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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紫血圣皇-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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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走了过去,只是看了几眼,便把目光重新放在了船上。
  不知何时,船梯已经放下,秦墨一步步的踏在了实处,他感觉如此安全,就像是久经风浪的水手,突然踏上了陆地,终于不用在提心吊胆了。
  走上船,秦墨却发现这艘船并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大,一切都如同平常的船只一样,秦墨走上了船艄,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
  于是他继续走,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他觉得他一定会找到。
  一座座精舍,一座座阁楼,秦墨寻找着,里面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物,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见到。
  可不知为何,秦墨却没有感觉到害怕,他心底很平静,似乎他知道他一定会找到他要找的东西。
  当他寻遍了所有船舱,寻遍了船底,他也没有急躁,更没有失去耐心,他终于来到了船头,来到了船最高的地方。
  秦墨看到了光,微弱的光,好似油灯散发出的光,有些枯黄,秦墨循着光走了过去,他又听到了那声音,依旧是唱出来的:
  战鼓擂破,血浸透了长枪铁甲刺穿,遥远的酒香流淌多少次,战火烧破了城墙。
  多少次,黄沙埋没了胡杨。
  远方的姑娘啊,你可还在那伫立远望。
  远方的姑娘啊,你可依旧苦守着寒窗。
  手中这碗酒,能否照见她的模样?
  夜茫茫你流着泪,等在远方桥那头,谁掌灯把他照亮?
  莫忘呀姑娘!
  七月十四,接他衣锦还乡……
  莫忘呀姑娘!
  七月十四,接他衣锦还乡……


第194章 我愿化身为船
  听着歌声,寻着光明,这本应该是一件很欢快的事情,虽然算不上幸福,但也至少会微笑一下。
  秦墨没有笑,他从头到尾脸上都透出一种极度悲伤的表情,不知是因为歌声的哀怨打动着他,还是这静的只有脚步声古船,让他感觉到压抑。
  或者两种都有,所以秦墨笑不出来,脑海里只剩下那首歌,只剩下那句:七月十四,接他衣锦还乡。
  走到船头,秦墨看到那盏灯,正如他所想象的一样,这是一盏油灯,枯黄的灯光,就是从油灯中散发而出。
  灯握在一只皱巴巴的手中,一个身穿黑袍,身材佝偻的人背对着秦墨,难以想象,那好听而凄美歌声,竟是从这人嘴里传来,虽然秦墨还看不到她的嘴。
  但他想,能有这样悦耳的声音,这应该是一个美人才对,即便长得不美,也不会丑的。
  不等秦墨发问,她回过头来,秦墨却吓的直接退后了两步,这不是一个美人,也不是一个长得不美的人。
  她很丑,因为她很老,老的皮肤都快拧巴到一块,但她脸上却挂着笑容,只是这笑容所表达的却并非是喜悦,而是痛苦,是怨念,是歹毒。
  没错,这张脸秦墨见过,在那大雾中,他在玄星部落的战士脸上见过,这是一张活着的脸,这也是怨灵的脸。
  秦墨难以想象,刚才那好听的声音,居然是她发出来的,这样一个老妪,怎么会发出这么好听的声音,她怎么可以拥有这样一张脸?
  “你……你是怨灵吗?”秦墨壮着胆子问道,他感觉不到老妪身上的气息,但他知道老妪很可怕,这种可怕是让他死他也许都来不及感知,就已经死了。
  又或者是让他生不如死,他绝对不会死去,而是一辈子留在这里,品尝着寂寞与酸楚。
  “我是,我不是。”老妪的脸上突然生出了疑惑,她看着秦墨,开始思索了起来,过了很久,她老脸上布满了认真和凝重,“我不是。”
  “那你是谁?”秦墨又问道。
  “我是谁?”老妪脸上再次透出思索,但很快那张本来还有笑容的脸上,却突然出现了痛苦,这痛苦出现后,秦墨看到无数张脸孔,在那张脸上浮现,有男有女,他们的表情都一般无二,都是痛苦的。
  很久很久过去,老妪才平静下来,她认真地说道,“时间太久,我已经忘了我是谁。”
  “时间太久?”秦墨不明所以,但他却没有问,而是在思索这个太久到底是多久,到底有多久,才能让人忘记自己是谁?
  “你在这里做什么?”秦墨又问道,他本来还想加一句,你知道该怎么离开黑暗虚空吗?
  只是还没等他问出口,老妪这次却很快的回答道:“我记得,我在等人。”
  秦墨想到了老妪唱的那首歌,于是问道:“你在等谁?”
  他自然知道老妪是在等她的爱人,但秦墨想知道她的爱人是谁,他确定眼前这老妪,十有八九,就是怨灵,只有解开了她的惑,他才有可能离开这里。
  “我在等谁?”老妪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欢喜,这次是真欢喜,没有半点的怨毒,她等了很久,就是为了等那个人,她翻找着脑海,过去的事一件件的浮现,可是却没有一件是关于他的。
  老妪的脸上突然变得狂躁不安,嘴里不时的自言自语起来,“我应该记得,我应该的他,我可以把他忘了,我记得,七月十四,要在石桥边掌灯,我知道他会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的……”
  秦墨很想告诉她,你不记得了,因为过去了太久,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又如何会记得呢?
  “我忘记了我在等谁……”老妪的脸上极度的失落,身子不由发起抖来。
  “那你可记得,你等了多久,也许我可以帮你回忆起,你到底在等谁?”秦墨提醒道,老妪等的人一定很重要。
  像这样重要的人,一定历史有名,秦墨很自信,只要给他时间,他也许能够寻到老妪等的人。
  “我等了多久?一万年,两万年,十万年……”老妪突然掰着手指头,像是孩童学数一样,可数了很久,她的脸上再次变得困惑起来,“一个十万年,两个十万年……不对,不对,都不对,我等了多久,我到底等了多久?”
  老妪看着秦墨,似乎想让秦墨给他答案,秦墨又哪里能有答案,看得老妪的表情,心底悲苦。
  “我等了太久,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老妪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放弃了,她握着那盏枯黄的油灯,转过身去,看向了远处的黑暗。
  突然,这艘大船动了,没有惊涛骇浪的颠簸,一切都很平静,秦墨早已看不到那块挣扎的造化石,不知它是被大船吞噬了,还是已经挣扎了出去。
  随着这大船启动,秦墨的一颗心也悬了起来,他想呼唤葫中仙出来,可此时葫中仙就好似死了一样,一点生息都没有。
  秦墨就这样在大船上走着,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怨念,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承载了所有怨念的船,有些怀疑那怨灵是不是一艘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秦墨有些浑浑噩噩,他不知道时间,所以也数不了日子,但他觉得这样的日子过起来,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
  虽无美人相伴,但他却能听到世间上最凄美的歌声,日日夜夜,他在这歌声中沉醉,每一次醒来,他都好像是第一次听到。
  这一日,他再次醒来,他走到了船头,坐到了老妪的身边,这是他每日来的一个习惯,老妪也不管她,只是掌着灯,隔一段时间,唱着她的歌,好似在呼唤着什么。
  秦墨突然从储物囊里拿出了酒,到了两碗,一碗放在了老妪的身边,一碗自己拿在手里,他开口道:“碗中的酒,能否照见她的身影?”
  而后他的脸上露出了失望,酒被他一饮而尽,秦墨想到那道青色的影子,那是他最心爱的人,命运的捉弄,三番五次的相遇,却最终无法相认,无法告诉她,他是谁。
  老妪突然看向了他,她拿起了地上的那碗酒,笑着说:“他当年,也是这样说的,所以我的歌里,就这样唱着。”
  “你如何知道他是这么说的?”秦墨突然问道,他脸上的慵懒和噩噩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认真,“是不是你已经等到了他,你已经见过了他,既然等到了,见过了,你为何还要继续等下去?”
  老妪表情突然扭曲了起来,她摇着头,否认道,“不,我没有等到他,我也没有见过他,可我为什么知道他当年也是这样说的呢?”
  连她自己都疑惑了起来,她摔掉那杯酒,把油灯丢在地上,双手捂着头,显得嫉妒痛苦。
  “他死了。”秦墨突然说道。
  “不,他没死,我们约定好的,七月十四,他会衣锦还乡,我等在桥头,为他掌灯……”老妪惨然的看着秦墨,凹陷的眼眶中,一双满是血色的眼珠子,溢出了泪水。
  “因为他死了,所以你把他忘了,你只记得,你要等他,可你却忘了你在哪里等他,你忘了你等了多久,你也等不到他,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了。”秦墨的话向连珠炮一样轰了过去。
  他本不想这样,因为太残忍,他挣扎了很久,但最终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这是他离开唯一的出路,他不能永远陪着老妪等在这里,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你说谎,你在说谎!”老妪面色扭曲的盯着秦墨,眼中全是怨毒,这一刻秦墨发现整艘船,都散发着浓厚的怨气。
  “我没有说谎,是你让我来这里的,是你让我来这里告诉你,不要在等下去了,是你让我告诉你,他已经死了。”秦墨咬着牙,捏着拳头说道。
  “为什么是我,我为什么要你来这里,我为什么要你来告诉我,我为什么会让你告诉我他死了?”老妪反问。
  “因为你已经忘了。”秦墨说道,“你忘了他已经死了,你忘了你在这里等了多少年,你甚至忘了他的名字,你等在这里,不过是因为你的执念让你必须等下去,你为了完成那个承诺。”
  秦墨看着她的眼睛,“可他已经死了,死在了战场上,他被异族杀死了,多少次战火烧破了城墙,这是歌里唱的,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只是你不愿意相信,所以你化身为船,承载着世间所有的怨念与不甘,只是希望某一年的某一日,他能回到你的身边,你怕他看不到,所以你在等,七月十四,接他衣锦还乡。”
  老妪睁大了双眼,那双眼红到了极点,她身上突然长出腥红的毛发,浑身散发着滔天的怨气:“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继续等下去?为什么要来打扰我,你该死!”
  她的指甲突然变长,干巴巴的只剩一层皮的手,伸向了秦墨喉咙,秦墨没有反抗,因为他没法反抗。
  但他却冷笑着道:“莫忘啊姑娘,七月十四,接他衣锦还乡;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啊,是你让我告诉你的啊,是你已经不想继续等下去了啊。”
  那双手突然松开,老妪浑身颤抖了起来,怨气消失了,红毛也消失了,她转过身去,捡起地上的油灯,不再唱歌,而是自言自语起来:“是我,是我,是我,是我……”


第195章 男儿流血,女儿流泪
  老妪哭了很久,声音很是凄厉,这让秦墨有些不忍,却不得不狠下心肠静静的听着她哭,直到……
  直到这哭声终于停下,周围的一切再次恢复了平静,秦墨这才看向了老妪,但他此时看去,却发现老妪并非是老妪,他看到的是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这女子正垂首望着无尽的虚空,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她身上的黑袍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
  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的出奇的头发,头发上抹了些玫瑰的香精,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味,发髫上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
  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
  是的,秦墨无法想象,刚才的老妪,居然会变成眼前的绝世丽人,但她真的很美,美的让秦墨也不由心动。
  “我美吗?”女子突然回头,那一眸一笑,都美的让人心醉,没有人能够在这种美丽下,而保持自我。
  秦墨也不能,他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但在女子回头的那一刹那,秦墨却定住了心神,是的,他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他拒绝不了这世界上很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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