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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玄衍神术-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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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丁丁望着这两列长龙,脸色发苦,哀叹道:“这排到咱们,绝景时辰都过去了。”

    “不如明日早些来排?”与苏伏一般着灰色长袍的修士唤作罗炼,他也是蹙眉望着这幕,提议说着。

    许四维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我早前观过,观或不观都可,只是你们只有一日假期,明日过去,你们的雇头便会带着你们去见东家。”

    “那怎办!”罗丁丁圆脸带着急切,仿似于他而言,去观绝景是一件非做不可的事,其实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只是性格使然罢了。

    “排罢!”李煜淡淡着说,“你们可去小憩,排队之事交给我,我们人不多,租一艘飞楼船足矣!”

    “安之!”

    罗丁丁感动地望着他,就要扑上去给他一个熊抱。

    “打住!”

    李煜伸手抵住他,幸好罗丁丁个子矮,便连气力都没有李煜这个书生大,徒劳地挣扎两下,便气馁地放弃了。没有一息,便又精神满满,说道:“既然安之主动请缨,我等便不要同他抢这个差事。”

    说着,他嘿嘿笑着转向叶清秋,说道:“叶道友,我等欲去青楼喝上一壶酒,道友倘若不惯那种场所,不若候在此,与安之做个伴如何?”

    李煜正想说“丁丁你哪来灵玉喝花酒”,旋即就醒悟来,纳罕神情登时换做感激。

    叶清秋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待众人齐齐望她,她似乎就才回神,却是满脸迷糊。

    原来她不是在想心事,而是天生反应就要慢上一些。

    罗丁丁无奈地将原话重复一遍,后者小声的说:“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许四维给了李煜一个‘便宜你了’的眼神,罗炼亦无言语,苏伏自然更不会反对,四人便一道走远了去。

    却原来拐了一道过角,就都停下来偷望。苏伏不禁莞尔,便靠在壁上自修。

    李煜忙去跟上长龙,却离着叶清秋着实有些远,而叶清秋也确凝立原地不动。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李煜终于排到稍前处,能与叶清秋搭上了话,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横里却杀出一群人来,将他视线彻底挡住。

    “在下邵元方,见过姑娘,姑娘生的这般美貌,却是谁人那么狠心将你独独留在此处?不如与本公子一道同游夜市,把赏珍奇,品味希肴如何?”

    那略带轻狂妄肆的声音,令李煜略觉耳熟,他这队也不排了,急着挤出来,挡在叶清秋前,定神一望,果是入城时所见那丢了个大脸面的少年公子,心里就不禁一个咯噔。

    如今他仍是折扇在手,面如冠玉,锦衣玉袍着身,显出非凡贵气。只是傍晚那倨傲的脸上,已带了些轻佻,正细细观量叶清秋,却被李煜挡了视线,脸色就不禁沉了下来。

    他身旁仍是那个狗腿子小厮,望见李煜顿时认出来,他将眼瞪得浑圆,喝道:“兀那小子,入城放你一马,竟还敢挡我家主子,恁的胆大,找死不成?”

    他的身子是微微歪斜的,可见脚伤未愈,以至于侧倒一边,就显得一副跛脚样,甚是滑稽。

    李煜这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张开双手作护翼,咬了咬牙道:“不许你们碰她!”

    他方才入道不久,哪里真正懂得真界险恶残酷,散修的命向来就不值几个大子。

    邵元方冷冷地望了望左右:“你们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快给我废了他!”

    他身后数个修士轰然应下,旋即就要扑去。

    “住手!”

    就在此时,罗丁丁等人见到情状不妙,连忙自过角冲出,新结识的两位散修,倒也算得义气,居然也一齐跟了来。只是两人皆是通神修为,对于局势起不到太大作用。

    邵元方的手下便微微一顿,对方一下多出四人,这倒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盖因他们这些护卫,最高也只是通神巅峰的修为。

    这一下倒将邵元方给衬托出来,他的修为是阴神境。

    邵元方脸色难看:“是尔等宵小,害得本公子丢了大脸面,正好一起将这账算一算!”

    他的袖袍忽而猎猎地动,似乎有法器被他祭出。

    苏伏眸子微微闪着冷芒,阴神修士对于法器的驾驭超过了通神修士数个层级,而况这些散修哪里买得起上品法器?能有一件下品法器都是幸事,又如何是他对手。

    加在一起,都不行。

    他正欲动,叶清秋紧紧捏着袖子的手,忽而抓住了背后的刀柄,她的眼神瞬息就变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绿林盗(上)

    “哼!”

    岂料平地蓦地卷起猛烈的飓风,轰轰地将邵元方等人掀倒在地,尤其是邵元方,非但法器被击落,显出其灯状模样,尚无抗力地向后滚去。

    这途中,高冠就脱开,待终于止了翻滚,锦衣脏污破损,披头散发,真是好生狼狈。

    “谁……是谁偷袭我,滚出来……”他已是出离的愤怒,亦不管出手的人修为高低。

    飓风消散去,灰尘也淡去,就露出一个身影来。并不如何华丽的袍子,身量亦不高,盘了高髻,双手拢在袖袍内,这时他仅仅如此站着,就好似一座山岳般挡在众人身前,令惊疑不定的几个散修霎时凝定心神。

    只闻着他不温不火的说:“他们是我的人,谁允许你动了?”

    冲突意外的止了,叶清秋的手便放开了刀柄,她的眼神又恢复了迷糊状。

    那小厮见了来人,本来去扶邵元方的身形登时僵在原地,他结结巴巴地说:“王王王……王雇头……您……您怎么来了……”

    他们后方的长龙混乱一阵,便有租赁行的人出来维持,只是见到王明阳,却又心生忌惮,便也不来理会这里冲突。

    邵元方咬着牙站起来,身上尽管火辣辣的疼,这个时候却不愿示弱:“王明阳!原来是你!”

    “你不过是一个区区雇头,竟敢得罪邵氏商行,待我回去便让舅父断了与你合作……”

    他冷冷笑着扫视苏伏等人:“我看你的这些人要卖到哪里去!”

    王明月却也不理会,而是回身,和颜悦色地对众人说着:“你们没事罢。我在这里,不用担心。”

    罗丁丁几人身体一震,他们都从王明阳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认可’,自己身而为人的认可,绝非奴隶,货物,商品,草芥,蝼蚁等等。

    哪个散修不是经历过千般苦痛,万般委屈,在修道之路上磕磕碰碰。现如今居然有人将他们当人,倘此人只是与他们一般的散修,那也休提。王明阳不是,他的修为高深莫测,在城中想必有着一定地位,这就让他们心生感动。

    李煜这时自热血中醒来,不禁自责自己冲动,差些连累他们,又是感佩,又是愧疚地说:“王大人,我无事,幸好您及时赶到!”

    邵元方稍稍压抑的怒火再度爆发,他指着王明阳厉声喝道:“你……混账东西,敢与我邵氏商行作对,你不会有好下场!”

    王明阳缓缓地转过身来,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轻描淡写地说:“莫说你只是邵逸夫的外甥,便是他本人亲来,也不敢如此对我说话……”

    小厮感受到他的杀机,不由大惊失色,连忙一瘸一拐地来到他身边,急切地小声说道:“主子,这人恶不得,他是‘曦’令持有者……”

    邵元方这时被怒火冲破的脑袋,终于微微清醒,心神震了一震,他咬了咬牙,不敢再行逗留。

    待他狼狈奔走,王明阳微微笑着:“不搅扰你们游玩闲情,只要你们不主动挑起事端,就不用太过担心,都去罢!”

    语罢,他身形便闪没不见。

    众人怔然半晌,罗丁丁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王雇头真是神出鬼没!”

    李煜笑了笑,便又跑去了队龙后排着,其余众人也没了游玩的心思,便在原地等候。

    ……

    “砰!”

    邵家所在的府院,位处安阳街边缘的一幢大宅,内里的一座院落主屋。

    明灯下,由梨木打制的圆桌碎得四分五裂,坐于圆桌旁,是一个约莫二十五六的青年,青绿锦衣着身,束高冠,俊朗的面目此时却是铁青,不难看出,碎裂的圆桌正是他的杰作。

    在他的身前躬身立着一个护卫模样的修士,竟也许久无言。

    半晌过后,青年按捺着沸腾的怒焰,缓缓说道:“我邵氏商行,小心翼翼那么多年,都要被那个混账东西败光了声名。如今,竟还敢去得罪持有‘曦’令的雇头,谁不知道,有资格持‘曦’令,铁定是各大门阀之人,他怎么胆子那么大?”

    从他口中,几乎是抑制不住的怒火,愈是说,愈是溢,几近咆哮:“啊?他怎么胆子那么大?”

    他便是邵氏商行少东家,邵明轩,邵逸夫的独生子。父子二人关系不佳,在生意上,在家族里,方方面面都有着矛盾。而邵元方更是致使他们关系几近破裂的罪魁祸首。

    护卫知道自家主子不是想要一个答案,只是发泄而已,待过了许久,才恭敬道:“少东家,事既然已发生,再多说亦无用。当务之急,乃是遣人去寻王明阳,奉上邵氏诚意,以期得到谅解,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邵明轩缓缓吐了一口浊气,语声冰冷道:“你去调人,将那混账给我绑了,不要让老东西知道,我亲自去见王明阳!”

    护卫没有二话,当即去办。

    ……

    随着时光的推移,夜更深了,喧嚣渐渐被一种莫名的肃杀替代。

    这是苏伏等人排队的第三个时辰,距绝景显化,仅仅剩了不到一个时辰。

    李煜这时排在第五位,众人便都自静修中醒来。

    “对不住,本行飞楼船告罄,诸位客观三日后请早。”

    这时,租赁行的小厮带着一脸的倦意,说完了这一句话之后,也不管众人如何激烈的反应,径自入内去了。

    众位散修在外闹了一阵,便有几个阴神修士出来,喝道:“说了没了便是没了,再敢闹,便莫怪我们不客气了……”

    掂量了一下自家修为,剩余的没能排上的百多个散修,垂头丧气地散了去。

    其实散修内,不乏阴神修士,只是他们敢不敢动手都是两说,再者说这租赁行能在日曦城中垄断,可见其背后定有莫大能量,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李煜有如遭了雷击,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回到众人身边,埋怨说着:“白白浪费我们时间,真是可恶。现下怎办?”

    苏伏想了想,他有着两件飞行法器,黑流沙得自黎子均,动静骇人,不适宜暴露。而另外一件得自莫孤寒,乃是一件薄纱式的飞行法器,或许可以试试,只是不知道能否容下如此多人。

    他正欲言,便忽然有人高声喊着:“没有租到飞楼船的道友,可来我处,与我等同行,每人只需一枚白玉即可……”

    此言一出,尚未尽数散去的散修都是大喜,便向着发声者去,苏伏这方自然不例外。

    果然有许多租到了飞楼船的修士都是独身一人,苏伏几人便与其中一个唤作雷动的中年修士谈妥,付了他六枚白玉之后,便与其他同行的散修一起来到了安阳街外的僻静处。

    毕竟人来人往的街道不适宜展开并不小的飞楼船。

    普通的飞楼船都有着两层高,几乎是一幢移动的宅院,租金亦是不菲。听闻这租赁行以三日为最少的期限,每日皆要一枚蓝玉的租金,押金则是十枚蓝玉,与三日的租金统共便要十三枚蓝玉,普通散修还真租不起。

    只能伙同数个或十数个不等的散修一同筹集,这也是罗丁丁与李煜去结识叶清秋三人的初衷。

    这时来到僻静处,苏伏这一伙共有十八人,其余亦是十五至二十人不等,各自都在一处,临时船主便自储物袋取出了飞楼船。

    只见一庞然巨物凭空而现,正是飞楼船。

    只见其长约莫十来丈,与普通楼船相比,加装了许多不知用途的桅杆,间中处有着两层不大不小的船屋,约莫只能容下十来个人,船身底下是许多玄奥的符文。

    虽言玄奥,只是对普通散修而言,在苏伏的眼中,这些便都是层层相叠的一种浮空禁制。只是手法高妙,必是出自天工坊无疑。

    目前为止,只有天工坊掌握了飞楼船的建造方法。其他势力哪怕得了图纸,也无人可以建造,是以此物在其他地方并不多见,即便是大门阀,也只有在关键时刻才会启用,要知道飞楼船的禁制是有使用寿命的,而且其材料不算上佳,禁制弱化之后,便不能再飞行,也不能再行刻画禁制。

    众人便都上了船,因只是观景,自然不用入船屋里去。

    除开船主雷动外,众位散修也是有各自的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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