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痕记-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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惕迷失旭真。你的父亲拖雷娶了我，我含辛茹苦，抚育了蒙哥、你、旭烈兀和阿里不哥。我有一个小妹妹，她长得有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唐兀惕国王娶了她。可是，成吉思汗灭亡西夏之后，却始终没有找到我那可怜的小妹妹。唆鲁和帖尼声音哽咽，不停地呛咳起来，忽必烈急忙扶助母亲坐起身来。你的外祖父，他的客烈亦惕部名字叫客列亦台，他幼年曾被唐兀惕部俘去，在那里痛苦地生活了许多年，由于他的勤奋、聪明、勇敢和能干，他很快受到西夏国王的喜爱，成为受人尊敬的客列亦惕部人，获得了札阿绀孛的称号。尽管最初他同自己的长兄王汗和睦相处，但是后来他却被迫两次离开了背信弃义的王汗，四儿，你昕懂母亲的话吗？我是深怕你此去汉地滥杀无辜，尤其不可虐待俘虏，更不允许杀害放下武器的抵抗者。忽必烈跪在母亲的床前，聆听着这位聪明而善良的老人的教诲，鼻子一酸，一串热泪顺鼻翼而下，滴落在地毯上。去把我的孩子们全部叫到帐前，我有话要吩咐他们。唆鲁和帖尼向身边的汉族侍卫说。侍卫领命而退。不一会儿，忽睹都、旭烈兀、阿里不哥、拨绰、末哥、岁哥都、雪别台先后来到帐幕。蒙哥最后一个进人母亲的帐幕，侍者和兄弟们立刻让出一条通道。子们前站。唆鲁和帖尼披衣坐在床榻上。虽然她的眼睛看不见长大成人的儿子们，心上却刻着儿子们不变的形象。此刻，她的脸上挂满了真心知足的微笑。你们兄弟几个虽然不是出自一母同胞，但我都把你们看做我自己的孩子，我爱你们，希望你们鼎力合作，完成你们父亲建立一个强大的蒙古帝国的夙愿。唆鲁和帖尼面对站在床前的九个孩子，挨个用手抚摩一遍，苍老的脸上露出无限留恋。你们都长大成人了，只是那可怜的术里客死得早，他的母亲撒鲁黑哈敦身体也不太好，你们要好好照顾她。她又将嘤嘤抽泣的阿里不哥拉到身边，你这孩子打小就任性、固执，什么事不依着你，你就哭啊闹的，哥哥弟弟们都让着你，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唆鲁和帖尼一手拉着蒙哥，一手拉着阿里不哥。你们的祖汗在创业之初，有一次引军回到营帐，把所有的儿子们叫到帐殿，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给他们，说：术赤，你把它折断吧！那支箭在术赤手里毫不费力地被折断了。接着他又给了术赤两支箭，也轻易地折断了。当箭的数量增加到十支时，谁也无法掰断它。成吉思汗命令军中的大力士和勇士们前来试试，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仍然无法折断这十支箭。这时，成吉思汗说道看到了吧，你们的情况也是这样，只要你们身心一致，互相扶持，任何人也不能战胜你们，你们将长久地统治这个庞大的帝国。可是后来，帝国的政权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虽然军令、政令尚能够得到统一，但是一些汗国的兀鲁思各自为政，经常以种种借口变相抵制中央兀鲁思的军令、政令，这种情况任其发展下去，帝国将面临严重的危机。她说到这里，由侍女手中接过一碗马奶，轻轻地吹了吹，喝了几口，我的话你们听懂没有。听懂了。她的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唆鲁和帖尼用丝帕揩揩嘴角的奶渍，都回到各自的帐殿里去吧。忽必烈，把我的医生许国祯你也带去吧。南方的大理到处充满了瘴疠之气，你带着他会有好处的。母后，谢谢母后，我理解母亲的慈爱之心，但此时此刻，母后比我更需要许国祯。我军中有许多不错的医生。孩儿告退，孩儿不胜诚惶诚恐。忽必烈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两行热泪滚滚而下。曲折险峻的六盘山，像一条苍色的巨龙，横卧在陕北的黄土高原和陇西黄土高原之间，千百万年以来，它那样静静地酣睡着，把渭河与泾河无情地分割开。六盘山峰岭绵亘，气势雄浑。目力所及的一处崖顶古松苍郁，下晦深谷，凉气袭人。谷壁藤草密布，环境幽险。忽必烈的宫帐依南坡平缓处搭建，四周武士营帐林立。一万余顶毡帐掩映在苍翠的松柏之中。队快马疾驰在山间的小径上，瞬间，来到插着九旖白旗和帅字旗的帐幕前。两名信使跳下马鞍，疾步向忽必烈的帐殿走来。护卫打开帐殿之门，忽必烈稳坐翘头案前，正悉心研读孙子兵法。启禀大王。忽必烈抬起头，望着一路风尘的信使，点点头。信使有些着急说蒙哥汗命你暂停行军，立刻返回哈刺和林。这是信函。信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呈上来。忽必烈展开信札，匆匆阅读起来。皇弟忽必烈亲王听谕：母后沉疴已久，已于乙巳日酉时崩于寝宫，臣弟接旨后立即返回。
大军征战大理之事，可遣使招降切切。
第九十二章
唆鲁和帖尼在忽必烈征南时病逝的。
忽必烈得知消息后五雷轰顶，想起母亲坚贞善良和充满爱心的一生，忍不住失声恸哭起来。姚枢见状，担心他哭伤身体，趋前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大王节哀。
当时，忽必烈回想唆鲁和帖尼一生委实令人哀婉之至，即刻遣使复报蒙哥汗，兼程回返哈刺和林。
忽必烈强忍痛苦。
忽必烈知道蒙哥对他是有所猜忌的，他不知道蒙哥此次会对他是什么态度，眼下，母亲已逝，他不想把什么前途和政治想得太多，只想尽快把母亲的后事办了。
那时，在金莲川的元好问已经能和忽必烈时常见面，并参与一些政见了。
元好问在万松过世后就娶了东儿，东儿常听元好问谈起忽必烈，也亲见一些天下有识之士聚集金莲川，她知道忽必烈的祖父是个千年风云人物。他发动了世界古代史上规模最大的战争，创建了有史以来版图最大的帝国。东儿有时会和改改说起那个自认为能称得上英雄的成吉思汗。蒙古族的祖先是东胡，与契丹、鲜卑、乌桓等属于同一族源。与他们发生冲突的部落大概是匈奴。秦汉之际，东胡与匈奴东、西并立，不失为一个东方强国。后来与匈奴发生战争，被冒顿单于击败。从此东胡余众四散奔走，形成了几个名称不同的部族。传说中的两个蒙古族男子捏古思和乞颜，大概是蒙古族两个氏族的名称，他们居住在额尔古纳河南岸的深山老林中。蒙古的始祖是孛儿帖赤那和豁埃马兰勒，这两个人名的汉字意译是苍色的狼和惨白色的鹿。蒙古秘史说成吉思合罕的根源是奉上天之命降生的苍色的狼，他的配偶是惨白色的鹿，他们一同渡过腾吉思海子而来，在斡难河源头不儿罕山前立下营盘，生下了巴塔赤罕。但事实上在孛儿帖赤那时蒙古人并没有迁到不儿罕山之下，因为当时那个地区还是铁勒人的地盘。传说中的孛儿帖赤那的迁徙路线基本符合蒙古族西迁的实际，他们离开额尔古纳河之后，首先渡过了腾吉思海子，即今内蒙古自治区的呼伦湖，逐步迁徙到斡难河源头不儿罕山之下。
那段旅程经过十一代人的努力，大概到了公元九百年左右唐朝时的回鹘汗国灭亡以后，蒙古人在朵奔蔑儿干兄弟的率领下，才开始迁居到不儿罕山地区。他们发现这座山比原来的山还要高大，自以为是世界上最高的、至高无上的山，因此起名叫罕山，罕山地区不仅是斡难河的发源地，而且是怯绿连河、土兀剌河的发源地，因此被称为三河源头，那里水草丰美，土地肥沃，为蒙古族的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应该说，这一地区正是蒙古族的发祥地。从苍狼与白鹿起，又过了百多年蒙古族才进入朵奔蔑儿干时期。蔑儿干汉语意为善射者，朵奔蔑儿干即善射者朵奔。他有一个哥哥名叫都哇锁豁儿，都哇汉语意为远视锁豁儿汉语意为目都哇锁豁儿相当于汉族传说中的千里眼。他们是成吉思汗的祖先。朵奔之后，他两个大儿子的子孙组成了蒙古族的答儿列斤氏，也就是一般出身的蒙古人；三个小儿子的子孙组成了尼伦氏，或称尼鲁温氏，相传他们是金光神人的后裔，所以称作纯洁出身的蒙古人，亦即黄金家族。其中第五子孛端察儿的后代称为孛儿只斤氏，这就是成吉思汗所出生的氏族。成吉思汗生时中国北方处在女真族的金朝统治之下。大漠南北草原各部还各自独立，金朝对其实行分而治之和屠杀掠夺的减丁政策，蒙古部首领俺巴孩汗被金熙宗以惩治叛部法的名义，残酷地钉死在木驴之上。蒙古部落联盟曾经组织了多次反抗斗争，他们的几代先人为此付出了鲜血与生命。在这种社会环境下出生的铁木真，自然也将对金国的胜利看作是他一生中最主要的奋斗目标。铁木真的母亲诃额仑夫人出身于高贵的弘吉剌部，同蔑儿乞人赤列都结亲，夫妻恩爱。蒙古乞颜部首领也速该在斡难河畔打猎时，发现了途经蒙古部驻地的美如天仙的诃额仑。他在几位兄弟朋友的协助下，根据当时的抢亲传统打败了蔑儿乞人，抢来了诃额仑夫人，于是诃额仑成为也速该的妻子。次年也速该活捉了塔塔儿部首领铁木真兀格，恰好这时第一个儿子降生了。为了庆祝战争的胜利，也速该给自己刚刚出生的长子取名为铁木真，铁木真9岁那年，父亲被塔塔儿人铁木真兀格之子札邻不合毒死。也速该死后，俺巴孩汗的孙子泰赤兀部的塔里忽台乘机兴风作浪，他煽动蒙古部众抛弃铁木真母子，使他们一家从部落首领的地位一下子跌入苦难的深渊。铁木真18岁时，昔日的仇敌蔑儿乞部的脱脱部长又抢走了他的妻子。铁木真向蔑儿乞部开战，打败了蔑儿乞人。铁木真被推举为蒙古乞颜部的可汗，他的称汗引起了雄心勃勃的札木合的忌恨，札木合纠合塔塔儿、泰赤兀发动了十三翼之战。那是铁木真惟一一次没有打胜的战争。随着自己力量的不断强大，铁木真开始向杀害父祖的敌人发动进攻。打败了主儿乞部，其首领被杀，部将木华黎父子则投到铁木真帐下。后来木华黎成为铁木真的第一名将，被封为太师国王，让他独当一面地经略中原。草原各部贵族害怕铁木真的崛起，推举札木合为古儿汗，即众汗之汗，誓与铁木真为敌。他们组成了12部联军，向铁木真和克烈部发动了阔亦田之战。札木合率领的乌合之众经不住铁木真、王汗联军的猛烈打击，不到一天就土崩瓦解了，札木合投降了王汗。随后铁木真进攻塔塔儿部，其首领札邻不合战败后服毒自杀，塔塔儿部另一首领也客扯连投降。铁木真追击泰赤兀部，在指挥作战中被泰赤兀部将射中脖颈，生命垂危。第二天清晨，泰赤兀部众就向铁木真投降了。泰赤兀部的覆灭，铲除了铁木真进一步统一蒙古各部的巨大障碍，而其手下几员部将如神箭手者别、纳牙阿等却成为铁木真征服天下的得力助手和一代英雄。后来远征西辽消灭曲出律的是他们，第一次在西征中者别和速不台作用最为特殊，追赶苏丹的是他们，活捉秃儿罕太后的是他们，打败俄罗斯基辅大公的也是他们。铁木真集中兵力，消灭了其宿敌塔塔儿部，袭击了一直与自己争战不休的王汗的金帐，王汗父子被打败。王汗只身一人想投奔乃蛮部，在乃蛮边界被边将当作奸细杀死，王汗的儿子桑昆也身死异乡。强大的克烈部被消灭了，铁木真占据了水草丰美的东部呼伦贝尔草原。在蒙古草原上只剩下乃蛮部还有力量能够与铁木真对抗，败于铁木真之手的各部贵族先后汇集于乃蛮汗廷，企图借助太阳汗的支持夺回自己失去的牛羊和牧场。成吉思汗的鎏金银马鞍，但草原人民并不希望部落林立的局面重演，而未经战阵、不自量力的太阳汗也不堪一击，经过纳忽崖之战，貌似强大的乃蛮部被彻底消灭。铁木真那时是下了决心要称雄天下的，他知道在自己9岁那年，父亲带他到弘吉剌部去求亲。弘吉剌部的智者德薛禅将自己的女儿孛儿帖许配给他。那一次，在也速该返回蒙古草原途中，被塔塔儿人的铁木真兀格之子札邻不合毒死。也速该临终前要求其部众，将来为他报仇时，高于车轮的塔塔儿人要统统杀掉。也速该死后，铁木真一家在草原上艰难度日。诃额仑夫人将家族振兴的希望寄托在铁木真兄弟身上，尤其是长子铁木真，希望他能成为将来蒙古部的首领。但铁木真的异母弟别克帖儿并不服从他的权威，已经有了领袖感觉的铁木真是不能容忍这种挑战的。铁木真13岁那年，几位小兄弟偶然发生了一次抢鱼抢鸟事件，铁木真、哈撒儿与别克帖儿发生冲突。铁木真、哈撒儿一前一后，射死了别克帖儿。母亲悲愤地责打他，教育他，说：现在除了影子之外没有伴当，除了马尾巴之外没有鞭子，越是在这种时刻，越应该兄弟一心，这样才能担负起振兴家族的大业。经过母亲的教育，他真诚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表示永不忘记母亲的教训，一定要团结一致，为家族的振兴而团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