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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座城池-第19章

小说: 一座城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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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那我一定要在雨季来的时候搬走。”
    王超说:“怕什么,你又不睡露天。”
    我说:“那出去不方便。”
    王超说:“怕什么,有车。”
    我说:“你的车能活到明年吗?”
    王超说:“只要过了这个冬天,就能生存下来。”
    我说:“那出行还是不方便啊。”
    王超说:“你看你,平时从来不出行,还管方不方便。”
    我说:“但不能一直没有什么收入啊。”
    王超说:“急什么,健叔不正在弄嘛,哈哈哈哈。”
    我说:“健叔那可是为追‘永久妹妹’而去的,他那种,很容易就没动力了。”
    王超说:“这个动机虽然不一崔.但目的就一样了。人世间的事,启动了哪有那么容易停下来的,一脚急刹车还要老远才能停呢。”
    这时候,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我小心地贴着门缝看半天,断定不是收电费的,才打开门。定睛一看,是艺术家造访。艺术家进门就找健叔。我往健叔的房间一指,他立马冲了进去,对着健叔的被褥说:“健叔.你快起来,我们有一千了。”
    他见健叔没有反应.继续大声说:“健叔,有广告要贴,一千啊。”
    健叔缓缓从洗手间叼着牙刷出来,问我:“他干吗呢,行为艺术呢?”
    我说:“人家找你。”
    健叔说:“跟他说一下,我正刷牙呢。”
    我说:“说是有一千的广告。”
    健叔一听,马上拔出牙刷,咽下泡沫,再把嘴边的泡沫用手一拭,涂在头发上,顿时精神抖擞,大声说:“雄哥,我在这儿呢,什么事啊?”
    阿雄转过身说:“有个地方联系我,发信到我邮箱里,说要做个首页的广告,给一千。”
    健叔说:“好好好。”
    阿雄说:“我激动啊,马上就过来找你了。”
    健叔说:“你看,艺术和金钱是不冲突的。”
    阿雄说:“是是是。”
    健叔说:“是什么公司啊?”
    阿雄说:“一个做避孕套的。”
    健叔说:“哦,做避孕套的怎么注意到我们了呢,我又不用避孕套。”
    阿雄说:“我用我用。”


    这四个字说得健叔脸色发紫。
    健叔说:“那你答应了没有?”
    阿雄说:“还没有,就过来征求你的意见了。”
    健叔说:“我感觉,还能谈碍更高一点。”
    阿雄说:“还能高啊?”
    健叔说:“你看,我们这里注册的人已经有好多了,平均每十个人去买这个避孕套,那他们就赚了。既然人家主动找上门,肯定是因为我们这个平台好。上我们网站的人,年轻,有活力,而且都是学生,对避孕套的消耗大。所以.就一千块,我们也太吃亏了。”
    阿雄说:“那你说多少?”
    健叔张口说:“一万。”
    我们三个被吓了一跳,我估计健叔自己都把自己吓了一跳。
    健叔继续说:“你看,对方势必要讨价还价,这样,我们还有很多余地。最后,我估计五千左右就能成交下来。”
    阿雄说:“真的能有那么多吗?”
    健叔说:“肯定的,毕竟是人家自己找上来的。再说,这对我们也没损失。你想,谈得再少也少不过一千,对吧。”
    阿雄说:“这么容易就赚一万?”
    健叔说:“是啊,很多人就是这么暴富的。来来夹,正好人多,我请大家吃饭,请大家吃妄亏=吃的。那个谁——阿雄,你女朋友也叫来吧。”
    阿雄说:“不叫了,太远了。”
    健叔说:“怕什么嘛,我们有车可以去接的嘛。”
    王超面露不快。
    我说:“算了算了,男人吃饭,女人搀和什么呢。”
    健叔说:“没关系,没关系。走,王超,我们去接人家。”
    王超说:“这下雪的,很多路怕不好走,而且太滑了,开着危险。”
    健叔说:“那就开慢点.没关系的。”
    我说:“这样,健叔,我们先在旁边吃点,如果事成了,再吃点好的,你看怎么样?今天就四个人吃点。”
    健叔说:“这有什么事或不事成的啊,已经成了,就差发一个邮件了。”
    阿雄说:“成了成了,肯定成了。”
    王超说:“不一定的,没见着钱呢谁都不知道。”
    健叔说:“这是人家求着我们,肯定能成。”
    我说:“还是边吃边说吧。”
    我们四个人坐进车里。我看着四周,雪天真是让人心情舒爽。我看到前面的风挡上也全是雪,问王超:“这应该怎么办?”
    王超说:“你这笨蛋.用雨刮器啊。”
    说着,王超开启了雨刮。只听到两声响动,左边的雨刮断了,右边的螺丝松了,只剩下马达还在工作。
    王超说:“完了,马达坏了:”然后下车查看。
    阿雄吓了一跳,说:“是不是发动机坏了?那怎么办啊。”
    健叔说:“怎么能是发动机不了呢.是马达,马达和发动机是不一样的。”
    阿雄说:“哦,吓我一跳。我弟弟玩的小汽车的马达就是发动机。”
    王超上车说:“不管了。”
    我们花了很多时间除去了奎±的雪,终于在已经暗淡的阳光里启程。周围亮得惊人,所有的东西都散发着光芒,除了稀稀拉拉的人显得灰暗无光以外,任何形状的事物都有着逼人的清新。我看着路上不断滑倒的人,想这真的是和夏天说再见了,而之前的所有寒冷.都不能证明那就是冬天。
    我们开到一座结冰的桥上.还没到坡顶车就慢慢往后退。健叔大叫道:“刹车,刹车.王超刹车。”
    王超说:“正刹着呢,巳经刹到底了。”
    阿雄下车看了一眼,又上车关了门说:“是的,王超已经刹车了。我刚才下去看了,轮胎已经不动了。”
    健叔说:“那怎么还在往后退呢?”
    王超说:“路太滑了。”
    健叔看着后窗说:“哎呀,好像不是在直着往后退啊。”
    王超说:“后面是什么?”
    健叔说:“后面是个门。”
    王超有点哆嗦,问:“什么门?什么门?”
    健叔说:“一户人家的门。你退歪了,快打方向。”
    王超打了把方向,但车还是斜着往后退。
    健叔说:“快,王超,往前开开,看看能不能往前开。”
    王超说:“我的脚踩着刹车呢,腾不出脚来踩油门。”
    健叔说:“哎呀,那你把刹车松了啊。”
    王超说:“不行,松不了,我的脚就是挪不开啊。”
    健叔说:“那会撞的.会撞的。”
    我和阿雄面如土色,看着车不断斜着退向路边。
    健叔说:“马上要撞了,会不会把人家的房子撞塌啊?”
    王超说:“速度不快,没关系的。”
    健叔说:“快刹住啊,一米都不到了。”
    王超说:“刹到底了啊。这下又要修车了。”
    健叔说:“没想到下雪那么滑啊。”
    王超说:“是啊。我爹跟我说,下雪就不要开,早知道就不开了,也不用去修车。这下要换保险杠了。”
    健叔说:“王超,等我那一万到了,我给你修车。”
    王超说:“不用,我有保险的。”
    建叔说:“那以后每个月的油钱我来出。”
    王超说:“那多不好意思啊。”
    健叔说:“没关系,我这个网站要越做越大的,以后这车就当公司的吧,你就算是给公司开车的。”
    王超说:“那我不是很亏。”
    犍叔说:“大家都是朋友,一直让你免费开也不合适嘛。”
    王超说:“你可真够义气的。不过我毕业了,我爸已经帮我找好工作了,怕开不了了,哈哈。”
    健叔说:“那你住哪儿?快撞了。”
    王超提高了声音,说:“自己找间屋子和女朋友住啊…… 啊——”
    “砰”一声,车尾撞在了一户民宅的门上。我们一片寂静,大家屏住了呼吸。过了半天,传来一个声音:“谁啊?”
    健叔摇下窗说:“对不起,敲错门了。”
    那声音道:“敲错还敲那么响。”
    健叔说:“对不起,对不起。”
    里面隐约有不满的嘀咕,然后就没有了声音。
    王超擦了擦汗,说:“我下车看看车有没有事情。”
    过了一分钟,王超上车,高兴地说:“没事没事,我还以为撞报废了呢。他妈妈的,我第一次撞车。坐好了,我继续开。”
    大家连声说“哦”,抓紧了车的把手。
    王超努力起步,车慢慢向上爬,快爬到桥顶的时候,王超又换了二挡,但只有前轮还在飞速空转,换挡时没有了动力,车又开始往下滑。王超吓得又是一脚大力刹车,车渐渐往下溜了。
    这一次,车上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凝视着后面,咬牙切齿,眼珠突出。沉默了半天后,阿雄叹气道:“唉,还是那栋房子那扇门。”
    王超摇摇头。我们默默地看着,等待事情的发生。
    过了几秒,车“咚”一下又撞在原来的地方。
    我们四个人面色发紫。
    半天后,里面传来类似叫骂的声音:“谁啊,不会好好敲门啊。”
    健叔说:“我说过了,轮到你了。”
    我马上接着说:“对不起,敲错了。”
     
    里面嘟哝道:“都是神经病,今天已经有十几个人敲错门了。”
    健叔小声说:“王超,你看,大家都这样,不要难过,你才敲了两次。”
    我冲着门里喊:“对不起,对不起。”
    王超开车稍微往前挪了挪,说:“怎么办?”
    健叔说:“这次要慎重啊,不能再敲人家门了。”
    王超说:“索性.我往后倒车,留一段距离,冲刺一下。”
    我说:“对对,就不要爬上去了,直接冲过去。”
    王超说:“对,就要这样。”
    我们往后倒了大概五十米,王超一脚油门到底,但因为路上有雪,而且被撵过以后变成了冰,所以很滑,尽管他很努力,可到桥前的速度只有不到四十,当然就算慢点,也已经足够过坡顶了。
    我们在往上冲的过程中,王超说:“桥的这面是冰,那另一面也肯定是冰啊。”
    健叔说:“是啊。”
    王超说:“我们冲动了,应该派个人去看看桥对面的情况。”
    健叔说:“是啊,万一那面有危险。”
    王超说:“迟了。”
    健叔说:“你快刹车,停下再冲一次,我下去看看。”
    王超带着哭腔说:“我一直是踩着刹车的。”
    说着,车冲过了桥的顶部。车头向下的一刹那,突然我看见周围都是人,尤其是前面五十多米的地方,很多的闪光灯在闪烁,大家挥舞着双手,摇动着彩旗,大声地叫喊着——小孩欢呼雀跃,青年面露微笑,情侣相拥凝视,老人指指点点。我们四个人一下懵了,缓过神来才发现在前面四十米的地方,有一大块为了铺设不知名管道而挖开的壕沟,可能因为下雪,工程就停了,但壕沟还在,宽度大概有三米多,至于深度是多少现在还目测不出来,要等几秒钟后才知道。
    健叔大喊一声:“大家快下车。”于是,我们四个人缓过神来,整齐地打开车门下车,当时离壕沟还不到十米。我们下车后都滑倒在地上。此时,四周晌起了热烈的掌声。我们瘫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王超的桑塔纳往沟里滑去。王超痛苦地叫着:“唉,唉,唉,唉,唉!”还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只手,仿佛想将车抓住。当车到达壕沟的时候,我们都闭上了眼睛。
    “轰隆”一声,桑塔纳侧歪在沟里,使我们得知那沟差不多深两米。周围又传来了欢呼。我们爬起来走到沟边。突然来了两个城管人员,说:“你们不要站在这里,很危险的。”
    我们被请到安全地带。突然,拐角开过来一辆庞大的吊车,人群自动散开一条路。城管说:“你们的运气真好,数字真吉利,是第八辆。”
    王超没能说出话来。
    城管说:“快去吊车那里,要吊了。”
    我们跑了过去。没等我们说话,吊车司机说:“五百。”
    王超说:“这么贵,我还以为免费的呢。”
    吊车司机说:“废话,哪有这么好的福利,你当这是欧洲呢。”
    王超说:“便宜点吧。”
    吊车司机说:“不能便宜了,你吊不吊?不吊,马上会有车撞过来,到时候你的车就要压报废了。至于现在还不严重,回去修修敲敲就可以。”
    王超说:“吊,吊。”
    司机二话不说,点了支烟,开始下车干活。
    不一会儿,车已经被缆绳固定。
    这时候,一个青年跑过来,对安静的人群说:“来了来了,这次是辆奔驰。”
    人群顿时骚动了。
    突然,人群里出来一个长者,两手摊开往下一压,顿时人全安静了下来,但每张脸都洋溢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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