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痕记-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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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携相思入梦，多想让心睡莲的清香里一世酣眠。和晓涵在山桃文学社那些有着欢笑和泪水相融的日子，是那么真实的存在着。
第二十四章
晓涵看到转身欲走的赦教目光是湿润的，她知道赦教心里是放不下她的。
“你去衡阳，可以乘火车去的。”晓涵不知道说什么要这样对赦教说，她分明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恻隐。“就这样步行去吗？”
“嗯。”赦教回头冲晓涵微微一笑，“要不，哪能称得上是苦行僧呢。”
赦教知道自己在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后，宁愿让那些幸福存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至少那是可以永恒。对晓涵的思念变成一种温暖温柔的呵护，让他不再感到寒冷，伴他走过春秋。她的名字深深的刻进自己的灵魂，每一次的意念涌动，她就那么鲜明的在他眼前跳动，如此的深情与真诚。静静地呆在寺院里，满天的星斗闪闪烁烁，有的耀眼明亮，有的几乎看不见模样。他不知道那些星斗里面哪一颗会是属于晓涵，而哪一颗又会是属于自己。他知道这样的月夜，遥远的灯光点缀了夜的黑暗，霓虹的色彩装饰了一个一个瑰丽的梦，月儿朦胧，似嫦娥在挥舞着摇曳的水袖，欲说还休。在这样迷醉又浪漫的夜晚，不需要什么语言，不需要什么行为，只要彼此懂得心灵中共鸣的声音就够了。他想象着自己灵犀的精神世界里游走着对晓涵爱的秘密，而心情也不再感到那么压抑。轻柔的风脉脉的吹拂，带着浓浓的思念，带着长长的牵挂，带着深深的眷恋，在一个又一个风清云淡的夜晚，他假想着晓涵能感知他的想念，月儿跨越红尘，传递一阙千里婵娟的诗篇。静谧的夜晚容易让一个人想念，往日的点点涌上心头，任思念蔓延释放满怀的柔情，尽情演绎温柔的眷恋。一颗流星划过夜空，留下坠落的光华点点，心情中流落的思绪越来越柔软，一个人就这样脉脉的温柔，脉脉的想念。夜的气息是那么的暧昧，美丽在心中，想念，期盼，伤感，时时撞击着心底深处，感觉很痛很痛的伤。望着天空；看着头顶漂游的浮云；寂寞的感觉侵蚀心头；孤独就象一滴滴细雨跌落在他的身上。有时他也会走出寺院，独自走在路上，看着模糊的街影，心底的伤口隐隐作痛，心酸的泪滴随着一阵风飘落。思绪在漫无边际的游走，那些和晓涵在一起的记忆被脑海冲刷得愈发明亮，夜尽是哀伤的气味。一个人在星空之下，在世间之外，隔着黄昏隔着冷空气。风轻轻地吹过，在不经意间掠过他的心湖，泛起往日的涟漪，水皱了眉。人世的喧嚣，淡然中红尘的纷扰，飘散到云外的九霄。一切都显得如此沉静，沉静如水。所有的欣喜与忧伤都是属于自己记忆的细细珍藏。他的眼前是一片落叶，在西中回旋。落叶拼命地辗转着身体，想要重新回到枝上，然而，毕竟是太孱弱，再强烈的挣扎都只是无用的抵抗。曾经的嫩绿已在梦里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干涩的枯黄。落地已是命中注定了的。苏醒与死亡原本就是没有两样，只是瞬间来去。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生命如此短暂，今生与来世仅仅是轮回一瞬的区别。冥冥中命运的样式早已被描定，只是人们美丽的想象。人生不过是一场烟花般的虚妄。很多事倘若没有发生过该有多好，那样，他和晓涵没有开始，也就谈不上结束。就象那片落叶，要是当初树枝未曾抽芽，也不会有今天叶片与树枝的生离死别那般的血肉相连那般的生死相契。他的心中寂静地潮湿，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自拔，那种感觉沉痛而迷惘，记忆了的碎片而今一片片翩跹，仿佛是一个个昨日在他的面前展现。尽管昨日已成枯黄的落叶，可它们在他的心中分明是鲜活的绿色，未曾改变。多少次徘徊于昏日墨云之下，多少次踌躇于昨夜今辰之间，寂寞总是如随如影般阴魂不散。他劝自己大可将所有的一切都忘记，曾经是日夜想着要逃离那片阴影的，但很多东西真的不是想忘就能忘得了的，他恨自己不能摆脱感情那只繁云覆雨的手。落叶萧萧，秋水汤汤，披着余辉在断鸿声里立尽斜阳，谁念西风独自凉。曾经对文学的爱好被他转嫁到对佛学的研究上，他觉得自己应当写一本书，在人生这本书上应该写自己的梦幻自己奋斗自己的辉煌，也应该写有的价值和慷慨，对晓涵的牵挂是世上最深的愁海；是世上最长的情丝，晓涵无法比拟的温柔与善良，细腻与执着，让所有的女人都暗淡无光缺滋乏味，每次他用笔写她的时候风也轻柔，雨也轻盈，淡远的思念，便沉醉在雨和风合成的一章散韵里。爱到不能爱，他总觉得有些什么是属于前生的记忆，为了一次倾心的相逢，他不知道曾在佛前求了多久，求佛赐他和晓涵一段缘，为此，他宁愿成为秋水之湄为她守望的荻花，撷满怀的相思凝成殷殷红豆，陶醉在对晓涵的每一声轻轻柔柔呼唤里。如水月光的飘逸，他慢慢地在心中把晓涵想象成婉约宋词的韵致，对她的那份思恋也有了蒹葭诗经的深沉古意。在洁白的纸页上写满晓涵的名字，涂无数含笑的眼，诉说他无尽的思念和欢喜，想念她的感觉，心轻盈得仿佛一片沾染了快乐的羽毛，每一次的颤动里都浸润着他的呼吸。风起树摇，有花儿片片飞落。瞬间的眩惑，仿似天籁之音款款奏起，而他已分不清眼前舞动的是透明的蝶翅，还是如仙的霓虹彩翼，更莫辨是如丝的细雨在为飘飘的落花吟千年的情话，还是那轻盈的落花早已化身为呢喃着美丽誓言的细雨。醉酒时他会舞清风盈袖，弄花香满衣。凝神于风过后，遥望无人可知的距离，轻抚肩头犹自沉醉的满是飘红的痕迹，在心中收藏那一份永恒的美丽。在圣泉寺的岁月里弥漫的是思念的香，花稠雨润的季节是落花飘飞在肩的美丽。在寺院里，他怀疑爱情害怕爱情否定爱情，但是对晓涵不可制止的思念，又分明在渴望和期待爱情。在寺院生活平静的表层下暗潮汹涌。尽管他会有一千种一万种美妙的假设，却仍然老老实实地蹲在原地止步不前，只能在想象中小心翼翼打造的那些幸福，想象晓涵会有朝一日突然到来，然后和她深深地对视，或者不停地回头，用眼神交流，想象着和她邂逅于某一段旅途，那时他会青春复苏，到酒吧里听缠绵的音乐，在暧昧的灯光下彼此端详，说着似是而非的话，互相调笑，他们无话不谈互相关心心照不宣，那份爱了然于心，但又不动声色，却有一种感觉在彼此之间无声地流淌绵延，能觉得对方和自己是那样的灵犀相通，二人都需要爱和被爱的感觉，她也喜欢那种夹杂着爱与喜欢的暧昧感觉，能体会到的那种淡淡的苦涩与惆怅，隐秘的快乐与欢喜。他和她在那种在爱里沉溺在爱里辗转在爱里享受在爱里思念甚至在爱里哭泣，她还是多么鲜和甜美，在他面前展现她的万种柔情。她需要男人给予的温存，在淡定从容中和他不期而至，缘起缘落的红尘从此只有他们两个人维系一份眷恋。这样的想象如醇厚的美酒，勾起他无限的回味，在他的心里把思念撒在风里，想象着遥远的她是否可以听见有风敲击他的窗棂，是否把思念回应，有流星坠落地面，是否折断了飞翔的羽翼。在无数个寂寞的深夜，他希望夜的尽头有双深情的眼神注视着自己，自己亦愿意化身为飘浮的云轻轻的落入她的视线，看她灿烂的微笑，在潇潇雨声里他将孤独的心交付流水，让它捎去无尽的叮咛与牵挂。当然，一切都只是想象。
泪光中赦教又一次看到晓涵的身影如绽开的花蕊，恣意放纵在他灵魂的土地，如她缠绵的絮语萦绕着，让他沉醉其中不愿醒来。迷茫中赦教在寻找昨日的美丽，心绪迷乱，有时他是如此的不知所措。爱已经走得很远了，上天给了他悸动的瞬间，晓涵便在他情与爱的世界里慢慢隐退，二人如二条平行却永远无法相聚的轨道，长长的延伸着。那份凄美是如此的让人迷离与心痛。他劝自己和晓涵的相识只是一场美丽的误会，应当早日放弃对她的奢望，但心中总是抹不去淡淡的惆怅。走出寺院走向自然，放眼花红草绿，莺飞燕舞，他感恩大自然的无尽美好，感恩上天的无私给予，感恩大地的宽容浩博，慢慢学着宽容学会承接学会付出，他劝自己用微笑去对待每一天，用微笑去对待世界对待人生对待朋友对待困难，他知道宽容和感动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化冰峰为春暖化干戈为玉帛，冰冷的心被温暖笼罩被甜美滋润，心里也就渐渐没有了愤怒没有了咒骂，慢慢地学会了用一颗感动的心去承接生活中的一切。对生活心灰意冷，总觉得自己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人，在静悟保逐步释放重负放松身心，慢慢培育感恩情结，用一颗感恩的心去体会真情，用一颗感恩的心去驱逐伤害，那些荡气回肠的情与爱，悲伤与快乐都渐渐消融于静悟的细节里。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身陷虚情。”晓涵很想安慰赦教，“出家为僧也许不是你生活的方向，赦教，以你的才华，未必让自己大好的青春年华在孤灯清影中度过。”
“平沙落雁忽回头，取拟峰形岳尽收。不信衡阳声断浦，一绳直曳海南游。龙图宅相得濂溪，少日从游湘水西。剩有清涟君子种，亭亭净远出淤泥。岳山竹树舞风雩，童冠连翩楔事娱。想象敬夫会心远，参乎点也鸟欢呼。潇湘八景画难描，雅爱衡阳青草桥。雨后凭栏新月上，渔歌矣乃橹声摇。”赦教随口胡乱地吟咏到，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如水，但后来还是抬头轻嗟一声。“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消息。”
第二十五章
“雁不到，书成谁与？”望着赦教远去的背影，文正走近晓涵轻吟了一句。“他就是为了你出家为僧的那个文学社长吧，挺感人的。只是他要去衡阳，以后，就怕你难得和他联系了。”
“机缘的事，有时候是很难说得清楚的。”晓涵觉得心中有种隐隐的痛，她回头看一眼文正，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又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大麻饼来了。”小明捧着一沓大麻饼走了过来。
几个人立在明教寺的台阶前吃着大麻饼，晓涵心里还在惦念着只身步行去衡阳的赦教。她想象得到在寺院生活的赦教诗文牢骚自然少不了伴着辣酒下肚，浇洗胸中的块垒却找不到痛哭失声的地方。晓涵想到赦教临走时的望天喟叹，一定是把心中的万千感慨付与浪卷云舒，恍惚之间晓涵感到自己当初对爱的轻易放弃而委曲求全是一种过错，失身于黑子难道就不能为爱守侯吗。她突然发现也许自己的目光如此短浅，如果是真爱，就永不言弃。修真修行让自己无私心底宽厚胸襟广阔，能包容世间的人和事而不虚伪不造作，不声称自己拥有美德，应坦荡应自如，应承认自己也会犯错，有坚强的性格将苦难视为享乐，懂得分辨，没有任何的懈怠和疲倦，超越现实，情感与罪恶不影响自己的生活观点，在静修中完善和提高自己，积极进取执着坚定，婚嫁只是一种形式，心与心的交流和灵魂的相通相融才是她想要达到的彼岸。结婚也许只是一种形式，她依然特立独行，过着修行修真的生活。她时常一个人缅想着逝去的青春岁月，怀恋着月光下河岸上她裸裎给文正带着牙痕的肩头。她喜欢咖啡的苦涩中的香淳，一个人淡淡的想着自己经历的苦涩，岁月的艰辛，听雨夜静寂，风声雨声树枝摇摆声，沉醉在一首悠悠的夜曲中。在雨中在风雨萧萧的暗夜想着让自己思念让自己牵挂的人，凄楚冷清的雨声象是在诉说着彼此思念彼此牵挂，夜雨阑珊，凉风凄凄，倾听雨声的人是孤单的。爱与不爱的痛苦，她和文正不同际遇的邂逅，命运的捉弄，她只能独自选择在深夜的雨中暗暗的思念。也许他听不到自己那苍凉的悲鸣，听不到那声声的呼唤，也许在彼此的生命中她和文正只是对方的一道风景，也许一碗孟婆汤让她忘记她裸裎给文正肩头上牙痕的过程，但她坚信奈何桥上最后的一眸会是她今世的缠缠绵绵。一个人静坐在雨夜，窗外的雨滴依旧不知疲倦地喃喃絮语，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又一个恒古不变的梦，雨中拥着歌歌中浸着雨，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不能再象年轻时憧憬的一种美丽，她和文正彼此拥有过，用心去感受过，她知道那昙花一现的灿烂更胜过形式上的长久。面对赦教对爱的坚守和执着，晓涵很想对他说爱是两个人的事，当爱来临时两个人是心灵的碰撞，是心与心的相约，当感情远离时也要一起放手，让爱优雅的离开。她不明白和赦教一起在文学社时自己是不是没有把握好感情的尺度，也许是自己和人相处时过于真诚坦诚，她和赦教在一起的日子，被赦教理解成情感之花的绽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