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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羽化九州-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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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照顾着子归。

族人们还是沉浸在兴奋中,人们都趁着木寨土墙挡住了寒风加紧构筑牛羊的窝棚,他们在尽全力保护着部族的生存希望。可是我的希望还有么?信霞觉得自己真是很无力,原本她还相信着自己可以让族人获得重生。

半夜里不知怎么就有大雪落了下来,信霞站在帐外,凄冷的空气一分分吸进肺里,族人们多已睡去,没有灯火的光明,族人们尽力节约着每一点资源,四周安静地像是坟地。

光芒却在此时映在她的脸上,她很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上延展。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又是一个无星之夜,明月都看不分明了。蓦地,她惊醒过来,这光芒是怎么回事?

她冲进了大帐,眼前的奇景让她呼吸顿止。

那该是一幅怎样的场景?

男子安静地躺在床榻上,一缕缕扭动的光芒从他的身体里袅袅而起,碧绿和金黄色的光芒将整个大帐映照得金碧辉煌,仿佛是一个光的海洋。这光芒却不刺眼,她很清楚地看到了男子脸上的笑容,那种给人温暖与希望的笑容。

“孛儿帖,路吉儿,马莲儿。”

信霞失声大叫,偏帐里的三人急慌慌跑了过来,看她们的样子也是不曾合眼的。当她们三人看到这样的场景时,都被吓呆了。

“快去请土库塔合萨过来。”信霞大叫着。

路吉儿很快清醒过来,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等到老合萨赶到的时候,他比其他人更加震骇,老人哆哆嗦嗦地靠近床榻,几乎是要疯狂了,“这是什么。。。。。。这是什么。。。。。。神啊。。。。。。这是星辰力啊。。。。。。”

没人听得懂老人在说什么,那一张老脸在光芒中每一条皱纹都那么清晰。他小心地拉着男子的手,那手上的绿色戒指仍在流动光芒,但大帐内的缭绕光芒悄悄湮灭了。

“魂器。。。。。。星辰碎片的魂器。。。。。。星魂啊。。。。。。这是长生天要我们无方部重生吗?”老人真的要疯狂了,他跪倒在地上,举着双手呐喊起来,不一会儿的工夫又哭泣起来。

这老爷子怕是要疯了。。。。。。路吉儿和马莲儿互相看了看,心领神会的眼神一触,立时走上前去,一人一边搀了老人的胳膊。

可是土库塔瘦弱如柴的身体忽然迸发了巨大的能量,双臂一摆就把两个小姑娘甩到了旁边去,回头时,一对老眼精光灼灼,亮如星辰,只听他低低地嘶吼起来,像是年老体衰的豹子怒视着自己的孩子,“都出去!让我与阏氏说话!吩咐亲兵,不准有人靠近大帐三丈!违者杀无赦!“

这本该是部族首领说的话,但是合萨在蛮族的地位相当于东陆人族的国师、宁州羽族的祭司,他们发布命令通常代表着族内有最重大的事件发生。

婆子孛儿帖的脸色立时变了,急忙拖着两个侍女跑出去,召集了四名亲兵分别守卫在大帐的四个方位。亲兵们严阵以待,没有盔甲,没有刀枪,可是他们手里的棍棒粗如儿臂。

信霞看见了年老的合萨跪拜在自己的脚边,用头不住地触碰自己的脚面,这是蛮族里极重的礼数。

“信霞阏氏,这个孩子其实是祸种啊,土库塔我请阏氏将此人赶走,再不能让他留在部族里了。“

信霞心里一惊,双手搀起老人,发现这老人的话竟然完全颠倒了,刚才的那番举动明明是充满了喜悦的。

“土库塔合萨,你到底想说什么?“

土库塔把声音压得极低,“阏氏,能否告诉我这个快死的废人,您是不是有重振无方部的想法?”

信霞没有说话,眼睛直逼老人,她看到了老人心底的喜悦和恐惧同时并存。

“阏氏,如果要重振无方部,这个男子就是神灵赐予的宝藏,可是如果阏氏只想保全部族,这个男子就是祸害。”老人狠狠咬牙,眼睛里又在冒起精光,“请阏氏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信霞忽的叹了气,“土库塔合萨,还是请您详细说说吧,我知道您一定掌握了什么的。”

土库塔坐到火盆边上,拨弄了炭火,那火光中老人的面容有些狰狞了。

“阏氏一定知道《石鼓书》吧?“

“那是我们北陆蛮族的圣典。“

“我有幸在有熊部大合萨烈伦涵那里看过一次。“老人轻轻叹了气。

“这个男子,就是《石鼓书》里预言的魔王!“

“黑白四翼之魔王!“

第373章 洗刷耻辱的方法

谁都没想到那么一个高烧的人居然醒过来以后一点事都没有,神奇得像是受了神灵的眷顾。

人们看着子归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敬畏起来,就是这么一个东陆的男子,在一夜之间让木寨被土墙保护,在一夜之间高烧褪尽精神十足,这可还是个普通的人么?人们还在想着他的脸,和前代首领颇为相似的脸,这个男子,为什么会在前代首领和首领之子死去的同一天出现?这难道不是神灵的眷顾?

可是子归在更多的时候看上去只是一个喜欢傻笑的孩子,每个见过他的人总是不由自主地被他带得笑了。人们其实不知道为什么笑,这也许是一种相互的感染,信霞很多时候都这么想,但这是她希望看到的景象。经历了灭族风暴的无方部,越早振奋过来,就越能积聚起力量。

大多数的时候,子归都是在帮人干活,即便是他让部族有了遮风避雨的功绩,人们也看不到他有什么居功的意思,他总是很快乐地在干活,不管是给牛羊挤奶,还是给牛羊筑窝。他的笑声总是从白天飞扬到晚上,像是不知世事的孩子。

灭族的悲伤没有洗尽,但是被藏到了心里去,无方部的人们还在生存,他们开始学会让工作充实自己的心灵。大雪掩埋的草原,总有见到春天的一刻,那一刻,也许很快就要来了。

特鲁勒开始羡慕子归了,自己捡来的一个人居然得到大家这么多赞赏,可是他并不嫉恨他,因为自己是全族的耻辱,他想着如何要洗刷这样的耻辱,只能每天拼命地练刀,从早到晚地练,他想一刀就能劈开那个有熊部熊昌的黑色骏马,让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伙跌在尘土里。

“可是你连有熊部的北都都进不去吧?”子归拨弄着青草,“你连战马都没有吧?”

特鲁勒泄气地将刀插进地里,一屁股坐下来,“整个部族就只有我这一把战刀,战马一匹都没有,其实我想报仇也是没机会的。”

“然后呢?”

“我要练好刀,然后去刺杀熊昌。”

少年愤愤地挥舞拳头,可是子归还是笑,“我听说熊昌有一万骑兵精锐,三千是‘熊罴骑’,还有三百名金帐武士,你觉得你能靠近得了他么?”

特鲁勒泄气地垂下头,几乎是自言自语了,“没人可以帮我。。。。。。”

“那就去帮人啊。”

特鲁勒一楞,“你说什么?”

子归这时不笑了,难得的严肃了许多,“你不是不知道姐姐有多苦吧?她每天为了族人忙着,御寒的衣物,冬天的食物,她想做很多事,可是很多事都做不了,她需要有人帮她的。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帮族人弄点小土房子,可是这也只是让大家有一点点温暖而已,要让大家重新振作起来,还是要靠你们自己,你们对于瀚州,比我更了解。”

特鲁勒默然了,从山坡上看过去,木寨初步有了规模,外围是土墙,里面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土包,牛羊和人共处,有其乐融融的味道。他知道这绝大部分都是子归的功劳,可是牛羊大部分都是要进贡去北都有熊部的。

“他们还在努力,就算是被压榨也还在努力,你不想做点什么吗?”

特鲁勒蓦然回头,“你真的失忆了?为什么你说话这么冷静?”

子归又开始笑,“现在我的记忆是在这里生活的部分,以前是不记得了,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失忆的人不应该这么笑的!”

“难不成要我哭?”

“你不想哭?”

“为了找不回记忆而哭?难道我一辈子想不起来就要哭泣一辈子?这样不好吧?我不让自己快乐起来,我就只能成为丧家之犬,我不想就这样让自己变成废物,所以我只能笑。”

特鲁勒牢牢盯着他那黑得有些诡异的眼睛,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他吐出一口气,“你这个东陆人比我们北陆蛮族人更坚强。”

之后的几天,特鲁勒受到了很难堪的待遇,他勇敢地在村子里帮族人干活,可是没有人愿意他来帮忙,他出现的地方,只有奚落,只有嘲讽。少年不敢抬头,任凭族人们用愤怒的眼神在自己的脸上切割,那是比寒风刮在脸上更深的疼痛。

两天后,少年放弃了,他默默地缩在自己小小的帐篷里,咬着自己嘴唇,血流出来也感受不到疼痛,他觉得自己麻木了,接下来大概就是崩溃。

“受不了了?”

还是笑声,特鲁勒有些恼火了,一下子站起来,用刀指着旁边的男子,“你只是想看我的笑话!”

子归摇晃着脑袋,那没束起的长发让特鲁勒想到了马莲儿出浴的样子,那时他红着脸跑出了两里多路,可是子归没有马莲儿好看。。。。。。

“族人不认同你,你就放弃了?你只要做点让族人刮目相看的事情不就好了吗?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急什么?”

特鲁勒使劲地咬牙,“我觉得只有杀了熊昌这一件事可以洗刷我的耻辱。”

子归楞了一下,走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肩头上,“你们蛮族人从来不知道用脑子的吗?你现在就算帮所有人干活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不如想想怎么解决一点实际的困难。“

特鲁勒微微打个冷颤,他头一次发现这个东陆的男子也会有这么凶狠的表情,像是。。。。。。像是。。。。。。一个恶魔?

“现在你们缺什么?衣物和食物!这两样东西的本源就是钱!钱!钱!“子归忽然就趾高气扬起来,”难怪你们是蛮族人,总是不知道怎么赚钱,我告诉你,只要有了钱,什么困难都没了。“

特鲁勒感受到了神灵的召唤,他忽然醒悟过来,猛地直起身子,差点让踩在他肩上的子归摔到地上去,然后他一把就攥住了子归的双手,眼睛里泛动了泪光,“你说的对,子归,你说吧,我们去哪弄钱?“

“。。。。。。“子归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在少年期待的目光中红了面孔,”其实,我哪知道这个。。。。。。“

特鲁勒的眼泪终究是没有掉出来,他的表情变得生硬,然后很生硬地朝着帐门口走去,最后他说:“你这个骗子!“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子归发现特鲁勒失踪了,居然没有回来吃午饭。子归想着自己是不是昨天把话说重了,特鲁勒毕竟还是个孩子,本来就被族人排斥的他也许受不了言辞的挑衅。子归借了一匹小马,晃晃悠悠地骑在马上,开始寻找特鲁勒。

可是这么一找,居然找出了麻烦。

远远地就听到了呼喝的声音,像是孤独的狼在嘶吼,那么愤怒,子归一听就知道这是特鲁勒的声音。他好奇的是为什么特鲁勒这么愤怒地在喊,是想发泄心里的愤懑么?直到走近了一些,子归才脸色大变,知道了吼声的缘由。

灰蒙蒙一片的东西,覆盖在草地上,不住地跳动,一声声短促的吱吱声让人听得浑身发毛,子归从来没想过会见到这么多的老鼠。可那也算是老鼠么?每一只的个头都有半截手臂那么长,体型圆如小桶,怎么看也是巨型化的种类。

子归悄悄溜下马,让小马自行跑开,他则是悄悄地靠近过去。距离拉近了,他的脸色也更加难看了,那么一大片灰色,怕是有数百只之多。特鲁勒愤怒地挥刀,将一只只老鼠砍杀在地,恶心的血溅了一身,可是他还在挥刀,似乎没有打算逃走。

想自杀么?子归皱着眉头想,可是特鲁勒脸上的表情是愤怒的,并不是自杀时的绝望。他从怀里取出了两个戒指套在手上,却是自己也有点发怔,这么自然地就取出了魂器,而且似乎是天生就会使用,这是不是失去的记忆还残存着一点联系?

而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放声大喊:“特鲁勒,过来,我有办法了。”

特鲁勒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挥刀连续劈砍,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然后几个纵身跑出了包围圈。那些灰色的巨鼠被激发了兽性,嘶叫着追了过来。

子归这才发现特鲁勒累得不轻,急忙将他让到身后,可是面对着那么多老鼠,他着实心里发毛。猛地蹲在身去,他的双手按在地面上,金黄色的光芒随之从地下穿出,一束束刺向天空。

特鲁勒没有防备,被大地的震动吓了一跳,就见面前忽然涌起四面土墙,不住地朝上弯曲,直至合成了一个包子。。。。。。而这个包子里面,更加躁动的嘶鸣声越来越响,像是闷雷。

“这些老鼠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大?”子归擦了把冷汗。

“是旅鼠,专门吃青草的。”特鲁勒也在擦汗,“这么多一起来还真是少见,正好我在这里练刀,看到它们就只好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了,这些东西吃了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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