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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笑论兵戈(愤怒的子弹)-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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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只能是死保车上的物资,不管怎么也要把物资送到高原基地上等着补给的兄弟们手中了。
    机械排车陈老大领队,然后就挑选了十来个驾驶技术比较好的兄弟呼啦拉的朝着山上杀了过去。
    我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个兄弟们开车冲出了营区。
    其实我的驾驶技术还算是不错的……
    我还记得退役了之后我陪个兄弟去四川办事,当时车灯全都坏了而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兄弟就说我们只能是路上睡一夜天亮了再说。
    我当时也就是一股子二杆子劲头作祟,就很牛B的坐到方向盘后面一路横冲直撞的把车从盘山公路上开下来了。
    当时那兄弟的脸色几乎就是个惨白,从此之后打死不叫我动他的车了。
    其实说白了,那也就是个夜间闭灯驾驶的套路,军队里面玩机械的军爷几乎是人人都要学会的必修科目。
    否则撞见了夜间轰炸的情况,那一长溜车灯明晃晃的开着,还不等于是给人指示轰炸的靶子啊?
    就我们这部队里面,几乎是个人就能开车而且开车的技术都是出类拔萃的。寻常的单轨桥双轨桥盘旋路面之类的小把戏就不说了,闹的兴起了一辆车拆了半边后轱辘我们都能凑合着开出去一段路。
    这是后来,在这次抢运行动结束之后,我才算是明白了机械排陈老大为什么没挑选我作为第一批冲上山运输给养的司机。
    喀喇昆仑山山区的道路情况是极其复杂的,看着好好的道路,说不好瞬间就是一场毫无预兆的山崩或是雪崩。万一运输车队遭遇了这种情况,那剩下的人中间就必须有精通雪地救援的人马杀上去营救,还得要随时补充受损的物资。
    这就更加要求有过硬的驾驶技术和身体、心理素质了。
    陈老大是拿着我当成了预备队和敢死队的人选,这已经是对我很有信心、很给我面子的事情咯!
    可当时我不知道啊……
    我心里面就有点子不爽了而且那脸就拉的和驴脸差不多的操行,闷着脑袋一个人使劲拿着沙袋出气。
    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就窜过来说光头,你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办好了。
    妈的我算是亏死。
    本来不叫你去问那孟丝妮的情况,我还能保留几年的意淫空间,想着家里面还有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痴痴的等默默的盼,可叫你这么一回去就全给毁了。
    老子还得替你写入党申请书……
    我就接过了江宽手里的几张信纸然后龙飞凤舞的划拉上自己的名字,就朝着指导员办公室晃悠过去。
    指导员接过我手里的入党申请书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愣怔了一下子。
    然后就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我的那份江宽代笔的入党申请书,脸色就猛地阴沉下来了狠狠地就把入党申请书摔在了桌子上。
    我就一直觉着咱们国产的电影里面那指导员挺假模假式的。
    一般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还个个都是和风细雨冷静思维的典范,为了手下个小兵耍孩子脾气都能耐心解释个半天而且那嘴都能赛过罗家英先生饰演的唐三藏玄奘大师。
    我就想着要部队里面都是这个样子那还叫什么部队?
    那不就是个幼儿园大班的操行了?
    至少我的指导员是个绝对的直性汉子,有啥说啥而且从来都不拐弯。
    指导员就黑下脸来朝着我说光头我问你,党章第一条是什么?
    嗯?
    党章什么样子我都没见过,我还能知道党章第一条是什么?
    看着我说不出来,指导员就朝着我一瞪眼说你个屌毛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了?入了党,那是要从心里面想着自己该怎么做才是个党员的操行,不是嘴上忽悠几句好听的就能混事的!
    就你小子这入党申请书,通篇都是抄书抄下来的玩意,而且这字迹一看就是江宽那小子的跟你签名的字迹根本就对不上!
    就你这态度你还入党?
    滚!
    回去想清楚弄明白了什么叫入党、怎么做才能入党、入党后怎么做才能对得起党员这个称号再来!
    我就从指导员办公室里面出来了。
    屁股上是个四十三码的军靴底子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我根本就没时间去想指导员叫我考虑的问题,甚至在指导员留在我屁股上的鞋底子痕迹还在隐隐作痛的时候,从通讯室里面窜出来的通讯兵就叫我察觉到了不对劲。
    平时就算是紧急出动,那通讯兵也是一路小跑着窜到指导员办公室里面去的,什么时候见过那兄弟跟耗子似的跑了个狼奔犬突?
    我就赶紧窜回宿舍穿戴我估计着是有什么棘手的情况即将发生。
    果然,才刚刚披挂整齐,紧急集合的哨音已经响得叫人心慌意乱。
    兄弟们集合完毕指导员二话不说就朝着我和江宽一比划说你们两个,准备一下子马上去把那两台新东风开出来,山上有两个哨所联系中断,刚刚恢复之后发来的消息说都已经断顿两三天了,你们立刻上去!
    哨所的兄弟们断顿三天了?
    所有兄弟的脸色就一下子变了。
    高原上的高寒气候下别说是断顿三天,那就是两顿不吃饭也能冻的浑身哆嗦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这三天,山上哨所的兄弟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我和江宽就窜上车赶紧的拉了给养物资,然后就朝着山上冲了上去。
    到了分岔路口了,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猛地按了一下子喇叭然后就超车拐弯先走了,而我就顺着那条已经出现了残雪的路面继续朝着目标进发。
    其实我和江宽心里都清楚,在高原上单车行进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喀喇昆仑山上的路面本来就不怎么平坦,有的经常塌方的地方纯粹就是凑合着用岩石临时修筑起来的。而且在大雪的遮盖下,说不好那下面的岩石早已经坍塌了可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们都亲眼见过一辆车开的好好的,猛地就像是大象摔进了陷阱般滚下了悬崖,连人带车的摔得粉身碎骨。
    而且因为气候环境的关系,还特别容易坏车。
    寻常的毛病就不说了,在喀喇昆仑山上还经常出现半轴断裂的情况。单人单车的状况下要是遇见了这样的故障,那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是在冰天雪地里傻等着其他人的救援,甚至是被活活冻死!
    换句话说,我和江宽都知道自己在冒险、在拼命。
    可想想哨卡上那些个信任我们的兄弟,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车冲出去一百多公里,正好是到了个悬崖边上的时候,前面猛地就窜出来个人,嗷嗷叫唤着只朝我挥手。
    我就赶紧停车问怎么回事?
    那人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看穿着打扮是个往返于新疆西藏之间做点子药材生意的商人。看着我停车那四十来岁的汉子就说兄弟啊帮个忙吧,我那车快要掉悬崖下面去了啊……
    我心里就猛地一沉。
    喀喇昆仑山的道路,有很多地方在当年设计的时候就是走的飞线,也就是实在无法测量具体的地理环境,只能是在图纸上画一条虚线作为施工标线的。
    所以就出现了很多紧贴着悬崖的道路。
    尤其是在一些回头弯或是盘山弯道的位置上,开车就更要加上万分的小心。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了,在经过那些路面的时候稍不留神,半边后轱辘都能飘到悬崖外面去,着实叫人捏一把冷汗。
    这爷们,估计也是撞见这种情况了吧?
    我跳下车跟那求助的爷们一起转过了眼前的山崖,就看见一辆满载的大货车歪歪扭扭的停在了悬崖边上,右边的车轱辘已经整个的飘在了悬崖外面了!
    那爷们就哆嗦着一边使劲搓巴掌一边说兄弟啊,能不能想法子帮个忙?我这车上拉着的可是我全部积蓄采购的货物,这要是掉下去可就全赔了啊……
    我就看着那车琢磨起来。
    用我的车拉是绝对不行的。山路本来就狭窄,我的车根本就没法子顺着方向拉。而且一个弄不好,我的车说不定就能被一起拉悬崖下面去。
    强行朝前开或许有点子希望,但看那路面已经是有坍塌的迹象了。万一我刚发动了车路面一塌,那我可就……
    但我没别的法子,这车刚好堵在了路中间,它不上来我的车是铁定过不去的!
    也就只能是冒险试试了。
    地方上的车和军队上的车,除了外观上孑然不同之外那配备的东西自然也是天差地别。
    军队里面一般像是大卡车类型的车辆,通常都是随车带着钢丝绳自动卷扬机之类的救助工具的,也免得掉进个大坑里面就只能是看着车子趴窝干着急。
    我就招呼那爷们从我车上卸下卷扬机钢丝绳,朝着他那车头上一装、再把钢丝绳栓在一块巨石上面之后,我一屁股就坐到他那菔皇依锩媪恕?br/>;
    我敞开了车门随时准备跳车。
    毕竟这车是半悬在悬崖上的,闹不好稍微的震动就能整车滑下去。虽说这卷扬机钢丝绳能起到一定的保险效果,但架不住这爷们拉货物贪多整车都超载了啊……
    打火启动轻踩油门慢松手闸快速推档,反正机械排陈老大平时教过的套路我就在那一瞬间给用上了。
    车子就那么颤巍巍的朝前开然后就轻轻的顶在了峭壁上,总算是把一车货物给抢救下来了。
    那开车的爷们可真是激动了。
    我还没下车,那爷们已经手舞足蹈的窜过来,一把抱住我小腿就吆喝说解放军兄弟啊,你这是救命你这是救了我全家的命啊。
    那什么,我……
    松开手,那爷们猛地就窜到车厢上面翻出来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跳下车就朝着我怀里塞。
    我看看那铁盒子我就知道这爷们是心情激荡要感谢我,所以把压箱底的好东西拿出来送给我了。
    那是满满的一盒子藏红花,当年内地药店里面几乎是有市无价。尤其是野生藏红花那更加就是一些老中医们看家的药材,专门留着给人救命用的。
    我就把那盒子扔给那爷们说你也别这样。
    今天我算是赶上了你这档子事情我不管不行,要不我自己的车也过不去。
    再说我是个穿着马甲的军爷,我可不是雇佣军给钱就干活没钱就见死不救的。
    行了,你赶紧挪开车去跑生意赚钱,我赶紧的上山送给养我兄弟还等着救命,咱爷们两便了。 
八十一章
    八十一章
    我都不知道冥冥中自有天定这句话是不是真那么灵验?
    我帮着那跑生意的爷们弄上来一辆车,那爷们一听说我要上山立刻就说不行,这路已经叫塌方给堵住了,只能从一条应急的便道走而且那便道的入口还不怎么好认。
    然后那爷们就很干脆的带着我找到了那条便道,而后趁着我不注意就把那藏红花盒子扔我车上然后就走了。
    我得跟那老哥说声谢谢,虽然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便道几乎就是一条顺着直线开辟出来的险要路径,虽说危险但路程至少缩短了四分之一。也就因为这样,我刚好赶在了第二天天黑之前到达了求援的哨所。
    我看见的是一群黝黑精瘦的汉子。
    边防军的兄弟有多苦,这真就是那些个坐在办公室里面的人无法想象的。
    曾经有在边防哨所干了三年没下山的兄弟,在看到了第一棵胡杨树之后抱着大树痛哭。
    三年,眼前除了灰色和黄色的山峰还有白色或是灰色的雪,就只剩下惨白或是漆黑的天幕,从来都不可能见到一丝植物的绿色啊!
    而吃喝也就不可能像是正常人一般的讲究个口味地道而且要纯天然无防腐剂,只是要求吃饱就好。
    永冻层的土地上刨出来个菜窖,大白菜土豆什么的塞个满满当当,就靠着这些过一个冬天。
    即使军爷们干活从来不马虎那菜窖也天天的有人去打扫检查,可时间长了一股子腐烂的菜叶味道还是充斥着每一个兄弟的鼻孔。
    至于那些军用罐头、尤其是水果罐头,那只能是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在餐桌上露面,或者是给那些病号送上可怜巴巴的几块。
    边防军的兄弟们就是这么年复一年的在荒山野岭中苦熬着,从穿上这身马甲开始,直到脱下马甲回家。
    曾经有个去部队慰问演出的爷们、我记得那好像是个唱歌的名角?
    吃完了特别准备的招待餐后挺满足的抹着嘴巴四处晃悠,无意中走进了边防军兄弟的菜窖里面,出来就哭了。
    流着眼泪就说兄弟们我对不住你们啊!
    看看你们都吃的什么你们给我吃的什么啊?
    就我们家,喂猪都不用这种菜来喂,我的兄弟们你们就是吃着这些东西一天天的苦熬啊。
    我记得那爷们就流着泪为高原哨所上的兄弟们唱歌,一首接一首全然不顾嗓子已经劈了出现了破音,全然不顾高原反映让他的脸憋成了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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