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的天空-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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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长弹劾事件。
以“宰相派意图陷害百翔长，但在伊斯埃雷公子的努力下，纹章院作出公正的裁断，最后宰相派自食恶果”的结局而成为王都居民津津乐道的热门话题，在弹劾事件的真相中，其实还带来了另一项不为人知的影响。
这项影响的范围之大、程度之深，可以说在一夜间改变了宰想派和无冕王家间的情势也不为过。虽然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对此事三缄其口，然而第二大道的情势却非常明显的发生着变化。从“那位大人”的意思看来，比起野心勃勃的宰相派来，很明显对无冕王家报有更大的期待，而对此前站错位置和宰相派结盟的诸多商会来说，这无疑等于宣告他们的心血付诸东流。
虽然也有极少数身陷泥潭、难以自拔的商会依旧铁了心的站在宰相派一方，但大多数商会还是选择立刻见风转舵，投向无冕王家一方。
见风使舵是商人们的特质，但对于此前完全没有经营和伊斯埃雷家关系的诸商会来说，“无冕王家”的名号简直就像字面意义上的高不可攀。在这种情况下，唯一和伊斯埃雷家有缘的格雷恩商会便成了他们最后的希望所在，于是最近的一周以来，那些平时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富豪们，纷纷收敛了狂态，带着重礼登门拜访格雷恩商会，以近乎谦卑的态度请求格雷恩商会为他们和无冕王家穿针引线。
由于前来拜访的人潮络绎不绝，以至于最近一周中，接待客人成了格雷恩父子从日到晚的工作，而格雷恩商会的事务也一度陷入几乎停滞的状态。等好不容易挨过了高潮，前来拜访的人数也逐渐减少，就在格雷恩家的老爹刚刚松口气的时候，格雷恩家的二儿子却提醒父亲，家里还有一份来自伊斯埃雷公爵府的邀请的事实，并且那份邀请已经被搁置了太久的时间。
经伊利提醒，哈根这才想起还有那份要命的东西，顿时慌了手脚。在流下数公升诚惶诚恐的冷汗后，格雷恩会长最后接受了儿子的建议，决定在准备妥当后的次日前往拜访公爵府。
“果然还是用黑色的领带比较好吧？紫色的话看上去就太不严谨了……唔唔唔，伊利，你觉得怎么样？”
在前往公爵府的马车上，一身正装的哈根对着镜子调整着仪装，在“领带该用何种颜色”一事上反复犹豫了半小时后，终于忍不住向儿子救助。
“……我觉得都可以。”伊利给出随便的答案。随后，这位格雷恩少东重重的叹了口气，再次劝说着父亲。“我说，你可以不用那么紧张，爹。再怎么说，我们这次也是应公爵阁下的邀请前去拜访，就算仪容不整也不可能被赶出来，你就稍微镇定一下如何？”
“仪容不整？那怎么行！那可是无冕王家耶！要见面让公爵留下坏印象的话，格雷恩商会会前途不保的！”这样说的哈根，又低头检查起皮鞋上的灰尘来。
“……随便你吧。”觉悟到继续说下去也没用，伊利苦笑着摇摇头，然后拿起书架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他手中的报纸名叫“林格伊尔大周报”，按照字面上来理解，也就是在王都周边发行的、记载最近一周大事要事的报纸。对于依靠情报决定贸易方针的商人而言，这样的报纸可以说是必不可少的谋生工具，而伊利手中的正是今天刚刚出版的一期。
伊利漫不经心的看着林格伊尔周报，这期的头条是“六国联盟诞生！北方大陆的统一征兆？”，具体内容则是“为了对抗中央大陆上日益强大的奥斯坦帝国的威胁，北方大陆的六个小国被迫结为联盟，从而形成一股足以和帝国抗衡的强大势力”的消息。报道最后预测，六国联盟和奥斯坦帝国间的战争几乎不可避免，不过由于拉维利斯王国位于远离战场的南方大陆，所以战争的阴影根本不会波及到王国的头上。或者说，如果两者斗得两败俱伤的话，拉维利斯王国还能从中得益也说不定。
“开玩笑，单是空贼和魔物就够伤脑筋的了，还梦想着介入两大强国的战争，不是死路一条才怪……”
伊利轻蔑的弹了弹报导者的名字，然后把消息又读了一遍。因为北方大陆是格雷恩商会的主要贸易对象，所以伊利比写这份报导的人都更早一步知道这个消息，并且也早已作好了相应的安排，这份报导对他而言不过只有复习的价值。在确认没有新的有价值的内容后，伊利便把注意力移到其它的消息上。在翻过几页报纸后，一则用醒目的加粗黑体字作标题的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新闻的标题是“恐怖魔物出没王都近郊！军事基地紧急封锁”。
“……王都近郊有魔物出没？”
无关乎商业利益，对于所有王都居民而言，这都是不得不关心的事情。
伊利仔细读着消息，似乎是发生在前天夜晚的事情，而地点则是王都西郊的某个被划成空骑墓场的天空遗迹。根据报道上记载的守备士兵的口述，当晚似乎有一伙行迹可疑的匪徒闯入空骑墓场，不知他们在地下遗迹里做了什么，竟然唤醒了一头栖息在遗迹深处的恐怖魔物。当地面上的守备队听到地下传出的咆哮声而赶去察看的时候，正好在通道里撞上那两个背着大口袋拼命向上逃的可疑分子。
本来士兵打算当场拘捕两人，然而追在两人身后的恐怖魔物却随之现出身影。根据目击士兵的形容，那是一头凶性大发的深渊多头蜥，魔物那巨大的身躯几处把遗迹的通道给塞满，喷出的毒气将周围的石壁都给腐蚀掉。进入通道的士兵当场被吓得脸色卡白，再顾不上拘捕两名可疑分子，而调头拼命的逃回地上。在他们逃跑的同时，深渊多头蜥也在背后穷追不舍，一路撞毁了无数的障碍，从背后传来的轰隆巨声把他们吓得魂飞魄散。
幸运的是，大概是深渊多头蜥的暴行动摇了遗迹通道脆弱的基础，就在深渊多头蜥快要冲出地面的时候，一段通道突然从顶部垮塌，恰好拦住了魔物的前路，也让士兵们有机会回到地上拉响警报。警报声让整个守备队都惊醒过来，但却压不下深渊多头蜥的咆哮，从垮塌通道传出的咆哮一直持继到次日的凌晨。到下午的时候，壮着胆子下去侦察的士兵回来报告，通道里再没有深渊多头蜥的声音，但垮塌的部分同时也堵死了进去地下遗迹的道路。
由于像深渊多头蜥这种等级的魔物远远超过遗迹驻守备队的处理能力，因此他们能做的事情也只有马上封锁遗迹入口，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把此事向军部报告而已。到目前为止，军部还没有对此作出回应，但伊利估计他们也不可能为了一座没有多大价值的空骑墓场而派出重兵去讨伐恐怖的深渊多头蜥，所以就此废弃那座空骑墓场的可能性极大。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士兵们先前在遗迹通道里遇到的那两名可疑分子，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踪迹，使得整个事件从头到尾都充满了谜团。
“深渊多头蜥啊……”伊利喃喃念着这个让人背后发麻的名字，吐出口凉气。
虽然他还不曾亲眼见过深渊多头蜥，但却见过被科罗多巨蜥毁灭的城镇的模样。
科罗多巨蜥是和深渊多头蜥同列为“灾厄”等级的魔物。数年前，一头科罗多巨蜥突然出现在王都西南部的火山地带，并袭击了一座邻近的小镇。结果一千多人的小镇被整个夷为废墟，入眼处尽是被烧成焦炭而凄惨死亡的骸骨。负责保护小镇的一支陆军连队虽然拼死奋斗到最后，但居民中的生还者不到一成，而原本看到小镇的前途而大力投资的格雷恩商会，也在因此蒙受了沉重的损失。
深渊多头蜥的剧毒的破坏力更在科罗多巨蜥之上，要是让那头深渊多头蜥跑出地面的话……
伊利的脑海里浮现出王都街道上尸横遍野惊秫场面，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他呼出口气镇定精神，却又不禁感到疑惑。根据报纸上的记载，唤醒深渊多头蜥的似乎是那两个潜入空骑墓场的盗墓贼，但实际上分析起来，在那种鸟不生蛋的荒郊野外唤出魔物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深渊多头蜥也根本不是人类所能摆布的魔物。因此伊利判断，那两个盗墓贼应该是倒楣撞上了遗迹中沉睡的深渊多头蜥而已。
（不过，能在发狂的深渊魔物前全身而退……）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而要说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伊利的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出某个黑发青年的身影。
（应该……不会吧？虽然确实有这个可能，但他没事跑去空骑墓场做什么？果然还是其它人吧……）伊利并不知道自己的直觉已命中事实，他想着等下到公爵府后找机会去见见麒麟。自从上次在纹章院别过后，最近一周他都为“那件事”的善后忙得昏天黑地，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松口气，伊利很想知道那个害他陷入如此境地的始作蛹者在这期间又干了些什么。
这时候，透过马车的车窗，伊利发现窗外的街景有了明显的变化，显然已进入第一大道的范围。于是他收起了报纸，抬头看着对面的父亲，这时候的哈根倒是停下了整理仪容的动作，只是神情紧张、脸色苍白，看起来好像要奔赴刑场的犯人一般。
看到父亲的模样，伊利的心中突然涌出强烈的不安来。
42 公爵府的客人
马车在伊斯埃雷公爵府前停下，雄壮威严的府门前站着一队同样威武的侍卫，两者相合成一幅具有强烈视觉压迫力的画面。
伊利以感慨的目光仰望着那块“辅国公”的金光牌匾，而哈根却在走下马车的同时被吓得打了个哆嗦。代替被无冕王家的气势所压倒的父亲，伊利以恭敬的态度向侍卫们递上拜帖。因为此前他曾来过公爵府找过麒麟，所以不少侍卫都记得这位商人之子的模样，知道他是准姑爷的死党，更是和准姑爷共闯纹章院救下二小姐的恩人，因此对他的态度相当恭敬，连带着哈根也生出受宠若惊的感觉来。
几乎没有任何等待，格雷恩父子就被请到公爵府的客房暂时休息。
因为自从上次的纹章院事件以来，公爵府的访客也凭空多出不少，所以公爵恐怕要等一下才能见他们——当侍女带着歉意的表情这样说完后，哈根马上慌张的摆手表示“就算等到天黑也完全没有关系”，伊利则只能在旁暗自苦笑。在公爵府客房等待的时候，哈根好像怎么也静不下来，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在原地转圈儿。
伊利无奈的看着父亲的表现，忍不住劝道：“爹啊，你就坐下来安静的等如何？这样转来转去也没什么用处吧？毕竟我们是来当客人的，而且说起来，你到底在慌什么啊？”
“话虽如此，但……这里可是伊斯埃雷家的府第哦？那个被称为‘无冕王家’的公爵家！王国内最有权势的家族！你……你难道就一点也不紧张吗？”哈根反而对儿子的态度生出质疑来。
“……也对。普通的话，是该紧张才对吧？”伊利不禁反省了一下。其实父亲的态度也没什么奇怪的，想想看就知道，无冕王家在拉维利斯人的心目中向来有着崇高的威望，而公爵本人不论在宫廷或者军方都属于泰斗级的元老重镇，据说被公爵瞪视的时候，就连那些身经百战的猛将都会忍不住打哆嗦。相信若是换成其它任何一位商会长来，他们的表现恐怕也不会比哈根好上多少。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自己竟然像这样镇定，倒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想到这里，伊利的脑海里自然浮现出某人的影子。不知道该说胸怀坦荡，还是无知无畏，那位来自大荒的青年好像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遇到意气相投的人可以把酒夜话，遇到厌恶反感的家伙就一脚踹开，这种豪放硬派的行事方式自有一股诱人的魅力，伊利也在不知不觉间受到其影响，而现在的心境则是最好的证明。
（等等，这是不行的吧……）当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伊利不禁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像麒麟那样的行事风格，绝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模仿得来的，如果把麒麟的行事风格用到商会经营上，那恐怕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格雷恩商会会像坐上火箭般直冲云霄，要么会在半空爆炸而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不过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伊利追求的，因此他告诉自己要引以为戒。
（不过话说回来，今后会怎么样呢，这个国家……）或许是身在公爵府中的缘故，伊利下意识想到另一个问题。
在前几次的事件中，麒麟已展现出其无以估算的巨大行动能量，这股能量若是和无冕王家的影响力结合起来，便足以在宫廷内掀起一场翻天覆地的政治风暴。事实上，现在的情势已经在悄然无息中发生着变化，不管是商会联合的态度转向，还是无冕王家和宰相派的初次冲突，都给人一种山雨欲来、暴风压境的感觉。至于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