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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帝锦_沐非-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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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心,因为这样做使自己的父亲不会获“不父”之罪。
第三十三章 诡战
           世子闻听此言,不禁暗自惊诧,却听皇帝笑道:“朕虽欲一统天下,却也不愿滥动干戈,蜀王年事已高,若世子继位后,肯谨心诚意为朝廷着想,朕又为何非要把小小的巴蜀攥在手中?”
    世子目露异彩,晶莹生灿,随即归为清澈,“陛下胸襟非凡,我实在是佩服——若真能如此,也算是天下苍生的福泽。”
    两人唇枪舌剑,却也存了惺惺相惜的念头,言辞隐晦之下,已然达成协议——皇帝暗中支持世子继位,而蜀地则不许再利兵秣马,在朝廷腹地生出事端来。
    这等协议,口说无凭,比一张薄纸还要容易撕毁,可眼下烽烟未熄,四方割据仍在,朝廷若要兴兵,必先除去心腹之患,而世子在内而危,也实需一道强援,一拍即合之下,倒也算是皆大欢喜。
    皇帝与李桓对视一眼,齐齐大笑,又谈了些兵事野闻,李桓这才告退而去。
    殿门被轻轻推开,又轻轻合拢,青金石地面闪烁生辉,却终究归于暗寂。
    皇帝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他突然出声——
    “你与他……先前相识?”
    宝锦幽瞳一下凝缩,随即缓缓松懈,她轻声道:“您是在说这位世子?”
    她仿佛很有些惊讶,随即豁然怒道:“当然不曾相识……不过他一直盯着我看,倒真是不失纨绔本色!”
    语声幽幽,竟是带上了讥讽,“蜀地没女人了么?!”
    皇帝听着这不忿的言语,不禁大笑,他胸膛起伏着,笑声清朗醇厚,那冷峻的眉眼,也随之温柔下来。
    “你还真不算什么美人……”
    他伏在御案之上,仍是大笑不止,宝锦翻了个白眼,无奈地任由他讥笑,心中早就把他咒了个几十遍。
    “那么……你与陈学士呢,你们总该认识吧?”
    笑声停歇后,宝锦的耳边,蓦然传来这样一声低问。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冷却,宝锦暗自生惊,面上却丝毫不露。
    她抬起头,望定了皇帝,一双重眸有如千年冰雪,凛然无垢——
    “如果陛下不曾攻陷姑墨,他……会是我未来的驸马。”
    她低低说道,清漠冷音中,无畏无怖。
    殿中在这一刻陷入死寂,气氛压抑得近乎凝窒。
    “这倒真是实话!”
    皇帝冷笑着,一把拉过她的翠袖皓腕,扯近身畔。
    雪白肌肤被箍得生疼,宝锦咬牙忍着,绝不发出一声痛呼。
    “他莫名死于御花园中,此事跟你脱不了干系吧?”
    宝锦踉跄一步,几乎跌倒,刚健的手臂将她扶住,两人身体贴近,再无一丝阻隔。
    苍白素颜上闪过一丝羞忿,宝锦微微扬头,轻蔑道:“皇上心中早有定论,又何必来问我?”
    “朕问你……到底是与不是?!”
    皇帝凝望着她的眼,带着微妙的痛恨与眷恋,咬牙逼问道。
    “哼……他贪生怕死,叛卖主君,引敌入城,这才让姑墨城陷落,否则的话,即使是云时,也不能长驱直入——就是这个畜生,害死了父王,将他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宝锦语声森然,咬牙怒道,唇边几乎滴下血来。
    “果然是你!”
    皇帝又惊又怒,将她一把攥到跟前,“你是怎么做到的,谁是你的同谋?!”
    宝锦双眸狂乱恍惚,冥黑瞳孔收缩到了极致,她并不理会皇帝,只是喃喃道:“我若是真能手刃此獠,定能告慰父王于九泉之下……可是,他偏偏是被刺客所杀——我好恨,好不甘心哪!!”
    皇帝看入这一双重眸之中,只觉得仿佛受伤的小兽一般,惶乱狠戾,却让人忍不住心软。
    他叹了口气,满腔怒火随即化为乌有,轻轻将她搂在怀中,只觉得这纤弱身躯不盈一握,仿佛随时都可能折毁,如轻羽一般飞走。
    “好了,他已经死了,你也得偿所愿了,还有什么不甘心的?难道真要把朕杀了,才能消你心头之恨吗?!”
    皇帝阴郁而略带烦躁地说道,宝锦垂下头,不再说话。
    “抬头看着朕……”
    大手将她的下颌抬起,强势而不失温存。
    幽邃的重眸中,那种狠戾冷酷逐渐消退,盈盈大眼凝望着他,仿佛认命一般,落下晶莹的泪滴——
    “只要我的族人安然无恙……”
    “朕答应过你的,当然一言九鼎!”
    巨大的阴影从头顶罩下,凉薄冷峻的唇印上了她的,无尽的黑暗如同流水一般,缓缓从两人身上流过。
第三十四章 暗刺
           李桓回到下塌的馆舍之中,其余几日中,却是与礼部户部的官员商谈了些民政贸易,来往仪礼,气氛颇为轻松。
    至此,李桓的使命也算堪堪完成了,至于归蜀之后,蜀王若是要多加责难,也尽可推到朝廷头上——反正朝廷早就窥破了他的身份,真要论起是谁泄密,也有一番口舌之争。
    这一日初晚,夜空分外晴好,一轮明月穿云而出,淡淡清辉照耀大地,万物都染就银霜,远看只见朦胧绰约。
    李桓一笔行书,清俊不羁,写完最后一句,以火漆印章封缄,命人飞速传回蜀中,也算对父王有了个交代。
    他负手而立,在院中来回踱步,几番踌躇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馆舍从人早知他风流不羁,见他即将离京,却还对青楼恋栈不已,心下暗笑,却是恭恭敬敬的将车驾备好。
    仍如上次一般,入了院中,清倌人的唱音袅袅,将他所有的动静掩没。
    这一次有密道可走,又有翠色楼的茶点相待,与上次相比,不谛天上地下,楼中派了仆役去请,不过三刻,沈浩的车驾也驰进了院中。
    “世子果然在此……!”
    沈浩的神情居然很有些惊喜,“你猜,是谁来了!”
    他挑开缎帘,一道素裳纤影从中而出,眉目间的清曼风韵,让人心旷神怡。
    “宝锦殿下!”
    李桓又惊又喜,随即眉目中显出忧色,迎上前去,洒脱地作了一揖,“如今宫中正是风声鹤唳,殿下私自出宫,万一被人所察……”
    “我也知这是行险,但世子明日就要启程,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宝锦叹道,举起桌上的茶盏代酒,敬了李桓一杯,权作送行。
    两人在灯下默然相对——虽然初识,却都有千头万绪,一时不知从哪里说起。
    “我姐姐欠你三十万两,我一时半刻也还不出,待我从帐上调集,再设法通兑便是。”
    宝锦说完,双目幽幽,踌躇半晌,终于继续道:“这究竟是一笔什么样的债?”
    李桓叹了一声,眼前浮现出锦渊的绝世姿容,至尊风华,胸中满是悲怅。
    “是粮食,还有……陌刀。”
    他咬一咬牙,终于说了出来。
    “蜀地富饶,多产谷物,我家囤积了也没什么用处,所以她提出要买,我一口答应下来……却没曾想,三四年来,她买下的粮草逐年增加,数目已是骇人听闻。”
    “我虽然不怕,却也担心父王查帐,于是跟她作结,最后的一笔三十万两,却迟迟没有收到,再派人查问时,京城已经陷落……”
    李桓深深地叹息道:“红颜薄命,自古皆然……可叹锦渊一世聪明,竟没能斗过乱党吗?”
    宝锦听得目眩神迷,沉吟半刻,道:“你们来往的帐目呢,能否给我一看?”
    “当然!”
    世子答了一声,正要从怀中掏出,却听楼外一阵破空嘶响,夺夺之声连作。
    “出什么事了?”
    三人霍然起立,奔到窗前朝外一看,只见隔壁慕绡院中箭矢如雨,玄铁羽箭将房宇射得满是窟窿,房顶屋檐上也满是黑衣人。
    “是冲着我来的!”
    世子面色转为苍白,凝神一刻,终于决然道:“有几个老家人陪我前来,那是母妃手里使出来的,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他略一抱拳,深深看了宝锦一眼,随即冲入夜幕之中。
    慕绡院后三重乃是贵客所在,这里仍是寂静一片。
    深重肃雅的高墙之上,有几道黑色人影如清风吹拂,一闪而过。
    他们经过三重院落,终于到得主楼檐下。
    房中仍是灯火通明,传说世子风流倜傥,一夜能御数女,果然名不虚传!
    他们无声窃笑,伏于廊下,窥视着房中的动静,正要拔出兵刃,但闻耳边嗖的一声,一道银光擦身而过,风声拂得面容生疼。
    “几位是为了取我性命而来的吧?!”
    世子收起手中小弩,沉声笑道。
    夜风卷起他的衣袂,越发显得风神如玉。
    他端详着三位黑衣人的身形,眼中冷厉越盛——
    “三位真是眼熟,想必我们时常见面吧?!”
    他想起家中的父王跟后母,以及那并不亲近的弟妹们,心中一片惨淡,不禁微笑起来。
第三十五章 军中
           黑衣人瞧不清面目,露在巾外的眉棱却忽而高耸,他脸颊抽搐了一下,断然喝道:“多言无益,今日只为取你的头颅而来!”
    此时已是二更,梆更之声清晰传来,惊破这一场杀戮,青瓦屋檐下,只见几道人影交错,金戈之声肆虐大作,仿佛惊涛骇浪一般袭来。
    只听一声清吟,李桓拔出佩剑,从容不迫地迎上,但见剑芒刺目闪烁,瞬间夺去天地间光华,先前那人“噫”一声惊呼,右肩蓬起一洒血雨,残肢飞落,竟已断为数截,另两人心中一寒,只听叮当之声连作,却是手中兵刃被一一格挡,竟纷纷断为两截。
    李桓手中长剑深得快准狠三味,没有任何花巧,直取又一黑衣人的面门,仓皇之下,他连哼都没哼,就倒毙于地,咽喉处露出个血洞,嫣红喷涌,一时竟染红了廊下。
    但第三人毕竟武功非凡,他见势不妙,于剑光暴起之前,撒出漫天暴雨一般的菩提子,自己向后疾退。
    他轻声功夫极佳,转瞬已退到庭院之中,一声呼哨,从前院又涌来七八个同伴。
    宝锦站于高楼之上,静静看着这一幕,沈浩功力深厚,一眼便看出这些人身手亦是不弱,他有些担忧道:“是否要我下去援手一二?”
    “用不着。”
    宝锦答得干脆利落,看着沈浩微诧的眼神,她宛然笑道,声音如珠玉落盘——
    “你看世子如此从容,便该料着他另有奥援。”
    黑衣人密密重重,将李桓包围在内,竟似越围越紧,渐渐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大网。
    此时刀剑缠斗越炽,前院里隐隐也见喝骂打斗之声,纷乱喧哗之中,却似有人幽幽一叹。
    这叹息极为清渺,却让人心中一沉,好似有泰山千钧压下,全身几乎颤栗。
    只听身后阁楼上瞬间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有一道黑影凄厉叫喊着,从楼梯上葫芦滚下,跌到地上,已是眼角出血,死不瞑目——他的手中,犹自攥着另一只断掌,那是从他身上削下的。
    有人咳嗽着,从阁楼上徐徐而下,在黑衣人惊骇不定的目光中,一位驼背老人徐徐而下,不住咳嗽着,到了李桓身前,微微躬身道:“少主没受伤罢?”
    “我没事,周叔,倒是您老受惊了!”
    李桓迎上前去,见老人步履蹒跚,赶忙扶了一把,嗔道:“个把蟊贼,也值得您动手?”
    “人老了,什么功夫都撂下了……”
    老者抚胸咳嗽了一阵,这才黯然叹道,他瞥了一眼四周环伺的强敌,冷笑道:“就算我已经老朽,也容不下你们这些鼠辈猖狂!”
    他从怀中掏出一柄细小的弯刀,身形一错,众人只见眼前一花,随即,觉出手腕一凉,随即便是剧痛!
    所有人几乎不敢置信地痛呼出声,抱着断臂在地上翻滚,残肢飞舞一地,将庭院中渲染成了修罗鬼蜮。
    一地惨嚎声中,老者轻轻抚摩着如雪的短刃,眼中残忍饥渴的笑意一盛,随即怅然叹道:“看在你们是姑爷手下的份上,留你们一条性命……”
    黑衣人忍住剧痛,从地上拾起断臂,冲着老者一躬到地,谢过不杀之恩后,纷纷跃上屋脊,几个起落,便杳然无踪。
    “少主是否觉得我老了,心软了?”
    老者珍爱地擦拭着弯刀,只见一鸿雪光,晶莹夺目,显非凡品。
    “我知道周叔是为了我好……”
    李桓叹息一声,面色转为凝重悲怆,“他们毕竟是父王的手下……”
    “傻孩子,有我在,就算是你父王也休想取了你的性命!”
    老者洒脱一笑,眉目间隐见当初的清越傲然,“他们身上没有带符牌,显然并非姑爷所派。”
    他乃是李桓母妃的部下,口中所称的姑爷,便是如今的蜀王殿下。
    李桓一楞,随即大大地松了口气,“我还以为真是父王……!”
    “即使不是他,他也难逃其咎!”
    老者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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