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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新岳-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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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喧闹的人群不但没有安静下来,谩骂之声却随之哄然而起。
    “骗人!”
    “一派胡言!”
    “你们吃的都是金人的残羹剩菜,那来的粮食给我们?!弟兄们,不要听这个人胡说,他就是想把我们骗到城外,任他们宰割!”
    人群里方小七尖细的声音显得尤为刺耳,晏彪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的笑脸,急忙低下了头。一片喧哗鼎沸的声音里,刘奇仍在不停的承诺着。但群情激昂骂声四起,根本就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大家静一静!”宗铣看到徒劳无功的守备大人脸色越来越难看,运足了内力大喊道。“请大伙先静一静!让刘大人把话讲完。”
    听到宗铣的号令,每一个大小不同的队伍里,立刻就有人出来维持秩序。片刻的功夫,人山人海的守备府前,又恢复了刚刚的寂静。
    这样的场景,让刘奇如坠冰窖遍体冰凉。流民不可怕,他们不过是一群流离失所不知该逃向那里的人们。但是若有人把他们组织起来,像这样一呼而百应,这些人的破坏力也是相当惊人,相当可怕的。
    “哼哼!···”深知鸟无头不走的刘守备,猛的向前一步冷哼中逼视着宗铣。
    “看来你就是今日的首领喽。本官好话说尽,你等若还是执迷不悟,可就不要怪我心肠狠毒啦!年轻人,聚众围攻官衙,你可知,按律该当何罪?!”
    刘奇一直对自己凌厉的目光颇为自信,就算是再难缠的骄兵悍将,也很少有人敢于和自己对视。哪知台阶下瘦瘦的少年人,不但没有半点的畏惧之色,反而也是踏上一步,嘴角依然挂着若有若无的一丝笑容。
    宗铣这几年的**生涯,练就了一身本能的反映,迎着刘守备利刃一样的目光,他看似轻松的背着手。但谁也没有发现,他的右手已经稳稳的握住了贴在左臂上刀柄。
    **一旦握住了他的武器,冰冷的杀气是很难抑制的,刘奇自然是首当其冲。少年紧缩的瞳孔里的那一点寒星,让守备大人后背的汗毛立时竖立起来,久经战阵的将军,咬牙拚命抵抗着寒彻骨髓的杀气。
    ‘蹬!’不堪重压的将军后退了一步,宗铣却得势不让的朝前跨去。刘奇怎能甘心?‘仓踉’一声拔出了佩剑高高举过头顶,暴喝道。
    “弓箭手,出箭!本官号令一出,便开弓放箭,格杀勿论!”
    顿时‘刷刷’的羽箭出匣之声不绝于耳,流民人群中跟着出现了阵阵的*动,紧张的空气让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事情正在按着计划发展着,晏彪知道自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阅读!)
    c出场的时机到了。决定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他们也曾做过最坏的打算,倘若刘奇真的软硬不吃,非要把流民赶进大营,就由宗铣出手取了他的**命。但他们也都明白,这样一来,肯定会酿成流血惨剧,死伤的人必将不计其数。
    不能让事情演变成那样!不然,就算杀光了伪齐守军,可怜的流民兄弟们也将血流成河!。
    晏彪立刻上前一步和宗铣并肩而立,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刘奇高声喊道:“刘将军,你可知手中的剑有多重?!”
    刘奇下意识的一哆嗦,却也咬紧了牙关,嘴角紧紧的绷着。从眼神中不难看出,他如今已是进退失据,心乱如麻。
    “刘将军,看看的这些兄弟姐妹们。”晏彪想起自己在襄阳城里的切身体会,不禁有些动情。“他们如今食不果腹,衣不能蔽体。而所谓的流民营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最清楚,那里就好比一座挖好的墓坑。你真的忍心将他们推下坟墓?再狠狠的添上一铲**土!”
    少年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针扎在刘奇的心房。让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赛过了千钧之重。
    “将军您方才说的不错,但首领这两个字我们兄弟愧不敢当。我们只是站出来为父老们说一句,我等决不踏进流民营的大门,决不像牲口一样被人关在笼中,任人欺辱!”
    晏彪对守备大人改用了尊称,但口气却是异常的坚定。
    “假如您要一意孤行,不如现在就给我们来个痛快的。一声令下乱箭齐发,让这里的老少爷们一路作伴赶奔**曹地府,倒也不算是孤魂野鬼。”
    他说的斩钉截铁,旁边的宗铣跟着冷冷道:“那有这般轻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今天就让我们用鲜血把襄阳城染红,让天下人都记住这个血红的重阳佳节,也让天下人都记住你刘奇,刘大人的名字。”
    “你们不要逼我!!!”守备大人双眼通红,色厉内茬的喊叫着。
    宗铣亦是丝毫不让的与之对视着,眼瞳犹如暗夜中闪烁跳动的萤火,死死锁住了气喘如牛的刘奇。
    “没有人逼迫大人。”晏彪突然语气一转,一触即发的紧张场面,也出现了转机。“倘若大人顾念同胞手足之情,我等就与大人打个商量如何?”
    “哦?怎样个商量法,说出来听听。”刘奇此刻就如溺水之人,猛然捞到了一支救命的稻草,急急忙忙的开口问道。
    “好!大人果然宅心仁厚,不会用同胞的血来染红官帽,你不愧···”晏彪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刻免费奉上准备好的溢美之词。
    刘奇也不是简简单单的鲁莽之辈,刚刚被宗、晏二人的软硬兼施,逼到了崩溃的边缘。此时,他看到解决此事的希望,慢慢冷静下来的同时,这才蓦然醒悟,自己怎么就这样被两个少年牵着鼻子走。
    想明白流民未必愿意和官兵拚命,刘奇忍不住平添了几分恼怒,打断了晏彪的话语。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不过本官可要提醒你们,襄阳守备府的权力有限,本官的耐心和容忍亦有限度。你们不要得寸进尺,让本官无路可走,不得已而痛下**!”
    晏彪微微笑道:“不难,只要刘大人千金一诺,让我们在城里有一席立足之地,所有的父老乡亲都会对您,刘大人感激不尽。”
    “说的轻松!”刘奇忿怒中也充满了无奈。“城中的流民愈聚愈多,每日里打架滋事者不断,维持城内的秩序已经让本官焦头烂额。常此下去,本守备这一方父母,怎么向上司,怎么向城内的居民交待!?”
    “这一点,您大可放心。”晏彪一拍**膛说:“只要您收回成命,从今往后我们兄弟保证,流民弟兄们,决不会再给您找麻烦。”
    刘奇既心动也不免有些怀疑,“此话当真?假若愚弄本官,不但你等休想在襄阳城里立足,恐怕这些流民也难逃被圈大营的命运。”
    “等等···”宗铣不失时机的接过了话头,“我们可是有条件的。”
    “好说,只要能帮助驻军加固城墙,保证城内的安宁,本官就答应你们。”说罢,刘守备又有些后悔,立刻补充道:“可不许太过份!”
    看着他顺杆爬了上来,宗铣马上闭紧了嘴巴,把讲条件的任务交给了晏彪。
    “好!大人果然是军人作风,雷厉风行。”晏彪说道:“您的这两个条件不算苛刻,我们怎好意思让大人为难,我们的条件也不多。”
    “紧邻城墙五十余丈的民居,已被大人您征用了,据我们所知,除却一些堆放守城器具的房屋,其余大部分都还空着。这第一个条件就是,大人您准许流民兄弟们住进这些民房,一来,我等免除了参风露宿之苦,二来,修缮城墙的人手也方便调配。”
    刘奇想了想,点头说:“好,本官应了。但咱们有言在先,城防工事可是一刻也拖不得,你等必须做到随叫随到,不能拖延推诿。”
    晏彪也点头接受了,接着说:“没问题,但是这些壮工的饭食可不能掺假,饿着肚皮可就别怪我们出工不出力。”
    苦笑着,刘奇忍不住在心里大骂金人,王八蛋!你们吃香地喝辣的,却要克扣我们齐军。但是没办法,就算是勒紧腰带,也得赶紧把破烂不堪的城墙修起来。
    看到刘奇面带难色,晏彪笑道:“大人的苦衷我们也很清楚,所以这最后一个条件,实际上也是为大人分忧。”
    “哦?快说快说!”刘守备眨着眼睛忙不迭的催促道。
    “呵呵···大人,城西、城南上千亩的良田在那荒芜着,虽然眼下秋种的季节已过,但我们想抢种些地瓜、甜菜之类的作物。既能保我们安然越冬,也可减轻大人您的担子,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刘大人您觉得怎么样呢?”
    “这个···”面对这样的好事,刘奇却沉吟起来。不怪他犯思量,有人每天往返于襄阳内外,岂不等于向宋军敞开了大门?。
    但是这个想法实在是太**人啦,刘守备反覆的考虑着,最后咬牙道。“行!不过每天出城耕种的人,必须有守军在旁监管才成。”
    “成!咱们就一言为定。”晏彪和宗铣对视了一下,强忍着心中的狂喜,几乎是用喊的结束了这次谈判。
    吁···刘奇亦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举着剑的手臂一阵酸麻,急忙放了下来。
    哪知他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却引来了突变,院墙上有些弓箭手早已坚持不住,一样的手酸臂麻。猛然间看到长官挥动了宝剑,便下意识的**出了弓弦上的羽箭。
    突然听到身后弓弦之声,刘奇顿觉坏啦,忙转身大喊着,住手!住手!可是有近百只箭,带着凄厉的响声,飞向密密麻麻的人群。
    “呔!铣哥助我!”
    暴喝声里,两条身影腾空而起。晏彪转眼间就把长衫褪到了手里,好像是挥舞着一个大蒲扇,拨打着空中的箭矢。随之跃起来的宗铣,手中黑芒暴涨,仿佛如平地刮起的一阵黑旋风,把附近的飞箭尽卷其中。
第九十三节
    襄阳守备刘奇呆若木鸡的看着这一幕,直到宗、晏兄弟二人落地,这才感觉到双腿一阵阵的酸软,他急忙以剑支撑着身体,才没有瘫坐在地上。
    虽然两兄弟已经竭尽全力,但还是有些失去准头的羽箭落进了人群,好在箭支都已没什么力道,被箭所伤的人们大都是些轻微的擦伤而已。
    “刘大人希望你信守承诺,我们最好是相安无事,和平相处···”
    刘守备尚未醒过神来,两兄弟已经走进了人群指挥着大家抬起伤者撤退。宗铣警告的声过后,府门前留下了愣愣发呆的守备大人。
    风暴欲来时如乌云压顶,去时自然就是**霾散尽。
    看着潮水般退却的人群,刘奇刘大人才算真正的放下心来,还剑入鞘之际不由得暗暗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意气用事,今天作出了一个最明智的抉择。
    可能是宗、晏兄弟飘若惊鸿的身手给刘守备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于是后面的事出奇的顺利。流民们兴高采烈的有了新家,虽说房屋大都破损不堪,但还是让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们欣喜莫名中泪眼潸潸。
    只有家,能让人如此感动,如此温暖;也只有家,才让人如此痛楚,如此辛酸。
    这件事后,晏彪、宗铣和‘淮杨八杰’在襄阳流民中的地位不言而喻,所以‘烽火堂’开坛吸收青壮的消息传出,城南的‘城隍庙’顿时就被挤的水泄不通了。
    与此同时,远在临安的岳震,收到了襄阳传来的紧急书信。
    “好!干得太漂亮啦!”岳震看罢书信拍案而起,兴奋的在地上转来转去,大声对身边的申屠希侃喊道。
    “快,一定要快!无论如何也要为他们找到庄稼的籽种,不仅是地瓜、甜菜,只要是适合秋季播种的,什么都行,越多越好!”
    申屠答应着快步走出了房间,一路上想着整件事的过程,不禁有些后怕,却也不得不叹服几个年青人胆量够大,谋略够精。如今‘烽火堂’已经在襄阳稳稳的扎下了根,用不了多长时间,岳震所构想的情报网,就会以此为据点一步步的向北延伸。
    整个‘闽浙商邦’立刻运转起来,收集着各种适合秋季播种的种子,这些种子汇集到临安后再马不停蹄的运往了襄阳。
    过了半月有余,宗铣他们再传来好消息。这一次的书信里不但详细描述了几千流民在襄阳城外抢种的壮观景象,还提到‘烽火堂’登高一呼,愿意加入的青壮年竟有三千之众,晏彪他们仔细的挑选后,吸纳了两千余人。
    书信的结尾中,晏、宗二人非常郑重的写道。
    ‘烽火堂’已初具规模,隐隐成为襄阳的第一大**。但人多的弊端也渐渐显露出来,人口众多就一定要找到固定的收入才行。事关今后的发展大计,兄弟们请震少务必亲临襄阳,大家好生商议商议。
    岳震明白弟兄们说的很有道理,任何组织成立之初的发展方向,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个组织能够走多远。
    正要收拾行装赶奔襄阳,不巧的很,鄂州家里派来了亲兵。岳震得知姐姐的婚礼在即,顿时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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