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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遗孀-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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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也已结婚添子。刘坤元的父亲刘少德——刘耀德的族哥,在“德”字辈中排行老二,故被同辈人称为二哥,一直掌管着刘氏族里共同拥有股份的公茂当铺。
    青霞一簇人被门佣领带着,走进前厅,而静悄悄的大厅堂里却不见一人。宪德媳妇见厅里没人,便亮开嗓子喊:“人呢?二嫂!太阳晒屁股了,是不是还没起床呢?”
    “叫唤啥,在这呢。”随着缓缓拉开的屏帐,里间的角落里,一个体态健硕的壮年妇女正坐在卧榻上,陶醉而忘我地吸食着福寿膏,当看到宪德媳妇领着青霞一簇人进来,便恋恋不舍地随手将烟具递给一旁的女佣,不耐烦但又兴头十足地走了出来。
    “咦!二嫂,啥时抽上的?也舍得花这相钱了?”宪德媳妇笑眯眯地望着刚刚抽过鸦片、又劲头十足的刘坤元母亲。
    “一个多月了,你看,咱这刘氏族里的人吧,都抽了好几年了,咱再不抽,显得多扣门。”坤元母亲比划着,说着,带着青霞一簇人,出前厅,绕过厅堂东边的宽阔过堂,来到后院一个房间,健壮的胳膊一挥,用手指着东套间的门帘,看着青霞说:“不用进去了,一入冬就没起过床,也不用跪下磕头了,新弟妹今来到这房间,就算礼到了,在这个家里,我不争礼,其他人谁也不敢争这个礼。”
    青霞知道,说不让跪只是客套话。宪德媳妇放好蒲团,青霞刚要曲腿下跪,猛然,从后面的院子深处,猛然传来一个女孩子凄厉的惨叫:“啊呀……别扎我,别割我了……”。
    一声声撕心裂腑的凄惨叫声,像来自地狱一样森人,每个人的骨子里像突然灌进了千年冰雪**,都不寒而栗的惊恐。那女孩惨叫出来的“别割我了”的凄厉声,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她身上的肉,正被一块块地割下来;她身上的皮,正被一块块剥下来,让她生不如死,让她痛不欲生。
    立时,除了坤元母亲和几个佣人,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僵硬了;所有人的表情,都呆怔了,像牵线木偶似的惊恐地相望。最后,都跟随着宪德媳妇的僵硬目光,望向了刘坤元的母亲。
    “没事,一个贱丫头,趁坤元媳妇走娘家,竟然犯贱。”刘坤元母亲挥舞着粗壮的胳膊,不屑地摆了摆手,坦然而平静地说着,从身后的女佣手里接过封礼,直接放在了春草手里钱盒里。
    宪德媳妇便诡秘地笑,俯近坤元母亲,神神秘秘地咬耳说:“二嫂,你自己养的儿子,还不知道他爱犯啥毛病,竟然打丫头,这是人家丫头的错吗?你也不想想,你那些佃户家养的女孩,快被你家坤元给摸遍了,这媳妇不在家,摸索一下丫头,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母狗不摇尾,公狗不上背。这丫头太犯贱,”坤元母亲说着,压低了声声,与宪德媳妇窃窃私语,以解释着痛打丫头是另有原因。
    “哦,”宪德媳妇边听边点头,貌似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二嫂吃醋了,借坤元摸索她,往死里整她,万一整死了她,二哥回来,看二嫂你怎么交差……”
第34章:刘氏枝叶繁,青霞拜长
           青霞要拜的第五位长辈,是刘辉德的母亲。
    刘辉德在“恩”字辈中排行老三,他的母亲七十高龄仍身体健朗;刘辉德的长子也已结婚添子,按说四世同堂之家,应该欢声笑语,尽享天伦之乐,怎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刘辉德的母亲,在辉德十二岁那年便守了寡。做为女人,中年守寡,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再嫁吧,已是半老徐娘,也嫁不到什么富饶的好人家,又舍不掉刘家的衣食无忧,不嫁吧,年纪轻轻的她又耐不住长夜的寂寞,夜夜孤枕难眠。时间长久了,便饥渴难耐,与家里年轻力壮的单身车夫对上了眼。
    年轻力壮的车夫体魄魁梧,五官端正,四肢发达,老实巴交,语言木讷,不善言表,踏实能干,老家是太康人,家里有年迈的老母和哑巴妹妹,因为家贫,他快四十岁了仍未娶妻,只从与辉德的母亲有了瓜葛,一个是初尝男女之欢的单身壮男,一个是孤夜难眠的饥渴寡妇,那真是干柴遇烈火,久旱蓬甘雨,一来二往,天时地利两全,辉德的母亲不小心便怀上了车夫的孩子。
    寡妇怀了自家车夫的孩子,这事若被刘氏族的人知道,那是罪不容赦的事情,但二人倒也不惊慌,因为辉德的母亲也真真确确对车夫动了真感情,待肚子里的孩子长到像八月的红薯,起了堆之后,便借故到商丘的娘家走亲戚,顺顺利利、安安全全的将孩子生了下来,寄养在车夫家里,辉德的母亲出钱,由车夫的母亲精心扶养。
    车夫的母亲深深知道孩子的来头,视孩子如血脉,精心呵护。待孩子长到十多岁,刘辉德的母亲便把孩子接到身边,认作养子。
    车夫自从跟辉德的母亲发生了男女之欢的关系之后,他越发卖力拼命的效劳于辉德的母亲,视辉德家的一草一木如己家之宝。当辉德的母亲给车夫生了孩子之后,车夫更是恨不得将命给了辉德的母亲,仍嫌报答不够,天天像个守护神一样,捍卫着辉德的母亲和她的家。
    因为平时,辉德的母亲做事谨慎,给刘氏族的人留下通情达理、坚贞能干的好印像,刘氏族的人不但不怀疑于她,还以为辉德的母亲命好,摊上个忠厚能干的勤快车夫。
    但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刘辉德的双眼。十多岁的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管吃饱饭,穿好衣,静静地等待着自己慢慢长大。
    刘辉德三十多岁的时候,洞察一切的他,在精明妻子的帮助之下,已润物细无声的掌管了自家的全部田产。做了家中撑门人的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花万金给母亲的养子捐官,又花钱托人,让母亲的养子到外地候补外任。又两年之后,从不会喝酒的车夫,被辉德支派到离家最远的乡下收租娘,几个佃户竟商量好似的联合将他灌醉,在返回尉氏县城的途中,又凑巧失足落入荒郊野外的池塘中,一命呜呼。
    辉德母亲的心里,悲伤欲绝,昏天黑地,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哀悼车夫,有泪只能流在夜半的凉枕上。怎奈儿子辉德孝顺倍至,大大慰藉了她悲伤愁闷的孤寂之心。随着岁月的洗涤磨砺,十多年后,她和憨厚车夫的男欢女爱,只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一片美好的甜蜜回忆。若不是一佃户的女儿嫁到她娘家村,将秘密无意中泄出,她将会带着甜蜜的回忆走进坟墓。
    原来。车夫喝醉后掉进池塘淹死。都是儿子辉德一手策划地。立时。辉德地母亲便明白了。儿子为什么给养子花万金捐官。又为什么花钱托人。让他到外地补任实职了。
    只是。事过多年。知道了此事又如何。可怜憨厚地车夫。已入土多年。人死不能复生。再痛心疾首、愤恨恼怒。凶手毕竟是自己地亲生儿子。再说了。她剩下地岁月。就像残烛。将越熬越短;她以后地日日夜夜。就像汤药。越煎越苦……
    这剩下地日月。再短再苦。还是要煎熬下去地。因为。在遥远地异乡他地。还有一块自己身上掉下地肉。她迫切盼望着见养子最后一面。
    从此。辉德地母亲失去了往日地沉静和坚贞。对于她。过去那些美好地甜酒回忆。突然变成了痛心疾首地愧疚了。因为痛心疾首。因为年老体迈。辉德地母亲便倚老卖老。经常在家里骂骂咧咧。以发泄心中那不为外人所知地郁愤和无奈。
    刘辉德地家。在刘耀德家南边地那条街上地最西边。青霞一簇人来到刘辉德家时。刘辉德地年迈健朗地母亲。正正襟危坐在前厅里。指桑骂槐……
    青霞要拜地第六位长辈人是……
    二:
    从辰时到午时,青霞跟着刘宪德的媳妇,一家一家的拜,一家一家的磕头,一家一家的说着几乎是一样的话,可尽管只有五六家,因为居住分散,这一路拜下来,青霞不仅仅感到身体劳累,她所看到的一幕幕,让她的内心也疲惫不堪。她心想:幸亏自己和淑女都是大脚,如果是三寸金莲,恐怕早就磨成烂萝卜了。也不知眼前的族嫂和春草,是怎么忍受这的。
    青霞把刘氏族的长辈全部拜完之后,一簇人坐车,回到刘家大院。青霞先见过婆婆杨氏,大略回禀了拜见族里长辈们的经过,便与淑女直奔属于她们的院落,守门的老女佣老远便迎上来说:“少太太,少东家到西花园里陪几位外地的朋友,让老奴告知您。”
    “嗯。”青霞望见了属于自己的房阁,疲惫突然灌满了全身,她连话也懒得说,只是冲老女佣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青霞一头插进罗帐里,闭上眼睛,本想昏天黑地进入梦乡,刘氏族里所见到的那一幕幕,就像烟雾一样在她脑海中飘浮,挥之不去,驱之不散。
    一座高门大院里,一位干枯疲弱的年迈老人,搂着一个无知憔悴的年少小妾,缩卧在灰暗的房间里,正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抽食着鸦片……
    一座宅邸大院里,一位神智不清的白发老奶奶,正魂牵梦绕地祈盼着为官在外的儿子……
    一座深宅大院里,一个丫头正在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和拷打……
    一座深宅大院里,一位貌似健朗的老太太,似乎有天大的郁闷和积怨,无处挥泄,无处诉说,只有用骂骂咧咧来宣发、流泄,而她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媳,却无一人吱声……
    这就是所谓的豪门吗?这就是传说中的刘氏族吗?这是就是所谓的中原首富之族吗?那些传说中的耀眼光环,那些传说中的富饶高贵,那些传说中的衣食无愁,那些传说中的享受悠闲,就是这些吗?远远地看,关于刘氏族的一切一切,是那么的光彩夺目、五彩缤纷,让外人羡慕不已,怎么一旦走进来,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幕一幕,那些传说中的荣耀,那些虚幻的光环,都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说那一切,都是不知内情的外人瞎胡编造的吗……
    这是怎样一个大家族呀!没走进刘氏族的时候,青霞所听到的是刘氏族的富贵、辉煌和荣耀,怎么一进来,是这样的让人失望和不舒服。没有欣欣向荣,没有忙忙碌碌的拼搏,没有书香儒雅的味道,没有合睦相处的祥和。有的只是,让人感觉不到吉祥如意,让人看不到饴糖戏孙的天伦之乐……
    可还不仅仅这些,更让青霞惊呀的是:她所见到刘氏族的家人,还把吸食鸦片当成了一种时尚,当成了一种攀比,当成了有钱的标志……。
第35章:腊月多忙碌,不忘拜鬼
           一进入腊月,春节的气味和信息,便从豪门深宅里那些官宦们的眼神里,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因为,他们用敬畏恐惧的目光,在仰视碧空苍穹、蓝天白云、巍峨高山,撑天大树的时候,便开始缜密的、谨慎的、积极准备着什么,策划着什么,并付诸于行动,酝酿着怎样为这个春节而付出。同时,他们在用居高临下的眼视,俯视脚下地面的时候,也迫切地盼望着什么,盼望着他的下面,也能用他付出的数倍来向他付出。
    春节,不仅仅是让天下官臣、豪绅、芸芸众生们合家欢乐、万家团聚的节日,也为聪明才智的人提供了升迁发达的机会。
    过了腊八,大街小巷、街头巷尾里的人们,嘴里开始咀嚼起春节,那春节的味道,起初只是遥遥的,隐隐的,随风一闪而过。但是,随着祭灶日的迫近,那春节的味道,就像一壶放有香茗的清水,被突然搁置到炉火上,随着人们语言的加热,付诸于行动的烘烤,一阵叽叽哝哝、噼噼啪啪之后,壶里的液体颜色,便由浅入深,由淡到浓,气味开始浓烈,温度甚至于沸腾。于是,浓烈的春节味道,便于不知不觉之中,袅袅弥漫于每个城镇、村庄的大街小巷、家家户户的角角落落。
    腊八、祭灶,春节来到,这是一进入腊月,中原人最爱说的一句口头禅了。
    进入腊月的刘耀德,忙碌的程度也到了日不遑食,夜不遑息的地步了,因为遍布全国各地的店铺都要在年底盘总帐。各店铺盘过总帐的年报表,都在进入腊月的同时,如纷纷扬扬的雪片一样,一齐汇集到总掌柜那里。尽管总掌柜已将赢利亏损总帐做好,只需他刘耀德大笔一挥,签上他刘耀德的大名即可。可多年养成的习惯,仍让他一遍一遍过目于全国各地报过来的细帐,不放过任何一款细微的支出和收入。
    因为,他刘耀德要根据每个城镇店铺的赢利和亏损,来决定每个城镇总掌柜和每个分店掌柜所分封年礼的多与少;并且,这些年礼的分封数额必须要赶在祭灶夜之前,让各地的大小掌柜们收到。
    这些天里,耀德和周总管几乎都在前厅帐房里度过,经过二十多天废寝忘食、夜以继日的忙碌,在祭灶这天晚上,耀德总算将属于生意范畴之内的帐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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