兰赔个不是,转脸朝何仙姑正色道:“请教救世观音大菩萨,那怪人使的究竟是什么功夫!”

何仙姑肃容道:“据张阳晋大侠所言情况,怪人掌心先发红点,后变成赤红掌,并有热风、气浪,同时,张阳光身上无有掌痕,脉中有三昧火毒中毒症状,内脏也有震伤迹象,因此,据我推测,这很可能是江湖上谣传的那种“三苍赤魔功。”

“三苍赤魔功?”段一指、张阳晋同时发出惊呼声。

“你能断定是三苍赤魔功?”吕公良问。

何仙姑想了想,点点头道:“我想应该是的,我曾在解三味火毒的草药本纲中,看到过这种功夫的名称。”

“不错。”段一指拍掌道:“我在大哥皇甫石英的自录医书中,也曾见到提及及过这种功夫,它伤人无外痕,内力可震碎人心脏,并能使人心脉中三味火毒。”

吕公良脸上罩起阴云。

何仙姑道:“怪人练此三苍赤魔功,功力尚只有七成左右。”

段一指接口道:“他如果功力练至十成,就是华陀再世,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张阳光大侠。”

“怪人会是谁?”张阳晋问。

吕公良目光盯着杨玉,沉缓地道:“三苍赤魔功是阴残门的禁功,怪人既然会三苍赤魔功,想必是阴残门的人。”

“阴残门?”张阳晋问。

“是的。”杨玉接口道:“若我猜得不错,他该是当年的玉面粉郎范天苍。”

“就是当年血劫百果园,奸因了廖氏母女的那个恶魔?”张阳晋想起了当年的恶魔玉面粉郎。

吕公良道:“我想也该不会错。当年范天苍每次出手之时都穿一件五色服,蒙一张彩色面布。和你遇到的怪人一模一样。”

杨玉担心地道:“这恶魔练成了三苍赤魔功,武林必将风波迭起。”

张阳晋道:“连我大哥都不是他的对手,江湖上谁能制住这恶魔?”

张阳光武功在武林中除杨玉之外,被誉为天下第一。

杨玉武功已废,张阳光已经落败,谁还能胜得过范天苍?

张阳晋的担心,实是有些道理。

吕公良看了杨玉一眼道:“还有一人能制得住这恶魔。”

“谁?”张阳晋问道。

吕公良沉缓地吐出三个字:“楚天琪。”

无名谷的人都知道吕天良顶替楚天琪一死之事。

屋内一片寂静。

杨玉颤声道:“他能……可靠?”

吕公良沉声道:“我信得过他。”

何仙姑道:“好啦,现在大家按方捡药,给张大侠煎药吧。”

段一指搓搓手道:“昨天你太保药方输我一着,今日算是两下扯平了。”

何仙姑抿唇一笑:“今天咱们在麻醉剂药方上再决一高下。”

“行!”段一指头一歪,“请。”

何仙姑迈步走向屋后坪院。

段一指向巫若兰鞠了一躬道:“公证人请。”话音一顿,复又低声道:“胳膊不向外拐,少时关照点。”

巫若兰无奈地摇摇头,对吕公良道:“药捡齐了,就叫我一声。”

巫若兰和段一指走出了里屋后门。

吕公良对张阳晋道:“我上山去采长虫草,你将药方交给齐大伯,这些药他全都有。”

“嗯。”张阳晋点点头。

吕公良走到外屋,抓起药锄,背起药篓。

杨玉跟着到外屋,想说什么话,但未说出口。

吕公良跨出屋外的左脚,顿在空中。

冷如灰出现在屋门禾坪中。

“冷大侠,你怎么才来?”吕公良左脚落地,含笑着说道:“何仙姑等得好心急,昨天又输了段一指一局。”

往日,冷如灰听到这话,必定会脸红,这次却不然,他唬着脸急步走到吕公良身前:

“出事了,青城、黄山、崆峒三派和英贤庄、太行武馆、天马镖局已在洪城青石门立下生死擂,准备……”

他目光触到了杨玉,话音猛然顿住。

杨玉装着没听见他的话,从外屋里走出来:“冷大侠,你来了。”

“杨大侠好。”冷如灰点点头,支吾着道:“有一个人要……要见你。”

吕公良道:“她来了?”

冷如灰瞧着杨玉:“嗯,她现在在山顶吕天良墓前。”

杨玉心弦蓦地一震:“谁要见我?”

冷如灰尚未回答,吕公良道:“你见到她,自然就知道了。”

难道是她来了?杨玉目芒一闪。

他已经猜到了九分。

冷如发道:“我陪杨大侠上山去见她。”

“不用了。”吕公良道:“我正要上山采药,顺便就送杨大侠上山。你进屋歇会儿,张阳晋、何仙姑他们都在里屋和后院。”

“好吧,有话回来再说。”冷如发急匆匆地进了屋门。

“杨大侠请。”吕公良耸了耸背篓。

杨玉深吸口气,跨步走出屋外。

两次登山,对一个习武人来说,这并不算一回事,但对一个体弱的病人却是十分困难。

登上山顶,杨玉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即使是这样,还亏吕公良扶了他好一大段山路。

道场的法令已经撤去,地上还洒落着杏黄纸的神符和香烛、冥纸的残骸。

山风劲吹,神符冥纸的灰屑,在风中打着旋儿。

一个女子身着青色衣裙,站立在吕天良墓前。

风托起她的衣襟,勾勒出她苗条健美的身姿。

不用她回头。

不用她开口。

他已猜到了她是谁。

他心中始终爱着的那个倩影。

“我等会来接你。”吕公良轻声说了一句,耸耸肩头走了。

杨玉连他的这一句话,也没有听到。

他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眼前浮动着在蜈蚣镇第一次见到她的彩轿,听到她的声音的情景。

良久,他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使他心魂为之震荡的声音:“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他颤声道。

她缓缓地转过身。

果然是宋艳红!

她粗衣布裙,脂粉不施,但依然天生风韵,清丽脱俗,更衬托出冰洁气质。

她虽然病体初复,却美貌如旧,丝毫不见出老,更透出成熟女人的庄重高雅。

跟以前的她相比,几乎丝毫没变。

这是不可思议的事实,但却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他望着她,满脸是惊愕和兴奋。

他拘偻着身子,苍白着脸,喘着粗气,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十足的一个小老头。

没人能猜得出,他就是当年叱咤武林的飞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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