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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乱世权后-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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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王爷不但满腹经纶、才貌出众,而且为人稳重、平和,得到上上下下几乎满国人的尊重,如今,宣武帝在遗诏中指定的四位顾命大臣,也以元怿为首,高肇和崔光为辅,元怿等于成了当朝摄政王。
    和这样的人来争夺胡贵嫔地感情。素以胆气过人著称的杨白花,也有些沮丧地发现,自己并无多少胜算。
    难道,自己只能如此无奈地守在她的门外,望着心爱的人与别地男子厮守?
    梅林间挂着的白色羊角灯,被料峭春风一吹。摇晃个不停,照见下面那条生满绿苔的青石小径,也照见了精舍旁绕行地溪水和柳树。
    这间精舍里地摆设十分简朴素雅,房间虽然不大,是一明两暗的格局,但四壁堆着成卷地经书和图籍,看起来颇有安逸感,让人一见清心。
    门前檐下悬着一面黑底金字匾额,是已故宣武皇帝的手泽:“梵音小筑”。
    纸门外,守着两名清河王府的侍卫。
    纸门内。元怿望着快要结束的棋局,心下有了从未有过的宁静。
    风雨将来,而她却显得如此从容,她真的有必胜的把握吗?平蜀大都督高肇可是拥有十五万步骑兵的大将军啊,半个大魏的军力都在他手中,更不要提洛阳城里遍地都是高家的亲信,除掉这样一个权臣。殊非易事。
    烛光映在她光洁如昔地面庞上,让元怿不禁想起了与胡绿珠初相遇的情景,这个曾经让自己和宣武帝都为之痴迷的女人,她的心太冷,太硬,也太不可捉摸,可尽管对胡绿珠怀有怨气,他仍然舍不得她被高家迫害。
    除去高肇之后,如果愿意。他自己就可以成为大魏的摄政王,专权天下,根本不必假手于胡绿珠的力量,可是……他明明知道她心中曾经的皇权之梦,而他又怎能忍心看着她这些年来苦心孤诣追求地东西统统化为乌有?
    尽管只是间小小的精舍,但房内四角都放着薰笼。沉香和热气散发开来,使屋子里有种春天般的温暖,梅林的花香从窗缝门隙钻了进来,这样的夜晚,既宁静,又家常,让元怿有一种不舍离去的感觉。
    这是她六年来苦心读书的所在。这是她六年来每个寂寞无依、消磨时光的地方。四壁里似乎仍然留着她徘徊的影子,她支赜苦读地情状。
    六年了。他都无法走近她,无法安慰她的惶惑,而此刻,他又怎能忍心抛开这个曾经沧海、身处重重陷阱的女人?那天,在太庙望见她被恃强的高皇后手下殴打,元怿的心都痛缩了,要不是留着高皇后还有别的用处,说不定他那天就会提兵入宫,将高华囚禁起来。
    胡绿珠重重落了一子,在一角杀了条大龙,心下畅快,嘴角终于流露了一丝笑意,抬起脸道:“四王爷,今天总算赢了你一局,不然我屡战屡败,几乎无颜复对先帝。”
    她说地倒是真话,虽然政绩平平,民间公认他才能不如清河王,可宣武帝的棋力,却一直在元怿之上。
    元怿苦笑一下,此刻,他虽然想求得清静,却也无心在棋枰上酣战,再过两天,高肇的大军,就要迫近洛阳城了。
    他投子告败,然后接过绛英端来的茶水,轻啜一口,这才定神定意地说道:“贵嫔娘娘,如今诏书旨意,一应出于坤宁宫,洛阳城几乎成了高家的天下。幸得皇上是崔少傅亲自教诲成长的,对崔少傅言听计从,我的意思,这次高肇返城,我们须让皇上下诏,让高肇孤身入祭,然后才设下刀斧手,对付这个老贼。”
    这也是令胡绿珠头疼地事情,她微微蹙眉,站起身来,在房间里徘徊道:“唔,就怕这个老贼不肯上当,倘若他领着重兵屯驻在外,再假手高华,下诏除去我们地人……到哪个时候,除了正面为敌,公开作战,恐怕就别无良策了。”
    元怿当然也知道自己并无必胜的把握,叹道:“务尽人事而后听天命罢,倘若这次再一击不中,今后高党就会真正把持天下权柄,不但是贵嫔娘娘,就连元氏宗室,恐怕也会被高家全数清扫,唉,到时候,我死事小,怕地是江山改姓,愧对列祖列宗啊!”
    听到这里,胡绿珠不由得对宣武帝也微怀怨怼,高家发迹,完全是宣武帝一手造成的,甚至在他身后,宣武帝也没对高家的力量有一丝一毫的抑制。
    如此下去,怎么得了呢?
    说不得,她也只能另出奇策。
第一百四十三章 摄政王与太后
       胡绿珠用自己手中的白子在案几上垒起了一个平台,她用右手的食指轻轻敲着桌面,唇角微微上弯,竟带了一丝澹然的笑意:“四王爷,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在太庙前再立起祭宫,再用两天时间,将祭宫修得极其奢丽壮观,然后,让皇上下诏,说只等高肇前来拜祭后,先帝的灵柩,才能送入景陵安葬。太庙在城外,又是先帝的祭宫,高老贼肯定不会设防。”
    元怿的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出得高明。
    大司徒高肇和高皇后都是好名声、喜夸耀的人,宣武帝的棺椁等高肇拜祭后才能下葬景陵,这种备显身份重要的时刻,高肇决不会错过。
    月已偏西,一直守在建乐宫门前的崔光,才看见清河王府的三马安车辘辘离去。
    孤坐在车内的崔光,一边忖度着元怿的来意,一边命手下去门上通报他的到来。
    没想到,胡绿珠竟然亲自迎了出来。
    素面朝天的胡绿珠,穿着一身雪白孝服,全身没有一件饰服,神色镇定中略带哀婉,见了崔光,深施一礼,庄容说道:“上一回,先帝临终之事,妾身铭感五内……我们孤儿寡母,全靠了崔少傅才得以保全名位!”
    “胡贵嫔休出此言,”崔光谦和地回礼,说道,“这是国家大事,崔光为的是江山社稷,并非为了一家一姓之私。”
    几句漂亮的场面话说完,胡绿珠和几个侍卫走在前面,将崔光请入园中。
    正月的天空,闪动着无数流萤般的蓝幽幽的寒星,墙外隐隐可以望见邙山顶上的白色积雪。建乐宫的园中,亭榭十分精致,处处都见匠心。
    崔光跟随胡绿珠走到一处小木桥边,只见桥边到处都是梅树林。欹枝横斜,浮动着一种幽甜的花香。
    林中疏疏地挂着几盏白色地羊角灯,指引着一条生满绿苔的青石小径。^^首发 君 子  堂 ^^
    小径尽头,是一间小小精舍,里面摆设十分简朴素雅,崔光知道。这就是建乐宫最秘密的书房:“梵音小筑”,是朝中不少重要大臣曾经出入的地方,他久仰此处,还是第一次进门。
    明间的一张桌上,放着一盘还没下完的围棋,崔光扫了一眼那格局,已经看出是清河王元怿惯用地风格:“左右同型、棋走中腹、以扳对靠”,这当儿,叔嫂二人竟有这种好兴致对弈,到底是王者风度呢?还是不识忧患?
    崔光将视线收了回来。装作毫不在意,轻声道:“胡贵嫔,臣今天前来,一来是为了酬答昔日的知己之恩,一来是为了与贵嫔娘娘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胡绿珠点了点头,扭脸吩咐道:“杨白花,你去门前守候。不要让别人进来。”
    “是。”穿着白色射箭服的青年侍卫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崔光一眼看过去,发现这姓杨的侍卫相貌俊美英伟,看上去十分眼熟,随口问道:“这人长得有些象平南将军杨大眼,是他家的子弟吗?”
    “是杨大眼的长子,现在是建乐宫的侍卫长。”胡绿珠微微一笑,崔光陡然惊觉,这个素来冷漠的女人。在提到杨白花时,竟有一种无法掩饰的甜美柔腻地表情。
    他连忙垂下眼睛,转移了话题:“娘娘,今天早晨,已经命中书省草诏,六百里加急送到陇中大营。命高肇火速班师。”
    “做得好!”胡绿珠赞道,“崔少傅,皇上有你这位辅阁大臣,可以高枕无忧了!”
    “承贵嫔娘娘谬赞,”因为胡绿珠到现在还没有拟好尊号,崔光只得仍然依照旧日的称呼,“娘娘。今天早晨大臣们在朝上议论。^^首发 君 子  堂 ^^皇上年幼,国事必须由德高望重的亲王代摄。只有这样。才能料理好先皇的身后事。”
    他没有说这是自己的意思,胡绿珠敏锐地听出了崔光的语气,低头沉吟不语。
    灯下,二十九岁的宣武帝未亡人看起来仍然清丽无比,她微微蹙眉,良久,才沉静地问道:“那么,崔少傅地意思呢?”
    其实,半个时辰前,她和元怿就朝里的官员动迁已经商量过了,觉得在这新旧交替的时候,必须要先做一个过渡性的安排,等局势平定后,再按自己的心意来升贬。
    过渡的人选,当然以那些年迈的素有威望的老亲王为好,他们商量的结果,都属意一直跟在东宫里地太子太保、高阳王元雍。
    元雍在宗室和朝野人望极高,性格平和,不恋权位,又对皇家忠心耿耿,以这样的人来出面料理政事、国事,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崔光并不知道他们秘商的事情,但他以一个擅长权术者的本能,也想到了这一点:“臣以为,为了弹压住拥有封国和兵权的宗室王公,为了收服那些势力雄厚的公卿和外任大员,必须推出一个先朝地素有才德的老王来领摄政事。清河王虽然才高德厚,但究竟太年轻了,不足以压服那些资历深厚的大员和宗室……贵嫔娘娘,以你之见呢?”
    原来他是怕她提出元怿作“摄政王”人选,胡绿珠到此时才恍然大悟,点了一点头,道:“崔少傅说的是,妾身一个女人家,见识不出闺阁,还请崔少傅指点。”
    “任城王元澄、高阳王元雍都是上好的人选。”崔光恭敬地回答。
    “哦……”这崔光的确是个人才,胡绿珠在心底暗暗赞叹一声,装作思索片刻,点头道,“高阳王元雍素有才德,不如起用他,崔少傅,你看呢?”
    崔光一颗心落定,看来,元怿并不象外界所说,与胡贵嫔定有生死之盟,胡贵嫔根本就没有着力回护他嘛。
    崔光暗想,等到朝中形势安定后,以自己的才能、心计、手段和与胡贵嫔地密切关系,自己地位置、官诰只怕可以直逼元怿。
    “还有一事,也要请贵嫔娘娘定夺。”自延昌元年收受过胡绿珠的重礼后,崔光已经决意依附于太子地生母胡贵嫔,来取得自己的三公之位。
    “讲。”胡绿珠索性不再和他虚套客气。
    “太子既已登基,徇着旧例,应该为先帝的皇后上尊号。”崔光有些担心地看着胡绿珠的脸色,胡贵嫔和高皇后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她会不会在听见这句话后勃然变色、大发雷霆?女人,向来都是头发长、见识短,毫无半点城府的。
    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胡绿珠竟然微微一笑:“那是理所当然,崔少傅明天就该代为草诏,尊高氏为皇太后。”
    真是个心怀广远的女人!崔光至此才产生了佩服之情,予舍予夺,深明进退之礼,高皇后绝不是她的对手,将来,大魏后宫最尊贵的称号,非她莫属!
    “还有一事……贵嫔娘娘虽然身为太子之母,但一时还无法取得尊号,望娘娘见谅。”崔光索性挑明自己的想法。
    “那当然,”胡绿珠仍然毫无怒容,“后宫三百嫔妃,若都上起尊号来,只怕一年时间都办不完,小小一个贵嫔,原本没有上尊号这个道理。崔少傅,你我相知已久,妾身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想崔少傅一定能够办到。”
    “娘娘请讲。”
    “我要回宫去亲自照料皇上的起居,他毕竟只有六岁。”胡绿珠的态度十分从容,完全是一派慈母的姿态,“六年了,我一直没有办法看到自己的孩子,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母亲……崔少傅,请你成全。”
    崔光不由得更生出一层惺惺相惜之情。
    这个胡贵嫔,她真是天生的政客,她的要求完全合乎情理体制,但就在这个小小的愿望中,她已经得到了最接近皇权的机会…………只要将六岁的皇上掌握在手中,朝中还有谁是她的对手?
    “娘娘所求甚微,臣当倾力经营。”崔光一诺无辞,看了看窗外寒冷的夜空,北斗阑珊,已经是深夜了,“臣要回奏的事都已说完,娘娘还有什么要办的事,尽管吩咐。”
    “我没有别的事了。”胡绿珠站起身来,问道,“当今的急务,就是要摄政王元雍从速下诏,斩灭老贼高肇……对了,高肇几时回京?”
    “他已经在路途之上,依着驿差递来的消息看,最多两天后,他就该全师而返。”
    “哦。”胡绿珠伸出手去,道,“崔少傅请,妾身当恭送少傅出宫。”
    崔光再三辞谢,胡绿珠仍然将他送至宫门前。目送着崔光的双马安车消失在山道上,胡绿珠疲倦地转过脸来,叹道:“白花,我真想掩上山门,在这里读经弹琴以终老,可惜,一入红尘,身不由已……”
    年方二十的杨白花,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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