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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苍天霸血-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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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苦笑一声,原来这个青年将领竟然还留有余力。
不过许海风的这一掌已经将他们四周全数笼罩进去,在先机已失的情况下,遇到巨灵掌,唯有与之一拼之途了。
他们合作多年,心意相通。对望一眼,同时闪过坚定之色。凝聚起残余功力,全力迎去。
一声闷响之后,他们二人再度后退三步,身子摇摇欲坠,终于坚持不住,吐血坐倒于擂台之上。
许海风的身体亦是被震得后退数步,但是他体质特殊,精元充沛,虽然丹田中再无一丝内力,但是从骨骼血液中绵绵不断涌入的真气使他迅速的恢复了元气。
这番变故发生在霎那之间,等到众人反应过来,许海风已是大获全胜。
转眼之间,擂台上又跳上了数人。只是这一次,许海风的身边却多了安德鲁兄弟的护卫。
秦勇不会轻功,从一旁“噔噔噔”地踩着楼梯奔了上来,大叫道:“将军,给我老秦留几个。”
“且慢。”
突然一声大喝使得场上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缓。
一个矮胖的老人从擂台下的人群中走出,大声道:“各位都是我大汉之栋梁之材,奈何却要内斗不休。尚请看在老夫薄面,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台下之人议论纷纷,不知这个老头是何来头,竟然敢插手这二大势力之间,还大言不惭的要做一个和事佬。
不过,令众人吃惊的是,不但程家立时罢斗。就连大占上风的许海风也是立刻偃旗息鼓,下了擂台,给他恭恭敬敬的行礼。
那个老人向观战的闵治堂和古道髯点头为礼,然后携许海风一路远去。
骑着马儿,行了一段路程之后,那位老者笑道:“听柔儿说,你在匈奴力挫三位一品高手,老夫原本不信。但纵观今日,老夫才知道原来这世间真的有如你这般的旷世奇才。”
原来此老就是四大家族中唐家之主唐宗翰唐老爷子。
不说他尊贵的身份,就凭他是唐柔儿的亲生之父,许海风都要卖他这个面子了。
“您老过奖了,若非二位宗师心胸广阔,将二大神功倾囊相授,晚辈也休想有此成就。”许海风谦逊的道。
他说得不错,武人最大的通病就是敝帚自珍,所以许海风在心中极为感激他们二人。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太乙真人和黎彦波也是这样的人,那么他们也就终身无望登上宗师之境。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如果你自己不努力,就算再多几样神功也是无用。”唐宗翰微微一笑,发福的脸庞上突然露出了一种凝重的表情:“老方昨日找我和老苏,告诉我们一件事,却让老夫难以置信。”
许海风看了此老一眼,心中隐约已经知道他说的是何事了。
“他们真的已经与二国联盟了么?”唐宗翰昂首望天,似乎是自言自语的道。
“是。”许海风干净利落却又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是么……”唐宗翰低下了头,在那一瞬间,眼中露出极度的伤感,仿佛突然之间老了十年:“我大汉数百年的气数,难道真的尽了么?”
城西三十里,那位颇具仙风道骨的老者正仔细地检验着程英涛等三人的伤势。
他伸手在三人的胸腹间按摩了几下,顿时三个昏迷不醒的伤者便大为好转。原本急促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
“大伯,您看……”古道髯低声询问道。
他与这位老人站在一起,不知情者都会以为他的年纪要大出几岁,但事实上,他却比这位老人要小了整整二十多年。
“无妨。”这位老人略一摆手,微笑道:“他们所受的只是轻伤,调养几日就可恢复。只是……:”
古道髯等候良久,还是没有听到下面的话,眼中不由露出询问之色。
那老人看在眼里,失笑道:“道髯,你的好奇心还是那么重啊。”
古道髯的脸色难得一红,道:“在您老面前,道髯永远都是四十年前的那个求知若渴的无名小子。”
老人哈哈一笑,仿佛想起了前尘往事,颇为唏嘘:“时光如梭啊,连你也老了。”
“是。”古道髯想到了那几位风头正劲的后起之秀,顿时生出一股廉颇老矣的感怀。
“这个许海风还真是个有趣的孩子,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使家孝和家礼的内力互拼了一击,若非如此,他以一敌二,鹿死谁手,也未必可知呢。”老人的话中毫不掩饰他对于许海风的欣赏之意。
“这个许海风颇为古怪,每次相遇,总会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成长,确是道髯生平仅见。”古道髯如实地评价着。
老人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如此人物,老夫又岂能错过。就让老夫亲自去会他一会吧。”
古道髯看着这位老人的表情,心中不知是何感想,二十年来,这位程家第一人程玄风程大宗师还是首次对一个人表现出如此在意的神情。

第四部 山雨欲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死谏

吴王府,当今五殿下,御封吴王的刘政启拿起桌案之上的一张布帛,狠狠地扔到地上,大怒道:“什么一品高手,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张子华从地上拾起那张布帛,小心翼翼地摊开一看,上面竟是记录着许海风大发神威,在小周山前连败程家三大高手之事,怪不得刘政启竟会如此恼怒异常。
“又让他大出风头,程家不是号称四大家族中实力最强的么?怎么总是不堪一击。”刘政启脸色狰狞,哪里还有半点雍容显贵的风范气度。
程家自从出了一位宗师级数的绝顶高手之后,家族内部成员的武功均有不同幅度的增长。特别是一品高手的数量之多,稳居四大世家之首。
许海风所击败的程家孝和程家礼都是其中之一,他们的运气不好,遇到的是在太乙真人指点下,对太极神功多了一番体悟的许海风。
若非得到那位中原第一人的指点,许海风也无法在二大高手的合击中将这借力打力的取巧功夫使用的这般出神入化。
不过,自从他接连击败三位一品高手之后,代表着他的功夫确实已经达到了年轻一代中第一流的水准,就算是不运用精神力,草原之狼利智和星宗传人夏雅君,也不过与他在伯仲之间而已。
一旦他的精神力恢复,那么就是名副其实的年轻一代中第一高手了。
“子华,你说要怎么做才能将许海风置之于死地。”刘政启森严的语气中含着一股刻骨的仇恨。
张子华望着这位辅佐了十余年的五殿下,心中百感交集,眼睛中豁然露出决断之意。
他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跪下,道:“回禀殿下,此人死不得。”
刘政启先是一怔,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张子华抬起了脑袋,直视刘政启,毫不迟疑地回道:“臣说,此人死不得。”
刘政启看着他,双眼中的诧异之色渐消,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逐渐涌上眉宇的凛厉杀气,他的话仿佛千年寒冰,冻人心魄,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
张子华丝毫不见畏缩的与暴怒中的刘政启对视着,口中迅快地道:“前日皇上召见殿下,言道匈奴恺撒野心勃勃,双方结盟,意图谋我大汉江山。此时,局势之险,实前所之未有。黑旗军,以善战之名威震天下,当善用之,以拒外敌,又岂可自毁长城,予敌以可乘之机。”
刘政启的双目缓缓眯起,愈发显得阴沉,他冷笑道:“好你个张子华,我只道天下间唯有你知道我的心事,却不料阻拦我的竟然是你,究竟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来顶撞孤王。”
张子华深吸一口长气,不急不缓的道:“十年之前,殿下仅有一十五岁,但天资聪慧,气度过人,立志远大,已见一代明君之初兆。是以臣投身门下,只求尽一绵薄之力,辅佐殿下登基,日后诛灭匈奴,为我大汉开疆扩土,成就千古霸业。”
刘政启的双眉轻微地跳动了一下,被他勾起了往日的记忆,欲言又止。
“然而,三年之前,殿下于唐府见过唐柔儿小姐之后,便深陷温柔女儿乡,不再记得昔日所立之宏愿,让臣痛心疾首。”
“胡说。”刘政启暴喝道:“孤王何时忘了昔日之誓,只要孤王登基为帝,一定会履行诺言。”
张子华冷然笑道:“登基为帝?殿下为了唐小姐,宁愿自断其臂,折损朝廷名将,如此做为,令人齿寒,又如何能让皇上将这至尊之位传于殿下?”
“你……”刘政启一时语塞,脸色青红相交,显然已是怒气攻心。
张子华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继续道:“南方程家,二十年前突然四处扩张,至今已是一枝独秀,为朝廷之隐患,殿下若再是扶持,只怕日后养虎为患,尾大不掉啊。”
刘政启脸上阴晴不定,变幻莫测,心中天人交战,难以决断。
张子华霍然抛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臣请殿下迎娶礼部尚书蔡钧芒之女蔡姿佩为太子妃。”
“什么?”刘政启失声叫道。
“蔡大人虽然为人古板,但是从未结私营党,向来洁身自好,其女姿佩虽无唐小姐般天香国色,但知书达礼,端庄大方。正是国母之最佳人选。”
“住口,孤王的私事,何时轮到你来饶舌。”刘政启大怒,一脚当胸踢去。
张子华不避不闪,被他一脚踢了个跟头,但是他旋即又爬了起来,膝行至刘政启面前,不顾嘴角一缕鲜血缓缓溢出,他坚持道:“国难当头,殿下若再沉溺于儿女私情,则悔之晚矣。”
“叮……”一声脆响,刘政启拔出随身宝剑,指着张子华道:“你屡次违孤心意,难道以为孤不敢杀你么?”
张子华脸上红潮涌现,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一去无悔的坚定:“古人云:红颜祸水,请殿下为国计,为大汉千万子民计,三思慎行。”
刘政启被他的目光看得心乱如麻,只觉得无地自容,恼羞成怒,豁然一剑劈下。
张子华圆睁双目,看着银光闪闪的宝剑从瞳孔中越来越大,他的心中无惊无喜,只余下一片悲哀。
刘政启一剑刚刚劈出,仿佛内心的所有负面情绪得到了宣泄口,一去不返。
他的神智立时恢复,然而这一剑却是无论如何都收不住了。好在仅有的一丝灵智让他在最后时刻把剑一斜。
寒光闪过,张子华的一条右臂齐肘而断,顿时血流如柱。
张子华的脸立时变得狰狞可怖,他看也不看一眼断掉的手臂,只是艰难地从牙缝里崩出二个字来:“三……思……”
“叮咣……”那把沾满了鲜血的宝剑失手坠地。
刘政启快步上前,也不顾张子华满身的血污,将他抱到怀中,撕下了身上的衣袍,拼命地按在他的伤口之上,同时声竭力撕地喊道:“来人啊……”
几名护卫闻声鱼贯而入,见到满身是血的刘政启都是大惊失色。
刘政启此时神智恢复清明,立即显出他英名果敢的一面。指着其中一人道:“给子华止血。”
那人是刘政启王府护卫总管刘华良,闻言立即上前,点了张子华手臂之上的几处穴道,顿时血流减缓。他从怀内掏出一包金创药,胡乱地涂抹在他的伤处,将鲜血暂且止住。
“传胡太医,快。”刘政启下令道。
片刻之后,胡太医在吴王府军士的带领下,出现在张子华的病床之前。
待胡太医诊断完毕,刘政启急切地问道:“子华情况如何?”
胡太医垂首道:“张先生失血过多,兼且心急气燥,此时昏迷不醒,若是至明日依旧不能醒来,只怕……“
他抬头看了一眼满脸阴翳的五殿下,一句话嘎然而止,心中发寒,竟是不敢续说下去。
刘政启袖袍一挥,大步进入内屋,挥手将众仆役遣出。
他走到床前看去,张子华双目紧闭,一对眉头紧紧地纠结在一起,脸上肌肉不时抽搐几下,显然在睡梦之中亦是忍受着极大的苦痛。
刘政启鼻头一酸,百感交集,撩起衣袍,就此跪在床前,缓缓说道:“先生赤胆忠心,字字玑珠,然政启不知好歹,竟累先生伤重至此,实无颜愧对先生。:”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露出一丝决断和痛苦,沉声道:“孤已决定,此刻便进宫觐见父皇,求他下旨赐婚,迎娶蔡家小姐过门。先生亦要兑现昔日诺言,辅佐孤王一统天下,万不可就此撤手而去。”
仿佛是听到了刘政启的承诺,昏迷之中的张子华一对浓眉奇迹般的纾解开来,原本急促的呼吸也逐渐稳定。
刘政启惊喜交加的看着这位忠心的手下,豁然道:“孤在此立誓,只要先生能醒来助孤,孤定不负先生所望。”
张子华的眼角一阵抖动,二滴浊泪顺眼角而下。
刘政启大喜,为他拂去泪水,道:“先生安心修养,事不宜迟,孤这就进宫面圣。”
“殿下……”虚弱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刘政启豁然转身,望着虚弱不堪的张子华,只听他艰难地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眼角不自由主地跳动了一下,片刻之后,刘政启沉声道:“孤受教了。”
刘政启出了内屋,对着守护在外厅的胡太医道:“子华先生已然清醒。”
胡太医“啊”了一声,进去片刻,满面喜色的出来,对刘政启道:“殿下神人,如此张先生有救了。”
“胡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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