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侠-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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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景曦脸无惧色地说，“就是一堆腐烂的水果，没什么好怕的。”
“不要提‘水果’两个字……”
“呃……反正一定不是鬼。”景曦满不在乎地说，“这些水果虽然腐烂了，一定有别的原因——”
“景曦！”龙乃缨暴走，从他怀里跳起来，拿起一个水果冲他砸去，“你再提‘水果’一次我要你好看！”
她猛地跳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冲景曦扔烂水果，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水果，水果碎了，她脚下一滑仰天跌倒。
“啊！”
她惊呼一声，本来做好了在地上摔得头昏脑涨的准备，身体刚刚碰到地面，头一震，地面居然无声无息地裂开了，她整个人往地下掉下去！
龙乃缨差点惊叫出声，不过这个时候要是吐气开声，真气泄露，就非掉下去不可。她察觉自己左脚所在地方还是实地，一翻一勾，硬生生地用一只左脚钩住洞口，撑得满脸大汗，然后一用力要跳起来——
“乃缨！”景曦听到她尖叫一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惊失色之下，想也不想地扑过去挡住她，结果压在她身上。龙乃缨好不容易用一只脚撑着自己的重量已经是奇迹，景曦这么一来等于把他的体重、扑力全压在她身上，她哪里承载得了？干脆脚一松，轰的一声，地面塌陷，龙乃缨被景曦扑着一起掉进了地底。
“小——景——”
地底，龙乃缨呻吟了一声：“你可不可以暂时先起来——我的腰摔得很痛——你刚刚扑过来干什么啊，你又没有武功，这明明是把我推下来啊。你要是不动的话我说不定现在还好好在地面待着。”
“啊？”景曦苦笑，就算他脑子再好用一点，那一瞬间也只会以为龙乃缨遇险，怎么想得到是地裂开了？他扑过去想替她挡住替她承受所有的伤害，结果龙乃缨因此掉下来了，“我——对不起……”
“算了算了，本小姐不和白痴计较。”龙乃缨像赶蚂蚁一样挥挥手，“下次不要这样就是了。”
“……”女生真是麻烦！景曦默默地想着，慢慢爬开，四处摸索。这里比上面大得多，又什么都看不到，总要清楚一下周围的环境。
“我怎么觉得这个场景好熟悉……”龙乃缨摸着头沉思，突然之间一拍脑门，“我知道了！武侠小说上经常出现这个场景的！”
“啊？”景曦完全不觉得两者有什么联系。
“本来就是啊！”龙乃缨兴奋地拍“地”而起，“主角一般被千刀万剐的反派追杀，掉入谷底或者地洞或者悬崖一些黑漆漆的没有人的地方，就像我们这里一样。通常这些地方还有一些江湖前辈的骨头和武功秘籍……”
“笨蛋。”景曦不屑地小声说。女生就是女生，刚刚还怕得要死，现在一谈武功又兴奋得要死。他继续去四处摸索，把龙乃缨刚刚的话当做真空。
“尸骨有没有我是不在乎啦，重要的是要武功秘籍啊！”龙乃缨还真的兴奋地跳起来，“我也来找，小景你帮帮我，看地上有没有什么纸啊布啊一类的东西。发现要马上通知我啊！还有，不能乱碰！要是过了好几百年的东西，没准一碰就碎了……”
这里一片黑暗，不碰怎么知道是不是纸啊或者布啊的东西？笨女人！景曦自己对自己叹气，龙乃缨很不满意地把声音提高八度：“听见没有？！”
景曦吓了一跳：“啊？呃，听，听见了。”他一边在心里叹着气一边继续摸，听着那边龙乃缨哼着动感十足的歌精力旺盛地四处摸索，想起这首歌是诹访部顺一的新歌，前几天还下载了手机铃声——
手机？他一拍自己的脑门：“笨蛋！”
“啊？”龙乃缨茫然地回过头来，“小景你说什么？你找到秘籍了吗？”
“我在骂自己笨蛋！”景曦一边说一边苦笑着从怀里拿出手机，打开手机盖，顿时淡淡的蓝光充斥了整个地下密道，“有手机我居然忘记它会发光！”
“小景你果然是笨——”龙乃缨刚说了一句话，景曦和她一起回头，她忽然整个人呆了一下，“啊！”
尸体，她果然看到了尸体。
地底是一个不算太小的密室，虽然不是被匠人打造过的平坦，那也比上面假山的山洞好得多。
密室的角落里，坐着一具尸骨。
远远一看那几乎像人，坐着的姿势，身上的衣服，很多年没有变过，就像是活着的一样，除了他脸上只余头骨的骷髅。
龙乃缨倒吸一口凉气，肉会腐烂，血会蒸发，衣服其实也早该化为粉尘才对。不过尸骨在这个密室里保存得实在太好，不知多久了都没遭风吹雨打，衣服化为了薄薄的一层雾气般的东西附着那骨头上。
龙乃缨目瞪口呆。
景曦也目瞪口呆。
这一瞬间感到的不单纯是害怕，而是——
“怎么那么诡异啊？”龙乃缨不是没有胆子的人，她很茫然地挑眉说，“我的预言实现了？”
景曦已经完全听不到她的话，他目光炯炯地兴奋地凝视着那具尸体，自从发现尸体之后就一直没有挪开过。
龙乃缨在一边歪着头思考：“既然预言实现了那么就说明附近一定有武功秘籍或者金银财宝……小景！你陪我去找宝藏！！小景？小景？”
景曦早已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边围着尸体观察，一边喃喃自语着。
看到景曦那认真而专注——呃，以龙乃缨的修辞爱好比较愿意称之为“痴情”地看着那具尸体的眼神，她清楚地了解自己的青梅竹马从九岁迷恋福尔摩斯起落下的侦探狂症开始发作，估计是不会听她的话去寻什么宝藏的，于是她翻着白眼走开了。
龙乃缨到处找传说中的名剑、秘籍和宝藏。可惜摸完了密室下来发现连宝藏名剑和秘籍的影子都没有，预言没有成功……她哀怨地想，不过她发现了一个可以当做代替品的东西……一封放在一个密室壁上碗口大小洞洞口的信。
第一页是信，龙乃缨扫了一眼就没兴趣地放下来，拿起第二页，凑到鼻尖去认真看：天麻，柴胡，红花……是药方。她更加没兴趣地放下来，找不到第三页了，于是她回头去看被自己抛弃的第一页——好歹那是她看得懂的东西。
纸上草草几行，力透纸背，好像是用血写成的。
“英雄一生，命绝于此，孽徒无良，中毒无解。惟百济研制未成，毒性极烈，恐为祸世人，特留解药一方。一女名颜，年幼未笄。丁藤此生不甘也。”
龙乃缨拿着那封信翻来覆去地看了三遍，确定那上面的字自己全部认识，但是拼起来的话她一句也不认识——悲惨！虽然不排除是一个死人临死之前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留下的话……不过……
万一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力运行的口诀怎么办？为什么自己不好好学古文？龙乃缨此刻才深刻地感受到了“书到用时方恨少”的心情，拿另一张药方随便往兜里一揣，向景曦走过去：“小景，你来翻译一下……”
景曦一只手撑着头，专注地痴情地凝视着那副尸骨，目光仿佛看到初恋情人一般难舍，根本没有把注意力转移回来。
“……”
龙乃缨悲叹，怎么忘记了有一个发癫起来和自己武侠狂的功力有一拼的推理狂在旁边啊？她估计他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过神来了，索性坐在他旁边陪他一起看——想起来很搞笑啊，明明这么黑的地方这么久的尸体，一般女生看到不吓死也尖叫才对啊，为什么她就完全没有类似的感觉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根本不是个女生？还是因为和小景在一起所以不怕？也是，那个人脑子已经变态到这样了，不管出现什么东西也不会比他更诡异了……
“乃缨。”一声经过深思熟虑的沉吟的声音打断她的胡思乱想，“这个人，是死了很多年的。”
“啊？呃呃。”龙乃缨狂点头，完全懒得理解他是怎么可能看出来的。
“这个人死了大概十年左右了，衣服全化了，只剩骨头。”景曦目光炯炯地说，“他是一个双腿残废的人。”
“哦。”龙乃缨不知道这些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随口答应着。
“怪不得他能进来。”景曦低头喃喃自语，“残废不能用腿走路，比正常人矮一大截，就可以从上面假山的洞口进来了。不过，为什么有这个暗室？为什么他死在暗室里？为什么……”
“拜托你不要总是说为什么好不好？”龙乃缨打个哈欠，她开始困了。
就像她预料到的一样，景曦没有听到她说话。
“等等，他的骨头颜色不太对，粉末形状也不太对。”景曦凑过去碰了碰死人，“他好像是中毒死的。”
“中毒死的？”龙乃缨打着哈欠在他身边靠下来，决定当做做梦一样陪他说话。
“而且他死的时候还不算老，应该只有三十左右。”景曦托着下巴继续喃喃地说。
“哦。”龙乃缨又打了个哈欠，“反正和我们没关系。”突然之间，她身子一挺坐了起来，低喝道，“什么人？！”
景曦一怔，才听到窸窸的声音低低地传来，不禁感叹——龙乃缨的武功果然也不是白练的，不过听起来他像是被一个女孩子保护，实在是很丢脸的事情……
还没想完，龙乃缨听出那个声音是从密室洞壁那个碗口大的小洞里传来的，紧跑几步守在那个小洞口旁边，神色紧张地等着，看看里面会出来一个什么东西——
刷！一只猴子跑到了洞口，爪子里抓着一只橙子，它完全没看到龙乃缨，拿着橙子往上一抛，咚的一声穿过了破洞抛上了那个假山的洞里。它咧了咧嘴不知道是不是表示“笑”，又扔了一只香蕉，这回正好扔到了那副尸骨前面两三步远的地方。然后猴子转身就从那个小洞跑掉了。
龙乃缨呆呆地看着，看到猴子不见了，她才放松戒备。
“什么啊……”她喃喃地说，有点失望，“我还以为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原来是一只猴子。”
“一只送水果的猴子。”景曦托着下巴沉思，眼中放出像柯南一样的光芒，“原来这些水果是猴子送来的。看来它把扔水果到上面去当做一项游戏了，怪不得上面有那么多腐烂的水果。”
“我想说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龙乃缨走过去拿起那只香蕉剥皮开始吃，“你要不要吃？当做点心也不错啊，这个香蕉很新鲜的。”
不过景曦已经完全入迷地看着那个洞口，沉浸在自己的侦探世界中，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着。
“原来是这样，这个死人——呃，乃缨我不是说你，我说这副尸骨——死前一定在这里呆了很久，或许猴子的家本来就在这附近，他和猴子和睦相处之后训练猴子或者和猴子做了朋友——反正猴子就养成一天给他送三次饭的习惯，他死了十年左右之后猴子还每天坚持来这里送饭。”
“很有道理。”龙乃缨一边吃东西一边含糊不清地赞美。
“可是这个人为什么不出去呢？难道是他不能出去吗？可是他为什么不能出去呢？莫非是外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不让他出去？莫非他不想被人发现？莫非他腿残疾了没有办法出去？莫非他被仇家追杀？啊真是有一点点困难呢，不过这是不会难倒我的。莫非他是和人赌气留在这里？莫非……”
“……小景……”龙乃缨被一连串不停的问题打击，无奈地说。
“可惜这个洞太窄了，不然可以从这里出去。猴子有办法从洞里找到有水果的树，一定可以出去的。”景曦惋惜地说。
突然之间，气氛似乎有什么不对了。两个人同时沉默，感觉一片寂静。过了片刻，景曦低低地说：“奇怪，什么声音都没有……”
“……好像本来就没有声音才对啊……”
“不，刚刚一直有杂声的。”景曦回忆。
他们从那个假山的洞里掉下来，因为连遭变化，完全没办法注意外界情况。在假山洞里的时候他们周围是彻底一片安静什么都听不到，在这里他们也理所当然地把它当做什么都听不到的地方，却没注意其实他们是可以听到外面隐约的声音的。
或许是因为这个洞是在地底，和地面只隔了一层洞顶的泥土吧，他们可以远远听到外面的杂声，不过那声音很小又不清晰，让他们忽略了。
过了片刻，龙乃缨说：“那我们之前听到的……是不是……”
“追兵？”景曦接过话头，“我想是的。”
“那现在完全没有声音……”
“不知道追兵是不是走了。”景曦看了看手机，“我们进来至少已经有二十分钟了。那些人可能围腻了就走了吧？不过这里的隔音效果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或许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