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挖坑不管埋-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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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声巨响,承天派议事厅紧紧关着的大门被一脚踹碎,光线骤然照进来,一个男人凌空落下,拍拍肩上并不存在的尘灰,眼神在厅中诸人身上扫过,漫不经心道:“紫焰门门主凌云天,来接我门中圣女回去,请季掌门交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时间点儿更新有点晚了,赶了一天的路,刚圆润地滚进宿舍~咳咳,摸摸还没睡的大家~
44、联手
黄花梨木的厚重大门重重倒在地上,扬起了一地细小的尘埃。坐得离大门最近的仇唐措手不及地被扑了满面尘灰,一边用手不耐烦地扇着一边下意识地咳嗽了几声,眯起眼来看那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
他一脚踩在倒地的门板上,丝毫不觉得自己闯入了什么不该闯的地方,神态自若地看着厅中站着的承天派掌门季成峰,如入无人之境。
澹台明月暗暗倒吸一口气,转头去看坐在她对面凌霄剑派封安的脸色,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全都看到了彼此的难以置信。
紫焰门这一任的门主凌云天虽然名声在外,但那正是因为他那一手神鬼莫测的易容功夫,所以谁也不敢说自己见过他的真面目。况且凌云天本身行事相当低调,谁也想不到,他会这么突然地出现在这里。
毕竟不久之前,这一屋子的人刚刚达成共识,将紫焰门列为头等危险的对象,亟需铲除,而下一刻紫焰门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门主就忽然从天而降。
这不得不让他们心生寒意,产生一种身边一定有紫焰门的人暗中潜伏通风报信的错觉。
厅中诸人还没有说话,凌云天已经旁若无人地穿过他们走入厅中,径直往最上首的座位上一坐,带着笑意目光往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并不急着说话。
他沉得住气,不见得别人也能。
被扬了一脸灰的仇唐一拍扶手,骂骂咧咧道:“什么玩意儿,敢扬老子一脸灰,喂,你说你是紫焰门门主你就是了,那老子还是皇帝咧,空口无凭,瞎说倒来劲儿!呸!”
他一直自称是个粗人,显然也演足了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角色,看着就大大咧咧没有心机,一句话就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凌云天直视着他,笑而不语,心想这整个江湖大概没有谁知道,仇唐设计杀兄占嫂,才当了这奔雷盟的大当家,若论心机深沉,根本就是个中翘楚。
被他这样粗人大汉的外表欺骗了的江湖人不知凡几,可怜他那兄弟,至今还背着个污名。
“凶手!你还敢!你还敢到我面前来!我要杀了你为我一度山庄报仇!”谷承安早在凌云天自报家门的时候就已经疯狂起来,凶手近在眼前,他几乎失去理智,拼了命地要冲过去。
他武功连三流都算不上,这明显是送死的行为,青霜子一甩拂尘,点住谷承安的穴道,严肃道:“谷兄稍安勿躁
,莫要做无谓的牺牲。”
谷承安动不了,依旧瞪着凌云天,气得涨红了脸,嘴里不停地骂着,唾沫星子乱飞,情绪激动到无以复加,神情简直如同走火入魔一般。
青霜子不得已又封了他的哑穴,免得激怒凌云天,当场将人杀掉。
“这位……兄台。”季成峰抬头看着坐在高处的凌云天,显然对这样的高下落差心中不满,“仇兄说得不错,你说你是紫焰门的门主,可有什么凭证?”
季成峰心里想笑,没错,想笑。
不管是谁透漏了消息,让这群人找到这里向他讨要凶手,凶险的事态都已经被他巧妙地化险为夷。而之前那一番真真假假的说辞,更说动这些来讨凶手的人把目标转移到紫焰门身上,这人此时来,简直是羊入虎口。
若他不是紫焰门的门主而是冒充欺诈,他们自然会把他扫地出门;若他竟真是紫焰门的门主,此刻在场的这些人,恐怕谁也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到时候这承天派江州分舵的议事厅,就是他堂堂紫焰门门主的葬身之所。得来全不费工夫!
想不到紫焰门的,全是一帮子蠢货,之前那个圣女,为了几个侍婢甘愿束手就擒;现在一个门主,就敢空着两手踏进龙潭虎穴。
是天要亡紫焰门,是老天要给他季成峰这个江湖独大的机会。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凌云天,此刻也不顾谁仰望谁低头了。
凌云天静静地看着季成峰竭力保持平静,眼底却各种情绪变换的模样,微微一笑,轻声道:“我为什么要证明?”
所有人闻言都是一愣,只觉得这句话还有说话人的语气真是嚣张无比,这种舍我其谁的架势端的是让人不爽。
偏偏他们看着高堂之上端坐的那个人时,又觉得以他的气势说出这种话来非常合适,就像他天生就该那么说话。
而澹台明月更是有些怔怔,整个江湖,哪一个英雄豪侠见了她不为之倾倒,痴迷地叫一声浣花仙子,她也见过不少年少英俊的少侠,可是凌云天实在是……实在是……
她这才明白那些男人见了她移不开眼的表情并不夸张呆傻,或者说,她现在看着那个自称紫焰门门主的男人时自己的表情就是那么呆傻。
青霜子一甩拂尘,沉着脸道:“阁下若真是紫焰门门主,可否给大家一个交代,何苦要杀害‘仁心仁术’谷一奇大侠以及一
度山庄一百八十七口人命?”
“季掌门,请把本门圣女交给我。”凌云天恍若不闻,看都不看青霜子一眼,逼视着季成峰提高了音量道。
“凌兄这是打算对血案一事闭口不谈了?”封安上前两步,不称呼对方为门主而直接叫凌兄,听着像是拉近距离,语气里却充满对对方身份的怀疑。
他口中说着,脚下已经悄悄移步,眼色无声无息地递给身边人。
很快,厅中形势已然变化,由凌云天和季成峰面对面对峙,而其余五人不动声色地站成一个半圆,把凌云天包围在里面,形成一个绝杀之局,一旦凌云天轻举妄动,他们就会当下出手将人一击必杀。
凌云天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诸位都说血案是我紫焰门所为,我才要让季掌门请出圣女,当堂对峙,正如你们所说,空口无凭。”
季成峰冷笑,“魔教中人果然狡猾,你心知肚明那女人分明已经逃脱,你今天又来要人,是欺我白道无人?”
“逃了?”凌云天一脸惊讶,“季掌门此话当真?”
对方一拂袖,冷笑。
凌云天不以为意,“我说我是紫焰门门主,你们要我拿出凭证。那么季掌门张口就说凶手逃脱,诸位想必都见到证据了?”
封安、青霜子、仇唐、白向晨和澹台明月面面相觑,露出迟疑的神色,他们确实没有看到过证据,但他们刚才迫得那么紧,如果人还在季成峰手里,他该没有理由不交出来才对。
众人都那么想着,就听凌云天又是一声轻笑,这笑声里却明显带上了点儿冷嘲。
他们都是成名许久的人物,怎么可能听不出这笑声里面的讥讽之意,脸上就有点下不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云天简简单单四个字,“眼见为凭。”
季成峰暗喜,只怕那圣女虽然跑了,但终究受了伤没跑远,这人肯定是没收到消息,还以为人还在承天派手里。这回紫焰门是要栽了。
他拍拍手,“来人,那就带这几位客人到承天派四处转转,看看风景,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在。”
“是。”
赵扶摇本来就跑了,这群人就算翻遍了承天派也找不出人,季成峰相当有恃无恐。
几人之中以三清殿青霜子年纪最大,最后由他和奔雷盟的仇
唐一起去查看承天派各处,其余几人留下来,主要还是为了看住凌云天,以及保护被点了穴依然试图用眼神杀死凌云天的谷承安。
那两人一走,厅中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没有人再说话,全都静静等着。
过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前去查看承天派各处的青霜子和仇唐才回来,一跨进门就说:“季掌门所言不虚,那妖女确实已经跑了,承天派中没有异常。”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带着杀意落到凌云天身上。
“你还有什么话说?”
凌云天一挑眉,岿然不动。
就在这时,自从进来一直不再出声仿佛透明一般的七弦公子忽然出声,“青桐,撤茶。”
然后他把手中茶盏放开,抬眼去看凌云天,清清冷冷地说:“茶性易染,遇浊即浊。品茶有十三宜,此时全然皆无,七忌却几乎全占。今日不宜饮茶。”
凌云天进门就见到了这个人,只是他一直悄无声息,自顾自微合双目似在假寐,就没有多加注意。此时一出言,自带一股凛冽之气,与这堂中诸人格格不入。
凌云天微微颔首,答道:“饮茶七忌,一不如法、二恶具、三主客不韵、四冠裳苛礼、五荤肴杂味、六忙冗、七壁间案头多恶趣。此处确实不宜。”
剩下的人见他们两个忽然说起话来,来来去去为了喝茶,被弄得一头雾水,倒不像是险恶江湖,却是进了谁家风雅茶馆了。
凌云天眼中微微有光芒闪过,心知这个男人大概猜到了他的意图,不由得为她的敏锐惊心,看了他一眼,才顺着说:“我听说这承天派的厨房不同寻常,干净雅致,想必是个饮茶的好地方,想必季掌门乐意带我们同去。”
季成峰皱了皱眉,那里是个隐牢,凌云天怎么会知道?却见其余几个人疑问的目光落来,不由得有些为难,转念又想,不过是个分舵的隐牢,赵扶摇人不在就是不在,带去又能如何?
于是他捋着胡子呵呵地说:“既然几位这么好兴致,我怎么能败兴?”
等众人到了隐牢门外,连谷承安也被搀半抱地弄了过来,季成峰唤手下拿出钥匙打开门,回头说:“不过是个关押恶徒的地方,如今里面空置许久,诸位大可自便。”
却见澹台明月等几个人忽然变了脸色,直勾勾地往牢里面看,而凌云天站在一边,露出一丝若有若无
的微笑。
他心下一沉,赶紧转头,却见那牢里被铁链锁着的“血迹斑斑”的少女,不是赵扶摇是谁?
“季掌门,你最好给我们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逃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叉腰狂笑,联手吧少年们!把江湖搅得天翻地覆~
感谢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的霸王票,361°鞠躬谢……
45杀伐之音
“她确实应该已经……”季成峰瞠目结舌。
七弦公子倚在门边;冷眼看着好戏开锣,场中诸人唱念做打,神态各异,各个都演得情真意切。
而他无心留意,只是微微抬头;目光透过那群人;落在牢中低着头不知是清醒还是昏迷的赵扶摇身上;微微扬起嘴角;眼神平静无波。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他低声念。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季成峰和牢中人身上;无人听见这句低吟,唯有凌云天若有似无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审视之色愈浓。
不过也只是片刻;他立刻收回目光,落在变得难堪的季成峰身上,像是对他接下来的表现很感兴趣。
季成峰浑身一震,暗中倒吸一口气,心想这不可能!这不会是那个女人……
感觉到四周落在自己身上那些或怀疑或探寻的视线,季成峰沉住气,指着狱中的人说:“这不过是承天派的一个叛徒而已,关押在此再寻常不过。”
他知道这些人多半还没有见过紫焰门的新圣女,对她的容貌身段肯定一无所知,这说辞应该能糊弄一时。
但也只是一时而已,他此刻比谁都明白今天掉入圈套的不是什么紫焰门什么凌云天,而是他季成峰。
可惜,看到牢里这个女人才明白过来已经晚了。
他应该早在凌云天、甚至七弦公子,不,甚至那凌霄剑派的封安到时就明白这是一个针对他的圈套。
对方这一手太狠,让他措手不及。
果然,所谓承天派叛徒的说辞并不能取信于人,白向晨望了望牢中情形,问他:“她犯了什么事儿,季掌门要关在这么隐秘的地方拷问?区区一个叛徒的话,逐出门墙也就罢了吧?”
澹台明月附和地点点头,她是在场除赵扶摇外唯一的女子,自然对同是女子的阶下囚那副惨状产生了怜悯之心,大有不忍之意。
季成峰眼珠子一转,“这个女人……盗取了承天派一些重要事物需要追回,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然后微微作色,提高音量说:“虽然紫焰门圣女传帖诸位,大家总不能就成了惊弓之鸟,见着个女的就说是紫焰门的人吧,她——”
话说一半,那看上去像是刚刚经过严刑拷打的女子下意识地一抬头,乱发之下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来,嘴角隐隐还有血迹。
季成峰大骇,如果刚才还抱有一丝侥幸,现在却是整颗心多跌到了谷底,因为那模样分明就是赵扶摇无疑。
他很清楚凌云天与赵扶摇既然能兵分两路出现在这里,必定是有了万全之策,想来之所以到现在仍旧尚未出声,不过是想看看困于浅滩的他能挣扎多久,图个一乐罢了。
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