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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

新纪元1912-第5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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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为丈夫割股疗疾;他的二姐,那个一辈子守活寡的袁让,为了治好母亲牛氏的病。也曾经剁下一节手指放进中yào里煲汤。
    虽说那是儿媳fù的孝心,可袁世凯却不愿意喝那肉汤,或许正因如此,他才会一夜未能入睡。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黎明时,风紧了;风裹着雪粒,打得门窗“吵啦啦”响。可是躺在chu…ng上的袁世凯思绪更乱了,到底在想着什么?这恐怕只有袁世凯自己才知道,或许是在chu…ng上躺了太长时间,ren着胯腹间的剧痛,袁世凯强撑着身体站起身来。然后轻轻地推开门,走到长廊上,想透透空气,舒舒胸闷。可是,当他刚伸出头来,那呼啸着的北风,竟像一把刀子刺向他的脑门,他陡然打了个寒颤。头也觉得晕了一下。
    “大总统!”
    门旁的侍从连忙过去扶着袁世凯,将其扶进屋同时关上门。不过是数十秒的功夫,袁克定、袁克文两人便从侍从那里得到了消息。
    在运的几天之中的。为袁世凯的病情,为治疗方案,他们两人一直都在争执着,其大儿子袁克定主张用西医,通过动手术治病。二儿子袁克文则竭力反对用西医,主张用中医,再加上袁世凯从来不相信西医,所以双方便相持不下。
    而现在,从侍从那里得知父亲的病情更重了,原本应该前往天津。以随军远征的袁克定看着二弟弟,猛的站起身,看着袁克文说道。
    “就这么定了,请西医!”
    做为长子,袁克定恼怒时倒是显出了几分兄长之威来,看着兄长。袁克定却是吱声说道。
    “那,至少也要请一个中医吧!”
    原本的,两人争持不下的另一个原因,却是因为袁世凯要求保密,对他的身体状况加以保密,他怕因自己的身体引起什么乱子,自然的,袁世凯也不想从总统府外请什么医生,可现在袁克定却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最紧要的是他爹的身体。
    “就这么着吧!”
    点下头,袁克定倒是没有反对,还反对什么呢?
    几个钟头后,法国医生卜希尔和中医萧龙友被请入总统府,负责给袁世凯治疗,诊断为尿毒症,而此时,因为耽误了治疗,袁世凯的尿毒渐渐在全身蔓延开来,对此所有中医都已经束手无策了。
    卜希尔,这位袁克定请来法国医生在为袁世凯作了一番诊治之后,在走出大总统的卧室后,看着迎上来的袁克定轻轻的摇了摇头,他这一摇头,只让袁克定的脸色一白,顿时只觉一阵晕眩。
    “卜希尔医生,怎……怎么样!”
    面色煞白的袁克定的语间尽是恐惧之意,如果爹不行了,那他……
    看着这位大公子,卜希尔医生思索片刻后说道。
    “现在,大总统的病情已经耽误不得了,在这里已经没有办法治疗,需要住院动手术!”
    去医院做手术?
    卜希尔的话只让袁克定一愣,去医院,爹有可能去医院吗?
    “不去,不能去……”
    摇着头,袁世凯的语气显得很是肯定。
    “爹,可你的身体……”
    “不去,就是死在这,也不能去……”
    不能去!
    面对儿子的劝说死活不肯到医院去的袁世凯这会却是非常清楚,一但他到了医院,他的这病情也就等于宣扬了出去,现在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他死了,等着他……这会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啊。
    更何况……陆军总院,那是李致远的地盘,京城的那几家大医院,可不也都是李致远的地盘,到了那,可就是——自投罗网了!
    “克定,你,你去告诉梁秘长,让,让他通知李致远,现在,现在就去天津,远,远征军,是时候出征了!让他明天就去,最迟明天下午……”
    稍加思索,袁世凯还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爹……”
    袁克定却是不明白,为什么爹在病重的时候,还在想着那李致远,他,他这是要gan什么!可是对于袁克定来说,他却没有闲情逸致考虑那么多,现在,没有什么比他爹的病情更重要的了。
    半个钟头后。梁士诒来到居仁堂二楼,对于袁世凯虽说有一些不满,可对他的心中却同样有很深的知遇之感,而在此时。大总统病重的时候,每天,也就只有他这位秘书长能够进入大总统的卧室。
    在得知大总统的病情之后,梁士诒的心绪显得沉重,他不过只是一进屋,袁世凯便有些急切的问道。
    “传出了?他答应了吗?”
    “嗯!”
    站在chu…ng边,梁士诒对卧在病榻上的说:
    “大总统不必为此而忧郁。此事想来,李致远也会明白大总统的一番苦心!”
    一番苦心,在被人知会大总统的命令时,梁士诒的心下却是微微诧异,而现在,在得知大总统的病情之后,他却明白了大总统的这一番苦心。
    梁士诒的回答让袁世凯的嘴角边流露出一丝凄笑:
    “现在,这京城。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我咽气,你这还看不出!”
    听大总统这么一说,梁士诒连忙说道:
    “大总统。您这些年忠心为国,可是有目共睹的,那些人,不过就是……”
    虽说嘴上这么安慰着大总统,可是梁士诒对国内外政治局势较为清楚,他比别人看得透一点,甚至比眼前的这位大总统看的通透一点:
    “不过就是野心勃勃之人罢了,他们那里知道国事,有的只是私心罢了,那里像大总统这样公而无私。”
    如果换做平常。或许梁士诒不会这么说,可是现在他却是知道,最后,大总统总算是做了一件公而无私之事,让李致远这个时候去天津,可以省掉许多麻烦之事。尽管,仍然难免还有一些私心,可能做到这份上,已经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了。
    听着梁士诒的话,袁世凯却是虚弱的摇摇头,声息微弱地cha话道:
    “燕荪,其实,这件事里头,我的私心比谁都大,现在好了,这戏台子估计我是站不住了。戏台只有一个,他们要上台,你就得下台。有错是错,没有错也是错。这中国的戏叩,可能还正在敲开场锣哩!”
    说罢,闭住双眼,一脸的枯槁阴黑。
    “戏台”,
    大总统的比喻,只让梁士诒心里一惊,看来,现在这一场病后,大总统的确是大不相同了。
    看到父亲这副模样,袁克定的心里涌出一丝恐惧来。他强打jing神安慰道:
    “爹,这中国的事情离了您可是办不了的,他们想唱这个戏台,也得有那个本意不是爹,您去医院做手术,犯不着现在与他们计较,等您的身体好了……”
    在心下微叹一声,袁世凯睁开眼睛来对儿子说:
    “克定,你不明白,若是……“
    若是我再能活十年,不,那怕五年的话,这国家没准也就强大了,那些个人也给收拾个差不子,即便是这大总统之位不能留给克定,可是至少能留下一下稳定的国局,不论是谁当这大总统,这国家总不至衰败下去,可现在……
    “好了,你退出去吧!”
    心下忧着,袁世凯示意袁克定退出去。此时袁世凯似乎已意识到自己病情的严重,话停了一会,他又对梁士诒吩咐道:
    “李致远,让他……“
    原本想在李子诚离开前见上他一面,可话到嘴边,袁世凯还是吞了回来,随后又对梁士诒说道。
    “这些年,多亏大家提携,才有项城今日,不知多少老朋友,怕是今生今世怕不能见面了。”
    “大总统,别胡思乱想了,您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好好保养身体,老朋友见面时,才有jing力说话哩!”
    虽如此劝慰着,但梁士诒心里对大总统现在的病况着实担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或许正是如此吧。
    “老朋友相见……”
    摇着头,袁世凯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种绝望。
    “怕是没机会了!”
    “大总统,你这些年来办事不易!”
    这会梁士诒却没有直接去劝大总统,而是直接把话题错开去。
    “你这话是真的知心之言。”
    感叹道,袁世凯看着梁士诒说道。
    “病榻上,我曾经把自己自旅朝以来这三十二年间所作所为,作了细细的回顾,发现除开在彰德期间还略有点闲暇外,在朝鲜,在小站、在山东、在朝野这三十多年里竟无一刻安宁。不只是忙,更是累,形累尚次之,心累更令人痛苦。几乎有每日都在荆天棘地间行走似的感觉。”
    此时,在道出这番话时,袁世凯的语气中却带着一种英雄末路的感叹。
    “是啊!”
    浅浅一笑,梁士诒却是感叹的说道。
    “大总统英雄一世,为国cao劳一生,谁人能解。”
    话至此处,梁士诒同情地望着这躺于chu…ng上的幕主。项城为国事cao劳一生,却无人能解,前清时以其为卖友之人、盗国之辈,而国朝却又是以其为夺利之人、独裁之夫,无人理会其心中所揣国事,无人能解其谋国之心。
    “多年来,随公在荆棘中走了十几年间,外人损公也好、毁公也罢、赞公亦可。可却不止你为国办事之心,公之孤独谁人能解。公许多良苦用心不为人所理解,耗尽心血在拚搏。做的许多事,都是别人不能做不想做,或者说不敢做的事,中国能有今日,他人道致远居功甚伟,可……”
    这几句话说得袁世凯身上的血热了起来。多少年来,他从来没有听到如此贴心知己的话。这会他很想将双手伸过去,紧紧地抱住这位幕府僚友,但他已没有这个气力了,而在他提到李致远时。袁世凯却是cha话打断他说道。
    “致远,是个人才!”
    “是的,致远是人才,可致远能其事,皆因大总统所开之局,当年大总统所做的事。皆非中国传统治国术中所夫的,中国现代之事,皆兴于大总统、源于大总统,大总统之功,岂是致远所能想比。”
    这倒不是梁士诒为安慰袁世凯而言,其所言皆为事实,当年《纽约时报》把袁视为“改革家”李鸿章的最佳接替者,“袁当然不是大清改革运动之父,但他能让改革持续下去。”,而袁世凯的地方“新政”,无疑是整个清末新政中一个最典型的范例
    早在百日维新期间,光绪帝召见袁世凯,命他提交改革方案,随后袁递上一份13000字的改革建议,分为储才9条、理财9条、练兵12条、交涉4条,主张学习外国、变更旧法,并提出具体的变法策略,比如理财9条,包括铸银钱、设银行、造纸币、振商务、修铁路、开矿藏、办邮政、造机器、饬厘税等。“储才”中的设立馆院,与维新变法所开办的京师大学堂相类似。
    袁世凯虽然提出了一揽子改革计划,但并没有足够的权力来实施。这一切直到十五年前,他一当上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就开始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教育等方面积极推行地方新政,使直隶地区成为“新政权舆之地,各行省咸派员考察,藉为取法之资”。其推动创立官办、官督商办经济机构和新式经济社团,在他的支持下,天津成为整个华北的金融中心和商贸集散中心,大大促进了华北地区现代生产体系的形成。其又在直隶推行地方宪政运动,以日本官治、自治相结合为蓝本,可以说是他日中国实施宪政之先声。
    而后来,在入枢后,袁世凯又想把地方宪政运动升级为中央立宪,更加艰难而充满风险,而这正是导致其以足疾为由开缺回籍的诱因之一,若没有袁世凯十余年如一日推动新政,即便是以李致远之能,其又岂能成今日之就?
    “这么多年,事,是办了不了,但是大都费力不讨好,有很多人在骂我。”
    话及此,袁世凯非常难得的的神情又显得沮丧起来。看着老幕主先是沮丧,随后却又是面无表情,如一段朽木似的呆痴之态,梁士诒却是为刚才这番直言后悔起来。
    “大总统……”
    “没什么!”
    打起jing神说,袁世凯却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时人说我、羞我、辱我、骂我、毁我、欺我、笑我、量我,只显时人眼光之短浅,我袁项城,上不负国家,下不负黎民!”
    一番自语之后,袁世凯那张病态的脸上却是浮现些许jing神来,似乎这时他又回复了那个不为外界所动的袁项城来。
    “千秋功罪,自有后人评说。”
    梁士诒勉强安慰道。
    他的话给袁世凯以鼓励,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开朗了许多,他看着梁士诒说道。
    “时人不解我项城之心,他日世人必解项城之意。”
    说到这,袁世凯却掰着指头说道。
    “不过时人之中懂我之人,也就只有一个李致远啊……”
    提到曾与李致远多次商谈国事之景,袁世凯脸上现出难得的一丝笑容,无论府院如何暗潮涌动,他李致远都是体会自己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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