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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正邪无剑-第104章

小说: 正邪无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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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当他踏出宅门之后,泪水却止不住地流,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画面,但他刚刚看得清清楚楚,一男一女,相互叠压着,倒在血泊之中,那分明就是他的父母。幸好妹妹没有看到,他紧握着妹妹的手,一路疯狂地跑,悍匪就在后面穷追不舍。

    “妹妹!”他大呼。

    妹妹跌了一跤,脱了他的手,他又冲出了几丈。待他回过身去拉妹妹之时,悍匪大手已经死死地钳住了妹妹胳膊。转眼间,又三名悍匪撵了上来,他完全看不到生机,但他也不再奢求生机,因为他豁出xìng命也要救下妹妹。

    他小小年纪,赤手空拳地去和几个悍匪搏斗,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被活活打死。朦胧中,他看到妹妹被掳走了,四肢却沉重再也抬不起来,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救不了妹妹了……

    夜里欢静静坐下来,眼眶中跃出了一滴泪。走马灯中的火光摇曳不定,映上了灯面的图案。他在灯中看到一只大手向他伸了过来,将他从死尸堆中一把抱起,然后告诉他:“救人,也要先保全自己。”这声音真是亲切,后来他便将那个挽救了他生命的人认做了义父。

    夜里欢站起身,用冰晶封住了眼眶中莹动的泪水。拨开遍结的蛛网,一寸寸地抹净尘封的几案。

    “你在做什么?”江武兴一跌一拐地扶上门框,惊疑地看着夜里欢。

    夜里欢微微一怔,没有说什么。

    两人僵持了一刻,江武兴却看出夜里欢的异样,那样一双冷漠凌厉的眸子里,好像出现一丝极不协调的悲哀——那是什么?

    江武兴沾了满手的灰土,才挪到那个马灯前,开口打破了僵局:“很jīng致的东西,可惜不会动了。”

    “没什么可惜的,一件死物罢了。”夜里欢整了整面sè,恢复了一贯的冷肃。

    江武兴忽问:“那我可以拿走么?”

    夜里欢眸光一厉,随之又黯下来,漠然道:“拿去吧,又不是我的东西,何必问我。”

    江武兴笑了:“既然如此,我就拿回去给送给墨儿,正好答应这趟京城之行给墨儿带个礼物的。嗯……我想这个擦擦干净,还能将就将就算个礼物。”

    夜里欢扣了五指,他都有心给江武兴迎面一击。这马灯可是他妹妹最喜欢的玩物,他本想临走时带上的,可是……这该死的江武兴,居然要把马灯拿去给墨儿糟蹋去。但是,夜里欢不想在人前提起往事,即使是当做兄弟的人,他也不想说。于是他忍下一口气,只道:“这个东西小孩子不懂得玩,要教他爱惜一点儿才行。”

    “知道了,你怎么变得啰嗦了。”江武兴撑着桌面起身,漫不经心地提起马灯,“睡觉去吧,半夜不睡觉,来这鬼地方干嘛。”

    “你先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江武兴打了个哈欠,“唉,你这个夜里欢,真是本xìng难移啊。不过,这所大宅荒了那么久,小心有鬼!”他递了一个玩味的眼神,提起马灯,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夜里欢本有心去馋他,但见他手中晃动的马灯,脚下也不知为何挪不到步子,只呆呆地注视着马灯中那明灭不定的光影,一晃一晃地远去,直至消失在拐角处。

    长长叹出一口气,身子软软地滑坐到地上,夜里欢缓缓合了双眼,在死一样静谧的夜晚,让黑暗包裹上自己冰冷的躯壳。

    当第一缕曙光照进屋子的时候,床榻上的人已感到体内滚滚来cháo的涌动,“很暖,很舒服,是……暗流?”这个词在杨乐天脑中一闪而过,他惊觉地从梦中抽身,倏然启开了眼皮,“是暗流?暗流!”

    杨乐天大喜过望,“腾”地一下坐起来,“呃……”他倒吸了口凉气,连忙捂住腹间的伤口,不想这一冲动,令伤口再度撕裂开来。

    看着腹间渗出的殷红,杨乐天却是暗暗欣喜——这一剑是他自己刺伤的,并有意躲过了脏器,从缝隙中穿插而过,没想到竟能因祸得福,触动了他体内的暗流。

    血脉中,如cháo水般的热流融入四肢百骸,上至顶心,下至足底,无处不在。

    眼中闪现出希望的火花,杨乐天抓起枕头,力求用指力碾碎,然而下指之时,他却皱起了眉头。他再次将枕头平平地按在床榻之上,用五指钳住,定了定神,去凝聚内息,可是那暗流到处乱窜,竟是不受控制。

    “聚集,凝力。”杨乐天口中默念着,五个指尖深深扣入黄杨木枕,可暗流就是不能汇聚丹田,zì yóu运转。

    汗珠从杨乐天的鬓角滴落下来,腹间细布上的殷红亦在扩散,唯有五指下的木枕丝毫未动。杨乐天仿佛在捏一块生铁,直至手下酸痛脱力,木枕仍旧完好无损。

    “怎么会这样?”杨乐天摊开两只苍白无力的大手,捧在眼前。“怎么会这样!”他咆哮起来,抄起黄杨木枕向门口掷去。

    “咣啷”一声,门开了。杨乐天微惊,但见江武兴正冲着他笑,怀里还抱着他刚刚掷出的木枕。

    “你知道这黄杨木枕有多名贵么?”江武兴责难。

    杨乐天垂下头,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无jīng打采地回了一句:“你们无名山庄的东西,有哪一样不名贵的?”

    “哈哈……”江武兴失笑,跨入门来,带进屋内一股燥热的气团。夜里欢也跟着这波热浪一起入门,他实在不喜欢这蒸人的暑气,因为这样的天气总能让他忆起那段往事。

    江武兴回手带上了门,随口抱怨:“都立秋了,怎么还那么燥热,这鬼老天,还要不要人活。”

    “都立秋了?”杨乐天忽的绷紧神经,忙问:“那你们救出人没有,老王爷可是秋后就要问斩了。”

    江武兴微微垂下头,默不答话。

    “没有,人救不出来。”夜里欢进了屋,走过去倚在墙角。

    杨乐天怔了怔,“以你二人之力,都没能救出人?不是还有那个落花从旁协助么?”

    江武兴看着杨乐天一脸的匪夷所思,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人,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除了那些大内高手外,我们还碰到了个强劲的对手。”

    “可清楚对方的来路么?”杨乐天惊问。

    江武兴哼笑,看看夜里欢,也学着他的样子,抱着双臂,倚上他旁边的墙壁,淡淡答道:“是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夜里欢瞄见江武兴举动,便一声不吭地坐到椅子上,接过江武兴的话道:“这个人曾是这里的主人。”

    “主人?吴铭!”杨乐天惊得挺了起来,狠狠一拳砸在床柱之上。江武兴忙跃过去,握住杨乐天那只坚硬如铁的拳头,“别激动,不是他!”

    “那是……”

    “吴yīn天。”这个名字再次从江武兴嘴里说了出来,与当时同夜里欢讲时,完全换了一种心境,他已然接受了那个人就是鬼面的事实。

    杨乐天皱了皱眉,“他不是已经死了么?我亲眼见他的胸腔被你一剑所穿,而那一剑的位置正是心房所在。”

    江武兴松开了手,叹气:“我也没想到,直到我亲眼见到那个伤疤。没错,我是穿了他的左胸,可偏偏他的心脏长在了相反的方向。”

    “什么!”杨乐天震惊地跌坐回榻上,脑中在飞快地转动:如果吴yīn天还活着,那么当rì香香所中的金镖,以及后来寻誉在囚车旁捡到的金镖,定然都是他发出的。而香香在万柳山庄受伤,莫非吴yīn天当rì也是去参加武林大会的?



………【第六章 非去不可】………

    ()    江武兴踱过去,瞟了一眼夜里欢,又坐到了他的同侧。自从那rì见到夜里欢在荒宅诡异的举动后,江武兴就起了与这个冰人亲近的冲动,他很想知道,在这层冰壳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江武兴端起茶几上的杯盏,泯了一口清茶,“唉,那rì在天牢,若不是吴yīn天突然出现,横加阻挠,许在大批高手来之前,我已经背了王爷出来。”

    “嗯,如今吴yīn天带上了那罗刹鬼面,武功也厉害多了,上次我去劫世子囚车,也是险些被他拦下。”夜里欢附和着。

    “罗刹鬼面?”杨乐天悚然一惊,追问:“上次你说的那个带面具的人就是吴yīn天?”

    未等夜里欢答话,江武兴抢过话来:“对,罗刹鬼面就是吴yīn天。不过,他现在的武功已经和当年不可同rì而语了。那rì在天牢,吴yīn天脚下的轻功诡异多变,我却从未见过中原有这般幻化的武功。”

    夜里欢漠然地盯着茶几上的杯盏,沉默了一刻,“吴yīn天这个人yīn险狡诈,实在令人琢磨不透。只是不知何故,他定要管上寻王爷这桩是非。”

    杨乐天接道:“不仅如此,上次琳儿和香香去万柳山庄参加武林大会,香香被吴家金镖所伤,也应是他所为。”

    “吴yīn天做这么多事,也许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夜里欢站了起来,复又踱回墙边,倚靠在刚才的地方。

    “难道他去武林大会的目的是要刺杀盟主?”江武兴半开玩笑地问。

    “不无可能,吴yīn天本来就野心极大。”夜里欢居然认同了这个观点。

    听到此处,杨乐天连连摇头:“不对,他那一镖打伤香香的力道极深,显然是刻意为之。听琳儿说,香香当时距离她和盟主争斗有一丈之遥,吴yīn天那镖若是冲着盟主去的,没理由会偏差得这般离谱。要知道,吴家金镖可是以百步穿杨闻名,他那一镖定是要让琳儿分神,而为的……恰恰是保护那个盟主。”

    “大事不妙!”杨乐天手心陡然捏出一把汗来,暗道:“吴yīn天若是替盟主办事,那飞鸟前去万柳山庄为我取玄魂剑,必定会遇到这个yīn险小人。他二人虽是兄弟,但并无血脉之亲,何况吴yīn天本来就是个yīn险狠毒的小人,定然六亲不认,加之他的武功今非昔比,那么飞鸟的处境必然岌岌可危。”

    杨乐天一拍床板,猛地站起来,“不行,我要去趟万柳山庄!”

    “怎么了?杨乐天,你又发什么疯啊。”江武兴刚刚举起的茶杯,又掷回几上,茶水从杯中溅起半尺高。

    夜里欢倚在墙边,不紧不慢地道:“他要发疯就让他发吧,他不管自己的死活,也不顾及琳儿的感受。”

    “我没有发疯,是我错,是我对不起兄弟在先!”

    杨乐天怒吼一声,面对两位兄弟惊讶的眼神,惭愧地垂下了头。

    假如不是当rì自己的一念之私,以玄魂剑为借口拖延时间,借此与琳儿多处些时光,也不会想方设法免于死在伏魔刀下;假如不是还存有侥幸心理,想找回人剑合一的感觉,以玄魂剑激发暗流,延续生命,也不会让飞鸟去万柳山庄只身犯险。

    晃了晃着脑袋,杨乐天扶着床柱支撑着摇摇yù坠的身体——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是我为了种种自私的理由,不顾兄弟安危,还口口声声把人家称做兄弟。我杨乐天原来也是个贪生怕死,利用兄弟的卑鄙之徒!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何要去万柳山庄?”江武兴上前扶住杨乐天,眼光一扫,大片大片的殷红全然浸湿了腹间的层层布带。他心头一紧,小心地扶着杨乐天坐下,“你看,伤口都裂开了,还不仔细着。”

    事实上,杨乐天腹间根本就痛得麻木了。听江武兴一说,他才低头探看,果然,那温湿的液体业已沾红了衣襟,正在涓涓下淌。

    杨乐天苦涩地勾起嘴角:“我这伤本就是自作自受,根本就不值一提。”他抵着拳头,闷咳了起来,腹间突突地抽动,牵扯了受损的五脏,他又尝到了那熟悉的腥甜,却是未吐出来,一口血含在嘴里又生生咽回腹中。

    顺了口气,杨乐天扬起了那张苍白的脸,“飞鸟去了万柳山庄,替我夺取玄魂剑。唉,我本想盟主乃是正派之首,也不至于会做出什么为难飞鸟的事情。但如今盟主身边多了个吴yīn天,飞鸟恐怕就有危险了。所以……”他眸中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毅然道:“这趟万柳山庄我是非去不可。”

    江武兴应道:“嗯,我也去。飞鸟是雨燕的二哥,从小最疼雨燕,这事我江武兴义不容辞。”

    “也算上我一份。”夜里欢突然出声,冷厉的目光扫过杨乐天白得透明的脸颊,“但是,杨教主,你留下。”

    “不,我是去定了,我杨乐天欠飞鸟的实在太多了。”杨乐天说到这里,垂头低低咳了几声,似乎想掩盖些什么。

    “救人,也要先保全自己。”夜里欢又说出了这句话,这句深深刻在他心底的话。他每说出一次,他的心也会跟着一抽,仿佛有热血瞬间冲出那颗冰冻的心。他沉吟片刻,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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