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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国士无双-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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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肃道:“五千块够不够?”
    “五千?”张鹏程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老同学,继而笑了起来:“阎兄,你在北京陆军部呆的时间太久了,都不清楚地方的行情了,五千块送礼那是拿不出手的,何况你们的事情闹得还不小,起码这个数。”说着伸出三只手指晃了晃。
    “三万?”阎肃不动声色。
    “对,最起码三万,这还是咱们老同学的关系,我替你把该省的都省了,若是外人,起码翻一番。”
    “好,三万就三万,你等我消息,告辞。”阎肃起身告辞,张鹏程也不留他:“老阎,这会儿我还在当差,晚咱们再聚。”
    出了茶馆,阎肃拿出手帕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省城之行不易啊,张鹏程说的没错,三万块是最少的花销了,毕竟毙了人家几十个兵,相当于当众打了孙督军的巴掌。
    龚梓君咕哝道:“敲竹杠啊,三万块大洋,咱们账一共也就三万块,早知道这样,就劝护军使不要枪毙那些人了。”
    阎肃道:“当时那种环境,如果护军使不枪毙他们,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龚梓君想了一下道:“民怨沸腾,护军使的威信就不会这么高。”
    阎肃道:“对,十一团留在南泰县,不搜刮干净是不会走的,所以必须缴了他们的械,十一团坏事做绝,如果不处置他们,老百姓就不信咱们,不爱戴咱们,所以这也是必须要做的。”
    龚梓君接口道:“毙了这些人,还要来赔罪,这也是必须要做的。”
    阎肃欣慰道:“你终于明白了。”
    他们从江北来的时候,只带了五千大洋,现在回去取钱也来不及了,只能想办法筹措,龚家在省城开了一家银行,叫汇金银行,以往龚梓君大学的费用都是从叔父这里支取,现在有了困难,自然还是去找他。
    汇金银行的前身叫汇金票号,是个私营钱庄,龚稼轩老爷的弟弟龚稼祥接手之后,生意做的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是省内小有名气的银行了,地址就在省城府前大街,洋式的房子,门口有俩大石狮子,还雇了两个巡警站岗,看起来很是气派。
    有龚少爷领着,自然是一路畅通,来到总经理的办公室,龚稼祥正在伏案工作,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干练男子,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着,大热的天依然穿着考究的三件套英国西装,领带一枚纯金镶钻的领带夹,金丝眼镜后面闪烁着睿智冷静的光辉。
    见到侄子带着一个陌生人进来,龚稼祥很是客气,站起来和阎肃握手,听龚梓君介绍说这个教先生一样的人是江东护军使公署的参谋长时,竟然毫无惊讶之色。
    龚稼祥按了一下桌的电铃:“小美,倒两杯茶一杯咖啡来。”然后很热情的招呼阎肃坐下,拿起桌的英国石楠木烟斗,客气的问道:“可以么?”
    阎肃笑道:“请便。”
    不大工夫,女秘送来茶水和咖啡,宾主双方寒暄一番,进入正题,龚梓君开门见山道:“二叔,我们需要三万大洋。”
    龚稼祥抽着烟斗,眼睛微微眯起:“我们做金融业的,干的就是借贷融资的生意,别说三万块,就是三十万,三百万也能拿得出,可是我需要知道,这笔钱用在什么方面,我放出去的贷款,有什么保障?”
    龚梓君道:“钱的用途你不要问了,只管借给我就是,汇金银行我也有份,就当是我支取的了。”
    龚稼祥正色道:“如果银行这样经营的话,恐怕就离倒闭不远了,梓君,你要知道银行不是我们龚家自己的,还有很多大股东,我们需要对他们负责,如果你不说明白用途的话,叔叔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叔侄对话的时候,阎肃一直翘着二郎腿在一旁喝茶,风轻云淡的架势十足,听到对话越来越激烈,才放下茶杯道:“龚总经理,这笔钱是用来行贿的,不久前省军劫掠县城,被我们陈护军使拿住毙了四十个,如今我带着令侄前来省城,就是为了化解此事,如果您需要质押的话,看看这个行么?”
    说着他从包裹里拿出一个黄绸子包裹的东西,慢慢解开一看,竟然是一颗铜铸的关防大印。
    “这是陆军部授的江北护军使关防。”
    龚稼祥的瞳孔收缩了起来。

第七十一章 借你的钱是给你脸
    第四卷军阀'第七十一章借你的钱是给你脸——
    银行家就是银行家,惊讶之『色』稍纵即逝,懒洋洋的躺在皮质靠背椅上,把玩着烟斗道:“阎参谋长,这个物件应该不是金的吧,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一颗铜印,黄铜不值钱,用来质押怕是分量不够。”
    阎肃道:“这个东西是金的还是铜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代表淮江以北两千平方公里疆域的管辖权。”
    龚稼祥道:“据我所知,江北护军使公署的管辖范围只限于县城,南泰周边地区还在各路土匪的控制下,您所说的管辖权,只是账面上的东西。”
    阎肃道:“不错,目前我们确实只控制了县城,但还有一些事情是你没有了解或者刻意忽略的,就在几天前,五千土匪包围了南泰县城,而那时候护军使公署麾下只有十二个刚招募的农夫,连步枪都不会用,可是您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龚稼祥正了正身子,“请讲,我很有兴趣。”
    “两天之后,土匪丢下数百具尸体溃逃了,我们不但打退了土匪,还收编了当地一股悍匪,编成一个营的军队,并且兵不血刃解除了趁火打劫的省军十一团的武装,枪毙了四十个扰民的『乱』兵,我想请问龚总经理,这种魄力,这种手段,难道不值得您投资么?”阎肃说话的语速缓慢,但字字都敲在龚家叔侄心坎上。
    龚梓君听的兴起,挥着拳头道:“或许我们现在还不强大,但我们有民心,有士气,叔叔,贷款给我们,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龚稼祥道:“梓君,听你的口气,好像已经在公署帮忙了?”
    龚梓君自豪的说:“我现在是公署的后勤处长,军衔少校。”
    龚稼祥点了点头,道:“好吧,我被你们说服了,三万块大洋,立刻就可以支取。”
    “谢谢叔叔。”龚梓君喜不自禁,第一次为护军使办事就大获成功,他很欣喜。
    可阎肃却摇了摇头:“龚总经理,三万块只是周转而已,我要贷款的可不是这个数儿。”
    龚稼祥皱起了眉头:“三万还不够,难道说你想借十万?”
    阎肃伸出手翻了翻:“两倍,二十万。”
    二十万大洋!
    龚稼祥坐直了身子,认真的审视着阎肃,龚梓君也倒吸一口凉气,看看自家叔叔,再看看参谋长,最后目光落在那颗铜铸关防上,他忽然醒悟过来,今天这场会面,应该是护军使和参谋长早就筹划好了的,以借钱为由,意在贷款,而且是一笔巨款。
    “二十万,用来送礼的话,恐怕太重了吧。”龚总经理盯着阎肃的眼睛说道。
    阎参谋长泰然自若:“送礼的三万另计,这二十万是以护军使公署的名义贷的款,用途是开矿,架桥,修铁路。”
    “什么矿?什么桥?什么铁路,从哪儿到哪儿?”龚稼祥坐得更直了,还拿起了一支美国钢笔在手上转着,龚梓君知道,这是叔叔的习惯『性』动作,每逢遇到大生意的时候就这样。
    阎肃侃侃而谈:“南泰自明朝时期就设有矿监,煤铁资源丰富,南泰产的白煤,一度是淮江航运的抢手货,只是因为土匪肆虐,政fǔ不力,矿产才白白埋在地下发挥不了作用,如今陆军部设立江北护军使,就是为了打击土匪,绥靖地方,以陈子锟将军的雷霆手段来看,消灭土匪只是早晚的问题,目前我们做的是未雨绸缪,提前规划经济发展的大计。”
    龚稼祥点点头,神『色』凝重,他也是南泰人,家乡土匪横行,民不聊生,他何尝不愁。
    “开矿采掘煤炭和铁矿石,但运不出去也是白搭,江北地势偏僻,被群山和淮江环抱,没有公路,没有铁路,渡江只能依靠人力摆渡船,还要担心水匪的威胁,所以护军使决定在淮江上修建一座铁桥,同时修筑一条铁路,北连陇海路,南连津浦路,人员货物得以流通,经济得以发展,生活水平上去了,教育、卫生、民生的问题自然也迎刃而解,老百姓日子过的好了,还有人去做土匪么?”
    龚稼祥听到这里,已经热血沸腾了,他忍不住击掌赞道:“好一个发展大计,我倒想亲眼见见这位护军使了,这位将军,一定是位德高望重的儒将。”
    龚梓君笑道:“叔叔,护军使比我大比了几岁。”
    “什么?”龚稼祥显然不敢相信。
    “陈将军曾在上海圣约翰大学和北京大学就读,后来又在美国西点读军事,称他是儒将,倒也恰如其分。”阎肃淡然道,继续敲起二郎『腿』,悠悠吹拂着并不存在的热气,他知道,此行已经大获成功。
    龚稼祥很『激』动,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说:“我本以为占据江北的是一个穷兵黩武的武夫,没想到竟然是位心怀大志的留学生,好,太好了,我多年的夙愿终于可以实现,不过对于您说的这些事业来说,二十万大洋恐怕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还有铁路,这可是大事儿,要国务院点头才行。”
    阎肃笑道:“这些我们都有考量,二十万只是前期投入而已,等地下的铁矿石和优质白煤挖出来,钱就滚滚而来了,至于铁路立项的问题,龚总经理不必担心,陈将军的未婚妻是现任『交』通银行的副总裁姚启桢先生,姚先生是做过一任『交』通次长的,和『交』通系的关系匪浅,所以,您懂得,呵呵。”
    龚稼祥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是我多虑了,对了,既然陈将军的岳丈是『交』通银行的副总裁,为何……”
    『交』通银行和汇金银行相比,就像是鲸鱼和虾米的区别,难怪龚稼祥不理解,有这样的靠山,干嘛还来找自己这个小小的钱庄老板。
    阎肃笑了笑,一指龚梓君:“梓君是我们的后勤处长,『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机会总要留给自己人的。”
    龚稼祥拍了拍脑『门』:“懂了。”说着自嘲的笑笑,本以为人家是借着和龚家的关系来打秋风,哪知道人家是来给自己一个发财的机会。
    换句话说,人家来借钱,是给自己脸呢。
    “梓君,叔叔错怪你了,对了,你们住在哪儿,今晚不如住在叔叔家,反正空房子多得是。”龚稼祥热情邀请道。
    “我们住在大华旅社,晚上还有约,就不打扰叔叔婶婶了吧。”龚梓君道。
    阎肃却道:“都是自家人,就不客气了,对了,晚上我约了督军公署的副官处长张鹏程,他是我保定讲武堂的同学,龚总经理若是有时间,不如一起?”
    龚稼祥道:“那最好了,我来安排,省城我熟。”
    “那就有劳龚总经理了。”阎肃笑的很舒畅。
    ……
    当晚,龚稼祥做东,在省城最著名的烟『花』之地四牌楼找了个堂子,老鸨一见熟客来了,笑的『花』枝招展上去迎接,把他们领进房间,叫了一群莺莺燕燕来服『侍』,剥果仁、倒酒沏茶、烧烟泡,伺候的周到之极。
    龚梓君是大学生,从没来过这种场合,几个十三四岁的小倌人见他害羞,更是嘻嘻笑着往他身上趴,吓得他几乎就要逃跑。
    阎肃道:“梓君,你可是咱们的后勤处长,堂堂的少校军官,可不能怯场啊。”
    龚稼祥笑道:“是啊,如今谈生意谈公事都是在妓院的酒桌上,烟塌上,办公室只是个摆设,对了参谋长,您在北京陆军部待过,那边的风气如何?”
    阎肃道:“北京上海汉口天津,全都一样,别说普通商人了,就是那些总长次长们,一到晚上,全在八大胡同,准没跑。”
    一阵哈哈大笑。
    “哎呀呀,我当是谁笑得这么爽朗,全来是汇金银行的龚总经理。”随着一阵笑声,张鹏程到了,他换了一身拷绸的『裤』褂,前襟上缀着金表链子,看起来不像军人,倒像个商贾。
    正主儿来了,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谈事儿,丝毫也不避讳那些窑姐儿,这些『女』人很有职业『操』守,根本不用担心她们会到处『乱』说。
    托人说情吹枕头风这种事,张鹏程显然是驾轻就熟,他是副官处长,虽然权力不大,但算得上是孙督军的身边人,为人八面玲珑,人际关系处的极好,阎肃可算找对了人,一番商谈后敲定了具体细节,只等龚稼祥的资金到位便可实施。
    谈好之后就开始打麻将,四个人正好一桌,龚梓君有些犹豫,因为他不喜欢赌博,不过看了看阎肃,还是坐到了牌桌上。
    “张处长的表链子好亮啊。”洗牌的时候,龚稼祥看似不经意的赞了一句。
    “是啊,18K俄罗斯金的。”张鹏程颇有些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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