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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奋斗在隋末-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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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今天定要罚侯兄几杯。”一边的薛景宣道,他如今在雍州任正七品下参军,以他太学生的身份,混到如今岁数,还是个正七品下参军,可以说这官场是混得极不如意的,这多少同他的性格有关。容易得罪人,一直被人打压着。

“不过,我总觉得侯兄耽误了,这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也好为自己谋得个封侯拜相,光宗耀祖。这老窝在家里算个什么事。”那薛景宣又道。

“没法子,我父亲不让我再谋官职。”侯孝宝有些苦笑道。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让他出仕。

说实在的,这一点他也很郁闷,过去因为侯岳在朝中的地位,他一直顺风顺水,最后,凭着一手棋得先皇赏识,直升秘书郎,还常常觉得朝事烦琐,拘束人的很,可当家里出事的时候,他才深深体会到大男儿不可一日无权,无权在手,便处处受制于人,甚至受人欺凌,所以,从内心里,侯孝宝希望能闯出一方天地。而不是躲在父亲的余萌这下过太平日子,毕竟人无近忧必有远虑。

“为什么?”薛景宣也好奇,侯家老爷子的能量,他们都是知道的,侯孝宝只要走上官场,那前途至少不会如他这般。

“父亲说,如今朝局看上去虽然平静,但实则暗流涌动,还是远避为好。”侯孝宝道。

对于朝局这些的田山不懂,可薛景宣还是懂的,如今朝堂多为关陇贵族把持,而下层官员亦不明当今皇上的心思,所以,整个朝局便如一潭死水。

“我则认为不然,如过真是的暗流涌动,那正是我等该为之时,如今下层官员晋升的途径越来越窄,也越来越难了,听选制完全压倒了科举制,大多时候,就算科举通过,还不得不投靠家族,由家族举荐,否则根本就得不到好的位置,如果我等,再不有所作为,怕是这朝堂以后就成了关陇贵族的专属了,只是如今,不明皇上的意思。”薛景宣轻叹了口气道。

从侯孝宝的嘴里薛景宣似乎感到了眼前是一个好机会。最后一句话自然是跟侯孝宝说的,自然是希望侯孝宝能去探探他爹的口气。

侯孝宝自然懂得薛景宣言下之意,也暗自琢磨。

田山不懂朝局,见两人说的沉闷,便转了话题道:“对了,你们可有元厚兄的消息?我可是有十多年没他的消息了。”

当年,那房陵公主几次同侯孝宝和卢元厚发生争执,不知怎么的后来又对卢元厚另眼相看起来,发誓要让卢元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只因为房陵公主恶名在外,卢元厚初时还有些防备,但架不住房陵公主的热情如火,没多久就沦陷了,一颗心全扑到房陵公主身上,最后连家里帮他定的亲也推了,只希望有娶房陵,那房陵本来就是图新鲜,闹的好玩,又哪里是真要嫁卢元厚,还在一次聚会上讥笑卢元厚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成为长安公子圈里的一大笔料,卢元厚羞愤难当,当晚就病倒了。

等病好后就离开了长安,只身游学,不见踪影。

“最近没有消息,前几天,我听我舅母说过,他在川中。”侯孝宝道,说起卢元厚,也唏嘘不已。

薛景宣和田山也是感叹一番,酒席散后,各自返回,那薛景宣倒是把侯孝宝的话牢记在心,开始密切的注意朝局的变化,以寻可趁之机。

这些且不表,且说侯孝宝回到家里,才刚坐下,武功县令就派人来找他,他只得又匆匆去了县衙。

这才知道,原来朝廷旨意下来,着他就任正六品的雍州长史。

侯孝宝太意外了,他原来的职位是秘书郎,是从六品郎,而一般重新启用的官员的话,理论上是要降一级使用的,而如今,他反而升了半级,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得拿了旨意回家去问老爹。

而侯岳对于侯孝宝的任职也觉十分的意外,李冶的性格他很了解,思前想后的,不由有此苦笑,总觉得这里面,有着武媚娘的影子在,看来,绿荷是不想他这个三叔安生了。

转眼就到了冬十月,朝廷要修建长安的外郭城,役使雍州百万四万多人筑城,工程十分的浩大。

一个月修好,工程之速度,可以说是前所未有,但百姓在这一个月内却是苦不堪言,因此怨声颇多。

而朝中,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情,就是皇上在朝中责问官员,说过去,在先帝时期,见到朝中五品以上官员,讨论国事,陈奏等,每天都很多,可现在却不见朝官员发言。

这显然是皇上对于言路这一块儿不满了。

薛景宣做为雍州正七品下参军,对于这段时间修城的事情自然知道的比较清楚,对于百姓的怨言也知悉一些,于是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该他露面的机会。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要战就战

第二百七十一章  要战就战

一个锋芒毕露而梭角锐利的人经过十多年的磨砾和压制。虽然已经变的圆滑和深沉起来,但心底那股子一展抱负的迫切则更不可小视。

薛景宣如今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心里一直有一个愿望,他要做永徽时期的魏征。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就越来越兴奋起来。

于是回到书房里,奋笔疾书,没一会儿,就将进言书写好了,然后看了一遍,甚至摇头晃脑的读了起来,那神情,宛若已在朝堂,而对百官,痛呈利害一般。

就在这时,孝宝同学来找薛景宣,这次修长安外郭城,孝宝是薛景宣的直属上司,如今雍州四万多百姓动员,他们这些做官的也忙的头头是转,这好不容易,一个白天忙完。他肚子饿的呱呱叫,就来约薛景宣去喝酒吃饭。

没想一进门,就看到薛景宣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做老学究状,于是便打趣道:“我说薛兄,你在读些什么?我这都忙的一个头两个大,你老兄倒有闲心,居然还在这里潜心读文章。”

那薛景宣见侯孝宝进来,便笑道:“哪里是读什么文章,不过是写点东西罢了,对了,侯兄这个时候来正巧,我今天请侯兄吃酒。”

见薛景宣主动说请吃酒,侯岳倒是一愣了,这薛景宣,家道一般,平日里,一个钱都恨不得掰两个花,当年,因为才名破格被太学录取的,跟侯孝宝同窗,又成好友,平日里跟侯孝宝他们一起吃酒,那从来都是带一张嘴就成,这回居然破天荒的说要自己喝酒,还真有一种太阳打西边升起的感觉。

于是侯孝宝便绕着薛景宣打了个转,啧啧的打趣道:“怎么,薛兄发财了。”

薛景宣被侯孝宝打趣的老脸发红。也知自己平日太过小气,不过,谁叫他家没底子,家里孩子又多,不省着点花不行啊,便道:“发什么财啊,我又不会请你去酒楼,就去我住的屋子,让我家那婆娘炒几个菜,买点水酒,不要多少个钱。”

侯孝宝见薛景宣这么说,倒也在情理,就说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于是,两人就回工程兵薛景宣住的屋子。薛景宣让自家娘子炒几个菜,然后就拖了侯孝宝进书房。

一会儿,薛娘子就炒好了菜送进来,两人边喝边聊。

不一会儿,酒已喝完,可显然的,薛景宣还未尽兴,又让自家娘子去打些酒来。然后又同侯孝宝喝了起来。

从薛景宣的情神里,侯孝宝觉得,薛景宣一定遇到什么兴奋事了,于是就追问:“薛兄,瞧你这儿个兴致这么高,是不是看中哪个楼里的姑娘,要娶来做小妾啊。”

“胡说,我家娘子待我不薄,我又怎么会有那些个花花肠子,再说了,你看看我家,一付清贫的样子,有哪个姑娘愿意到我家来为妾……”薛景宣含着酒意道。

“不是小妾,那要不就是灵感了,写下什么绝世妙篇,对了,我之前看你不是正在读什么吗,该不会是你写的在作吧,拿来看看。”孝宝同学又打趣的道。

“哪里是什么绝世妙篇,不过是一封进言书罢了。”此时,薛景宣道,然后就从怀里拿出那封进言书递给侯孝宝看。

“进言书,进什么言?”侯孝宝疑惑,接过那书册,低头看了起来。

“如今长安大兴土木,时间又急迫万分,雍州百姓动员四万有余,此举扰民生息,百姓怨言载道。我等食君之禄,自该进言,以辩得失。”薛景宣慷慨而言。

而此刻,侯孝宝看着薛景宣那封措词十分严厉的进言书,头有些大了。

“……汉惠帝城长安,寻宴驾,今复城之,必有大咎……”

“薛兄,你不觉得言词太过尖锐了吗?还是改改吧。”孝宝同学摇着头,让自己脑袋清醒些道,那汉惠帝建长安,没多久就驾崩了,现在又修长安,必然会出大问题,这……这不是在诅咒皇上吗?

“非也,不如此,不足以引起朝廷警诫。”薛景宣此时酒已到量,哪里还听得进孝宝的劝言,孝宝同学愈劝,他则愈发的慷慨激昂起来。

“侯兄,你若是怕了,你就当不知道这回事。”薛景宣大着舌头道。

两个酒喝到现在,其实都已到位。孝宝初时还能冷静,可这会儿叫薛景宣这么一激,便热血沸腾起来,那手握拳头,重重的一捶桌子:“我怕什么,你老薛都不怕,我怕什么,不就是个进言吗,如今确实闹得不太象话,你这进言,算我一个。”侯孝宝说着。居然拿了纸笔,在进言书上也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好,够朋友……”薛景宣大着舌头道。

“嘿嘿……”侯孝宝笑了,拍了拍薛景宣的肩,没想薛景宣叫他一拍,就顺势坐到了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显然已经醉了。

侯孝宝带着酒意向薛家娘子告辞。

这路上,叫风一吹,却是酒意更加上涌,胃也十分难受,哇哇的大吐了一顿,在夜歌一顿嗔骂和收拾之下,便一头倒在床上呼呼的大睡起来。

第二天,侯孝宝朦朦胧胧的醒来,天已大亮,想着今天工地上还有许多事要做,便飞快起床梳洗,又飞快的吃完早饭,便朝府衙走去。可不知怎么的,总觉有什么重要的事叫他忘了似的,可他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倒底是什么事。

最后到了工地上,事一忙,也就不想了。

而朝堂上,今天薛景宣由北门递上来的进言书,那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来死静的朝堂一下子就气氛诡异了起来。

“皇上,薛侯二人言书言语悖逆,更是恶毒的诅咒皇上,实该杀之。”于志宁首先站了出来,他是长孙提拨起来的中书侍郎及参政知事,此时,正在极力争取中书令的位置,只是侯岳虽然因病不能任职,但似乎李治仍存着什么想法,因此,长孙无忌上的那个关于于志宁的任中书令的折子。被李治压着。

“此二人言语虽狂,但若因言而获罪,岂不是要绝了朕的言路。此罪当免。”李治狠狠的瞪了于志宁一眼,前几天,他还在说朝中无人进言,这回好不容易有人进言了,这些人就一个两个的跳出来要杀,岂有此理。

“皇上,微臣有本奏,据微臣所知,此二人昨日曾在薛景宣家中密谈,今日就炮制出这样一封进言书,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微臣认为,臣子能够进言是好事,但私下窜通之后再进言,这就颇有结党之嫌疑,臣请将此事立案调查。”御史崔俨道。

崔俨是王姓士家崔家的代表。

此时刚退一边的于志宁又连忙附议。

李治心中之火熊熊燃起,别以为他看不清崔俨和于志宁什么意思,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分明是征对侯岳侯大人,自己要任侯大人为中书令,这些人便硬是要他扯进朋党之嫌,这些人如此迫不及待的征对侯家,那是在打自己的脸面。

“就朕所知,前几天,于大人还去了长孙大人家,那么这两位是不是亦有结党之嫌疑啊,要不要立案查查?”李治声音带着冷意,让崔俨宛如站在冰天雪地里之感。好一会儿没说出一句话来。

见崔俨好一会儿没话,李治便扫了底下君臣一眼,然后道:“身为国之大臣,应该胸襟开阔坦荡,气势浩浩,切莫做那草木皆兵之姿态。此事,朕已决定,因言获罪,先帝不为,朕又岂能为之。退朝。”

一场风波,终于在李治的强硬之下消散了。

而侯岳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是静闲师太派人送信来说的。

“这孩子,你说,他当雍州长史就专心当他的雍州长史就是了,你进什么言哪。”小淘气急败坏,这次若不是李治顶着,宝儿说不准还真叫长孙那帮人给斩了。

侯岳这时手里还拿着那封信,一字一句的在看,似乎能看出花来似的,其实侯岳并没有在看信里的内容,毕竟信里的内容他看了两遍,背都能背出来了,他心里也是怒意熊熊,这此人哪里是征对宝儿,这根本就是征对自己,不把自己搞掉,他们不安心哪。

自己就这么让他们不安吗?

即然要战,那就战吧!这时侯岳此刻心里想着的,本来,他懒的管这朝事,只想着安心养老,偏偏总有人揪着他不放。

“帮我准备一下,明天我进宫。”侯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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