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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帝锦_沐非-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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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歇了一会,她止住咳嗽,问道:〃万岁有何旨意?〃
    宝锦早有预料,道:〃万岁请娘娘不必焦心,如今陈贵人刺驾之事已经败露,万岁也知您的委屈,择日必再问此事,娘娘且放宽心吧!〃
    她朝着徐婴华使了个眼色,随即款款笑道:〃娘娘好好养病,万事定是无碍了。〃
    徐婴华也装出欢喜的省气,笑道:〃万岁也没忘了我等,小姨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两人宽慰了贤妃一阵,随即悄悄走到庭院中的小池前。徐婴华收敛起笑意,正要发问,却听宝锦道:〃你们先别高兴的太早,琅缳虽然倒了,可你家家生的婢女却口口声声说偷了圣旨,这个结若不解开,想要东山再起,无异白日做梦!〃
    徐婴华眼眸一闪,同样低声道:〃我们能怎么办,那丫头红口白牙,信誓旦旦,我们就算把她全家都抓起来打杀,也挽回不了了。〃
    宝锦轻笑一声,嫣唇轻启之下,声音轻而悚然。〃就是要你们这么做呢!〃
    她对着徐婴华疑惑的眼,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徐婴华眼中暴出异彩,不禁拍案叫好,〃你这一着简直是神来之笔!〃
    随即,她的眼光转为幽深,复杂看向宝锦。〃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宝锦深谙她的心思,故意微羞一笑,美眸之中迷离恍惚,仿佛掩不住担忧,〃你和贤妃是靖王的至亲,如今有人陷害你们,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你果然是我小舅的人。〃
    徐婴华子以为懂得了她的心思,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哼笑道:〃我们云家有你相助,实在如虎添翼。〃
    〃你可不要误会,我并不跟你们一路,我只是……放心不下他。〃
    宝锦否认着,微微一低头,如水莲花一般不胜娇羞,眉宇间却含着轻愁幽怨,倒让徐婴华更加相信。
    〃小舅舅也真是舍得你这如花似玉的美人……〃
    她口中调笑着,却是不无恶意地试探。
    宝锦的黑眸中仿佛浮上一层水气,她咬着唇幽幽一叹。随即转身而去,只留下一句,〃你们自己多保重。〃
    她敛裾而去,瘦小的背影,显得孤寂而柔弱,仿佛在风中颤抖,感受着身后徐婴华如芒刺一般妒忌险恶的目光,宝锦心中微微一笑……
    鱼已经上钩了,接下来,就要看她们如何表演了……
    她心情愉悦,回到住处也是唇边带笑。季馨知道她去了锦粹宫,不由埋怨道:〃小姐何苦去帮那姨侄二人,她们也未必能领您的情。〃
    〃她们的用处可大着呢……〃
    宝锦斜倚在榻上。轻晃着手中的宁露茶。任由清风吹起轻软的初夏宫裙,显得悠闲自在……
    〃若是让她们就次倒台,云时就会不顾一切的救人……他虽然别有心怀却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亲人赴死,可此时他还未有完全的实力,如真与皇帝兵戎相见,恐怕……胜算不大。〃
    〃小姐真是关心这云时呢……〃
    季馨轻笑道。换来宝锦一记白眼。
    〃我倒没这么心疼他……我只待他羽翼丰满。便会促使他与皇帝决裂,到时候,蜀地和江南一起响应,改天换日,便在旦夕之间。〃
    宝锦一字一句道。声音凛然有如千年冰雪。眼波流转间,只见一片运筹帷幄地沉静。
    〃小姐……这一年来,您也变了呢!〃
    季馨眼中掠过一道复杂的光芒,随即若无其事笑道。
    〃傻孩子,这世上,谁能一成不变呢?〃
    宝锦笑得温柔,黑瞳之中,却总有一道挥之不去的缠绵凄然……
    她想起与李莘相恋之时,耳鬓厮磨的低语:〃从今往后,此心不变,可昭日月。〃
    她想起这句,居然笑了,笑得倒卧榻间,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到最后,我们谁都不能照亮日月……只是,笑谈。一桩……而已。〃
    她轻轻咳嗽着,终于敛起了笑容。
    窗外,明月当空,普照大地,悲天悯人,却又冷若冰霜。
    …………
    云贤妃一案,一波三折,到翌日午后,又起了新的波折。
    皇帝正要小睡片刻,却听殿外有人纠缠阻挠,仿佛在争执吵闹些什么。
    〃出去看看,〃
    张巡领命后,不过一刻又回来了,面带难色,道:〃一个疯子,奴才这就把人拖走。〃
    第一百四十五章嫁祸
    那女子在宫门外喊得撕心裂肺,状若疯癫,皇帝在殿中听着,剑眉一皱。随即命人把她带上前来。
    来人身着青衣墨裙。看着很是熟悉,皇帝一下就想起来了,就是云贤妃地那个贴身侍女。她多年来一直给自己递送糕点,却没曾想居然有胆子窃取圣旨。当日她供出主犯,就被贬到浣衣局去做粗役,如今怎么有这样的胆子。到御前来咆哮。
    那侍女看到皇帝,浑身筛糠一般发抖,随即一头栽倒在他脚下。哭叫道:“万岁慈悲,求您救救奴婢全家上下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侍女不顾侍卫的拉扯,扑倒在地上泣道:“前日是亲人探望之日。我家里却未曾有人来,一打听才知,家里在夜里失火,烧得片瓦不留。可怜我全家上下,却连半个人影都不见,一段半截的尸身都没曾找着……”
    她全身都痉挛着,手指死死抠住地砖的缝隙,头在地上不停磕着,几乎随时都要晕厥过去。
    她抬起头。嘶哑着声音道:“我坏了贤妃娘娘地事,把我千刀万剐就罢了,与我全家老小有什么干系?可怜我那苦命的娘,连一天福都没享到……”
    她地额头一片血污。神色凄惶,皇帝也为之微微动容,他面色沉了下来,派人去唤京兆尹。
    京兆尹不敢怠慢,匆匆赶来。初夏的天气,却已是满面油汗,听皇帝冷声责问,他磕头如捣蒜,站起身来时,却是面色古怪,很有些支吾。
    皇帝是何等人物,看他这般形状。立刻摒退了从人。逼问道:“卿好似有什么内情要禀朕?”
    京兆尹见势只得直说:“那一家上下其实并未葬身火海……”
    他迎着皇帝的目光,一横心。继续道:“事有凑巧。几个泼皮发现城郊有一所荒宅,这一两日居然有人影出没,以为是江洋大盗。就报到了缉捕司那里。缉捕司派人去查,却不料折损了四个好手。这才发现里面关的是那一家十余口。”
    皇帝目光一凝,“凶犯抓到了吗?”
    京兆尹面有难色,“凶犯悍如疯虎。勇不畏死,没有留下任何活口……那一家人倒是安然无恙。”
    “那也罢了,凶犯身上可有什么表记和物件?”
    皇帝也是随口一问。毕竟做这些事都是见不得光的死士,轻易不会留下线索,谁知京兆尹面色更是精彩,忽青忽白,头上汗滴更显。
    “你如实说来便是。”
    “是……这些凶犯身上穿的并非京城常见的布料,而是……”
    京兆尹偷眼瞥了皇帝的龙颜。嗫嚅道:“是江州独有的织艺。”
    江州!
    云家!
    皇帝地瞳孔瞬间收缩成一点,熠熠地光芒近乎妖异,只听京兆尹战战兢兢道:“他们身上还有江州的银票单据,好似刚到京城不久。”
    皇帝听着这话。默然无语。心中却好似翻江倒海一般:云家真是骄狂若此。敢在京城行凶报复吗?
    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云时性子沉静内敛,若无十成把握。根本不会贸然行事……且这些人如此明显来自江州。如此招摇,唯恐他人不知。也实在是蹊跷。
    他心念一转。断然甩袖而起,道:“去你地衙门,朕要亲自验看。”
    他语音未断,身形已朝着殿外而去。身后服侍的宝锦连忙疾步上前,轻手轻脚将他的翼冠扶正。
    皇帝回以温存一笑,拍了拍她地手。“我晚些时候就回来……”
    随即再不迟疑,大步而去。
    宝锦望着他轩昂地身影,不由地绽出一道微笑来。
    微热的阳光射下,她地唇色嫣红。带出些妖诡魅的意味来。
    缉捕司临时停尸的房间里,京兆尹带着几个捕头。簇拥着皇帝到了跟前。
    皇帝不顾那有些难闻的血腥味道,伸手揭起盖尸布,仔细察看着。
    这几个绑人囚禁的杀手,虽然死去,很多人仍咬牙瞪目,而目狰狞。皇帝看了他们身上地物件。却是跟京兆尹所说地一样。乃是出自江州。
    “万岁,这里尸气熏人,还是请您移驾……”
    京兆尹在皇帝冷冷一瞥下,及时闭紧了嘴。
    皇帝细细翻看着,连尸体上的厚茧都没有放过,他地目光逐渐下移。发现这几人都穿了一双大鞋。跟身材比起来,有些细微的不协调。
    他命人脱下鞋袜,俯下身细细查看,半晌,他叹了口气,面上浮现一层复杂的怒意。
    “你们不用查了……”
    他仿佛极是疲倦似的,又叹息了一声。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喃道:“家门不幸……”
    “万岁……?”
    京兆尹一头雾水,有些惊惧地看着这位九五至尊。只见皇帝站起身,压住眉目间的阴郁,缓缓道:“这不是江州人,而是出自云州。”
    云州……?
    在场众人对视一眼,有经验老到的捕头,顺着皇帝的目光看去,片刻之间,也是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他指着尸体裸露地脚给同伴看。解释道:“这些人地脚有些大,说明幼时是光脚不穿鞋地。你再仔细看他脚底,除去厚茧。还有一层黝黑——只有在满是煤渣的地上长期行走。彩绘有这样深入皮肉地黑色。”
    他抬起头,继续道:“所以,此人必定来自有盛产煤石的云州。”
    人们啧啧称赞,赞誉的言语如波涛一般恭维起了皇帝。
    皇帝的面色却越发阴沉。他严重黑瞳幽深,双手紧握,好似下一刻就控制不住怒气,要将什么化为粉碎。
    他不动声色的起身回宫。京兆尹小心翼翼地送至中门外,凝神一想,不由颤声道:“云州……那不是皇后娘娘的家乡吗?”
第146…150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鸿沟
    “你这一计真是厉害……云州乃是皇后的故乡,那些凶徒却大剌剌装扮成江州人行凶,如此一来,我们云家便是蒙受不白之冤的受害者,连上次的圣旨一事,都可以干净利落的甩脱嫌疑了。”
    徐婴华满意地笑道。美丽的眼中,却有着含蓄而锐利的光芒。
    宝锦并无半点欢欣,她皱眉道:“你们也太过心狠手辣了,原本我的计划中,并没有让这些人成为牺牲品!”
    徐婴华笑得文静婉约,“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宝锦望着她,只觉得那嫣红朱唇微微起阖。却在自己眼中晕染成一片鲜血淋漓……
    她心中顿时怒意涌起——原本只需要刺客刻意露出脚底,现如今,这位心狠手辣的徐婕妤,却偏要做成死证,让皇帝看得真切,一念之下,又是好几条人命!
    徐婴华见她目光有异,瞥了她一眼,有些轻慢地笑道:“这些都是家族私蓄的死士,原本就是派这个用场的,他们自己都有所觉悟,就用不着你悲天悯人了。”
    宝锦睨了她一眼,眼中的凛然清寒,却是徐婴华心中一震,原本还有她奚落言语,都化为了乌有。
    她有些失态的勉强一笑。妩媚的唇角却掩不住眼中的惊惶和狠毒——
    ……
    皇帝今晚心事重重。匆匆用过晚膳后。就独自一人来到了书房。也不看书。只是在黑暗中黯然静坐。
    “万岁……?”
    门扉之上,有人试探性地敲啄,皇帝听着那清脆有如冷泉的声音,眉目间的阴霾才收敛了些。沉声道:“你进来罢!”
    宝锦翩然而入,手中托盘上一碗莲子珍珠羹,却是皇帝最爱用的“这是皇后娘娘遣人送来的。她心疼你操劳国事,亲自下厨做的呢!”
    “给朕端出去。”
    皇帝的声音低哑生涩,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在胸中。
    “万岁,这可是娘娘特地……”
    “给我端出去!别让我再看到它!”
    皇帝的怒火如雷霆霹雳一般,瞬间低喝一下,把宝锦吓得面色苍白,手指颤动之下。碗盏也咯咯作响,险险就要打翻在地。
    仿佛不胜惊吓。她的明眸中蒙上了一层雾气,仿佛雨后的幽静海棠,娇美可人。
    皇帝仿佛也被自己的怒火吓了一跳,他愣了片刻。有些歉意地抬头看去,却只见宝锦低下头,用罗袖胡乱拭了泪,仿佛受惊的云雀一般,转身就要疾奔出门。
    他眼明手快,一把扣住佳人白皙如玉的手腕。近乎强硬地把她拖到身侧。
    “万岁请放手……!”
    有些哽咽的,又近乎负气的低语,无计可施的,在他耳边轻吐,皇帝不由怜意大起,望着那双红肿有如幼兔的美眸,他叹了口气,终究接过她手中的碗盏,将它轻轻放在几案上。
    “朕正在恼着别人,你就傻傻地跑来,接了这怒火……”
    变相的道歉温言,让他冷峻地容颜也变得柔和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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