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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帝锦_沐非-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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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重宫墙将宝锦纤弱的身影遮挡住了,那几人探头偷看了云时一眼,随即又缩了回去。
    “你又何必如此……说起来,我与殿下萍水相逢,要您为我涉险,也实在是强人所难。”
    宝锦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她转身欲走,玉臂却被一道钢铁手腕牢牢握住,动弹不得。
    云时素来沉稳的眼中,仿佛有两点火焰,有着摄人心魄的隐忍和狂烈——
    “你以为我是惧怕皇帝?!”
    他冷冷一笑,声音轻微而清晰,在宝锦心头滚过,“他虽为我主上,又是义兄,却也不值得我奴颜婢膝,更不值得我把你拱手向送!”
    他俯下身,如掬幽兰似的,不顾她微弱的挣扎,将她紧紧地抱入怀中,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你再等一阵,然后……”
    所有的欲语还休,被他吞入腹中,化为一声叹息,三分愁断,却不能诉之于人。
    他近乎贪婪的深吸一口她的体香,随即放开,转身大步走开,只留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再等我一阵。”
    ……
    宝锦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回味着意味深长的一句,忽然静静地笑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果然所图非小!”
    “你在说谁呢?”
    身后有人轻笑着问道。
    宝锦的气机早就察觉她的到来,对此也不吃惊,转身淡淡道:“好一阵没见,你的内力已经完全恢复了?”
    来人噗嗤一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故做哀怨状,“妾身自见弃于万岁,终日以泪洗面,人比黄花瘦,又兼憔悴东风……”
    “行了行了,你简直在败坏诗词。”
    宝锦听她胡扯,又见她面色红润,本想调侃两句,心中却仍是郁郁,强笑着说了一句。
    明月身形矫健,几步就走到她身边,见她眉带郁恨,也收敛了笑容,轻声问道:“皇帝又惹你心烦了?”
    宝锦冷笑一声,只觉得这一句问得自己心中怒火高炽,“他有什么本事惹我心烦,如此荒淫无道之人……”
    她再也说不下去,转身疾奔而去,也不理明月在身后一头雾水。
    明月见她深情有异,喃喃道:“这是怎么了?”
    她见殿中络绎有侍女奉盘而出,便注意倾听,没几句,便知悉了新宠之事。
    “原来如此……”
    她叹了口气,又是好气,又是担忧——
    “凭空杀出个陈贵人,这下宫中又要一阵忙乱……”
    想起宝锦微红的眼,她心中暗道:难道她真对皇帝有情?
    心乱如麻之下,她低头疾走,却几乎撞到一行人。
    “大胆,竟敢冲撞娘娘的鸾驾!”
    明月被尖利的声音吓一大跳,她抬起头,却见眼前宫人浩荡,竟是锦粹宫的云贤妃和徐婕妤二人。
    “原来是月妃娘娘。”
    云贤妃的神色仍是和蔼,只是眼角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阴影。
    她半是劝诫,半是说笑道:“夜已经深了,月妃你又体弱多病,若是冲撞了万岁,怕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早些回去安歇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惊鸿
    云贤妃见明月不时朝殿中眺望,以为她在挂念皇帝,于是以傲悯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轻声叹道:“万岁不会见你的,中原之人最重贞洁,你实在是犯了大忌了!”
    “那也是皇后娘娘目光如炬,及时揭穿的缘故。”
    徐婴华微微冷笑着说道,她朝着殿中回望一眼,唇边露出讽诮的弧度,“万岁今日得此名花,也多亏了皇后娘娘的一双慧眼呢!”
    明月听在耳中,知道这是在讥讽皇后,也懒得管这些勾心半角,匆匆告辞而去,自去寻找宝锦。
    宝锦却没有回到自己的寝居,她气闷之下,也不理会宫中笙歌艳舞,由密道出了宫,径直去了翠色楼。
    常去的竹楼小阁上,已有人捷足先登,却是黑纱蒙面的辰楼主人。
    她焚香抚琴,一袭黑衣沉静如水,在月光之下,宛如隽永的雕像。
    “江南之行如何?”
    她轻声笑问道。
    “景致非凡,让人如沐春风,依依不舍……”
    宝锦微微一笑,想起这一次的惊险和意外,不由地全身都懈怠下来,她有意扯过一个软垫,大咧咧盘膝而坐,惬意地把背靠上了墙,深呼一口气,只觉得倦意走过浑身百骸,从心到手指,再也不想动弹分毫。
    “只可惜,我一番布置,却为别人作了嫁衣裳。”
    她想起琅缳绝美的笑靥,只觉得心头一阵火光,却终究化为轻轻一叹。“终究不能小觑对手哪!”
    不知怎的,在这夜凉如水的时刻,面对着这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楼主,她从心中感觉放松,微微的,露出了软弱的神色。
    “这世上哪有无所不能之人,那不成了妖怪了么?所谓人算不如开算,你也不必太在意了。”
    辰楼主人淡淡道:“那位南唐郡主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我功亏一篑,还留下这个尾巴。实在是后患无穷,必须解决掉。”
    宝锦咬牙道:“琅缳一旦揭穿我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以她的狡诈多谋,常侍帝侧。还不知要弄出什么事来。”
    辰楼主人静静听着,纤指拨动着琴弦。发出低沉而单调的声响,在暗夜听来,格外清晰。
    “这个人……留不得了。”
    她微微一叹,黑纱下轻吐出一句,却带着千钧的力量,宛如利刃的摄人心神。
    ………………
    宝锦第二日早起梳妆,到乾清宫伺奉,却听管事张巡笑道:“新封的贵人宿在殿中,还没起身呢!”
    此时一应宫人鱼贯而入,手捧暖巾、铜盆、燃香等物,宝帘一掀,依稀可见琅缳中衣半披,身影慵懒。
    皇帝从殿中着衣起身,在侍女服侍下用青盐漱口,眼下却带有轻微的阴影。
    “万岁睡得不好吗……”
    宝锦一边用热巾捂盖,以求消退这阴影,一边随意地问道。
    蓦然,她的手被牢牢捉住。
    “皇上?”
    “你在吃醋吗?”
    皇帝在她耳边低声道,声音绵密有力。
    宝锦将手抽回,却纹丝不动。
    她也动了真怒,冷冷一笑,朱唇轻启——
    “我算哪牌名上的人,吃这种没来由的醋……”
    皇帝忽然笑了起来,宫人们面面相觑,也不知他为何突然发笑。
    “我这一夜是没睡好……但却并非如你所想。”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仿佛带着天生的蛊惑力量。
    “我听琅缳吹了一阵笛,整夜都没有睡着,想起了先前的一些事。”
    宝锦心中一动,想起这奇妙而熟悉的吹笛回音,漫不经心道:“陈贵人笛音高妙,余音绕梁,让人听而忘情——万岁大约想起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了吧?”
    “风花雪月?”
    皇帝放声大笑,原本欢畅的笑声,却逐渐变得惆怅……
    “你猜中了一半,我是想起当初,那惊鸿一瞥……”他深叹一声,曼声吟道:“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注)
    宝锦听得心中一震,故作蹙眉奇道:“万岁真是的,无端吟这郁郁伤怀的诗句,却也太过凄惨——您和皇后娘娘,虽然多有波折,却还是好好成了一对神仙眷侣了啊!”
    皇帝收敛的笑容,点头道:“神仙眷侣……你说的是。”
    他叹息一声,随即起身朝外,宝锦贴着他近,只到过若有若无的一句——
    “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她了……”
    …………………
    宝锦目击者送皇帝远去后,只听身后裙裳悉娑,清脆的女音宛如仙乐,“你每日起身这么早,真是勤勉。”
    宝锦回身行礼如仪,敛目道:“贵人说笑了……这是我应尽职责。”
    琅缳指尖的嫣红如流光划过,她长袖委地,如一只绝美而不驯的蝴蝶翩然而来——
    “我正要回宫,玉染姑娘不妨跟我一起?”
    一旁的管事面有难色,“根据宫规,贵人应乘坐承恩车而归。”
    “那样太招摇了,不妥。”
    琅缳眼都没抬,一口回绝道。
    她不由分说地挽了宝锦的袖,两人靠在一起,看似亲密地走了出去,身后远远跟着侍女们,却不敢走近。
    “多谢你成全……”
    “哪里,皇后才是你真正的恩人。”
    宝锦淡淡道。
    “她?!”
    琅缳抿了抿嘴,蔑然笑道:“不过彼此利用而已……你没见她眼中的光芒,那是要独占所有的狠厉。”
    她郑重地望了宝锦一回,幽幽道:“你是不是想置我于死地?”
    注:这是陆游七十五岁时重游沈园写下,意在回忆往昔与沈氏的深情。
第126…130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鸠杀
    未待宝锦回答,她眼眸流转,手中湘绣团扇轻巧一晃,一道刺眼的鹅黄弧度从眼前划过——
    “奉劝你千万别动这念头,即使我死了,还有我王兄呢,他被封为南昏侯,虽说名字难听,大小也算是降君——你要想杀人灭口,怕是会引火烧身吧!”
    宝锦静静听着,面上不怒不喜,黑嗔嗔的眼比夜色越发深沉,“贤兄妹真是情深,我也算是领教了……”
    “彼此彼此,你们姐妹的心狠手辣,更是名副其实。”
    琅缳冷笑着反唇相讥。
    “我们姐妹……你见过我姐姐吗?”
    琅缳眼光闪动,“当然,当年我父王入京觐见,就带着我兄妹二人。”
    “我姐姐善笛,郡主你曾经跟她切磋过吗?”
    “这怎么可能?!景渊帝高居阙上,我们只有参拜的份,她怎会跟臣下这么亲近?”
    宝锦细察她的神色,见那种刻薄冷笑不似作伪,心中一动——那相似的笛音,又是怎么回事?
    她压下心中疑惑,沉吟着端起了茶杯。
    这一日午后无事,宝锦又去探望明月,只见那殿中灰尘积得更厚,显然是宫人未曾用心,不禁愠道:“这些人趋炎附势,也太不尽责了,你好歹也管教两句!”
    “我才不费这个心呢!这样自由自在更好。”
    明月偷偷又斟了一杯酒,却被宝锦凌厉的目光射中,很不自在的干笑两声。讪讪将酒杯放下。
    “拿来。”
    “什么啊,总共就这一壶酒,还是我好不容易弄到地。”
    明月不甘心的咕哝着。深刻的眉目间一片哀怨,如雾如雨一般。
    “少给我装腔作势。给我拿出来。”
    宝锦瞪着她,漂亮地黑眸毫不动摇。
    明月猛力摇头,宝锦冷笑道:“不拿出来是吧。那好,你可别后悔。”
    她站起身来。来到灰尘堆积的书架前。用手轻巧地拨开两层,捧出一只大地装书竹匣,狠狠的抽出前两本书,露出下面的小酒瓮来。
    明月以手扶额。呻吟了一声,无力地倒在榻上。“宝锦你太无情,太残酷了。”
    “我让你继续酗酒,才是最大地无情。”
    宝锦咬牙切齿道:“你先前因为病痛,喝多少我都不管你,现在你身体大好,却还沉溺于这杯中物!”
    “你真是不明白,只有喝醉了,才能看见那些海市蜃楼啊……”
    明月倒在榻上,似乎梦呓道:“父王把小小的我架在肩上,去看赛马……姐姐把花簪我的头上,那是她好不容易采来地,还有他,那晚的月亮好白,照得整个草原都是明晃晃的……”
    她已经语无伦次了,宝锦听她念叨着过往的美好岁月,只觉得岁月人生都如同珠玉晨曦,无论怎样地美好绝伦,都难逃这殿中灰尘的覆盖和侵蚀。
    “我喝醉了,真是对不住。”
    明月抬起头来,脸色仍是异常地苍白,眼中却恢复了清明,那最后一抹醉色,也随之消散。
    她从榻上起身,有些踉跄,却终究稳稳地拽过那只竹匣,从最底层,抽出一只瓷瓶,在手里端详着。
    “先前我们就说过,琅缳这个女人不能留。”
    她冷漠地注视着瓶身,仿佛那其中的幽蓝液体,也染上了她瞳仁深处的阴冷。
    “琅缳有后着呢,她把我的身份告诉了唐王陈谨——我们总不能把两个都杀了。”
    “是不可以,但这世上有一个人,却有这个权力。”
    明月冷笑着,把手中瓷瓶打开,那奇异的香味顿时让人心旷神怡——
    “陈谨被封为南昏侯,所谓昏,愚昧暗弱也,这说明今上对他并无好感。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王鸠杀降君,这太平常不过了——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明月的声音沉静,如藤蔓一般在殿中蔓延,殿外雨声点点,空落落打着檐下,远远近近,有铁马铜铃的声响,好不热闹。
    意外很快就发生了。
    南昏侯进宫叩谢时,今上赐以美酒,新封的陈贵人琅缳也在一样陪宴,这两人在饮下醇厚的美酒后,居然面色发青,危在旦夕。
    “啪”的一声,皇帝拍了扶手,怒道:“宫中出了这种事,如今外面喧嚣尘上,满城风雨,都道是朕在酒中行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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