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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乱世权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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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想到喜筵上那些狗脸亲戚们团团围住他,又是奉承又是恭贺的情景,就不由得心花怒放。
  他们父子三人,把以后的前景已经策划得周周详详。
  胡绿珠烦了起来,道:“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你们乱说什么?谁说我要嫁清河王?”
  胡国珍一怔,道:“你不嫁他,还要嫁谁?”
  “反正不是清河王,你们别乱猜了。”
  胡国珍急了,重重地一拍面前的大理石桌面,恨道:“你连清河王也看不上眼,大魏国里还有谁配娶你?这些年,你把爹的头发都急白了,难道想急死我不成?这个不嫁,那个不嫁,难不成你也想和你姑姑胡秀菱一样,将来剃了头发到瑶光寺做尼姑去?”
  话一出口,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下。
  唉,胡家出了一个尼姑,就够他受的了。
  如果他从小宠爱的珠儿也剃了头发,当一个枯眉顺眼、毫无生趣的姑子,他还活不活了?
第四十三章 绝不当王妃
       于皇后大丧三个月后,清河王元怿真的派人上门求亲了。
  这是胡府上下盼望已久的好事,胡国珍当然一诺无辞,他接下元怿的聘礼,没想到胡绿珠却激烈反对,决意不肯嫁往清河王府。
  夏天的早上,年过半百的胡国珍气得在厅堂里踱来踱去,不时拍拍桌子,砸个碗儿、碟儿的,那些丫头、家仆们吓得小心翼翼,在廊下踮着脚儿走路,不敢碰出一点响动来,唯恐触他之怒。连府中的猫儿狗儿,都悄悄地在檐上弓腰漫步,全无声息。
  胡国珍面前的那张酸枝木方桌边,放着的一盘羊肉、一叠面饼都已经凉得透了,他还没有动过筷子,到今天为止,胡国珍已接连劝了女儿五天,可胡绿珠就是不肯改口,害得他连早朝都称病没去,去了,拿什么脸见元怿呢?他可是在元怿面前拍过胸脯,打过保票的。
  皇甫夫人皱着眉头走进花厅,劝道:“算了算了,老爷,你女儿有多倔,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怪你,从小请师傅教她读了那些什么经国治史的好书,学成这么个性情,专门和爹娘拗着做对。她不肯嫁,你难道拿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不成?”
  不用她说,胡国珍早就后悔了,女孩儿再读书又有什么用?嫁得好比什么都重要,虽说他自幼将女儿视为不凡之器,爱若珍宝,可一个在终身大事上拂逆父亲心意的女儿,也太让他失望了。
  “哼,还说我,不是你天天纵容着她,她能养出这么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胡国珍怒道,“再不依从,我就拿着绳子把她捆上清河王府的迎亲车!她还能翻了天不成?”
  皇甫夫人心中一震,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只听屏风后响起了一个清朗的声音:“爹,珠儿有话要和您单独说。”
  胡尚书夫妇同时转脸向那扇描金檀木的屏风后看去,只见胡绿珠穿一件浅青色纱衣,低头走了出来。
  她那洁白明艳的鹅蛋脸上,挂着一副倔强而哀怨的神色,眼圈青黑,似乎彻夜未眠。
  “有什么事,你就在这里对爹爹说。”胡国珍将视线转向窗外,脸色有些冷淡。
  这个素来深得他宠爱的女儿,竟然会执拗到这个地步,真是让他想不明白。
  胡国珍从前还以为,胡绿珠在婚事上挑挑拣拣,是为了高攀一门最称心如意的亲事。
  可如今,一段大好姻缘就放在她面前,她居然会不放在眼里!
  虽然说,答应下这门亲事,也有为自己巩固权位的谋算,但元怿确实也是个讨人喜欢的贵族青年。
  他不但有着出众的军事才能,而且有着不下于南朝书生的文才,身材挺拔、相貌英俊,年龄不过二十二岁,却深受举国上下的爱戴。
  不嫁给他这种顶尖人物,你还能做什么更好的选择?
  胡绿珠转脸看了一眼母亲,欲言又止。
  深知女儿心意的皇甫夫人,虽然心下微觉不快,仍旧妥协地转身离去,让他们父女二人独自留在了花厅里。
  见母亲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胡绿珠才转过脸来,单刀直入道:“爹,元怿的求婚,女儿决不会同意。”
  “珠儿,你糊涂!”胡国珍恼怒地说,虽说胡绿珠这几天已经油盐不进了,但他还打算最后劝说一下自己的女儿,毕竟,事关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事关胡府今后的升降浮沉,“你放着元怿不嫁,将来难道想老死家中?爹这辈子最疼你,能看到你嫁到这么好的夫婿,爹死了都放心!”
  “不,女儿不是不嫁人,女儿想……”胡绿珠咬着嘴唇,似乎在下着决心。
  “想什么?”胡国珍瞥了女儿一眼。
  这丫头若是一个男儿身的话,凭她的才智,想必不难致仕封侯,她比那几个浮滑公子气、没半点本事安身立命的兄弟,可要成器得多,可惜,她偏偏是个女子。
  “女儿打算入宫。”胡绿珠忽然抬起眼睛,直接与父亲对视。
  胡国珍大吃一惊,片刻后,才喃喃地说道:“你疯了……”
  “女儿已经想了很长很长时间,这一次,不打算再改变主意。”二十一岁的胡绿珠,说话语调坚定,态度果决而自信。
  “与其成为皇上终生难得一顾的低等嫔妃,还不如嫁为清河王次妃。”胡国珍叹道,“珠儿,你真傻!”
  “女儿不傻。”胡绿珠握住父亲的胳膊,低语道,“藩王妃怎及得上天子妇?女儿想过了,父亲受高肇欺压已久,非如此不能光大胡氏。而且,父亲一直说,女儿骨相贵重,必非凡品,如不入宫,怎能实现女儿的胸中抱负?”
第四十四章 我要入宫
       国珍倒吸一口冷气,他从来没有想到,女儿的婚事之所以蹉跎到今天,竟是因为她心中存着这样一种惊人的念头。
  “糊涂!”胡国珍猛然转过脸来,怒道,“读书读史到今天,心智还这么幼稚!宫廷岂是平常去处?那里的阴谋诡计、秘事机关、斗争和倾轧,绝不比朝廷中简单,宫中的每个女人都有背景和家世,珠儿,你若入宫,仅仅是那一份寂寞,就会让你无法忍耐。”
  胡绿珠仰起了脸,面上有一种决绝的神色:“女儿心意已决,若不能入宫,女儿立志终生不嫁,和姑姑一起在瑶光寺中做练行尼。”
  “什么?”听见女儿的威胁,胡国珍不禁微觉心惊。
  自己的妹妹胡秀菱,本来也是个才貌出众的姑娘,就是因为没嫁个合适的夫婿,遇人不淑,才年纪轻轻,就舍身入寺。
  这女儿性格刚强,可是个说得出做得出的主。
  倘若她真跟着姑姑出了家,人家说起来,胡家的姑娘,全去当了秃头布袍、心如死灰的尼姑,让他这个胡家的掌门人还怎么见人啊?
  “让女儿入宫吧……”胡绿珠满脸都是求恳的神情,“爹,我听说了,下个月皇上又要在民间选取四名女官和嫔妃,女儿虽说年龄大了些,可只要爹同意,女儿有办法入宫为妃。”
  胡国珍叹了口气,沉吟难决。
  大魏的后宫里,宫事向来幽秘异常,并不是嫁女的理想去处。
  这几年,后宫中离奇死去的皇子和嫔妃,总共将近十人。
  外间纷纷传说,这都是皇上的宠妃高夫人的手段。
  她害怕别的女人分去皇恩,所以才屡次用毒药或杖刑,杀死偶然得到皇上临幸的嫔妃。
  七个月前,皇长子元昌也无缘无故从马上跌下来摔死,于皇后同样难逃此劫,她死了之后,宫廷内外,议论纷纷,什么样的传言都有。
  于皇后的堂弟、侍中于忠愤恨之下,特地进了一个折子,说这些事情的幕后人正是刚刚发迹不久的外戚高家,他恳请皇上追究此事,谁知道,皇上竟然当廷发怒,将于忠贬谪到漠北。
  两个月后,因颍川太守叛归南梁,皇上才将于忠召回来平叛,至今没有恢复领军将军的官位。
  而备受众人议论的高夫人,不但没有受到掖庭的追查,反而要在两个月后被册封为大魏皇后。
  高夫人不但自己深得皇上的欢心,而且是高肇的侄女,身后有一个权势薰天的庞大家族。
  珠儿,她简直是痴心妄想、不知天高地厚。
  想到这里,胡国珍急得满头是汗,他凝视着女儿如花的容颜,一想到她即将落入高夫人手中,就不寒而栗:“傻丫头,你怎么会有这种糊涂心思?”
  “那是因为,女儿希望在那里实现相士的预言。”
  胡绿珠生下来时,据说四壁之内有红光闪现。
  当时是个夏天,也没人放烟花爆竹,家里更不会点火盆、炭炉,所以胡国见了这等奇异现象,惊讶不已,还特地请了京城的著名相士赵胡来给襁褓之内的女儿看相。
  一看之下,洛阳城的名卜赵胡竟然屏开众人,对胡国珍说,此相贵不可言,异日自有应验,火光之事,不得再去告诉别人,以免生祸。
  二十一年来,他一直将此事深藏在心底,不料女儿却早已知晓。
  “胡说,哪里有什么相士的预言!”
  胡绿珠深深地看进父亲的眼睛里:“有的,我知道……我偷看过父亲的日记。”
  胡国珍无法再反驳她,只得叹道:“入宫,是一场豪赌,哪有去清河王府省心?你别以为当爹的只图巴结王府的亲事,爹也是为了你好,唉,你看皇上对夫妻十年的于皇后,都那么心肠硬,对你,三天新鲜劲一过,能活个全尸出来,已经是胡家的列祖列宗保佑了!”
  “爹,你放心,女儿自有主意。”
  见父亲不再激烈反对,胡绿珠自信地回答道。
第四十五章 京兆王被贬
       元怿真的没想到,平生第一次情动,居然会被拒绝得如此干脆。
  他当然不能责怪胡国珍,胡国珍来退还聘礼时,不但语无伦次、低声下气,而且垂头丧气。
  他看得出胡国珍的失落感,这个胡绿珠胡大小姐可真是个怪人,一个女人家,至今不嫁,到底图什么呢?
  她说自己不懂她,可女人的心思不是很简单吗?有疼爱她的丈夫,雪白粉嫩的孩儿,井井有条的家居,就一个个心满意足、安分守命、眉开眼笑了,这个处处特别的女人,她想要什么?
  她还是不是女人了?
  算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多得是。
  黄昏时分,元怿在自己的书房里,想看两卷佛经打发时间,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思来,此刻,她到底在做什么呢?如果那天在猗红馆里,他用强要了她,事情是不是就简单了?她就别无选择地跟从了他,省得他如此放不下。
  可是,这种心不甘情不愿的缘份,是他要的吗?
  若是真没缘法,他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看到她,并且一见倾心,若是真有缘法,她为什么能熟视自己的情义而毫不动心?
  这一两个月来,自己总是为这个女子神思昏昏,连公事都耽误了很多,可是,自己费尽心机,居然都得不到她,莫非,这真是他命里的魔障?
  正踟蹰间,门外有人来报:“四王爷,京兆王府打发人来了。”
  “什么事?”他让那名三王兄的手下进来,却见那人满脸惶急,左右打量了没人在侧,才急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下。
  “到底是怎么了?”元怿吓了一跳。
  元愉虽然是他的哥哥,可却一直受他照顾。
  只要听到来自元愉的坏消息,都会让元怿心惊。
  三哥元愉其实是个没什么本事的闲差王爷,平生对权力、富贵都没什么欲望。
  若从根子上说,元愉就是个书生。
  六岁上,元愉小哥几个跟着孝文帝来到平城,刚来时,他们一句汉话都不会说,学得很困难,只有元愉一点就通,在兄弟们中间,元愉第一个学会了汉话,学会了写汉字,学会了做汉诗。
  自元愉十岁上,孝文帝为他请了几个名儒来往教诲开始,元愉便整天沉浸于琴棋书画中,不知世间岁月。
  “三王爷被贬到冀州当刺史了。”那手下哭道,“刚下的圣旨,事发突然,据说连朝议都没有经过,李妃急得在家里团团转,可三王爷却哈哈大笑,说是正合他的心意。”
  元怿的眉毛登时竖了起来,是不是怕他极力回护三王兄,所以皇上才这么突然地下旨贬元愉出京?
  几个王叔死的死,叛的叛,囚的囚,现在皇上又开始拿亲兄弟们开刀了,他为什么对于他毫无养育之恩的高家那么偏心回护?
  元愉又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呢?
  无非是两个月前元愉当众说了几句公道话,说高家门徒太多,卖官鬻爵,胡作非为,高肇马上就毫不留情地拿元愉开刀了!与其说是拿元愉开刀,还不如说是向他元怿晓以颜色!
  元怿二话不说,就命人备车进宫。
  可宣武帝元恪根本不肯见他,皇上最亲信的宦官刘腾公公倒是迎出来了,面带难色道:“四王爷,昨天皇长子元俞生了病,皇上急得一宿没睡,这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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