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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骠骑行--霍去病-第33章

小说: 骠骑行--霍去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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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被他打了,竟然一声不吭,夹着尾巴便匆忙逃走了。捏住我脖子的那个人看他远去了,这才低下头,对我道:“你是什么人?”掐在我脖子里的手坚定而有力,耳边的声音年轻而冷峻……天云逆转,海波倾覆,时光倒流,重回荒原……河西京城,曾经两重天般遥远的面容如今近在咫尺,所有的冷静,所有的克制,都在这个时刻化作一场东风吹残的落花流水,离我远去。鬼使神差一般,我回答道:“我是中国人……”脖子里的扣压猛然收缩,又很快打开,将我一把拉起来。我按着脖子坐起来,忘了咳喘。而他,也忘了站起来,伸出手来轻触在我的面颊上。我们周围正是闹市,人来人往川流不歇。可是,我的耳朵里听不到半点声音,只有他粗糙的手指在我的脸上的抚摸。他似乎浑然忘却了身在何处,手指摸上了我的眼睛。大约是觉得自己的手心太过粗糙,他又把手指翻过来,比较细薄的食指背面掠过我的鼻子……我率先清醒过来,正看到他眼睛里的闪光,好似看着我,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看。我推开他的手,低头跪倒:“霍将军!”被我一叫,他也好似清醒过来了,仓促抬起眼睛,四处看了看:短短的一段时间失神,周围已站满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他的眼波一潋神色,放下手:“你站起来。”我站起来,故意让自己驼了一点儿背。相形之下,重新恢复了镇定的他,又显出了器宇轩扬的神采,周围的人也开始认出他来了:“冠军侯。”“骠骑将军。”他平时常骑马在驰道上伴驾出游,认识他长相的人颇多……人群中刚起来一点骚动,又被他那股泰山压人的气势将闲言碎语收拾得一干二净。“跟我走。”他抬头走出人圈,人们不由自主地让开道路,仰视着他。我在原地稍微踌躇了一下,我的脸上肿成猪头,还贴着一个几可乱真的伤疤,我觉得他未必认得出我,跟在他身后也走了出去。他似乎觉得我走得慢了,回头站住目光扫来,我被他骇得无法动弹。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拖着我快步走出了人圈子,向一条僻静的巷子走去。我不敢挣脱,又似乎不能不挣脱,他可是现在长安城最红的人,一举一动都能够成为这里小道消息流传的源泉,大家看到他拖着一个又脏又丑又贱的丫头,谁人不好奇?有些好事者就跟了过来。他霍然停住脚步,肃厉得仿佛能杀人的目光在人群中只一搅,大家都怯怯地后退了,停止了。他这才继续捏紧我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我深入巷子。
第五十二章 一杯浊酒一段愁
巷子很黑,这个朝代也没有路灯,只有巷子的两旁,有人家的地方有灯光漏出来,把个巷子弄得一段光明一段黑暗,正如我此时的心情,一段是喜一段是忧。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搞清楚他到底是不是认出我来了,仅凭那句话就认出来吗?他也太神了,而且,刚才他的目光根本就不是在看我。穿过巷子,来到一条小河边,他在垂柳下站住,让我也站在他的身边:“你叫什么名字?”“黄瓜。”我偷窥一下他的表情,他毫无表情。“长安人吗?”他盯着河水。“不是。”一回答完他立刻转过头来看我:“那你是哪里的?”唉,我叹气,他又开始查户口了。我按照早已和小吱编好的身世进行通报,因先前背默过无数遍了,说得十分顺溜:“民女乃是代郡人氏,今年三月,匈奴人骚扰家乡,黄瓜家人都死于匈奴人的刀下。只和堂兄还有表姐幸免于难,因无处生活辗转到长安,堂兄以唱歌为生,表姐从前因生计所迫学习过杂耍,黄瓜身无所长,以打杂为业。”他不再说话了,席地坐下,面对小河,过了一会儿见我不敢有动作,道:“坐下。”我按照长安城平民女子在贵族面前的坐姿,十分小心地坐下。他继续看着河水,仿佛在和我比赛耐心。耐心我是有的,但是,班主大人未必有耐心,我实在忍不住了:“霍将军,民女还要回去涮碗,晚回去了怕主人苛责。”“哦,听起来你怕那个主人胜过怕我?”他的话语中似乎含着冷哼。我摇头:“不是。可是,吃饭大过天啊。”他转向我:“其实,黄瓜姑娘是谁都不怕吧?只想找个借口快点脱身。”被他点穿,我噤若寒蝉,早知道他是个感觉敏锐的人,在他面前是不能够耍心眼的。我嗫嚅着嘴巴,哪里还敢说半个字?他道:“我曾经有个故人,表面装得谦恭温顺,骨子里比铁块还要硬,看起来黄瓜姑娘跟她还真有几分相像呢。”我悚然大惊,抬头看他——“我不是她!”话一出口我便觉得不妥。他却眉目淡淡,依旧平静地望着河水:“我知道。”“……”我低着头。“你回去吧。”他轻轻说。我混杂着意外、解脱、还有一些失望,站起来:“霍将军,民女告退。”低头转身,慌忙疾跑。走出了巷子,重新融入熙熙攘攘的长安城,融入了长安城一百六十闾里中最不起眼的地方。那里,还有一大堆碗等着洗呢,希望我可以洗得很干净。====================“一百零三个。”我把洗干净的碗叠在灶台边,手脚麻利地用鬃刷刷着锅台。外面的夜已经深了,我的事情也总算都做得差不多了。我把抹布用热水搓搅干净,走到大堂里去抹案桌。晚上的大堂里一片黑暗,当然我做事情并不需要光线。明月为伴,孤星作灯,我在黑暗中一把一把地抹案桌。稍含油腻的抹布擦在桐油案桌上,有时候得用力抹上好几把。我用足全身的力气擦抹着桌子。擦了一张又一张,大堂里一共有五十四张案桌,我擦完一遍又重头开始擦……桌子已经光滑得连苍蝇也上不去了,我颓然坐倒在案桌旁,往案桌上一伏,光滑的桌面让我滑了出去,咕噜一声碰到了什么东西。我看了半天才看出这是一坛客人喝剩的残酒,不知怎么忘了收走。我顺手拿过来,月光从格子木窗中一格格透入,落在案桌上组成一道道方形的网线,我如同网在网兜里的鱼,怎么走也走不出有生天。我打开酒坛的黄裱布,浓烈的酒香便蹿了出来,让我的脑门一阵发昏。“弯弯。”一个声音忽然出现我的面前。我抬起头,睁圆了眼睛看着小吱。小吱看了看我手中的酒坛:“我们还从来没有喝过酒呢,不如,今天你陪我喝一点儿?”我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自从进入这个身体我也没有喝过酒。小吱说道:“怎么,这一点都不肯?”“好吧。”我心如乱麻,坐了下来。摆开酒杯,我们喝了起来,味道辛辣我不爱喝,却被小吱不断地劝着。喝过三巡,那一点点晕忽忽的感觉让我感到非常舒服,我笑着自己去拿酒喝。小吱按住我的手,目芒清锐地看着我:“冠军侯好像认识你?”我茫然摇头。他皱眉看我:“弯弯,你看看你这付慌乱的样子,你想骗谁?去平阳公主府是为了他吧?被柳姑娘赶回来也是因为他?”“没有。”我残存的意识依然在保护着我……让我喝酒……“弯弯!”他大声道,“你到底在干什么?”一阵凉风带动百乐门屋顶上数十风车,风车呜呜转动起来了。百乐门大厅两旁的布幔也随风而起,仿佛鸽子洁白的翅膀。我糊里糊涂地笑着:“小吱,你在说什么,我什么事情也没有。酒是你让我喝的,怎么现在又不让我喝了呢?这多难过!”我开始去拉他的手指。“每次见过他以后,你就要昏昏沉沉好几天,你这样要拖到什么地步去?”小吱紧紧抓住酒坛不肯放,“如果你只是一个人有点想法,我不会来干涉你。今天,发现你不在屋子里,我就出去找你,你们之间我什么都看见了!”“看见了,你看见什么了?”我用力去掰他的手指,争那一坛残酒。“我看到他对你……”“没有就是没有!都跟你说了,什么也没有!!”我凶猛地掰开他的手指,拿起酒坛就冲了出去。小吱没有能力拦住我,眼睁睁地看着我一路狂奔跑到了百子池。风吹向百子池,拂过万千荷叶,一层层荷浪从湖边垂柳一直翻卷到百子湖见不到岸边的远堤,仿佛蓝水的湖上又生出一层绿猗的湖来。我直接跳上了自己的小船,脚在湖岸上用力一蹬,飞快地远离了岸边。我站在船头上,船在荷叶中穿行,莲叶摩擦着我的衣袖,初生的荷花苞摩擦着我的身体,满堤皆清凉。我吹了许久的风才安静地坐了下来,仰起头,咕嘟咕嘟用酒将自己灌了个透!荷风吹过我的衣襟,摇摆我的扁舟。我坐不稳,卧倒在船舱里,手一松,倾倒的酒坛在百子湖的波涛中一沉一浮,渐渐离我远去。一大蓬柳叶从岸边倾下,铺满了我的全身。柳叶如丝,丝如雨,我的手臂垂倒在碧水中,白萍沙洲,荇荪点点,有红鱼在绕船而行。醉意上头,我终于闭上了眼睛:借着这个酒,我可忘却烦恼,拥有一夜安睡了。我合上眼睛,睡得朦朦胧胧,我在天空中自由飞翔,身边是白云,底下是碧海,我高飞于天没有牵绊。忽然,一个蓝色的波浪高高抛起,我浑身剧烈地晃动起来了。波浪如同碎冰一般在我的脚下裂开,里面站起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霍将军,我不会再见你了,你怎么跑到我的梦里来了?”他不说话,只用眼睛看着我。他的眼睛里有夜湖的深沉,大海的莫测,还有长空般的辽远,变幻不停。他的眼睛慢慢幻化,化作小吱淡褐色的双眸。我哭了起来:“小吱,我又见到他了……我一直以为,见过以后我就可以放开……为什么见一次就难过一次?”我上前拉起他的衣袖,“我们离开长安,好吗?我们一起走,好不好?”他不说话,我便不断地求着他,不住摇晃他的袖子,他也不让开。我的身体还在不断摇晃,直到把我胃里的酒水都摇晃了出来,吐在了他身上。我虽然糊涂,也知道这样太腌臜了,就团起自己的袖子用力擦沾在他身上的秽物。他任由我在他身上擦呀磨呀,擦得太用力了,跌了下去,他又把我扶起来,我再继续擦,直到迷迷糊糊地又一次倒下。
第五十三章 独立逢春雁归飞
“此处经陇西,乌盩河,狐奴河这一带已经严防密布。所有进出关隘基本上都能够他们被控制住,修屠王部、浑邪部落、乌鞘王部、居令部落、脩濮王部等大大小小至少还有二十多个部落在那里守着。”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头痛欲裂中分不清楚自己在哪里。我爬起来,头重脚轻又一次摔倒在一个柔软的卧榻之上。“赵破奴的意思是,走上次的路线要面对的是河西的大队人马,且已经防备重重了。”另一个声音传来,我吃惊:赵破奴?我甩甩脑袋,努力想看清自己所在环境。眼前是一面很大的金漆嵌螺钿错金银的辟离兽屏风,以翠羽贴饰,璧玉环绕,瓦纹装饰着屏风边缘,显得精致而浑厚,一看就知道这属于王侯家的用品。我坐起来,想绕过屏风走出去,耳边又传来了说话声:“从贺兰山东麓走!”咚的一声,似乎说话的人用手指重重点在了什么东西上。帷帐外顿时一片沉寂,我的心脏也仿佛漏跳了一拍,霍将军?“将军也请细看一下,”一个声音似乎带着一点讽然的味道提醒着,“此处过灵武,涉钧耆,还要经过巴丹吉林沙漠……”霍去病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还要过弱水,穿合黎山。”“这路途也太遥远了。”那个声音又在提醒他,霍去病轻笑一声:“你不是叫李敢吗?元朔六年,你父亲与你以四千骑对抗左贤王的四万骑大军,你一人深入敌军营地,探匈奴虚实。皇上为此赞赏你,说你名如其人,还说李老将军家又出一名壮士。怎么,挪了一个地方,就南橘北枳起来了?”李敢没有了声音。我听着只觉不太对劲,这一句句都是军事机密,如何让我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偷听了去?我走到屏风后,轻轻磕了两下木屏风。房屋里的声音立时大静,我绕出了屏风。这里站着有五个戎装的汉朝军官,其余四人看到我出现,皆呆若木鸡,又不约而同看向霍去病。独霍将军从沙盘上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我:“醒了?”我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他又道:“酒量不好,以后别喝那么醉。烂醉如泥地从荷塘里漂出来,简直不象话。”众人见他这般自然大方,一时吃不准我的身份,只有赵破奴脸上罩上了一层深深的青色。霍去病向他们解释:“这丫头是我放在后面的。离我近一些,免得她酒醒了一个人躺在陌生的地方害怕。”众人哪里还有什么话可说?只看着我的脸,我下意识地摸摸脸,可能是添了酒气,红肿疙瘩越发发得大了,摸着如同蟾蜍皮似的,想来定然是难看得吓人。霍将军低头看着沙盘问:“赵破奴,你那天问医师要的什么药,再去给我要点来,她这张脸该多上点那种药。”赵破奴站着未动,低头道:“就……那么五丸,我都……”霍将军看着他微微而笑,大约那药不是那么好讨的,他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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