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华年-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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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相信地后退两步，等那身影转过来后，更是险些跌倒。
　　　　“娘娘，小心。”
　　　　“我们走，快点离开这里，快。”
　　　　急急地拉了碧荷的手。
　　　　“看到故人竟是如此急着走吗？”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蓦然响起。
　　　　“你……你们都下去吧。”
　　　　碧荷带着其他人顺从地退下了，只是在她转身走的那一瞬间，回头又看了一眼。但那一眼却不是看我，而似乎是看着，看着公子。
　　　　“你过得好吗？”
　　　　“好，公子呢？”
　　　　公子微微笑了笑，低头看到我凸起的小腹，敛了笑容。
　　　　“你有了他的孩子？”
　　　　“是，已经三个多月了。”
　　　　“三个多月，三个多月……”
　　　　公子一直喃喃自语着这几个字眼，是我勾起了他的回忆吗？一想到公子的过去，心里有泛起一阵阵疼。
　　　　“公子……”
　　　　转眼公子已恢复正常。
　　　　“宫里人心险恶，你要小心。”
　　　　“我知道。”
　　　　“锦儿。”
　　　　一声“锦儿”唤醒了我往昔所有的情感，让我所有的怨，所有的悲一瞬间都无影无踪。
　　　　过去的一幕幕都在我眼前出现。
　　　　“以后我叫你锦儿可好？”
　　　　“傻锦儿，我不让你走，有谁又能从我身边带走你？”
　　　　“果然还是个孩子。”
　　　　“锦儿，你真是我的珍宝。”
　　　　“记住，你是我唯一的锦儿。”
　　　　原来我什么都没有忘记。还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想，一切就都会忘记，现在才知道一直都是我在自欺欺人。这个人这份情早已刻在我的心里，深入骨髓。
　　　　入我相思门，
　　　　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
　　　　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
　　　　何如当初莫相识。
第39章　落胎
　　　　　　　　　　　自从在碧园见到公子后，似又唤起了我往日所有的情思。对皇上也是淡淡的，皇上以为我是有孕的缘故，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好好的照顾我。
　　　　身子越来越重，已经很少出门的我今日也不得不去中宫走一趟。今日是皇后的生辰，我不去于理不合。因为面容有些浮肿，怎么装扮我都不满意。索性没做任何装扮素面去赴宴。
　　　　“谨妃娘娘到。”
　　　　一声高喝，让喧闹的大厅顿时静了下来。
　　　　许久未见如此多的人，竟让我有些紧张。
　　　　“小锦，你怎么来了？”
　　　　皇上看到我一脸欣喜，忙走下殿来扶我。
　　　　“今天是姐姐的好日子，臣妾怎么能不来呢？”
　　　　“妹妹能来，本宫很是高兴。来人，看座。”
　　　　宫女拿了软椅放在颜妃旁边。
　　　　谁知皇上竟拉着我走向龙椅。
　　　　“皇上，这于理不合。”
　　　　“什么理不理的，朕让你坐你就坐。”
　　　　皇上的话让一旁的皇后脸色很不好。一时间，殿中鸦雀无声。
　　　　“皇上，让谨妹妹坐我旁边吧，我也好照顾她。”
　　　　举目望去，是一个身着水红宫装，一身逶迤拖地的粉红烟纱裙，头上斜插着碧玉龙凤钗，眉似新月，眸含秋水，好一个明艳端庄的女子。
　　　　她旁边还有一个约五六岁的男童。这应该就是贤妃了吧，自从进宫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贤妃的解围，顿时化解了殿上尴尬的气氛。
　　　　待坐定后，向身边的贤妃道了谢。
　　　　贤妃微微一笑示意我不用谢。
　　　　早就听说贤妃待人很是和蔼可亲，在宫中的人缘一向极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自从姐姐有孕，妹妹还未曾祝贺，今日敬姐姐一杯权作为赔罪，希望姐姐不要怪罪。”
　　　　抬头望去，竟是柔昭仪。身着樱粉宫装的她甚是美艳，让人移不开眼。
　　　　因为对她很是戒备，所以我没有立刻接杯。柔昭仪看出了我的犹豫，了然一笑，举杯饮尽自己杯中的酒。见她如此，我也不好再推辞，但因为有孕在身，我只浅尝了一点。柔昭仪笑笑，也没有说什么，便又去敬别的嫔妃。
　　　　除了开头的那段插曲，这场宴席总算有惊无险。
　　　　一回到寝宫我倒头便睡，也不知为何竟觉得特别的累。
　　　　谁知半夜因为腹痛惊醒，只觉得身下湿漉漉的一片。手一摸，满手是血。
　　　　“来人，快来人……”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离开了我的身体一样。
　　　　“小锦，小锦。”
　　　　缓缓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满脸焦急的皇上。
　　　　“皇上。”
　　　　“小锦，你醒了。”
　　　　皇上欣喜地唤我。
　　　　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摸小腹，平平的。
　　　　“孩子呢？”
　　　　“小锦，孩子没了。别难过，我们还会有的。”
　　　　“五个多月了，孩子成形了吧。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男孩。”
　　　　“想哭就哭吧。别忍着。”
　　　　皇上紧紧地抱着我，声音有些哽咽。
　　　　哭？我不哭。我要让我的孩子好好的走。
第40章　扑朔迷离
　　　　　　　　　　　一连三天，我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对身边的人都是不理不睬。
　　　　“小锦，我知道你怨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你放心，我一定会。。。。。。。”
　　　　“皇上，我累了。”
　　　　皇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娘娘，凝贵嫔来了。”
　　　　墨儿来了？自上次的事情后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她了。如今我没了孩子，她来又是为了什么？
　　　　“参见谨妃娘娘。”墨儿低身行礼。
　　　　转头看着窗外，没有吭声。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脸上顿时如灼烧般疼痛。
　　　　缓缓抬起头望着一脸哀痛的墨儿。
　　　　“你看看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孩子没了，可杀他的凶手却还活着，你这个母亲就是这样做的吗？你就不想为他报仇吗？”
　　　　“凶手？你能告诉我谁是凶手吗？”
　　　　“你仍是怀疑我吗？”
　　　　咬唇沉默。
　　　　“那些布料是我派人从绣纺取的，至于何人做了手脚我并不知。墨儿叹道。
　　　　绣坊？东西从绣坊到墨儿手里中间不知要经过多少人之手，这期间的变故没人能知道，也许，真的和她没关系。
　　　　“锦瑟，你知道我的孩子是怎么掉的吗？”
　　　　疑惑地望向凝墨。
　　　　“是有人在我熏的香里加了麝香，那样的毒物我居然闻了两个月，四个月的骨血就那样没了，看着那刚刚成型的生命，我竟然忘记了去哭泣，只是傻傻地坐着，好像自己的灵魂也被抽走了。”说着，墨儿的声音已有些哽咽。
　　　　擦了擦眼角，接着道，“知道你有孕，我一边替你高兴一边又担忧。这深宫里明处暗处不知隐藏着多少敌人，我自己没有护好孩子，可我希望你能，索性搬来与你住。不敢让你熏香，不敢让你乱吃东西，却仍是没能防住他们层出不穷的招数。终还是没能保护好你的孩子，是我无能。”
　　　　“姐姐。”扑进那温暖的怀中，“是我糊涂了，不该怀疑你。”
　　　　“算了，都过去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查出凶手。”
　　　　对，杀我孩子的凶手我还不知道是谁，我怎能就此消沉，怎能容得她逍遥。
　　　　“皇上是怎么处理的？”
　　　　看我语气不再悲戚，墨儿松了口气。
　　　　“柔昭仪已经被贬为八品充容，打入了冷宫。但是她一直说她是冤枉的，死不承认。”
　　　　“我要亲自去问她。”
　　　　重华殿。重华，只是这样的宫宇却是冷宫。不能不说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我进去的时候，柔昭仪，不，现在的柔充容一脸平静地看着窗外。一袭白衣，不施脂粉，更让她得显得清丽脱俗。
　　　　“你终于来了。”
　　　　“我来只想问你一句话，是你做的吗？”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如果不是你，为何那天要对突然我示好，向我敬酒？”
　　　　“我说我突然不想和你斗了，你信吗？”
　　　　停了停她接着说：“进宫到现在每天就是活在阴谋诡计中，以前和他不爱的女人斗，可是现在却是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与他最爱的人斗，你觉得我斗得赢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知道有很多东西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在它里面也许还有很多不堪的东西。人不能太单纯，更不要太相信任何人。否则到最后后悔的还是自己。”
　　　　“那我孩子的仇应该找谁报呢？”
　　　　柔充容轻轻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却是那般苦涩与落寞。
　　　　如果不是她，那又是谁呢？德妃？颜妃？还是那些躲在背地里我却仍不知道的人。
　　　　第二日，从重华宫中传出，柔充容畏罪自尽的消息。
　　　　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柔充容好像知道些什么。而我也正落入一个巨大的陷阱却不自知。
　　　　一切好像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第41章　谁是谁的谁
　　　　　　　　　　　“小锦，小锦。”
　　　　皇上今天的心情好像特别好，远远的就听到了他大笑的声音。
　　　　“皇上，有什么喜事吗？”
　　　　“朕唯一的妹妹要出嫁了，你说这能不能算件大喜事呢？”
　　　　“婉华公主要出阁了吗？不知驸马是谁家的公子？”
　　　　“慕容家二公子。”
　　　　“什么？”
　　　　身体一歪，竟撞碎了桌上的花瓶。
　　　　“小锦，你怎么了？”
　　　　我竟不自知般喃喃出声，他要娶妻了吗？要做别人的夫君了吗？
　　　　公子，锦儿的公子要成亲了，可是新娘不是我。
　　　　我这副模样再傻的人也会看出端倪，何况是在阴谋心计中长大的皇上。
　　　　“你一直都爱着他吧。”
　　　　“我……”
　　　　“一直不愿相信你仍忘不了他，不停的安慰自己说只要你在我身边，你迟早会爱上我，终会有一天将心转移到我身上。只是我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你对他的感情。既然放不下他，为什么还要进宫？”
　　　　“皇上可知道是他亲手送我进宫的，他说给不了我幸福。”
　　　　“是吗？他给不了，可我给你的却不是你想要的。”
　　　　没错，他说的没错，他给我的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可是我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和皇上吵了后，一个月他竟都没再踏进霁月宫的门。顿时我失宠的消息铺天盖地的传遍宫里的每个角落。
　　　　初八的时候宫里到处张灯结彩，乐声阵阵。我让碧荷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碧荷回来告诉我今天是婉华公主大婚。
　　　　“婉华公主？”
　　　　碧荷以为我忘记了公主的封号，出声解释。
　　　　“婉华公主是陛下的亲妹妹。”
　　　　“亲妹妹，他有几个妹妹？”
　　　　“回娘娘，只有婉华公主一个。”
　　　　那她就是公子要娶的妻了吧。
　　　　“她漂亮吗？”
　　　　“漂亮。听公主的侍女说今天的公主像仙女一样。”
　　　　“我和她比，谁漂亮呢？”
　　　　“娘娘……”
　　　　我是多此一问吧。她漂亮与否，只要他喜欢就行，我拿自己和她比，不是作践自己吗？
　　　　突然感觉嘴里竟有丝腥甜。“噗”。
　　　　“娘娘。”
　　　　恍惚间，看到十三岁的我穿着白色长裙翩翩起舞，公子吹着玉萧一脸痴迷。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
　　　　夜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儿，
　　　　比翼连枝当日愿。
　　　　醒来的时候，看到那熟悉的一抹明黄，瞬间泪如雨下。
　　　　“小锦，怎么了？是怪我很久没来看你吗？”
　　　　双眼迷蒙，使劲摇头。
　　　　“他今天已经娶了别人，答应我，忘了他，好吗？”
　　　　轻轻揽过我的肩搂我入怀。
　　　　“以后不要再想他，好吗？”
　　　　我咬着嘴唇，狠狠点头。
　　　　“从今以后，你只是我的小锦。”
　　　　小锦，我只是你的小锦。
第42章　喜否？悲也
　　　　　　　　　　　昌邑侯府。
　　　　放眼望去，满处的红色映红了半边天，火红的灯笼，金红的喜字，每一初都透着无尽的喜气。
　　　　“公子，公主的花轿已经到了府门口。”
　　　　茹玉看着那站了半天未讲一句话的挺拔身影，轻轻叹了口气，既然不愿，又何必逼自己走上今天这一步。
　　　　“这么快吗？”
　　　　红色的喜服让慕容宁枫的脸色愈加苍白。
　　　　“走吧。”离去时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像。
　　　　锦儿，公子今日要娶他人为妻了，你还会难过吗？
　　　　正厅里礼乐声热热闹闹地响起。
　　　　等候多时的众人看到新郎的身影时，终于都松了口气。
　　　　刚刚胡乱猜测说婚礼恐有变的人也都住了口。
　　　　三拜之后，随着礼官的一声高喝“送新郎新娘进洞房。”
　　　　礼成。
　　　　“公子。”
　　　　看着慕容宁枫半天没有反应，茹玉低声轻唤。
　　　　一声“公子”唤回了神情木然的慕容宁枫。
　　　　侧目望向身旁的女子，宛若芙蓉的面庞若隐若现，美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