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蚕变-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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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地一道银蛇在空中闪逝,雷声又响,与怪叫声混合在一起,震人心弦。
傅玉书身形不停,继续向前面掠去,穿过了一条崎岖的小路,来到了一道天堑的边
缘,转向右行。
再过十来丈,一道简陋的吊桥横架在天堑之上,摇曳在夜风之中。
傅玉书回顾一眼,身形飞燕般掠起,在吊桥上一个起落,掠到天堑另一面。
那边树木丛生,乱石丛中有一条小路,傅玉书沿着小路前行,对于周围的环境,显
然非常熟悉。
再前行,道路更崎岖,树木丛中,一丝丝雾气无声地在飘浮。
没有虫声,鸟声也没有,那种静寂已接近死亡。
再前行,连树木也没有,只见怪石嶙峋,雾气却更浓了。
嶙峋怪石中出现了一个山洞,傅玉书脚步不停,直往山洞内走进去,随即探怀取出
了一个火折子晃亮。
火光照亮了山洞,在山洞的四壁,赫然铺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壁顶更就有一条小小
的冰柱垂下来,在火光照耀下,闪动着异光。
前行约莫三丈,出现了一潭水,一缕缕白烟在潭面上滚动,就像是整潭的潭水都已
被煮沸了一样。
傅玉书欲知道那其实是寒气,他亦已感到寒意侵人,犹如尖针一样。
四壁都浸在潭水中,接近水面的地方长满了一种奇异的青苔,每面洞壁之上都嵌着
一盏长明灯。
那灯光虽然并不明亮,但已经可以照亮整个寒潭。
在寒潭当中,有一方两丈方圆的岩石,突出水面,约莫有两尺。
一个衣衫一丝丝,一缕缕,浑身长满了白毛的白发的老人蹲坐在岩石之上。
那个老人的脸上亦长满了白毛,皱纹深陷,犹如一道道刀刻。
他的四肢全都被铁链锁上,双脚更只见白骨,目光落在潭水上,透着一种难以言喻
的恐惧。
这就是武当弟子口中的老怪物,被锁在这里已有二十多年。
每当雷雨,潭水上涨,淹过了那块岩石,他的下半身就难免被浸在潭水中。
所以对于雷声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雷声一半,就会忍不住嘶声叫起来。
※ ※ ※
傅玉书看到了这个老怪物,眉宇间却露出了愁苦之色。
他吹灭了火折子,方待跃过去,一声旱雷,又在洞外响起来。
老怪物应声浑身一震,大叫了起来,手舞足蹈,状若疯狂。
凄厉的嘶叫声,在洞内迥荡,惊心动魄。
旱雷一声又一声,老怪物嘶叫不绝,拽着铁链,不停在石上打滚,显得痛苦至极。
傅玉书听着,眼中泪光闪动,一纵身,跃到潭中那方大石上,扳住了老怪物的双肩。
老怪物继续嘶叫,猛地一振臂,将傅玉书拋开。
傅玉书就地一滚,又扑了上去,与老怪物纠缠了起来。
老怪物拚命挣扎,嘶声狂叫,傅玉书好几次被拋开,但随即又扑回,他终于伸手扳
开了老怪物的嘴巴,将一颗药丸实时丢进去。
老怪物总算安静下来,他虽然没有再挣扎,口中却发出“荷荷”之声。
又过了一会,“荷荷”之声才停止,老怪物喘息着坐起来,望着傅玉书道:“你来
了。”
傅玉书听到这句话,才舒过一口气,道:“孙儿来迟,要爷爷受苦了。”
他们竟然是爷孙关系。
傅玉书到底是什么人?
老怪物伸手抚丰傅玉书的脸颊,道:“玉书,你比上次来的时候已瘦了很多。”
傅玉书抓住老人的手,道:“爷爷,我会照顾自己的,放心。”
“不错,你已经长大成人了。”
“日子过得真是快……”
“快?”老怪物大骂道:“一点也不快,每天我都是坐在这里,对着这潭水。”
他恨恨地接骂道:“燕冲天这个恶贼,始终有一天,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傅玉书手按老人肩膀,道:“爷爷,有这么一天的,你就快可以出去了。”
“出去?”老怪物目光落在已成白骨的双脚上,道:“出去又有什么用,我……这
双脚……”
老怪物语声激动,突然笑起来,这笑声难听至极,也不知是哭是笑。
傅玉书忙道:“爷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们已找到万年续断。”
“什么?万年续断?”老怪物突然怪叫起来,抓住傅玉书双手乱摇道:“啊!是真
的?”
“真的。”
“没骗我?”
傅玉书摇头道:“万年续断很快就会送来,到时候,爷爷你断去的筋脉就能够重接。”
老怪物一面听一面笑,笑着突然又哭泣起来,道:“你们欺骗我,只不过要我不用
那么难过。”
傅玉书恳切地道:“是真的,爷爷,他们在大理一个深谷中找到,已飞马赶送前来。”
老怪物看着傅玉书,终于相信,喜出望外,傅玉书接道:“我接到消息,总管已经
在途中。”
老怪物突然又狞笑起来,道:“好,燕冲天,你的死期快到了。”
傅玉书连忙道:“爷爷,你一定要忍耐。”
“我……我会忍耐的。”老怪物若有所思道:“是了,玉书,今夜怎么雷响了这么
久你才到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方才跟踪一个神秘的黑衣人。”
“怎样神秘?”
“这个人黑衣蒙面,似乎每天深夜都在一个深谷,教一个下役练习武功。”
“练习得怎样了?”
“只怕在孙儿之上。”
老怪物一呆,道:“嗯!那个下役叫什么名字?”
“云飞扬。”傅玉书一顿,道:“就是平日送食物来给你的那个小子。”
老怪物“哦”了一声。
“那个黑衣蒙面人,也许就是青松。”傅玉书沉吟,道:“只有他才能够教出云飞
扬那样的武功。”
“青松是一代掌门,似乎用不着出此手段。”
“那难道是燕冲天?”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了。”老怪物脾气又来了。
傅玉书连声道:“好,不提不提。”
老怪物平心下来,目光忽一亮,道:“难道是无敌门的卧底?”
※ ※ ※
午前。
万里无云,江心静寂,一艘三桅大船停在江心,桅上一面白布旗迎风飘展。
布旗上有一个血掌印,这艘船应该就是无敌门的船。
这是事实,无敌门四大护法之一的寒江钓叟,盘膝正坐在船篷上,手中一面阴沉竹,
也不知在钓什么。
晴空中一点阴影迅速飞近,铃声由低而高,钓叟阴沉竹陡抖,“飕”的一声,竹竿
系着的鱼钩拽着鱼丝飞入半空。
鱼丝一掷,已将信鸽缠住,钓叟手一探,接鸽在手,接着从言鸽腿上缚着的铜管中
抽出一卷纸条来。
钓叟接着挥手,信鸽“啪啪”地飞上半天,迅速飞去。
纸条一摊开,钓叟的神态便紧张起来,身形“飕”地一翻,穿窗掠进了船舱内。
独孤凤就坐在船舱之中,伤势已经痊愈。
公孙弘却仍然坐在床上,未能移动。
“信鸽传来了什么消息?”独孤凤立即问道。
钓叟将字条呈上,一面道:“已经查到冒充无敌门追杀青松的那些人下落。”
独孤凤细看一眼,又给公孙弘一看再看,沉吟道:“看来我们得派人赶去五福客栈
部署一切。”
钓叟道:“老夫去走一趟。”
独孤凤道:“我也去。”
“师妹……”公孙弘才叫了一声师妹,独孤凤已截口道:“你伤势未愈,就留在船
上好了。”
公孙弘苦笑。
钓叟笑望了他一眼,道:“放心,我会小心照顾小姐的了。”
公孙弘只有点头。
※ ※ ※
五福客栈是一间大客栈,兼营酒楼,客似云涌。
钓叟与独孤凤并没有找座位,直接来到掌柜的面前,钓叟掌一翻,一个上刻“无敌”
的金牌往掌柜的眼前一晃,“唯天为大”。
“如日方中。”掌柜低应一声,道:“天字第三号房间!”接着又一声:“张保。”
一个精悍的店小二飞快走过来。
“带这两位客官到天字第三号房。”
张保恭谨欠身道:“两位请。”
※ ※ ※
房间在二楼,窗外望长街,非常宽敞,已经有两个锦衣人守候在内。
房门掩上,两个锦衣人忙一起上前,道:“第十二分舵舵主林成,副舵主沈武见过
小姐、护法。”
独孤凤淡应一声,钓叟忙问道:“事情怎样了?”
“两位先上坐。”林成忙将两张椅子移近来。
沈武随即将两卷画轴送上,在桌面上摊开,那上面各画着一个相貌装束完全不同的
中年妇人。
林成接道:“事发后,我们抓住了附近的九十七家二百四十七人回去查问,从他们
的叙谈中,我们用拚图的方法,拚出了这一幅画像。”手指左面那幅画像。
独孤凤道:“这个是什么人?”
林成手指着画像的脸,道:“这是傅玉书真正的母亲,真正的傅夫人。”
独孤凤接着问道:“那一个又是……”
“就是被杀的那一个,我们派人夤夜挖坟开棺验尸,再将她的容貌画下,给抓来的
邻人辨认,却认出是傅家的老婢。”
独孤凤目光落在傅玉书母亲的画像上,道:“只怕这个也未必是真的。”
“这所谓真假,乃是指青松进入之前,在众人眼中的傅夫人。”
独孤凤点头。
林成接道:“这个傅夫人,也大成问题。”
沈武接取来另一卷画轴摊开。
那这上写满了蝇头小字,沈武读出来:“根据探子徐天报告,已未年六月初六,首
先发现此人在云龙镇大街出现,当时采购了很多猪仔,所以在意!”
独孤凤领首道:“说下去。”
“根据探子王杰的报告,同年八月十二,曾发现此人在青梅镇采购大量布匹,又根
据探子蔡兴报告,在第二年,三月初九,此人曾经在百家集出现,当时却是在订购大量
兵器。”
独孤凤连连点头道:“这个人的确大有问题。”
钓叟接问道:“还有什么证据?”
沈武取出几张单据,道:“这些是那几间长生店的单据,报曰傅家买去大小棺材五
十九口,但根据我们的人开棺验尸结果,只有五十具尸体,而且全都不是平日在傅家出
入的人。”
“还有!”林成接道:“假血手令所染的血手已证实为利源染料店制造的染料,已
查出在事发之前三个月,傅家曾派人购去三桶。”
沈武补充道:“事后我们在傅家搜获一桶,另两个空桶深埋在地下。”
独孤凤赞道:“这件事你们做得很好,回去我会向爹说的,论功行赏。”
林成、沈武大喜,一起欠身,道:“多谢小姐。”
“那,现在他们的人呢?”
“在对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