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中华-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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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翠花：“我这就帮居士烧水去，能帮易安居士做下手，不知几世修来的功德。”边说边往厨房方向走去。
　　　　赵明诚：“哪敢劳驾客人。”金翠花已跟着仆役去得远了。
　　　　不一会，便响起金翠花的声音：“茶来喽。”她手提一个炭钵，脸颊沾了些炭痕，钵中燃着炭火。后头一个中年女子，手提一个瓷壶，她头上梳着弯弯的髻，一朵珠花横插其间，面容清秀姣好，脸含微笑，盈盈走来。她就是名动千古的一代词人李清照！她的出现，犹如一股清风，又如一支山谷幽兰，让人感觉清新而又温馨。瓷壶中飘出一股淡淡的茶香，若有若无，似远似近，你要捕捉时，它又不在，你不经意间，它又逸了出来。
　　　　中年女子笑道：“妹子小心了，别让炭火烫着了。”赵明诚说道：“这位便是内子。老婆子，快来见过客人。”
　　　　李清照将茶壶放在桌上，敛衽为礼，岳、陈二人起身还礼。她让金翠花把炭钵放在旁边的矮几上，从瓷壶中倒出茶水，每人一杯。然后又往壶中倒进热水，再将瓷壶放在炭火上烤焙。大伙看得甚奇，这样的煮茶还真是罕见。
　　　　赵明诚请大家喝茶，大伙喝了一口，一股甘甜之气自口中直落心脾。赵明诚夫妇见大家似有探问之意，李清照说道：“我这茶叶是向阳之处的老茶树长出的老茶叶，再普通不过。老茶叶要用滚水来泡，茶味才能出来，烧煮的时候，再加进几瓣茶籽的果壳，若是使用瓷壶在炭火上烧煮，那味道最好。毛尖嫩芽可不能这么煮，要是这么煮，那就苦涩难咽喽。粗茶陈叶这么煮，越煮越是甘甜芬芳。俗话说粗茶淡饭才养人，我们用煮茶相待，让客人们见笑了。”
　　　　岳、陈：“哪里，哪里，居士妙手煮茶，此等茶香赛过人间极品，我等甘之如饴，甘之如饴。”
　　　　金翠花：“我今天可长了见识，居士会作诗，更会煮茶，真让人羡慕。”
　　　　李清照：“别居士长，居士短了，我叫你妹子，你叫我姐姐可好？”
　　　　金翠花要施礼，让李清照挡了，她抹去金女脸上的炭痕，笑道：“看你都快变成花猫了。别这么多礼哈，礼过来，礼过去，成什么样子。”
五十　奇兵
　　　　新政的纲要参照了后世中国戊戌变法、日本明治维新的经验。眼下是强大的封建经济与处在萌芽状态还显稚弱的资本经济并存的时代，远未达到大幅度废止封建制度的时候。发展生产力，扶植工商业，在古老的农业经济之中注入新的经济成分，以生产力带动经济基础的进步，再以经济基础推动上层建筑的变革，是既定的长期规划。发展下去，将来总有一天，新的经济与旧的经济会产生巨大的碰撞，最终爆发类似资本主义的社会革命。这种碰撞、这种革命早一日到来，中国就早一日进入新文明时代。
　　　　为保障新的经济政策，两手都要硬，两手都不能软。思想观念上倡导革新，政治上坚决以武力镇压叛乱肇事之徒。要改变人们重农轻商的观念，其中的一个重要途径就是利用人们趋利避害的本性。杀头生意有人做，亏本生意没人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有利益存在，人们就会趋之若骛，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在组建新政权的同时，军事斗争也进入了新的阶段。为了发动对金军的战略反攻，趁其退缩防守之机，增兵西线，联合吐蕃、回鹘，打击西夏的军事力量。西北军从河东的应州、太原抽调兵力到陕西，集中优势兵力，在陕北府州（府谷）、银州（榆林）、横山一线，重击夏军，打残其北面的主力。夏军受创，还得防范西面的吐蕃、回鹘，要组织起新的进攻，相当长的时间内是办不到的。
　　　　年夏，战略反攻前夕，刘通、吕将、方铁山、公孙胜、岳飞等人，在太原商议特别军务。
　　　　刘通：“铁山、阿胜，情报和策反工作，进展怎么样？”
　　　　公孙胜：“金国境内，辽人的叛乱有愈演愈烈之势，够金军忙活一阵的了。金国将辽西一部分地盘割给西夏，也不是完全出于好心，那里的辽人最难驯服，女真人鞭长莫及，将它送给西夏，既可以做个人情，又把棘手的事务丢给西夏，是一箭双雕之计。”
　　　　方铁山：“除了金国境内的动乱，我河北、山东义军的抗金活动也方兴未艾，王彦的八字军以太行山为根据，屡败金军；金氏兄弟联络河北义士，断敌粮道，与敌周旋；山东的晁盖、吴用联络山东豪杰，出没于山地和平原之间，频频骚扰南下之敌。义军的活动牵制了金军的兵力，抑制了金兵的南下和西进。”
　　　　刘通：“我军拟在夏秋之交，抑或秋天发起进攻，咱们能不能取得胜利，如何去争取胜利，请大伙说说看。”
　　　　岳飞：“西面有元帅主持大局，可保无忧。东面，我军乏人统属，军各为政，人各为战，不少乱军叛贼图谋自立。康王已到江淮一线，估计顶不住金军的压力，将往江南退却。东面若是有人统揽大局，我军东西并进，可破金军。”
　　　　刘通几人抚掌大笑，岳飞不知何故。吕将告诉他，刘元帅还在京东路任职时，即已担忧出现今日的局面，早在筹谋东西并进之策。岳飞闻言大奇，暗叹元帅远见卓识，纵孙武、诸葛复生，亦不过如此。
　　　　刘通：“鹏举胆识俱佳，可堪重任。让你去河北山东主持军务，你意下如何？”
　　　　岳飞：“定不负元帅所托！”
　　　　刘通：“好！你到河朔，局势艰难，让公孙胜协助你，你俩遇事多商量。铁山给你们提供情报，汪国机、凌振也会派人协助，你们去挑选一百个特种兵，一切小心行事。”
　　　　二日后，太原大元帅府，对东路将帅进行任命，同时发给公文和印信。任岳飞为东路将军，节制河北、山东军政事务，公孙胜为随军参谋；杨奇虎、吴革为统领，负责军火器械；王伦为统制，领特种兵。其余将官的任命，由岳飞携往宣布。
　　　　【宋史：王伦，字正道，莘县人。家贫无行，为任侠，往来京、洛间，数犯法，幸免。汴京失守，钦宗御宣德门，都人喧呼不已，伦乘势径造御前曰：“臣能弹压之。”钦宗解所佩夏国宝剑以赐，伦曰：“臣未有官，岂能弹压？”道伦自荐其才。钦宗取片纸书曰：“王伦可除兵部侍郎。”伦下楼，挟恶少数人，传旨抚定，都人乃息。宰相何□以伦小人无功，除命太峻，奏补修职郎，斥不用。】
　　　　王伦出身寒微，勇武任侠，富有民族气节，立功却不受重用。他在汴梁与吴革等人，协助王进营救汴京人士，跟特种兵并肩作战，历尽磨难，九死一生，跟大伙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王伦到西北时，身披多处创伤，却是谈笑风生，行若无事，深受勇士们的尊重，在特种兵营的小伙子当中拥有很高的声望，此后一直在特种兵营任职。
　　　　临行前，刘通与岳飞、公孙胜商谈，刘通问道：“你们到河朔后，取何策御敌？”
　　　　岳飞：“聚拢溃散的兵卒，联络和招揽河朔义军，建立根据，稳固阵脚，寻机歼敌。”
　　　　刘通：“梁山和胶东原有一些水军，如有可能，把水军建起来，将来北上、南下都用得着。金军缺乏水师，咱们的优势就更大了。”
　　　　岳飞、公孙：“弟子一定记得，请元帅放心。”
　　　　刘通：“再赠你们八个字：民心可用，机动灵活。”
　　　　二人：“谢元帅。”
　　　　岳飞富有军事才能，而且霸气十足，非一般人所能驾驭。【原史即为南宋高宗赵构所忌，成了与金议和的牺牲品。】岳飞勇猛善战，尤善野战，华北平原连着淮河平原，天地广阔，正好发挥其长。
　　　　岳飞的底子好，又经军校培训，几年的实战磨炼，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如今正是大显身手之时。岳飞意气风发，与公孙胜二人领着二百余名精英骨干，翻越太行山脉，穿过华北平原，来到山东地界。此后，岳飞等人在华北大地上掀起抗战**，有力地支援了西北的战略反攻。
五四　特别卫队
　　　　赵明诚：“将军此来，想必有所指教。”
　　　　岳飞：“指教不敢，只是有件事甚为棘手，还需学士定夺。”
　　　　赵明诚：“是那些古玩字画吧？”
　　　　陈韬：“赵大人明见。金石古物，既是大人心血，亦是中原文明的见证，稍有损毁或是遗落，都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赵明诚：“而今世道纷乱，胡虏逞凶，我正筹思将它送往别处。”
　　　　岳飞：“不瞒赵大人说，眼下山东河北局势堪忧，再留这里确实不稳当，大人的去处有二个地方比较适合：一是南边，一是西边。赵大人想好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岳飞莫不从命。我从河东过来时，宰执刘大人嘱咐下官，务必保护好赵大人一家以及中原文物，不使落入蛮夷之手。不管大人去哪里，我们派人护送责无旁贷，一定要保障大人平安到达。即使大人要去海外，我们也一样帮忙找人找船。”
　　　　赵明诚：“刘中明的文才武功那是上佳的，刘大人有这等眼光和胸襟，是我大宋不可多得的人物。”
　　　　李清照：“我们原有去南边的打算，只是南边也不是很太平。”
　　　　金翠花：“小妹正要过河东去，姐姐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李清照笑道：“妹子也是帮刘中明作说客的吗？”
　　　　金翠花：“小妹不管天王老子，谁打胡虏，我就跟谁，我到西边是讨差事，去要兵打鞑子的。”
　　　　李清照：“妹子好本事，姐姐没几斤力气，要不然跟着你上沙场杀敌。”
　　　　金翠花：“史笔如刀，姐姐的笔就是利刃，远远胜过妹子手中的刀矛。妹子只会使枪弄棒，顶多是百人敌、千人敌，姐姐是万人敌。”
　　　　李清照：“瞧你说的，我哪有这么神通广大哟。”
　　　　金翠花：“有的，有的。”
　　　　陈韬：“贤伉俪对金石考据造诣颇深，三秦之地是我中原的发祥地，你们到了西边，兴许又有什么新的发现。”岳飞三人一唱一和，一个谕之以义，一个动之以情，一个导之以趣，以期打动赵明诚夫妇。
　　　　赵明诚：“这倒说的是。”
　　　　岳飞：“刘大人有封书函给学士大人，请学士过目。”赵明诚接过书函，看过后，给妻子观阅。书信的大意是：贤夫妇乃大宋英才，刘通闻名已久。今天下板荡，社稷倾危，民不自保，古器文物国之珍稀，易罹于战火，更不可复生。为民族千秋计，祈先生觅一栖居地，惟义士或军兵护先生及文物周全。先生欲往何方，皆自择，吾等定当全力以助。
　　　　赵明诚：“明诚深知此中窍要，为如何处置这些古物烦恼已久，刘大人古道热肠，愚夫妇甚为感激，如此有劳将军费心了。”
　　　　他跟妻子对望一眼，李清照说道：“我和外子都去河东，秦川风物古朴，我们正想过去看看。以前刘中明在京东任职，多有贤名，却无缘识荆，这回可不能错过了。”
　　　　金翠花：“那我可以陪姐姐一起过去了？”
　　　　李清照：“有妹子在身边，那些个小毛贼闻风而逃，姐姐高兴还来不及。”
　　　　随后，岳飞从西北军中挑出人手，金翠花从义军中选出精干之人，帮赵明诚整理文物，装捡车马。护卫队约一百人，成员有东路军和义军，领队是金翠花，前头有探子探路，后头才是车队，一路避开金军和乱兵，一些散兵游勇和剪径的毛贼，不足为惧。
　　　　青州百姓在打点行囊，开始转移，数日忙碌，已经转走了不少。时间相当紧迫，金军大部很快就来了。
　　　　坐镇济南的金军主将完颜宗辅，先从大名获得消息，从军械和战法分析，估计已有西北宋军进入河北、山东，接着又从淄州、青州二地获悉，岳飞、公孙胜等人确实出现在山东战场。这是个新动向，绝不能掉以轻心：岳飞、公孙胜师从西北，打战不依常法，岳飞悍不畏死，公孙胜诡计多端，可得小心应付。不知他们来了多少，嘿嘿，不管多少，先派大军将他们剿灭要紧，否则养虎遗患，那可不得了。西北宋军憋了这么久，而今派人东出，十有**要对西面的大金军动手了。东边的事务需趁早了结，才好增援西边的粘罕左帅。此事宜速不宜缓，宜早不宜迟。
　　　　完颜宗辅调集三万人马，赶赴青州，欲将青州宋军一举扑灭。东路军按计行事，撤出青州，往山里转移，完颜宗辅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陷入二难之境。随即决定率兵东出，先打下莱州、登州，再谋流窜的宋军。金军赶往胶东，西线兵力变薄，东路军穿过沂蒙山，到兖州、济州、单州袭击金军。西线告急，完颜宗辅回师鲁西南，东路军又往胶东进袭。山东宋军在游击和运动中，从歼灭小股金军，到击溃和消灭中股金军，队伍不断发展壮大，势力范围向周边地区扩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