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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逐风流-第6章

小说: 逐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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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斩猪刀说:“猫儿的名字太嫩,将来出来打家劫舍立不住棍子,得给改个好名字。”

    酒不醉一身先生儒服,右手持翩翩纸扇,左手抚上三缕飘逸胡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确实大笑起来,嘲弄道:“你能起什么好名字?”

    斩猪刀眼睛一瞪:“生猛地!像老子的名字一样!”

    酒不醉眯眼喝酒:“又不是你家崽子,轮到你起什么名字?”

    斩猪刀青刃大菜刀一砍桌子,桌子应声而裂:“老子要收猫儿当徒弟,传承老子这一身铁板武艺!”

    酒不醉悠哉道:“跟你学,还不如跟我学着万般风流、千杯不醉。”

    斩猪刀掳袖子:“手下出真活儿,打过再说!”

    酒不醉一酒杯扔去:“那就活动一下筋骨。”

    嗖嗖……两人斗上了。

    吃饱喝足的猫儿见两人打架,自然两眼冒光兴致冲冲地观战,小拳头还有模有样地跟着挥舞着,看到紧张时,一拳头捶下,又一张桌子应声碎成残骸。

    打斗得俩人突然停止,眼睛直勾勾盯到猫儿身上,如同发现奇珍般霍霍明亮。

    酒不醉说:“猫儿毫无内力,却天生神力,单是这双小手,多加调教,它日定可以一敌百。”

    斩猪刀说:“娃娃厉害!得起个更厉害的名字!别叫猫儿,叫狗娃吧。”

    酒不醉一脸不赞同:“就咱家猫儿,即使叫狗娃,那也是狗中的藏獒!”

    斩猪刀眼睛一亮,大掌拍腿:“对!就叫藏獒!”

    癫婆娘一记眼刀扫去:“你们问猫儿自己的意思了吗?”

    众人将目光转向猫儿,纷纷挤眉弄眼示意猫儿应了自己的意,猫儿却转动着圆溜溜的眸子,小拳头一举,气势磅礴道:“我要叫猫爷!”

    呆愣片刻,众人不得不承认,还是猫儿有学问。单这个名字,就有气势!

    从此后,猫儿用来打家劫舍的名字,就变成了人人闻风丧胆的猫爷,在‘绿林’山头,过起了策马扬鞭的土匪生活。

    大人们宠着猫儿,将十八般武艺倾囊相授,就怕自己落了人后,被山寨里唯一的娃娃不待见,听不见那奶声奶起的叔叔声,更怕吃不到猫儿做得饭。

    别看这些人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歪门邪道,但哪个人心不手肉长的?即使防备着彼此,也不会防备一个可以说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可爱娃娃。

    结果,几番历练下来,癫婆娘发现猫儿愈发异常,无论怎么练习,内力却是无法增进半分,若是强行推入,就如同米粒入汪洋,无半点反应。

    猫儿身体无异,也查不出中毒迹象,大家原本打算教她使内力的功夫被无限期搁浅,倒是斩猪刀的绝学,被猫儿学得有模有样,即在十二岁时,便以无穷臂力一刀大胜,将师傅斩猪刀打败。

    从此后,各个师傅接将自己的武功套路改编一套,无论是使剑的,还是使针的,或者用长鞭,再者用斧头的,全部以菜刀的模式教给猫儿,而猫儿更是天性聪颖,如同强大的海棉般,将师傅们的绝学转为己用,砍出一套世人都不晓得套路的菜刀法。

    猫儿虽然仍旧没有半分内力,但身形异常灵活,单凭一手切菜刀,已经可以挤身为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猫儿是属于山上的,只要往山上一扔,你就别想逮住她,那身子灵活得仿佛是条蛇,除了不会飞,没有她玩不转的。

    酒不醉怕猫儿不会轻功被人欺负了去,就将这脚上逃命的功夫传给了猫儿,若遇强敌,猫儿可一菜刀砍了去;若要追敌,虽不如轻功来得轻巧,但也不至于太差劲。只可惜猫儿没有内力配合,只能倚仗这东蹿西躲的脚功,化险为夷。

    数个寒冬在岁月的风卷云涌间划过,转眼,猫儿十四岁了……

倚红绽绿美色劫(一)

    健腿肥臀的大红枣马上,软底黑靴干净利索,一拢虎皮劲装噱头十足,腰间菜刀霍霍青光,端得是马踏飞燕似的英雄人物出场,出口的口号却是如诗般感慨:“风啊,别问我为什么;雨啊,其实我也想了很久;马车里的贵人啊,我仍旧忍不住要对你说:抢劫!”

    猫儿旁边跟着的斩猪刀侧身问:“猫爷,咋又改口号了?”

    猫儿摆摆长年握菜刀略显粗糙的小手,打了个豪气的哈气:“新意,新意懂不?我们得对被打劫的人负责,万一某位贵人连续被我们打劫两次,至少也得听两次新鲜的口号啊,不然多亏。读 吧 文 学 网 w…w…w。d…u…8…d…u…8。c…o…m 首发!”

    斩猪刀半懂不懂,其实还是没懂,抢劫就抢劫吧,你天天换口号算怎么回事儿?若说天天换也没什么,就当做善事了,可若是像猫爷这样,天天晚上不睡觉,坐在房梁上想明天抢劫的口号就不太好了。其实,若说猫爷天天坐房梁上想也没什么,最要不得就是她想好了,还一准挨个门的敲,非得征求每个人的认可才成。

    酒不醉说这娃是思春了,恩,很有可能啊。那猫起秧子,叫春,可不都是在后半夜吗?听得人心这个闹啊。

    马车里的人瑟瑟发抖,想不到自己绕来绕去,竟然还真撞刀口上了。早就听闻这一带不太平,出了个猫爷,抢得那叫个弹尽粮绝,即使天上的鸟儿飞过,都会给拔得分毛不剩,含泪离去。

    只是……仍旧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竟然有着如此清泉般脆生的嗓音?有人传言猫爷是位娇滴滴的姑娘,有人传言猫爷是个老跛子,有人传言猫爷是个俊朗小伙,有人传猫爷是粗鲁壮汉,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马车上的人忍不住透过被掀起的车帘,抬头去看,只觉得呼吸一紧,好一个……好一个……好一个人物啊!

    但见马上之人满脸络腮胡,额上一块乌黑瓦亮的痣,却还生长出一根很长、很长、很长的毛?壮汉鼻子上那星星点点的东西,离得稍微远了点,没看清是麻子点,还是鼻涕嘎,或者……是早晨啃饼是沾了的芝麻?这一吓不好,险些将肚子里的屎尿吓出来,当即哀嚎一声,猛地磕头:“猫爷饶命,猫爷饶命,饶命啊……”

    猫儿噗嗤一笑:“也没说要你的命,你求饶做什么?赶快,把银两全部交出来,我还得回去做饭呢。”

    马车里面的人腿抖成了筛糠样,想起传言说猫爷喜食人肉,当即搜衣掏鞋底,将所有的银票全部奉上。

    猫儿收了银票,策马往回走。

    斩猪刀这个疑惑啊,问:“就这些路过人马,老子一个就能摆平,你天天跟着出来转悠什么啊?”

    猫儿眯起嗜睡的眼,扒在马背上,含糊道:“没事儿出来打打劫,提高一下知名度呗。”

    斩猪刀的身子一划,险些摔下马去。

    其实,猫儿是有自己衡量的,她想着,若自己名气越来越大了,耗子没准听见了,就来找她了,到时候她就把整个离国的所有山头都开辟出来,然后……哈哈哈哈……和耗子一起……占!山!为!王!

    生活,得多惬意啊。

    猫儿自认为不是心性奸诈之辈,所以做不来投机倒把的事儿,对于她眼下从事的抢劫行业,她还是很满意的。

    猫儿勤劳,天天起得早,睡得晚,上管山里兄弟的吃食,下管抢劫行业,若有探子来报,定然扔下饭铲,随便贴上个妆容,就去抢劫了。绝对孜孜不倦,勤而辛劳也。

    不过,若平时没事儿,你若想找猫儿,冬天一准得在炕头上,夏天一准儿在树干上。

    敢情大家都睡觉时,猫儿想着事情;等大家做事情时,猫儿却补眠补得欢实。

    然而,别人学不来猫儿倒头就睡的神功,只能倍受猫儿荼毒,尤其最近猫儿在一次打劫中,听见某个穷酸秀才叨唠什么狗屁诗,这不没晚感慨两句,然后非得朗诵给大家听,直到没个人拍手叫好,这才转来卖弄,丢给被打劫人去欣赏强盗文学。

    众人一致认为,猫爷……思春了。

    为了不让睡不好觉的劫匪大爷像被抢劫的短财鬼,众人一致决定,去给猫儿抢来一个相公,若一个不够,就两个!两个不够,就三个!直到猫儿不再半夜起来敲自己房门为止。

    考量好后,众人摩拳擦掌,预计留几人围着猫儿打着马虎眼,继续抢劫事业,另两个人偷偷出了山,说是出去回访老友,实则却是替猫儿选相公去了。

    但癫婆娘不同意,说是猫儿自己的事儿,还是得自己做主,旁人莫要跟着参合。猫儿若怒了,谁也吃不消。若说这选相公,还得猫儿自己去选。

    众人也同意癫婆娘的说法,就是舍不得猫儿……做得饭。但一想晚上能睡个好觉,又不用自己费心费力地去寻找美男,当即大掌一拍,合伙使计将猫儿送了出去。

    癫婆娘唤来猫儿,试探道:“猫儿,你想出去转转不?”

    猫儿趴在桌子上,困得两眼直迷糊,费力地摇摇头:“不走,这挺好。”

    癫婆娘又说:“你不对外面好奇?”

    猫儿支起贴了黑膏药的脸蛋:“好奇什么?找不到路不说,还饿得晃,不如山里好。”第一次下山留给猫儿的印象实在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地。不但离开了爹娘,还饿着肚子丢了耗子、三娘、小篱和小锄。

    癫婆娘心里寻思着,如果猫儿不爱出去,就不去吧,单想猫儿要下山,她这心头就痛得晃。

    酒不醉眼见事情不妙,当即上前一步,诱惑道:“猫儿,外面可有俊俏公子,端得是玉树临风,温柔情意。”

    猫儿眼睛一亮,瞬间精神起来,问:“在哪里?”

    酒不醉一见有戏,扇子一指向窗外,说:“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

    声还没落,猫儿已经噌地站起,手中大刀一握,身形瞬间孔武起来,小手一招:“走!兄弟们随我抢劫去!”

    酒不醉嘴角抽筋,含在口中的最后一个音,始终发不出来。

    众人相互递了个眼神,彻底明白了,这猫没开花,只会懵懂地叫春,还不懂得男女之间的情趣。

    斩猪刀拉住欲抢劫的猫儿,压坐在椅子上,粗声道:“老子就这么跟你说了吧,猫儿你下山去,去抢……”

    癫婆娘一把将斩猪刀推开,接着对猫儿说:“猫儿,你和各位师傅已经学了有些年头,师傅和娘娘想看看你到底是否能独当一面,这也好放心将这山头交给你。娘娘和你的师傅们决定,出一题考考你。

    你且下山去,抢回一个美貌公子,而且这位公子,必须是你看一眼,心跳就加快几分的人物。如何?敢是不敢?”

    知子莫若母,猫儿一向霸王惯了,就是受不得别人激,被癫婆娘这么一挑一拨,猫儿倒也点了头,应了这件颇具特殊意义的考验。

倚红绽绿美色劫(二)

    临下山时,癫婆娘将打劫来的男儿衣衫改成猫儿穿衣的大小,给猫儿换上,直说咱是去采草的,莫让别人采了花儿。读 吧 文 学 网 w…w…w。d…u…8…d…u…8。c…o…m 首发!更是细细叮咛,莫要相信任何人,无论男人、女人、孩童、老人,都可能是骗子。出去后,不许说认识山上的人,连绰号都不许提,别人若问,就说听过,不认识。

    猫儿听着,一一记下,乖巧得让人心疼。

    一切打理好后,猫儿牵着大红枣马,蹬着钩边软底白靴,头插白玉钗子,身穿淡绿色的衣衫,下摆简约勾略着深绿色的荷叶脉,精工刺绣着出水睡莲。

    这一身行头,衬得猫儿那霍霍生辉的眸子如泉水般涌动,在绿色的清醒灵动中,嫣红着一点小口,煞是靡丽动人。

    若非猫儿长年被当成男娃养,而且是那种生龙活虎打家劫舍的男娃,至骨子里撑起一股男儿英气,倒还真容易暴露其女扮男装的实质。

    这若是不认识的人,瞧上几眼,就会觉得,猫儿不过是长了张雌雄莫面的脸庞,但举止行径,却实属男儿无异,端得是一个英姿飒爽的男儿郎。

    好久不曾穿戴正常的猫儿惊艳了众人的眼,大家颇有女儿长成的骄傲,更有种猫儿终于要去遗祸他人的庆幸感。

    其实,猫儿在山上这几年,并没做什么大恶之时,不过是把酒不醉的春药错当成调料,做了一锅粥,给大家喝;不过是将癫婆娘养得毒蜘蛛穿起来,烤了吃;不过是好奇不醉的脚上功夫,将马蜂窝扔进了酒不醉怀里;不过是用斩猪刀的宝贝刀子砍了柴火,确定确实是把好刀,不但能杀猪,还能砍柴火……

    所以,猫儿是倍受惦念的,这一走啊,还真是让人闪了一下,不由感慨,为什么没人折磨得日子这么难过?

    猫儿还没有踏处山寨门,这些人已经开始挖心掏肺子的感伤上了。

    酒不醉送了猫儿一根绳子,据说是用‘赤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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