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人幽灵-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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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只要你上网，也会看到这个新闻发布得多么火暴。夕雾知道一个人是不是优秀人才，是要看看他有没有力挽狂澜的本事。
　　　　　　　夕雾指了指站起来的那个年轻人说：“来来来，到台上来，这个时代不流行胆怯的年轻人，来到这里和所有的大家见过面，这样你说话就比较清楚。”
　　　　　　　年轻人感受到现场万众射来的目光，一热血他就冲上去了，他感觉自己正成为达尔文时代冲破神院的斗犬。
　　　　　　　夕雾微笑地看着他说：“你该知道明白了我们软件是怎么使用的吗？”
　　　　　　　年轻人涨红了脸说：“你，你们那些东西有点鼓吹要人们放下自己的意识，换为智能软件控制自己。这样‘我’还是‘我’吗？”
　　　　　　　“好，我们时代需要无谓的年轻人，不需要你们对前辈维维是诺。”夕雾在台上转了一圈回来问年轻人：“你今年多大了，有无失业经验？”
　　　　　　　年轻人回答说：“今年有三十九了，有过十次的失业经验。”
　　　　　　　夕雾逼近他一点，对着他的脸形说：“现在工作吃力吗，是不是常常觉得知识不够头脑混乱吗？”
　　　　　　　年轻人气焰早已尽了说：“不，我现在无工作，正在找。不过我不认为换软件来控制大脑换取轻松好，吃力工作的人能分享自己劳动成果。”
　　　　　　　夕雾抬高头颅面向万众说：“你们也都有这样的疑问吗？”
　　　　　　　台下的声音轰然响应。
　　　　　　　夕雾往下解说：“我们伟大的时代改变人类寿命，你们平均都能活180岁，再过些年代人人会更长寿。你们想一生都跟不上时代的进步吗？想一辈子都忙于学习和找工作吗？你们想到160岁都不能积攒老年的抚养金吗？你们有多少时间真正来分享你们的劳动成果？年轻人，你说。”
　　　　　　　台下鸦雀无声，年轻人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想立刻下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夕雾叫住他说：“只要植入我们的‘智能’软件，你就可以享用一辈子，现在你已三十九岁，工作八十年到120岁，仍然还有60多年挥霍时间。你觉得你现在是真正的得到生活吗，何况我们的产品不是你们主观想象的使人失去自我。”
　　　　　　　夕雾停顿了一下说：“是帮助，帮助，知道吧，没有任何危害的。相反这是在极其科学的调理下，使人的意识行为和身体状况达到颠峰状态。无任何BUG，技术上我们在世界上，在太阳系里都是无与伦比的，独一无二的。”
　　　　　　　年轻人瞪大眼睛，夕雾对他说：“你可以下去了，不，慢一点走。我为你现在碌碌无为，成为生命的虫蚁感到可惜。如果不客气地说，现在的生命像杂草。这不是比没有我们的‘智能软件’帮助生活更糟吗？好了，你可以下去。下面让我们来迎接一位特大来宾。”
　　　　　　　夕雾对着等候的群众高声喊：“你们知道谁是今年地球上最神奇的人吗？谁从一无所有到控制全球的90％的虚拟游戏世界吗？谁是本时代最风云的人物吗？”
　　　　　　　台下的人高声喊：“李佳麟！李佳麟！”
　　　　　　　夕雾道：“是，下面让我们以最热烈的热情欢迎神奇李——佳——麟——闪亮登场。”
　　　　　　　舞台上金色光球里走出一个普通的年轻人，夕雾已在介绍他说：“现在你们看到的就是李佳麟出场，你可以看到他穿着比我们还要普通的衣服，不过他已不需要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他自己就比大卫像还要英俊了，是IT界的王子，相信已经有无数少女对他如痴如狂。下面我来代替你们向他提些问题。”
　　　　　　　夕雾迎上去几步，握住李佳麟的手说：“你可以让关心你的少女知道你的真实年龄吗，你的资产多到可以买下几个日本国了。”
　　　　　　　李佳麟回答道：“实际年龄我才只有十八岁，还不到法定的投票年龄。公司实际上是在女友的名义下建立的，我们的感情非常好。至于我的财产嘛，可以买下十个日本国了吧，不，是二十个吧。这个数字的改变的，因为每时刻都在膨胀。”
　　　　　　　夕雾说：“你的财产可以砸得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从地心穿过，越过太阳系了。”他又做了一个西子捧心的姿势说：“听到你和你爱人的有情有义让无数的美少女心碎，多少男孩重新拾到希望。你能给台下关心‘智能’软件的朋友说明一下你正在使用它吗？”
　　　　　　　李佳麟回答道：“是的，我在使用它。我认为它非常优秀，并且没有什么不好。不知道的人以为我的公司全是软件创建的，我不过作了傀儡，其实不是这回事，你们现在看到的我还是真实的我。我感谢‘智能’软件带给我超智慧的生命。”
　　　　　　　夕雾代替观众问：“如果大家都使用了‘智能’软件，也就是说你不再比别人聪明和努力多好了，这将对未来的事业是种威胁吗？”
　　　　　　　“不，”李佳麟微笑地回答：“害怕竞争是弱者的行为，产业的圈地和霸权我已完成了，多了竞争只是使行业更加兴旺。另外还有三百六十四条道路，我和将来的使用‘智能’软件的人不一定就要站到竞争的平台上去。好了，谢谢大家和你，时间对我是宝贵的，每一分钟对我是成堆的钻石分量。”
　　　　　　　“下面是自由提问时间，请按下你们面前的抢答器，先按下的提问。”夕雾宣布道。
　　　　　　　第一个提问的人问道：“我想问在法律问题里怎么判定使用‘智能’软件，你创造的财产，我使用‘智能’软件后仍然在公司里犯错，是否可以归结到软件的责任上去。”
　　　　　　　夕雾很接受地回答说：“这个问题类似你在要求你创造的东西都归你的，犯错都归到别的东西上去。我想说的是软件只是个工具。工具，筷子也是工具，如果你吃饭时掉牙齿，是否要怪咎筷子的责任呢？好，下一位。”
　　　　　　　第二个提问说：“你们软件的售后服务怎么样，升级是不是很麻烦，不需要另外交费吧。”
　　　　　　　夕雾回答说：“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不需要另外交费的。前面我已说过了我们软件的技术在太阳系都是最好的，在银河系中都是优秀的，在你一生活到二百岁也只需一两次就行。另外升级是无忧的，到时我们软件会提醒你去做，过程也非常简单。下一位。”
　　　　　　　……
　　　　　　　夕雾煽情道：“下面请大家一起大声点回答想不想使用我们的软件，想不想它给你带来超智慧的感觉。你们爱不爱它。”
　　　　　　　台下观众和网上观众一起欢呼：“我们要使用，我们爱‘智能’。”
　　　　　　　夕雾故意两手握成喇叭型放到嘴前吹道：“大声点，我听不到。你们说爱它，想要它，立刻购买它。”　
　　　　　　　观众齐声汇聚成一股炸雷冲到夕雾的面前：“我们爱它，马上去购买它。”
　　　　　　　夕雾被那阵声波冲击在舞台上“屁股向后，平地落沙”飞行十几米，跌落在地毯上。他摇晃脑袋陶醉状地说：“这阵风太猛烈了，我闻到了夏天的火热。”
　　　　　　　但没有人再理他了，不理他这个介绍人，向台外面售货部冲去。
　　　　　　　“过河撤桥。”夕雾回到公司的光脑面前回答完成任务的情况。
　　　　　　　光脑屏幕上出现三维立体的人面头像说：“我都已经知道了，你现场的效果非常不错，不过还是我大量地使用了些微波，使得人们接受意识强烈。当地球人人都在使用‘智能’植入软件后，我就将进入管理时代，地球将出现前所未有的以前你们称之为‘乌托邦’社会。”
　　　　　　　“怎么啦？”光脑脸色阴沉望着皱眉思考的夕雾说：“是不是你的主体意思提醒你该结束或尽量减少使用‘智能’程序了？”
　　　　　　　“不，”夕雾摇摇头说：“我在想这个伟大的时代即将到来，是不是该准备庆贺。”
　　　　　　　——完——
短篇集　兽人
　　　　　　　　　　　如果不是为了这期兽人星球油画展的宣传服务，我才不想来这个生态十分原始的星球。这里虽是培养艺术家的天堂，但也是犯罪者流放之地，还有早期被当作保护地球珍稀物种的实验园。来到这里不能携带一切有伤害性的文明物品。我只能带上一个记录用的写字板和一架飞行的候鸟摄象机。机器人警察把我送到田野上就走了。
　　　　　　　我得先说明一下，这期要采访的人是老愚，这期展出也主要是他的作品。他在八年前来到这里，然后作品风格陡变得粗旷，充满了野兽的火与血气息。我想这样的人采访具有典型意义，一是他现在很有名，二是他来的时间还不长，未完全脱离人味。
　　　　　　　我担心路上会遇到一两个罪犯来抢劫我这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文明人，就加快了脚步。后来和老愚的谈话里了解到，我的忧郁是多虑了。候鸟飞到高空上，让地貌一目了然，我在麦田里搜索他的相貌找到他。他正带着他的兽人老婆和孩子在麦田里挥镰刀。
　　　　　　　我找上他采访，事先没来得及打招呼，这个星球的通讯落后得要命。他从田垅里走出来，样子看起来不怎么高兴我来打搅他。他把长长的莫合烟点燃使劲抽，让莫合烟的烟味混合麦田的草味散发空气中，冲到我的鼻孔来，让我很不好受。我有心想劝说他扔掉烟头，但是在这里吸烟和喝酒都是容许的，甚至打架斗殴都是容许的，只要你不从事打猎野兽。
　　　　　　　老愚的身上穿着兽皮鞣制成的裤衩，身上除了脸部外都长满了兽毛，皮肤上生出野兽的汗液。他们也一半属于野兽，所以可以按照部分自然法则得到猎物野兽，这个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他用毛茸茸的胳膊去擦拭脸上的汗，然后几根兽毛粘附到脸上，汗珠挂在胳膊的毛发上晶莹发亮。他抓起身边黑色的水壶喝水，那个水壶他们自己烧制的？上面烙了丰收的谷物和野兽奔腾的图象。我把一瓶新的维生营养素递给他，他毫不客气地接过了，仰起脖子喝得干干净净，他把空瓶子留起来。
　　　　　　　我可以开始问话了么？老愚终于肯面正对向我，我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当初出于什么想法来这里陶冶艺术？”
　　　　　　　或许这个问题太冒昧了，我以为他是追求19世纪的塞尚，他却不是。他转过头来，拿起镰刀想再回到田垅里，我叫住他说：“你也想更多的人理解你的艺术，他们先要了解你这个人。”
　　　　　　　“好吧。”他妥协了。重新坐到我面前的位置，我在纳米的衣服内和帽子下舒服得很，可不需要和他一样冒着汗。他摆弄麦梗说：“我很小的时候压根儿没有追求艺术之心，我想到群星中间去探险，就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还去报过宇航员的考试。”
　　　　　　　我这么大？我也不小了哦，我说：“后来怎么改变了你的志向？从此艺术上腾飞起来？”
　　　　　　　他说：“后来，后来我就考试刷下来了。我的身体虽然还不错，但是在测试反应的时候呆苯得紧。后来我就被越来越多的考试刷下来了，我对生活极端失去了信心，在这个时候接触到来自兽人星球上的岩画，我为现代时代还有纯精神追求存在感到震撼。真实的我其实不想走这样的道路的，我们这些人都是渐渐感到自己不容于世俗文明中，走向这里的道路。我当时十分穷，也没有路费来到这里。就把我的当时谈得要好的女朋友打了一顿，然后法院判决把免费送到这里来。”
　　　　　　　我觉得这个人有点暴力，或许他真的完完全全的野兽基因，除了有一点绘画的天份外。我说：“如果你当时不和你女朋友闹翻，或许按照正常的进程，你们要走向结婚的殿堂，你为失去这样一份爱情后悔吗？为什么当时你不去打路人甲或者路人乙。”
　　　　　　　他的兽人妻子和孩子仍在田垅里收割，累了就直一下，不一会儿又弯下腰去奋斗起来。
　　　　　　　老愚回答：“亲密的爱人间常常出现磕磕碰碰，升级一点是很自然的事。我想与其让她记着我，不如让她恨着我立刻忘了我好，就是后来也容易比较得到谅解。还有选择路人甲或路人乙事情就不会简单地结束，意外丛生。”
　　　　　　　我说道：“你们艺术的人有很多行为在别人理解起来都是格外地怪异，这是培养艺术的需要，还是别的什么？我看过了你一些作品，你的画里常表现出来红色的天空和蓝色的大地。我现在到这里来，没发现这么多的情况。是不是这些色彩元素是你格外添加上去的，还是另有含义？”
　　　　　　　老愚阖上眼睛，在麦剁上躺下来说：“有次我在梦中梦见天空变成一张猩红色张开的大口，在捕猎我们这些上帝的羔羊们。而蓝色是这里冬季格外漫长，一些坚持不落叶的乔木沉淀下来的颜色。这两者都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