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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穿越戰國做皇帝-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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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远处,白起向来觉得自己心底充实得很,杀人那不过是他的使命所在而已。
    眼下秦赵大决之战已至关键之时,眼见着赵军主力已被赚到老马岭下,白起自认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来日拿下赵括、歼灭赵军自不在话下。然则,大战之胜利隐隐在望,这几夜,梦中的武安君白起竟然罕见地心下惴惴不安了,他不由得不诧异。
    看着外间的天色,约莫已是四更天的时分,白起索性坐起身来,命侯在帐外的军仆送来一爵秦酒,试图接着那秦酒熟悉的苦涩滋味将心情慢慢地平复下来。白起端起酒爵小酌几口后,便咂吧着扁阔的大嘴,接着舌尖麻麻的滋味,努力回忆着方才噩梦中的情形:赵军猛力攻击老马岭,营垒一道道被攻破,自己兵败被俘、被山东诸侯分而食肉、头颅被做成便器被赵王丹羞辱
    “这莫非是上天对我白起之警示?莫非我白起真要栽倒在上党这一战?”白起寻思着,便放下酒爵,眯着眼睛望着那猛火油蜡烛跳跃的火焰,心下便是叹道:老天,非是白起不顾警示。然此战大决干系秦赵两国之国运,干系大秦一统天下之大谋略。举国兵符皆交予我,我白起必须要打这一仗,更必须要打赢这一仗,打出我大秦无敌之声威。若不然,白起妄为武安君、妄负我王之宠信
    “唉——”想到此处,白起摇了摇头,轻声叹了一口气。这恶梦连连的折磨,便让白起这满手血迹的屠夫如此警觉,这并非是白起胆气不足,杀人如麻的他自问无所畏惧。但是这梦实在太过蹊跷,梦中的一切简直活生生如在眼前一般。
    在这战国之世,因了人们对刮风、下雨等自然现象、生老病死乃至天灾**规律的不甚了解,各式各样的迷信之风便是大行其道。什么河伯、山神之类啦,什么精怪、鬼魅之类啦,信者甚众。当然,这迷信之中,也有以梦判吉凶之说。
    这解梦之说,不但在寻常百姓(注:含国人、野人、奴隶)中甚为流行,就算是那些高居朝堂的贵族大臣也是对此深信不疑。这也是列国之风尚使然。别人都信、偏偏就你不信,那么你便会被别人打成异类,因了此点,有时还是难得糊涂的好。
    武安君白起这位统兵多年的百战名将,原本不信什么迷信之说,但是在这战国之世的迷信风尚耳濡目染久了,眼下又遇到这怪事,白起便不由得有些动摇了。
    这恶梦触动了白起脑海深处的记忆,忽然间变浮现出曾经的又一怪相来。当日白起秘密初入上党之时,那股子怪异的大风,还有那杆被大风吹断的旗杆,那参差不起的茬口、跌落灰尘中的军旗,那已深深地印在了白起脑海中的一幕,登时变得清晰无比。
    大风折旗、恶梦连连。遇此怪事,武安君白起却苦于不能对人言。身为数十万秦军之统帅,白起必须时刻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正所谓帅为军中之魂是也,帅若乱,则全军必乱。那日清晨眼见大军喧哗而生震怒,对白起而言已是甚为罕见之失态了。
    “稳住,此战我白起必胜”白起心底坚定地沉吟着,随后又躺回榻上,继续和衣而卧,享受这千金不换的舒坦晨睡。
    这两日来,白起一边在等待着王陵、桓龁两路大军之消息,一边每日间不停地巡视着军营,权当山下赵军上演的闹剧不存在一般。武安君白起这位屠夫,可以将恶梦抛在脑后,尽力做到镇定如常;但是秦军中的士卒,乃至各位战将,却是有坐不住了。
    山下赵军之纵情羞辱,让他们觉得难以忍受,无敌于天下之秦军锐士,何时受到过此等羞辱,看着山下的女白起翩翩起舞,再听听那连绵不绝的战鼓声、号角声,他们有些坐不住了。
    老将王龁等秦军将领们这几日巡视军营时,竟然听到了不少的风言风语,甚至有人已在怀疑:武安君白起是不是顾惜名声,而心生怯战之意;甚至连上将军赵括这“天赋奇才”乃是武安君白起天生克星之“无稽之谈”说法也迅速地传扬开来。但是,想要找着风言风语的源头,秦军将领们却发觉根本无从查起。
    这些将领们手下的千夫长、百夫长们,更是每每急切求战,一个个拍着胸脯,说咱老秦人怕过谁,非要下山斩杀赵军出一口恶气不可。然则,武安君白起却终日阴沉着脸没有下令,众将们也只好以战机未到为由抚慰部署、安定军心了。
    便在赵军骂战的第三日清晨,中军幕府点卯一毕,武安君白起便招了招手,将王龁等一干大将留了下来。眼看着被那赵括这番折腾,秦军军心已是有些浮动,最擅于掌控大局的武安君白起,准备打破沉默了。此战打到这个份上,其总体战术为何,是到了该给众将交底的时候了。白起以为分说清楚了此战之大略,军心便会自安,那些风言风语、那些急切求战之辞,便会自行烟消云散。
    宽大的帅案后,武安君白起轻轻咳嗽了两声,随后便抚着灰白的长须,微眯着一对三角眼,向着帐中众将们冷冷地扫了一圈。
    “众将皆知,此战之利害,老夫自不待言。”武安君白起大手轻拍着帅案,那扁阔的大嘴一张一合地言道,“然则,此战之大略为何,众将心有疑惑,老夫也也是明了。眼下时机已到,老夫也不再隐瞒。”
    这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武安君白起,乃自信满满、骄傲无比之统军大将。白起之自信、骄傲乃是连番大胜累积而成。以前每逢大战,他甚少给手下的将领们交底。总是白起一人将作战方略谋划仔细,然后再一一拆解开来,再交与各位将领各自的作战任务。
    在白起看来,诸位将领们只要各安其位、完成其应尽之事,那么此战最终的胜利也就有了。行军作战譬如轺车行进,要有车轮,要有车辕、要有马匹、要有御夫,而白起自以为就是那御夫,其余将领譬如马匹,而秦军士卒则是车轮、车辕罢了。
    “末将恭请武安君垂询”听白起终于要开言一陈此战之战术,众将们登时精神一振,纷纷向白起拱起双手,昂声大呼。
    “诱敌深入为先,继而断其粮道,再以五千铁骑冲散其阵,分而围之,待其粮草耗尽、军心大乱之时,一举歼之”武安君白起一字一句地说着,那破锣嗓子今日听来分外铿锵响亮。
    “我秦军大将王陵之三万步骑,此刻正在深入石长城之后,不日便可截断赵军之粮道;大将桓龁正率五万步骑直入赵军两道防线之间,不日便可阻断赵军丹水、石长城之沟通”一气说完后,白起便是大手猛然拍案,瞪起那双三角眼,一一扫视着众将的面庞,那杀气便腾腾地浮上了僵硬的四方面庞。
    登时,秦军狼山中军幕府中,便是一派沉默。老将王龁等众将听完白起一席话,这才明白武安君之苦心,这才明白赵军如此骂阵,白起却坚忍不出之究竟。原来是武安君所谋者大,如此坚忍,乃是正在为秦军等待一举破敌之机乎
    “大秦锐士,天下无敌武安君大谋,举世无双”稍过片刻后,秦军众将便是纷纷拱手,挺起胸膛向着武安君白起朗声一呼。这声大呼过后,众将顿觉心头大为爽快,连日来积在心头的阴霾竟是一扫而空。
    秦军众将们高呼声刚落,便听帐外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声嘶哑的大喊:“野王急报”   
第两百九十六章 急变
    第两百九十六章急变
    (诚挚感谢书友“菲耐克斯”的慷慨打赏,小生拜谢)
    武安君白起闻声,便是眉头一皱,他挥了挥大手,示意中军司马令守帐卫士放那野王斥候入账,那中军司马跟随了白起多年,白起这大手一挥,他顿时便明白了什么意思。
    只见那中军司马伸长了脖子,便冲着帐外扯着嗓子喊道:“兀那野王来者,速速入帐来哉——”
    中军司马话音未落,帐帘便被猛然掀开,便见一个满头大汗、浑身尘土的斥候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那一身的汗臭味随风席卷而来,登时令帐中众将们皱起了眉头。
    望着这自野王匆匆赶来的斥候狼狈神情,众将们顿时有些诧异,一时间不知道野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把这时候急成了这般仪容。看着那斥候发髻散乱、嘴唇干裂的模样,想来定然是一路奔波,连口水都还没来得及喝。
    那斥候见了面色肃然的武安君白起,竟然是一时情急,结结巴巴地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那身子也是摇摇晃晃,看样子已是脱水严重。刹那间,那斥候感觉嗓子里仿佛刀割一般火燎火燎的疼痛,又仿佛干涸得能冒出烟来一般。
    “野王何事?还不速速报来?”那中军司马望着呼呼喘气的野望斥候,便是迫不及待地问道。身为幕府大帐的中军司马,对野王这大粮仓之要害所在,甚为伤心。刚才听到急报两个字心头便是没来由地一颤。眼见那斥候说不出话来,他顿时有些急了。
    憋了老半天的时间,那斥候才憋出了一句话来:“水——水——”说话的声音已经沙哑得让人不忍卒听。
    “端碗水来——”那中军司马见状,忙唤来侯在帐外的军仆,给这斥候端来满满一陶碗的凉水。那斥候也没有心情客气,连个谢字也未说,便端起陶碗,“咕咕咚咚——”猛灌了一起,哈地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喉咙润泽舒服了一些。
    “武安君,小人乃裨将葛青之部属。”那野王斥候,张了张嘴巴,当先一句话先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前夜野王粮仓被焚后,那负责守卫西大仓、幸存的裨将葛青震惊之余,便急速派出两路斥候,一路前往河内郡报与前来督战的秦昭王,另一路便是急报在上党坐镇指挥数十万秦军的武安君白起。
    裨将葛青是个有担当的老秦军人,宁可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大难临头之时,他并未向着逃避,反而镇定地临机决断,只待军令一下,他便要自刎谢罪便是了,至于连坐甚或族诛之祸,秦法严苛,却非人力所能挽回的了。葛青恨只恨自己如此疏忽,竟然中了赵军声东击西的奸计。
    “武安君,野王大火东西两座大仓前夜起火了”那斥候颤抖着说完,身子顿时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待颤抖止住,顷刻间,便如木塑泥雕般两眼无神地呆愣在当场,眼看着已是摇摇欲坠。
    他心头的恐惧再加上一路不停奔波的劳累,纵然是铁人也撑持不住了。
    “你说甚?野王粮仓起火?”武安君白起粗着嗓门喝问道,声音里满是颤抖的恐惧。说话时,武安君白起的三角眼陡然寒芒一闪扫向那斥候。
    野王东西两座大仓,粮草已是堆积如山,那费尽千难险运至野王的粮草绝对不容有失,那可是数十万秦军之命脉所系。听到“火”字,白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顷刻间便是“啪”地拍案而起,心头的怒火差点就要爆发出来,但是白起毕竟是白起,只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便压制住了那火头。
    白起眯着眼睛再想想,这斥候所言也仅仅是“起火”而已,这起火可能是仓吏、民夫用火不慎而引起。至于被赵军偷袭、故意纵火,武安君白起还未做此想。
    在白起看来,野王两座大仓有四千秦军锐士驻守,大仓之防卫堪比军营一般森严,赵军若袭击野王,想要穿过秦国河内郡,要避过秦军探马斥候,甚至还要瞒过秦国黑冰台的密探,谈何容易。因了如此,那赵军纵然想偷袭,也是有心无力。
    若是用火不慎引起火情,自己早已严令每座粮囤、库房外备好大水瓮,纵有些许火情也可以立马扑灭,不会引发大火蔓延之势。想来这斥候所言之火烧了一些粮草,那裨将葛青这才急匆匆派了斥候过来。
    念及于此,武安君白起便开口问道:“我来问你,这火情由何而起?烧掉我大军多少粮草?”
    望着白起三角眼中射出的两道寒芒,那斥候终于被彻底摧垮了,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顷刻间崩塌,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那豆大的汗珠已是如雨点般落下。
    只见那斥候趴伏在地,垂着头不敢看白起的眼睛,便哆哆嗦嗦地回道:“野王大火赵军偷袭放火大火未能扑灭东西大仓完了,我等性命休矣——”
    那斥候这话虽然说得断断续续,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武安君白起听得也很真切。那斥候话音刚落,白起便是惊呆了,竟失态地喃喃自语道:“老夫的野王,老夫的东西大仓就如此完了?”
    若说刚才斥候只是说有火情,仓吏组织民夫及时扑灭,有点损失他也就认了。但这次斥候明确无误地言明:是赵军放火,两座大仓已经完了。虽然心下已是明了,但一时间白起着实接受不了这如此残酷的事实。
    那斥候话音落定后,秦军中军大帐中先是一派默然,稍过一会便是哗然四起。秦军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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