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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女帝生涯-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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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国一愣,惊讶的回头和那几人对视一眼,神情诡异的回答:“陛下,臣已三十多了,自是要蓄须的。”
叶明净也是一愣,后知后觉的想起,貌似好像,本朝风俗是有这么一条。其实吧,千年来都有这条风俗的,二十弱冠,三十蓄须。这个不能怪叶明净。她来之后,满皇宫除了承庆帝就没有留胡须的男人了。于是,叶明净同学关于胡子的思维还留在上一辈那里。满大街的男人,二十岁到八十岁统统没有胡子。
后来,她见到了宫外的男子。偏偏那时由于年龄原因,她见到的男人也都是两极分化,要么是翩翩少年,如齐靖、薛凝之,要么就是中老年大叔,如黄庸行、方敬、薛惟、顾缉。唯一一个在她眼前从美青年向美中年转化的男人,是林柯。可惜林柯转化的时候叶明净年纪太小,人数又少,震撼力绝对没有现在这一幕来的强劲。
曾经的三百亲兵也有过这类的蓄须变化,可人家个个彪悍,原本就是粗犷型的,胡子又长的很性格,看着不扎眼。关键还是世家权贵男子的前后对比太强烈,胡子留的很艺术,都是一缕一缕的长须,看着足有四十岁。
许是叶明净哀怨的眼神太过直接,孙承嘉看了看姚皇后,了然的一笑:“陛下和皇后殿下,看着还是和三四年前一般摸样。”这话一说,薛渭之、江鸿、顾朔、王安国齐齐将目光投向姚善予,特别在他的下巴和嘴唇上停留了一会儿,目露恍然。
女人当然喜欢俊朗少年,皇后殿下连胡子都不敢留,一把年纪还光着个下巴,看着和太监一样,邀宠邀到这份上,也算不容易。姚善予又打了个哆嗦。顾朔却是心下叹然,陛下的容貌一如十八九岁的女子,哪里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换了他有这般承老天厚爱的妻子,也会患得患失的,姚皇后的举动完全可以理解。
几个二代勋贵只有他在胡思乱想,其余人自不会为自身的相貌有什么遗憾,他们心里看重的另有丘壑。几人中间,薛家,江家、顾家都在西北新牧场、加工作坊以及边疆贸易中掺和了一脚,家族势力蒸蒸日上,需要的,只是和陛下保持亲近就好,言谈间随意自在些就好。唯有王安国不同,茂国公府在叶明净战事初败之时,站在了议和派一队,对于后来的“战争投资”虽未反对,却也采取了不合作的态度,这种一贯求稳的做法,在广平女帝的睿智下栽了个大跟头。
战事结束后,几家当时反对她的勋贵虽然没有遭到打压,日子却也不好过,别人都在蓬勃发展之时,你却一无所获,就是家族势力的倒退,几个保守的世家如今日子艰难。西北的新利润他们一点儿羹都没分到,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发财,个中滋味,实非为外人所道。现下好容易有机会近距离单独接触女帝陛下吗,当然要抓紧时机。

第271章 孩子们的前程  

    “陛下。”王安园见机行事,凑在她身边夸起叶初阳: “大殿下真是聪明伶俐,不过四岁的年纪,行事间却和六七岁的孩子无异。臣瞧着,竟是和先皇当年的风采一般无二。” 

    叶明净:“……”这算是拍马屁吗? 

    被拍马屁是上位者享有的特权之一。可惜叶明净小时候性别尴尬,没怎么享受到。初初登基后,形势复杂。对她使这一招的大多是新进文臣。那些饱读诗书的学子奉承起人来很有一套,通常都是春雨润物,细化无声。没这么直白的。

    叶初阳就是再聪明,也不会和六七岁的孩子一样好不好?还有,叶初阳哪里像承庆帝了?叶明净本人的长相偏向懿安太后,她和陆诏都是杏眼。叶初阳便也长着这么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承庆帝的眼睛却是橄榄形,比她要长些。人的相貌相似,眼睛的比重几乎要占去一半的分量。说叶初阳长的像承庆帝,那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再说性子,年纪时的承庆帝叶明净没见过,她自打过来后,父皇大人就一直是沉着稳重的性格,和叶初阳的跳脱更是南辕北辙。

    所以叶明净很是愣了一下,直白的看向王安园。眼睛里分明写着“是吗?朕怎么没看出来”这句疑惑。

   王安园尴尬的咳了一声。心头郁闷,说孩子像祖父,不是最得体的夸赞么?陛下您怎么能这么不给面子呢?

    孙承嘉“噗”的一声轻笑:“大殿下好像很喜欢马球。”视线指向在看台上蹿下跳的叶初阳,岔开话题。给王安园解了围。

    叶明净也顺着他的话笑道:“是啊,总是安静不下来。暖暖还小,他一个人挺孤单的。看着人多,就越发来劲了。” 

    这话一说,王安园,孙承嘉,薛渭之,江鸿,几个人心里全都“咯噔”了一下。

    叶初阳今年四岁,按照惯例,皇子六岁正式进上书房读书。进上书房读书即意味着要挑选伴读,伴读,这个含义就丰富了。王安园不自觉的朝薛,孙,江,三人看了一眼。这三家不是都出了一位伴读么? 

    一般说来,皇子伴读只得两位。叶明净有四个那是特殊情况,有两个是从她早夭的兄长六皇子那里继承来的。伴读,即意味着家臣。若不参加科考出人头地,就只能等陪伴的那位皇子出人头地才能跟着鸡犬升天。

    齐,薛,孙,江四位则不一样。他们跟随叶明净的时候,叶明净身为承庆帝唯一活着的孩子,继承皇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这四家的投资也有了丰厚的回报。长安城勋贵中的龙头位置,西北新城开牧场大笔的挣钱,家族子弟倍受女帝信任。那一桩不让人红眼? 

    而现在,广平女帝的长子也快到了需要伴读的年龄了。 

    叶初阳的皇长子身份,相当微妙。

    如果叶明净是男人。那么叶初阳这个非嫡子的皇长子只是稍占优势。不值得投入过多的关注。可叶明净是女帝,情况立刻就不一样了。

    叶家的女帝,防着自己的皇后,全天下的人都能理解,老祖宗江山怎么来的,没人忘记。 

    叶明净连接两胎都不是姚皇后的骨肉,朝臣们或多或少也摸清了一些她的想法。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姚善予再贤惠无害,姚家再行事低调,身为叶氏女帝的皇后,就注定了他们要被防备。 

    两位皇子都父不详,这说明,广平女帝对“皇子生父”这一职位,警惕性很高。这也能理解,还是叶家老祖宗的那点儿破事。

    总总迹象可以推断出,叶明净即使愿意生育皇后的嫡子,那至少得等到叶初阳八九岁的时候,这般一来,年长的长子,年幼的嫡子即使有纷争,局势还很容易稳住。 

    而这种局面能不能成行,还很难说,原因又回到了叶明净身上。她是女子,今年二十三岁。再过五年,叶初阳九岁,她就是二十八岁,一个年近三十,在权力顶点的女人,能不能生育子嗣?愿不愿生育子嗣?生育的子嗣是不是男孩?这些都是未知数。

    年纪大的女子生产,危险性极高。王安园自忖,广平女帝没必要为着一个嫡子冒这种风险。除非叶初阳和叶融阳都不争气,实在不堪造就。

    所以说,叶初阳日后继承那个位置,可能性极大。

    这样想的不止他一人。须臾之间,薛渭之,孙承嘉,江鸿也都想明白了这点。就是最纨绔的顾朔,也不乏世家贵族特有的敏感,看着叶初阳的目光,凭添了几分慎重。

    叶明净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又抛出一块诱饵:“朕也觉着早早这孩子太过孤单了。这不,萧炫的小儿子来了后,两人好的不得了,白天一块儿玩,晚上一块儿睡。早早的心都玩散了。容成那孩子虽然被他哥哥盯得紧,可他自己也是个调皮的。来了骊山这些时候,两人功课都落下不少。真真是让人头疼。”

    几人若有所思。王安园将几个儿子在脑中一过,顿生沮丧,他比叶明净大了九岁,十九岁生的嫡子,如今嫡长子都虚岁十四了。剩下的儿子中,倒也有一两人和叶初阳相差无几,可那是庶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没可能入选伴读。王安园暗暗懊悔,四年前的时候怎么就没多亲近些嫡妻呢? 

    同样沮丧的还有顾朔,他家的儿子也都大了,原先他还挺高兴的,能早日出来,跟着顾朗去西北,军功是稳拿的。这会儿他蔫了,扒着手指算来算去,就只有老四顾期家还有一个嫡子,今年五岁。倒是正是时候。可那是老四的嫡子,自家老娘原本就偏爱小儿子,这等好事再落入他手,日后谁承爵就难说了。顾朔心一横,宁可推举老三顾朗的儿子也不能让老四得了这个便宜去。老三一向心高气傲,如今更有了自己的爵位,武成伯这位置说不准他还真看不上。

    薛渭之今年三十七,他压根就没指望过自己。他想的是薛凝之的长子,刚好大了叶初阳一岁。 

    孙承嘉也是一样,在他看来,是自己的儿子固然最好,族里的其他孩子被选上也是一样。 

    江鸿比较激动,他正巧有个嫡次子和叶初阳一般,都是广平四年生的,只月份要小些。而弟弟江涵目前只有一个嫡女:江夜曦。弟媳倒是又怀孕了,明年二月的产期。希望能生个儿子。这般一来,倒是和皇次子叶融阳能做个伴儿。

    叶明净又道:“朕想着,早早是缺了比他年长,懂事的孩子做榜样,这才这么淘气。若能有几个稳重的孩子带着,可能会好些。” 

    年长的,稳重的孩子?几人心思又是一变。候选范围立马扩大。

     是啊,伴读只能有两个。可只要和皇长子从小有了交情,那情分也是一样的。再说,年长些,人稳重些,便能早些出来给皇子办事。那个分量又是不一样的。比如顾朗,陆诏,两人都不是伴读,现在还不一样是女帝的心腹? 

    几个勋贵家族中坚力量的男子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各自思量,该接哪些孩子来骊山行宫小住。 

    叶明净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安安稳稳的坐着观看比赛。

    这两支马球队由世家少年组成,只在胳膊上扎了红绸和紫绸以示区别。战事争夺的凶,比分咬得紧,人人都想争取在陛下眼前露一手。

    最后,仅以一分之差,紫绸队夺得了胜利。领队的小将兴奋的带着队友们绕着全场奔马,解下胳膊上的紫绸挥舞。少年意气风发,耀眼夺目。

    惊晃了看台上一众少女的芳心。

    叶明净看的真切,笑道:“这个紫队队长确有些本事,马上功夫很过硬,是谁家的佳儿?” 

    顾朔立刻来了精神,自豪的挺起胸脯,嘴上却是谦虚:“陛下,这是臣那不成器的长子,今年十七岁,这点儿本事,都是在顾家马球场瞎玩出来的。” 

    呀?叶明净真的吃惊了。瞧瞧顾朔略有些发福的腰身,再看看场下那位马上小将,即使是穿着冬日的厚锦袍,也可以清楚的看出挺拔的脊背,柔韧的腰身。一张俊脸神采飞扬。再看看顾朔被酒色侵蚀的浮肿眼袋,叶明净只能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十七岁的顾维麟”蹭蹭蹭“的跺着鹿皮马靴,飞奔上台,单膝跪地行礼,勃勃朗声:“陛下,臣顾维麟参见陛下。” 

    多有朝气的孩子。叶明净心情大好,笑道:“快起来,别多礼了。朕也是恰好走到这里,你的球技不错。” 

    顾维麟展颜而笑,毫不胆怯的抬头。对着叶明净,脸上露出讶然之色。叶明净微微一笑,顾维麟回过神,又是露齿一笑:“陛下,您刚刚说得胜者有赏赐的,可是当真?” 

    顾朔气的要跳脚:“混账,怎么和陛下说话的!” 

    叶明净笑:“丰华休恼,维麟说的没错,朕确实说过要赏赐得胜一方。这个彩头不能赖。”转过头对着冯立,“传下去,赏得胜小队每人纹银十两,绢绫两匹,马具一副。” 

    顾维麟眼中露出欢喜的光芒,立刻又是单膝落地:“谢陛下。”

    叶明净嘴角微弯:“你的身手不错,和你叔叔当年也不逞多让。”

    顾维麟眼睛一亮:“陛下说的可是三叔?” 

    “是。”叶明净思绪不自觉的就回到很久以前。一样的小麦色皮肤,一样的挺拔身材,一样的年轻,六分相似的脸。只是那时的顾朗是沉郁寂静,现在的顾维麟却是耀眼明锐。

    叶明净只失神一瞬间,再看向顾维麟,眼底就多了几分亲切:“你指挥的不错,队友间的默契很好。可是经常一块儿合作?” 

    顾朔立时挺着胸脯给儿子加分,笑弯了眼:“陛下,这孩子一直在马场厮混,家父管得严,也就是这次来了骊山,才和各家的孩子们认识了。” 

    “是吗?”叶明净看向顾维麟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慎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服一群小弟,这等功夫可不简单,看来,武成伯顾缉是想将自己嫡孙训练成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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