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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旗英雄传-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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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柔颂满心都是对盛大娘的仇恨,对这盛家的后代,自然不会爱护。她不但恨盛大娘,恨这孩子,也恨自己,甚至恨上整个人类。
    在冷漠、艰苦与仇恨中长大的水灵光,从小便学会了忍受孤独,她常常去寻找最冷僻与最阴森的地方去独自流泪。那时她才七岁,就在这时,她有了奇遇。
    有一天晚上,月明如水,她正独自藏在枯藤掩盖下的洞窟中哭泣,却不知正有一双如闪电般的眼睛在偷偷望着她。
    自此之后,她每到这小小的避难处来哭泣时,这双眼睛总会在暗处望着她,直到一天,她赫然发现有一个残废的老人已在她面前。
    这老人右腿已齐根锯断,左腿已只剩下半截,左臂更已残废,全身只剩下一只左手仍然健全。
    他形容虽然可怖,态度却很慈蔼,于是水灵光便渐渐消失异惧之心,反对这残废的老人怜悯起来。
    自此以后,她每天都要抽出一段时间来陪伴这残废的老人,十几天后,这老人才将她带到这神奇的宝窖中来。
    她遵从这老人的命令,永远没有将这一段事告诉她母亲,只因这老人对她是那么慈爱。
    他尽心的传授她武功和知识,也教她识字,她母亲严格的控制她的食物和水,但她却在这里获得了补偿。
    只是她生怕被母亲发现,是以绝不敢用这里的清水洗涤身子——这里的水源富足,但食物仍是贫乏的。
    三年多之后,这残废的老人终于结束了他痛苦的生命,临死前,他仿佛有许多话要对她说。
    但是他却只说出半句话。
    “灾祸之箱里,是我的……”便断气而死。
    他死时的痛苦和遗憾,水灵光年纪虽小,但也看得出来,她知道这老人必定有一段充满痛苦与仇恨的往事,但是他却始终未曾向她说出——也许他认为她年纪还小,要等她长大些再告诉她,但是他自己却等不及了。
    说完了这段话,水灵光已是泪痕满面。
    铁中棠面色沉肃,垂首沉思,良久良久,沉声问:“那老人是什么姓名?”
    “我……我不知!”
    “那‘灾祸之箱’四字又是什么意思?你当然也不会知道的。”
    想不到水灵光展颜一笑,居然说:“我知道!”
    她轻盈的飞身而出,片刻后便捧来两口小小的箱子,高约一尺,两尺见方,像是女子的梳妆匣。
    两口箱子,大小完全一样,装饰颜色却大不相同。
    其中一口,满缀着碧绿的翡翠、鲜红的宝石,以及夺目的明珠,闪闪的发着绚烂的光彩。
    另一口箱子,却是黝黑色的,箱上没有任何装饰,也看不出是何物制成,却沉重异常。
    水灵光将这两口箱子轻轻放到锦榻上,立刻打开了那满口缀着珍宝的箱子,铁中棠忍不住问:“这就是灾祸之箱么?”。
    水灵光摇了摇头:“七色宝石发彩光,这是幸运之宝箱。”
    箱子里放着几本绢书,四只玉瓶,以及一只几乎已成人形的千年参果。
    他知道这些绢书与玉瓶必定是武林豪士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笈与灵药,那千年参果更是并世难寻的宝物。
    但是他对那口漆黑的箱子,却更充满了神秘的好奇,他断定这箱子里必定隐藏着那残废老人一生的秘密。
    “这一定就是灾祸之箱了!”
    他想打开这漆黑而神秘的箱子,水灵光却用力握住他的手掌。
    “动……动不得的!”
    “这箱子难道从未曾打开过么?”
    “洞中珍宝俱可动,唯有此箱莫试尝,此箱一开灾祸降,你我谁也不能当,整整十三年过去,我从未开过此宝箱。”
    她面色惊惶,歌声更是慎重异常。
    铁中棠只得缩回手掌,她才展颜而笑。
    “幸运箱中有灵药,可治人间百般伤,千年参果更神妙,益神补气是奇效,你赶紧服下去,伤病便无妨!”
    铁中棠还没有推辞,水灵光己掩住他的嘴,她目光中的情意,使得铁中棠再也不愿拒绝。
    于是她便为铁中棠洗涤了伤口,服下灵药,又将那一只千年参果捣碎成浆,强迫铁中棠服下。
    铁中棠很快就沉沉睡去,水灵光立在榻边呆呆看着他,忽然俯下身子,在他颊上轻轻一吻。
    然后又换过那件褴褛破烂的麻衣,在身上涂满污泥,带着满足的笑容走了。
    铁中棠一觉醒来时,水灵光已不在他的身边,他只觉全身振奋,精神满足,宛如换了一个人似的。
    那灾祸之箱已被取走,幸运之箱却仍留在锦榻上,箱盖中夹着一片白纱,上面用焦木写着:
    “你已睡了两日两夜,我也为你换过药了,现在我去侍候娘,你醒来如觉无聊,可以看看箱子里的书。”
    字迹虽不甚美,但却一笔不苟,每笔每划之中,看来都仿佛注满了她浓浓的关切与情意。
    情意是如此真实,字迹是如此真实,四下的珍宝,也依然真实的发着光,但铁中棠却觉自己如在梦中。
    在重重危难九死一生的流血与惊险之后,接着而来的竟全都是常人梦寐难求之物——秘笈、灵药、美人、财富。
    生命的变迁是如此巨大,遇合竟是如此神奇,他不禁暗暗叹息,不知道上苍对他今后的生命将如何安排?
    他取起第一册绢书,在珠光下翻阅着,前面记载的,自然都是些内家正宗浅易的入门功夫。
    但是他越看越心惊,看到后来,竟不觉汗流泱背。
    这绢书上记载的武功,赫然竟与大旗门传授的武功道路完全一样,只是更为精妙而已。
    许多种他平日练功时遇着的疑难之处,即使他师父也不能解释,然而在这里却有了答案。
    “莫非那残废的老人与我大旗门有什么渊源?莫非他就是我大旗门中的前辈先人?”
    他虽然想起师父们曾经说过,大旗门曾经称雄武林时,有极大的珍宝财富遗留在中原。
    但是大旗门被仇家所害时,当时的掌门人以及执事弟子全都死得干干净净。这宗财富所在之地,便成了个极大的秘密,数十年来,大旗门弟子一直在不断寻找,但却始终未曾找到。
    他又想起师父曾经对他说过“你爹爹绝代奇才,曾经说起他已将这宝藏的下落查出一些眉目,只可惜他也不幸被害死!”
    这些想法,在铁中棠心头闪过,他只觉热血奔腾,不能自己,立刻自榻上跃下,要去寻找那灾祸之箱。
    他深信这精秘的箱子里,必定有为他解释所有秘蜜的答案,纵有任何灾祸发生,他也要看上一看。
第五章 死神宝窟
    后面的洞窟,宝藏更惊人,四面石壁上挂满镶珠的宝剑,嵌玉的皇冠。
    水声淙淙,从一个珍珠宝石镶成的龙头中流出来,汇集在玉壁铺成的水池里,池水满而不溢,仿佛下有出路。
    水池旁边有一张锦榻,水灵光刚才穿的宫衣还留在塌上,另外两只箱子里,满是锦绣衣衫、
    铁中棠暗暗叹息,他知道这宝藏所在之地,是经过先人们无数次的苦心策划才建成的。
    可是他仍然找不到那黯黑的灾祸之箱,正想先喝点水,想不到这口神秘的箱子竟在池水中。
    他毫无迟疑将箱子提起,突然轰然一声大震,四壁皆摇,箱子又落入水中。
    四下回声不绝,有如天崩地袭一一般,铁中棠不禁大生恐惧:“难道这灾祸之箱,真有如此神奇的魔力?”
    他试探着再次探手入水,哪知山腹中赫然又是一震,铁中棠情不自禁的连退三步。
    这一次震动更猛烈,四壁的珍宝都被震得狼藉满地,池中的清水也被震得流了出来。
    回声过后,片刻静寂,山腹之中,竟又隐隐传来阵阵斧凿之声,仿佛便在近处,而且越来越近。
    铁中棠终于明白了:“有人开山!”想通这点,他立刻开始四下搜索起来,想找一个藏身之地,但四壁空阔,哪有地方藏身?
    斧凿之声刚停,山腹中竟传出人语:“方向对么?”
    声音之近,仿佛只有一壁之隔。
    “兄台只管放心,我费的多年心力,绝不会白费的。”
    “好,弟兄们再掘!”
    接着,斧凿之声又响起。
    时机急迫,铁中棠已无暇思索,先将锦榻推到角落里,又将那两口装衣裳的箱子推到锦榻前。
    然后他飞身出洞,将外面的锦榻收拾妥当,关起了幸运之箱,藏入满堆的珍宝中,擦去了榻上的两滴鲜血。
    他伤痕虽未完全复原,但精神却极是健旺,动作也不慢,直到他确定四下再没有人新近逗留后的痕迹后,才钻入锦榻下。
    就在这刹那间,壁上山石忽然飞激而出,一人欢呼道:“果然在这里!”
    两条人影自穿破的石隙中一掠而出。
    铁中棠屏住呼吸,从两口箱子的空隙中偷偷的瞧了出去,只见这两人其中一个是身穿宝蓝长衫的中年文士,虽在如此惊喜的情况下,仍然故作矜持,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沉稳之态,只是满身尘埃,不免显得有些狼狈。
    另一人是个乌管高髻,灰袍白袜的道人,鹰鼻深腮,瘦骨嶙峋,年纪虽在中年,头上却已白发苍苍了。
    这两人一入洞中,目光便立刻全被满窖珍宝所吸引,这时山壁中又跃出了一个锦衣少年和一条板肋肋虬须、浓眉环眼的劲装大汉。
    这大汉似乎因为心情兴奋过度,身形跃出时,竟一头撞在山壁上,撞得满头鲜血,但他却丝毫不觉痛苦。
    满洞珠宝,闪耀得这四人目光中俱都露出了野兽般的贪婪。
    良久良久,那白发老人才长长叹了一声:“十余年的苦心积虑,满头的苍苍白发,今日总算有了报偿。”拾起地上一柄满镶珠玉的银剑:“你知道我为你化了多少心血?”
    那蓝衫文士忽然反手一掌,震落了他掌中银剑。
    道人变色:“这是什么意思?”
    “阁下难道忘了我们的君子协定,主权未分之前,谁也不能妄取洞中之物!”
    “你我只不过想看看而已。”
    蓝衫文士不再理他,却走到他畔去喝水了。
    虬须大汉悄悄退了两步,问那锦衣少年:“兄弟,你出于大富之家,可曾见过这么多珍宝?”
    “连做梦都未曾见过。”
    蓝衫文士喝完了水,擦了擦掌上的水珠,回首问道:“宝藏既得;阁下可有什么安排?”
    “这宝藏虽是我探测出来的,但若无你的支持,必定要费事得多。”
    “只不过费事得多?”
    “非但费事,也许永远也无法寻到此地。”
    “想必如此。”
    “是以在下绝无贪得之心,只想将宝藏分做两份,你我各取其一……”道人叹了口气:“然后我就要寻个山明水秀之地,好好的享一享福了。”
    虬须大汉大怒:“分作两份,你难道将我们当作死人?当今江湖中,除了我霹雳堂门下,除了我小雷神之外,还有谁能以火药炸破山腹?”
    白发道人冷冷道:“放火药,甩苦工的代价,我自会算给你。”
    虬须大汉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白发道人冷笑,走到水池前,舀起一捧清水,这种时候每个人都想喝点水的。
    铁中棠暗中旁观:“我若是他,在喝水之前,必定要看看水中是否有毒。”
    这时候那白发道人捧中的清水,已经全都漏了下去,喃喃自语道:“不行,不行。”
    蓝衫文士仰首望天,只作未闻未见。
    白发道人也不瞧他,自头上拔下了发簪,在水中轻轻一划,簪头的一点银尖,立刻变作了乌黑的颜色。
    他慢慢的将银簪插回头上,才冷冷的看着那蓝衫文士说:“黑星天,你的心也未免太黑了吧!”
    黑星天面色仍然丝毫不变。
    白发道人又问他:“原来你是想独吞?”
    “是的。”黑星天冷冷道:“可是这水中之毒,却不是为你而准备的,我要杀你,又何须在水中下毒?”
    他吩咐那少年:“叫他们进来!”
    锦衣少年立刻掠入山腹,片刻之后,八条手持鹤嘴尖锄的劲装大汉随在他身后鱼贯而入。
    黑星天含笑的招呼他们:“各位辛苦了,先喝些水解解渴!”
    劲装大汉一起躬道:“总镖头太客气了!”口中虽然在说话,但十六只眼睛,却都在直愕愕的望着珠宝。
    黑星天笑容温和:“先喝水吧,少时自有重赏!”
    劲装大汉一起走到水池边,争先喝起水来。
    铁中棠手脚冰冷:“好毒辣的角色!”连那白发道人和小雷神都变了颜色。
    大家喝过了水,其中一人还在抹着嘴说:“好甜的水,怎么好像放了糖似的。”
    最后几个字,已说得有气无力,说完最后一字,面容一阵痉挛,一口气再也喘不上来。
    其余七人也立刻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一倒下就气绝而死,竟没有一个能惨呼出声来。
    虬须大汉抹了抹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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