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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剑碟-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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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来陪我。」林熠如遭五雷轰顶,难以置信地,看着容若蝶恬淡平静的容颜,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离开?」容若蝶垂下目光,避开了他的视线,回答道:「我们留守在虚芜城,是要替圣域化解即将到来的末世浩劫。「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不但拥有随心所欲的力量,更能如日月星辰一般永恒。「虚芜城,是我最后的归宿。如果离开它,我只能重新变回以前的容若蝶。」林熠的脸上血色尽失,攥紧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在狠狠的抽搐,沙哑而艰涩地问道:「这是你的真心话?一个已不可能更改的决定?」容若蝶缓步走到星罗图盘前,背对林熠轻声道:「对不起。也许你可以成为那个传说里斩下敌帅首级的年轻人;而我,却注定无法成为你守护一生的女人。」林熠在摇摇欲坠,脑海里混沌一片,只有一个声音在痛楚的呐喊道:「胡扯!离开我,拥有什么狗屁的力量,会比和我在一起更快乐?为什么,这一切是为什么?」五脏六腑齐齐牵动起撕心的痛,像有一把锯子,无情地切割着他的每一寸骨头,再把这些骨头统统倒入一只石磨,碾碎成粉,连同着昔日种种,一起化作云烟飘散。仿佛行将窒息,他大口喘息着,咬紧嘴唇让一缕钻心的痛感,保持住最后的镇定与冷静,一线血丝从唇角无声溢出。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为何让自己如同毫无防备地一脚踏空,坠入了无底深渊,再不知为何而活,为何而战?恍惚中浮现起东海那弯皎月,拥着曾经的容若蝶,坐看月落日升,晨曦中,怀中的她,是那样令自己沉醉留恋。如今一切骤然枯萎,被她轻描淡写地从记忆里抹去,她还是自己熟悉、自己深爱的那个少女么?不顾一切的痴恋,为着她赴汤蹈火不计生死,结局竟是一句淡淡的「对不起」。「我不信!」他沉声低吼,猛踏上两步,伸手抓住容若蝶的香肩,将她硬生生扳过来面向自己,燃烧的目光哀求着,逼射她幽邃缥缈的双眸,再次道:「你骗我的,对不对?」容若蝶没有挣扎,静静仰首对视着他,说道:「我有骗过你么?」林熠俯低头,那曾令自己魂牵梦萦、温柔沉静的目光近在咫尺,多么希望,能从其中捕捉到哪怕是一缕端倪,自己就可以带她走。
    然而最终他绝望了。
    面前的少女宛若一块坚硬的石头,在与自己匆匆相逢后,向着她应该去的方向,固执远去,再不回首。
    「知道我曾经对流星许下的愿望,是什么么?」他嘶哑道:「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在东海之底,建一座我们自己的家园。
    「我要在那里,种满各种各样的兰花,所有的房间,都要作成如夜空一般的透明紫色。在那儿,不让任何人打扰,我只要你和我,静静厮守,直到白首。」
    他萧索地一笑,接着道:「看来,对着流星许下的愿,是作不得数的。」
    容若蝶轻声道:「那地方一定很美。可惜,它已不会再有。」
    「不。」
    林熠的脸上露出痛楚而执着的神情,说道:「我一定要建起它,虽然它将永远不会拥有女主人。」
    容若蝶幽幽地微笑,垂下头。
    眼前,是林熠剧烈起伏的胸膛,她伸手替他温柔地整理衣襟,徐徐道:「你应该明白,我有我的方向,你有你的方向。为着不同的使命,我们注定无缘守候彼此。」
    「我不明白!」林熠倔强道,咽下一口苦涩,他垂下双手道:「如果留下来是你的选择,你也将因此感到快乐,我会独自离去。
    「正如你所说,我还有许多未尽的事情,需要完成,无法陪你留在虚芜城,或者你也不希望我留在这里,好在,我的记忆里,已拥有了一切关于你的美好回忆,我会时常想起。」
    容若蝶温柔地将头贴在林熠的胸前,最后一次听他的心跳,感受他的体温,然后,退开两步道:「好啦,我该送你离开了。」
    林熠黯然而笑,摇头道:「不必了,指给我出去的方向,我自己会走。」
    容若蝶点点头,道:「筝姐在门外等你,我们就在这里告别罢。」
    林熠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深深望了容若蝶一眼,低声道:「照顾自己!」猛然回过身,像是在逃离般,快步走向占星台外。
    容若蝶的樱唇几不可察觉地,抖动了一下,凝望林熠走远的身影,直至他孑然落寞的身躯完全消失,眸中无声无息地,两行晶莹珠泪如线掉落。
    「有必要如此么?」无断秘师忽然睁开双眼,即便他饱经沧桑,似也无能宽慰那兀自伫立的少女,惟有无奈叹息道:「其实,你可以告诉他真相。」
    容若蝶的娇躯,一下子软了下来,无力地用手扶住一旁的天文仪,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凄美的笑容,直让人看得心碎。
    「如果让他知道了,他还会允许我那样做么?」她仰首望天,不让泪水再从眼眶里滑落,却在眸中凝成深深的海,「他有那么多必须面对的危险,绝不能再为我分心,而我也需要最后的一点时间,安安静静地做好所有准备。」
    无灭秘师道:「可是等到那一天来到,他仍旧会了解到真相。届时,他所承受的痛苦和悔恨也许会更深,很可能因着一念之差而疯魔。」
    容若蝶纤弱的手指,紧紧抓着天文仪,摇头道:「我相信他,相信自己深爱的男人会挺过去的……纵然那时,我已不可能亲眼目睹。」
    两位秘师不再说话,齐齐向着容若蝶深深一拜,将额头叩在冰凉的地面。
    筝姐走了进来,扶住容若蝶闷闷道:「小姐,他走了。」
    容若蝶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筝姐摇摇头,道:「什么也没说,魂不附体似的,跟着我走了出去。他的人,就像、就像一座想要爆发的火山,偏偏死死捂住不肯宣泄。
    「小姐,我真当心他会—唉,倒是我求他不要怨你,他只看着我点点头,说『照顾好小姐』。」
    容若蝶的面色越发苍白,猛地娇躯一颤,伸手捂住心口,急促喘息了许久,才悠悠道:「我宁可他不是这样的爱我,我宁可他发作出来。
    「他这样—让我的心好痛。」
    筝姐凄然道:「小姐,你和林熠又何必自己苦自己,又相互折磨对方呢?」
    容若蝶惨淡微笑道:「因为,我不是故事中的幸运少女;而他也势必会做出与那年轻人截然不同的选择。原因,就这样简单。」
第七章 替罪
    林熠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离开虚芜城的。他如孤魂野鬼般,蹒跚行在一片片无边无涯的原始针叶林中,头顶艳阳高照,云淡风轻,他一无所觉。虚芜城越来越远,山巅那束银白色的光柱,兀自穿越碧蓝如洗的苍穹,追寻着无垠星空的尽头,带走了他的过去,带走了他的未来。每走一步,心头都涌起强烈的欲望,想要回过身去,再望一眼那柱光,和那座深埋于地下的虚芜之城。然而,他终究没有这么做,麻木地游荡于幽暗繁茂的山林间,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是,绝不要回头,绝不!恍惚地一个失神,脚下被封冻的薄霜一滑,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前扑倒,结结实实跌在了地上。他没有急着爬起,甚至没有觉得疼痛,只是莫名有一股悲恸从心底升起。天大地大,失去了她,自己该去向何方?哪里才是自己的归宿?一滴滚热的水珠,砸落到混着泥泞与冰渣的手背上,不是深秋清晨的山林露珠,竟是他的泪不期而至。忽地,他听到头顶上方,鸟鸣啾啾,婉转悦耳的啼声,让空幽静谧的山与林地,有了一分生命的驿动。他茫然翻转身躯,仰面找寻啼声的来源。两只腹部金黄的美丽小鸟,欢快地跳跃在的枝头,看上去是那样的快乐,那样的无忧无虑。似警觉到有人正在用嫉妒的目光,注视它们,这对小鸟倏地拍打翅膀,双双比翼飞起,在林间画过一道亮丽的弧影,消失在林熠的视线里。「连鸟儿都有爱侣相伴,比翼山林。而我,竟连一只鸟儿也不如!」林熠的心扭成一团,拧出的血与苦水,一缕缕冲上喉咙,再被他狠狠吞咽下去。一株株参天古木,耸立在他的视野上方,令他看不见清朗的蓝天,看不见唐纳古喇白雪冰封的山巅。两行泪水悄然滑落面颊,润入冻土无影无踪,一如他曾经的幸福与梦。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迷离,朦胧间,他仿佛看到容若蝶姣好熟悉的倩影,正朝着自己盈盈步来,含着温柔的笑,伴着深情的目光。
    筑玉山的邂逅,玄映地宫的一吻倾心,东海的朝朝暮暮,乃至那一夜刻骨铭心的相望,像一股甜蜜的清泉,滋润着他几要干枯的心;也像一柄冰寒锋利的刀,屠戮着他的五脏六腑。
    她近了,更近了,走到他的身旁。
    「若蝶?」
    林熠失神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光,轻声地唤道,缓缓伸出手,想握住她的一双纤足。
    然而她的身影却毫不停留,如风一般从他的身边走过,更不回头。
    「若蝶!」
    林熠努力伸手抓去,却握了一个空。
    容若蝶的背影越走越快,向着林深处一步步行去,只留下一抹风。
    「若蝶—」
    他大声喊道,踉跄着爬起身,朝着她的背影追去。摔倒,站起;站起,摔倒;不知肌肤擦破了几处,不知衣衫沾上了多少冰霜泥尘,跌跌撞撞地追着。
    但无论他奔跑得有多快,她还是变得越来越远,缥缈空灵的背影,渐渐被林木遮掩,再也看不见,看不见—「容若蝶—」
    他疯狂般地呼喊着,在山林里找寻着,追索着,不知疲惫。
    终于,他停了下来。
    浑浑噩噩里,觉得其实容若蝶并未去远,而是藏在附近的某个角落,正凝望着自己。他登时精神一振,向着四周如饥似渴地搜寻。
    每一片叶落,每一缕风动,每一羽鸟儿的惊起,都让他在刹那升起希望,又在瞬息灭了火花。
    他转动着,呼喊着,找寻着……慢慢地,天旋转了起来,地晃动了起来,一株株阻挡住他视线的古木,化作狰狞无情的巨人,在风中嚎笑。
    伤心、失望、激愤、迷茫、空虚、孤独……种种负面情绪如恶魔,齐齐攀上他的心头,狰厉冷笑着吞噬着他的意识,让他沉沦向伸手不见五指的渊底。
    「砰!」一个踉跄,他的额头,重重撞上坚硬的树干。疼痛,像点着火的索线,于弹指之间将他引爆。
    「容若蝶—」
    他满怀愤懑与绝望,仰首长啸,一股积郁之气,如同出鞘的雷刀,迸射长空,化作天地间的最强音符。
    起初,枝叶战栗,百鸟惊起。这悲愤雄壮的啸声,却源源不绝,宛若崩堤的洪涛,汹涌澎湃泻落九天。
    「喀喇喇—」空中迸开一个个隆隆的炸雷,无边的树枝纷纷瑟缩折断,随着漫天满山的落叶激荡飘飞。
    群山回响,大地震瑟,古木颤抖着呻吟,让这声撕心裂肺的长啸,上达天庭,下抵黄泉。
    可是再长再久,那道逝去的背影,依然未见回归。一排又一排茂密的古木,似是重重包围着他的牢笼,禁锢了他的目光,隔断了他的追寻。
    猛地,林熠怒从心起,灌注十成功力的左掌狠狠劈出,赤红着双眼嘶吼道:「你们再挡,你们再拦!」
    「咔嚓!」身前一株两名壮汉也合抱不起的巨木,被他无坚不摧的掌力,脆生生拦腰劈断,倾倒在左近的另一株古树上。
    「你敢扶它?」林熠怒火愈盛,抢步近身又是一掌,将那株古木也应声劈断。
    「轰—」尘土飞扬,两株千年古树无力扑跌。
    有一束阳光从缺失的山林上空泻落,洒落到林熠满是泥泞与血污的身上。
    似乎有一团崩裂欲出的烈焰,在身体里熊熊的燃烧,直要撑破他的血管,双掌连出,一气不停地将周围古树,接二连三地轰倒。
    「砰、砰、砰砰!」他的掌力仿佛永无穷尽,一片片的山林在身后倒下,双手不晓得何时已血肉模糊,肿胀如深紫色的球囊。
    他却毫不停顿,每一掌针刺般的剧痛,反令心中洋溢起一缕舒畅的快感。喘息逐渐的急促,脚步慢慢地沉重,古木也需三五掌才能劈倒。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头顶蒸汽腾腾,恍若不觉,迈上两步又朝着一株粗壮的古木,挥动血淋淋的手掌狠狠一击。
    「砰!」树干剧烈抖动数下,震落不少枝叶,古木却未见断痕。林熠被一股巨力反震,胸口窒息难当,顿时气血翻腾,从口中溢出一缕瘀血。他用衣袖一抹,「砰砰砰砰」一连又是四掌。古树被打得左右摇晃,就是不倒。枝叶「沙沙」作响,似是在讥笑他精疲力竭,似在嘲讽他的无能为力。林熠怒气勃发,嗓音沙哑低吼道:「你给我倒下去,倒下去!」双掌不断击打,在树干上,留下一个个殷红的血手印,陡然丹田刺痛,经脉齐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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