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剑神-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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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文眼珠转了转道：“其实帮这个忙也无妨，反正那些外域门派之人也不一定认识我……不过总得有点什么好处吧……嘿嘿。”
　　　　此时的易文，十足像一个奸诈无比的商人。
　　　　雷翔：“……”
　　　　“不会吧，难道你堂堂的武林魔头，连拿得出手的东西也没有？”易文有点不敢置信地问道。
　　　　“唉……其实就凭你救我这一命，我自然是要给你些好处的，不过你这一说，我反而不想给了。”雷翔虚弱地笑道。
　　　　易文：“……”
　　　　“也罢，我就传你几招掌法吧，这样你去救我那老朋友胜算也高一些。”雷翔仰头想了一想道。
　　　　易文自出道以来一向只用剑，拳脚上的功夫比起剑法来可是天差地别了，就在他正要拒绝的时候却听得雷翔说道：“老夫知道你师父是谁，也知道你必然不喜欢掌法……不过老夫拿得出手的也就这个了，何况真正的剑客高手难道就是依赖武器之人么？没些拳脚功夫怎么行。”
　　　　见雷翔都如此说了，易文也不便言语，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雷翔低头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枝，正色道：“老夫要在两个时辰之内，将十招掌法传给你，但能不能领悟，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说着他伸手用枯枝在地上勾了一个人的姿势，易文见那姿势甚是平常，只是一手微变，一手直伸。抬眼却见雷翔面色十分沉凝重，似乎是在思索如何把这些奇招在一副简单的图中表现出来。
　　　　易文见雷翔面色沉重，不禁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地上的突然，发觉了一桩奇事。如把地上画的那人当作敌人，那么在内力相同且不倚仗兵器锋利的情况下，无论自己用什么招式进攻，似乎都无法从那人一伸一曲的双手中攻入，换句话说，那人虽是摆了一个看似笨拙的姿势，却已经立足于不败之地！
　　　　他一念至此，愈看愈觉得那一曲一直的双手中奥妙无穷，抬眼再看向雷翔时，只见他此时振枝疾画，在地上已经画到第十个姿势上。
　　　　虽然雷翔手中握着的仅仅是一个枯枝，画图之时手上却恍若托了巨物，袖口之间发出呼呼劲风。之间他把第十个人的最后一笔勾好，曲指一弹，那截枯枝挟着一声呜呜怪响，比劲箭还要快地飞了出去，“夺”的一声竟然钉入一棵大树，深达数寸！
　　　　这截树枝本来已是枯朽不堪，想来早已凋落数年了，却被他一指弹出，如钉子一般钉入一颗大树……，更何况还是带伤之身，雷翔的功力可想而知。看得易文冷汗涔涔，可笑自己当时还以为这样一个重伤老人对自己毫无威胁。
　　　　“这十招乃是老夫‘百步追魂掌’中的最后十式，你乃用剑之人，贪多勿烂的道理也应该明白，再多的招数也不必教给你了。”
　　　　说吧雷翔便把这十招的要诀连说带比地解释给易文听，易文的理解力也很强，一听之下，已把雷翔这套威霸武林的掌法明白了大半。若说降龙掌法是以浑厚圆转，用劲巧妙取胜，那这套掌法便是以招式的狠辣刁钻制敌。
　　　　雷翔原本疲惫不堪，这时解释起百步追魂掌来却是精神奕奕，口说手比。当他传到第八招“无常过桥”的时候，抬头发现易文目光呆滞，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不由停口皱眉道：“可是我说得太快了？”
　　　　易文还是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图案，没有答话。
　　　　“你在想什么？”雷翔微怒道。
　　　　易文精神一凛，问道：“方才你所说的这招‘无常过桥’，我还有点不明白……”
　　　　“你没有专心听，自然不会明白！”
　　　　“不对……我只是觉得刚才你说的一掌一腿要同时送出，似乎不如这图上表明的跨一步出掌来得犀利。”易文收起了嬉笑，正色道。说着就照着地上画的那个姿势一腿踏出。
　　　　雷翔呆了许久，忽然长叹一声。
　　　　“呃……可是我说错了？”易文有些紧张，毕竟此时自己是在质疑一个武林前辈的招式。
　　　　“好，好，好！都怪我多事了，你还是自己照着地上的这些图参悟吧！”雷翔忽然大笑道。
　　　　易文以为雷翔发脾气了，连忙道：“不不不，还是你多指点我一下吧，这么大的人了何苦和我一个小孩子生气？”
　　　　“哈哈……”雷翔笑了笑，摇头道，“方才你那一步跨出正是这招无常过桥的精髓所在，我说的可真是白说了！你还是自己找了图案参悟来得省事，肯定比老夫在一旁七嘴八舌要简单得多。”
　　　　“我说的可是实话，老夫素来口才不佳，打架是一把好手不错，就是从来没教过徒弟……今天正好碰见你这个小怪物，竟然看着图就能参悟老夫自创并且浸淫三十余年的百步追魂掌，哈哈，你说这种时候我还多事作甚？倒是你快把这十招学了去，好帮老夫救人。”
　　　　本来听得有人夸奖自己，易文很是高兴，不过一听到“小怪物”三个字是，易文不由得不爽道：“夸我聪明便是，何必说我是怪物？我看你能自创出这般刁钻毒辣的掌法出来，是个老怪物才对！”
　　　　不得不说易文和雷翔的脾气很是相近，何况曾经又都被无数武林正道追杀，无形中距离拉近了许多。
　　　　听易文这样说，雷翔也不怎么生气，只是笑了笑便闭上眼睛调息了。
　　　　…………
　　　　等到他再睁开眼睛时，只见皓月当空，正是子时，已经过了足足有一个时辰。
　　　　月光下的易文面上洋溢着一片醉酒的神色，看得雷翔呆了呆。
　　　　这种情景对他而言是熟悉的，每当他吾通武学的一道关卡时，他都会在寝寐中哈哈大笑……这是一种武学的境界，不过让雷翔没有想到的是，易文二十岁不到的年纪，竟然达到了如此境界。
　　　　“好个小怪物！”雷翔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虽然那笑容很轻微，很僵硬，却比任何时候的大笑，狂笑来得温和。这使得他煞气十足的脸上带着的浓浓杀气全被那一丝微笑掩盖了。
　　　　当他嘴角的微笑消失以后，他严肃道：“小怪物，准备动身了？”
　　　　这时易文才如梦中惊醒，他仰首望了望天，高声道：“我许久没动手了，今天不知为何手痒无比，老怪物，那铁柱峰上的敌人够我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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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误打误撞】
　　　　　　　　　　　“今夜，你至少要碰到二十个以上的敌人”雷翔沉声道。
　　　　“敌人强吗？”易文淡然一笑，问道。
　　　　雷翔冷笑了一声道：“说强嘛，倒也不见得强到哪里去，说弱嘛，应该也都不会比你差多少，嘿嘿，再过十年以后，中原之外定是这批人的天下。”
　　　　易文皱眉道：“是青年高手？”
　　　　“大半是，嗯，如果我猜得不错，有南海派的‘天罗魔’翁白水，白马堡定会派出‘一指剑’左萍了，大理天龙寺么，应该是金刚院主持铁尤老和尚吧……还有南水路新起的总瓢把子艾锟……”雷翔点首道来。
　　　　易文虽然从没听说过这些人的名字，但是从雷翔的口气看来，这些人分明是在自己的领域大名鼎鼎的高手，否则以百步追魂的高傲，怎会知晓他们的名头？
　　　　不过对易文来说，“害怕”这样的情绪并没有出现，出现的只有“兴奋”二字。
　　　　“我知道你参加过少年英雄会，不过这些人都是满了二十岁的，否则你那亚军也肯定无法得来那般容易。凭你的能耐，一对一应该可以和他们一战，但铁定无法与这么多人抗衡的，你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三日之内，老夫必定能赶到。若是你支撑不了三日……唉，那也不必说了。”雷翔说倒这里，声音不禁小了下来。
　　　　见雷翔底气越来越薄，易文不由得仰天大笑起来：“好你个老怪物，竟然如此瞧不起我！你就等着，等你赶到以后，那些人一定都被我收拾服帖了！”
　　　　说罢，易文双腿一蹬，便消失在夜色中了。
　　　　过了半刻钟，易文又回来了。
　　　　“……嘿嘿，老怪物，你之前说的铁柱峰怎么走来着？我忘了……”
　　　　雷翔：“这是地图……你个白痴……”
　　　　………………
　　　　黑夜像是一头猛兽，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大地，而月亮就好像他的独眼，是何等地令人心寒。
　　　　山风在易文耳边呼呼地吹着，周遭的树林都劈劈啪啪地相互撞击着，就像虎狼在攻击猎物之前，用爪子摩擦地面所发出的声音。
　　　　他的思绪早就飘到铁柱峰去了，那儿有无数的敌人，有待救的老者，想起这一点他就热血沸腾。
　　　　似乎是当初蜀灵盟的追击反而激起了易文的血性，越是以少敌多，他越发觉得兴奋。
　　　　他边走边想，想到兴起处，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忽然，他听到背后有人走路的声音。
　　　　他迅速转过身来，右手已然攥紧，但是在昏暗的林子里，阴风阵阵，那儿来得人影。不过易文虽然年轻，但是江湖阅历可不浅，他知道附近一定有练家子觊觎在旁。
　　　　“风吹草动，一定是畜生夜行，管他的！”易文想了想，出言调笑道。
　　　　这话本来就是讥讽之词，是易文料定了对方在阴暗中窥测，特意说出来气一气人的，不料右侧十多步远的树丛中，传来一个豪爽的声音道：“我艾锟快三十岁的人了，行走江湖十余年，还从来没有人骂过我是畜生，你是何人？”
　　　　易文心中一惊，此人乃是雷翔点名道姓提过的，“出水云龙”艾锟，算得上是一个好手了。
　　　　不过易文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然答道：“在下沈玉门。”
　　　　艾锟哈哈大笑，从树丛中跳出来道：“原来是阳炎宗大名鼎鼎的‘鹤行者’，久仰久仰。”
　　　　这句话反而弄得易文一愣，他本来就是信口胡诌，随便编了个名字，想不到还真有个“鹤行者”沈玉门。只得将错就错道：“在下对艾帮主也是闻名已久，今日一见，真是幸会。”
　　　　艾锟是个黄面汉子，虽不算魁梧，但卖相也蛮刚硬的，此人出身何派无人知晓，但十年前一剑横扫长江以南各条水路，创下了仅次于长江“海鲨帮”的“龙门帮”的基业，在黑道呼风唤雨。至于北方，水路的重要性远不如南方，对他而言则是毫无威胁。
　　　　他到底是绿林中的龙头，人还是爽朗得很，并没有因为易文之前的戏言发怒，而是哈哈笑道：“沈兄弟抬举了，你子西域不远万里前来，为的也是铁柱峰上的那位朋友？”
　　　　听艾锟这么说，易文也不禁有些心虚……本来若是一开始便挑明大家是敌非友还没关系，但现在易文却已经坐实了不得不冒充他们的“自己人”，只得硬着头皮答道：“艾兄为的也是那‘北丑老人’？”
　　　　北丑乃是世代相传的一种身份，此时铁柱峰上的人是早已将北丑之名传了下去的老者，而非北丑本人，所以他人总是称呼这个多管闲事，极其讨人厌的老者为“北丑老人”。
　　　　“正是！”
　　　　艾锟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怒上眉梢，一双虎目灼灼发光，定与北丑老人有什么血海深仇。易文从他的一举一动中看得出这是一个好汉子，心中为自己即将与之对敌略微感到遗憾。
　　　　二人在一片昏暗之中走了数十丈，忽然自一片竹林之后又传出一个人的声音，那人嘻嘻冷笑道：“艾帮主久违啦。”
　　　　听到这个声音，艾锟放慢了步子，脸色一沉道：“翁大侠，咱们真是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又照面了。艾某有什么不对，尽管招呼过来。”
　　　　“好一条汉子。”那人阴测测地说道，语气中说不出地讥讽。
　　　　自他身边，有一人大声道：“艾兄，翁兄，我左萍大胆插句话。今天大家目标相同，既然如此，兄弟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就请暂且搁下，咱们先同心协力和那老贼算清楚账再说。
　　　　话语声方停，两人已从树后走出。
　　　　易文只见两个文士打扮的人。一个长得鹫脸枭眼，一副尖酸刻薄的阴鹜之相，哪像个读书人？倒是另一个十分清秀，行动之间，自由一股萧逸之气。
　　　　（这两人气质完全不同，是怎么混在一起的？）
　　　　那个长相十分讨厌的家伙，先是瞪了艾锟一眼，然后又慢条斯理地仔细打量着易文，好像存心找茬似的。
　　　　见他这一副无礼相，一向耿直豪爽的艾锟哪受得了这般闲气，正按耐不住，便要发作。
　　　　艾锟还未开口，那飘逸文士似是发现气氛不对，连忙哈哈一笑道：“敝人白马堡左萍，这位是南海派的翁白水。这位兄台请恕在下眼拙，敢问尊姓大名？”
　　　　“在下沈玉门，久仰二位。”没办法，还是这个名字……如果他们认识，那就是易文倒霉了。
　　　　翁白水听到这个名字，仍是极其傲慢地哼了一声。
　　　　左萍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的光芒，慢条斯理道：“不料鼎鼎大名的‘鹤行者’竟然年轻若斯，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