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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牙痕记-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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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把他尊称为一代宗工一代宗匠,他的诗似写意丹青,把战争的残酷描绘得淋漓尽致,善于用典型的场景简洁的语言勾勒出国破家亡的惨状和时代的劫难,诗歌沉郁悲凉,追踪老杜,堪称一代史诗。其写景诗表现山川之美意境清新,脍炙人口。
“元公子的诗文传世,确是一代奇才。”文正也象元好问一样看了看正擦拭着黄戎面容的东儿,他觉得东儿的眉毛长的挺特殊的,右眉头的梢上居然打了个圆漩儿。令令见文正望着东儿出神,便轻咳一声,文正急忙把脸转过来。“元公子的诗奇崛而绝雕刿,巧缛而谢绮丽。五言高古沉郁,七言乐府不用古题,特出新意,歌谣慷慨挟幽并之气。感慨兴亡,言情咏物,登临怀古,送别赠答,题材广泛。以苏辛为典范博采众长,兼有豪放婉约诸种风格,承唐宋大家传统,清新雄健长短随意众体悉备,用俗为雅变故作新具有开创性。在当今时世影响颇大,恐怕也将为后人治学之楷模。”
“两位真是过誉了。”元好问这样说着,还是不由自主地看了东儿一眼。
“汴京兵马大元帅崔立是我的表侄,眼下,我是准备带着女儿去投奔他的。”陈小贤两眼觑一下元好问和文正,心想,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了,不如就此别过,走吧。他起身向文正和元好问拱一下手说,“两位,小老儿多有打扰了。少庄主是难得的江湖豪杰,两位也是难得的江湖才俊。只是我和孩子还要去汴京投亲,就此别过。”
“这怎么好呀。”元好问起身看一眼东儿,又看了看文正,“少庄主还没有来呢,还有晓涵姑娘,说好的是咱们今晚好好饮洒作诗的。”
“是的,老爷,说好的是要晚上一块喝酒吟诗的。”改改听说要走,急忙跑到陈小贤身边说,“老爷,小姐平素最喜欢元公子的诗词曲赋了,不如就过了今晚再走吧。”
“我是老爷,你和小姐一切要听我的安排。这是乱世,今天你们也亲眼目睹了刀光剑影,咱们还是按咱们的计划,不要误了行程。”陈小贤有些不悦了。
“听说元公子见一个大雁死了,另一个大雁也撞石而诗,遂感叹落泪了。”令令吟咏到,“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这真是千古情爱的名句,我家小姐也是精通诗词字画的。”
“是吗?想必你家小姐也是饱读诗书了。”元好问说着又看东儿一眼,“那是我赶考的路上,遇见一个捕捉大雁的人,捕雁的人告诉我说,自己捕捉到一只大雁把它杀了,侥幸脱网的另一只大雁就在天上盘旋悲鸣,不愿离去,最后竟然自己撞到地上死了,我听后有所感动,由此想到了人间许多的爱情悲剧,便把那只殉情的大雁买了下来,埋葬在汾水边,做了一个坟,起名叫雁丘,并写一首摸鱼儿词。”元好问说着吟咏起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谛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几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屋子里静静的,几个人都仿佛完全沉浸在元好问的诗词意境里。好长时间,有一阵唏嘘声传出,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东儿正伏在黄戎的身上哭泣着。
第六十八章
       晓涵真的在少庄主摆好酒宴的时候回来了,众人都朝很吃惊晓涵没有受一点伤。晓涵洗漱一番,落坐以后,她端起酒杯很豪气地一饮而尽。东儿也试着端起酒杯呷了一下,但她酒刚下肚就被呛得一阵咳嗽。
“刚进得门来就听少庄主说陈老伯要走吗?”晓涵看一眼陈小贤说,“你不是要把东儿和令令交给我吗?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要走了?”
“时世之乱令人堪忧。”陈小贤尴尬地笑了笑,“我是想携女去汴京投亲的。那里的兵马大元帅崔立是我的表侄,我想,不如去他那里暂避战乱吧。”
“老爷,你还说要去宋地呢。”令令自小跟随东儿,半是丫环半是姐妹,一直相处得亲密无间,和陈小贤说起话来也总是口无遮拦。“忽东忽西的,一会儿要走,一会儿要留的,都快把我弄糊涂了。”
“我知道陈老伯是怕我回不来的。”晓涵爽声说笑着,“本来是要把你们两个小丫头交给我的,却见我回身迎敌,以为我是羊入虎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是吧,陈老伯。实话告诉你,那刘黑马本是我山宽寨首领,如果不念他有功于义军,我早已结果了他的性命。大战三百回合,他还真的以为我和他平分秋色呢。其实,我是有些不忍心杀他的。”
“师叔,何不杀了那贼子,你可是放虎归山呢。”黄戎有些生气地说,“师叔,你也看见了,我红袄军这一仗差不多死伤殆尽,你放了刘黑马,以后,他还会在江湖一带继续围剿我残留义军的。”
“我的山寨义军也是被那贼子剿灭殆尽了,戎儿,有你师傅的消息吗?”晓涵喝酒是感到很郁闷,她觉得自己不该对刘黑马手下留情的,但每一次剑到他的脖子处的时候,总觉得这是再用剑对着自己的弟兄。平日里,在山寨大家一起称兄道弟习以为常了。
“师傅也许是去临安了,她曾经说过的,要去那里会一些江湖朋友的。一直没有成行,眼下,已经没有她的消息,十有八九是去临安了吧。”黄戎叹息一声说,“也很难说,也许师傅正在寻找我和外公的下落呢。”
“真是郁闷,喝酒。”晓涵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古北邙山下路,黄尘老尽英雄。人生长恨水长东。幽怀谁共语,远目送归鸿。盖世功名将底用,从前错怨天公。浩歌一曲酒千钟。男儿行处是,未要论穷通。”元好问端起酒杯吟咏了一首临江仙词,他吟咏的时候看一眼东儿。“邙山砀山这里黄尘漫漫,河水悠悠,端的是人生无常,真是令人迷茫呀。”
“我家小姐还会吟唱先生的词曲呢。”令令笑到,“只是这里无琴可抚,无曲相伴,有失我家小姐雅兴。”
“我命人把琴筝拿来就是。”少庄主吩咐下手送来琴和筝,当下,东儿也就焚香洗手,真的去弹吟起来。
“渺漳流东下,流不尽,古今情。记海上三山,云中双阙,当日南城。黄星。几年飞去,淡春阴、平野草青青。冰井犹残石秋露盘已失金茎。风流千古短歌行,慷慨缺壶声。想骊酒临江,赋诗鞍马,词气纵横。飘零。旧家王粲,似南飞、乌鹊月三更。笑杀西赋客,壮怀无复平生。”这是一首木兰花慢,接着,东儿又弹唱一首玉漏迟,“淅江归路杳。西南仰羡,投林高鸟。升斗微官,世累苦相萦绕。不入麒麟画里,又不与、巢由同调。时自笑。虚名负我,平生吟啸。扰扰马足车尘,被岁月无情,暗消年少。钟鼎山林,一事几时曾了。四壁秋虫夜语,更一点,残灯斜照。青镜晓。白发又添多少。”众人听得如醉如痴,东儿接着吟唱到:石州慢,击筑行歌,鞍马赋诗,年少豪举。从渠里社浮沉,枉笑人间风女。生平王粲,而今憔悴登楼,江山信美非吾土。天地一飞鸿,渺翩翩何许。羁旅。山中父老相逢,应念此行良苦。几为虚名,误却东家鸡黍。漫漫长路,萧萧两鬓黄尘,骑心漫与行人语。诗句欲成时,满西山风雨。鹧鸪天,华表归来老令威,头皮留在姓名非。旧时逆旅黄粱饭,今日田家白板扉。沽酒市,钓鱼矶,爱闲真与世相违。墓头不要征西字,元是中原一布衣。清平乐,离肠宛转,瘦觉妆痕浅。飞去飞来双语燕,消息知郎近远。楼前小语珊珊,海棠帘幕轻寒。杜宇一声春去,树头无数青山。吟咏过词曲,令令给东儿送去一杯酒,东儿再喝时已不觉得咳嗽了。她清一下嗓子,又吟咏了几首元好问的诗: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南窗白日羲皇上,未害渊明是晋人。老阮不狂谁会得,出门一笑大江横。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仍复见为人。高情千古闲居赋,争信安仁拜路尘!慷慨歌谣绝不传,穹庐一曲本天然。中州万古英雄气,也到阴山敕勒川。沈宋横驰翰墨场,风流初不废齐梁。论功若准平吴例,合着黄金铸子昂。斗靡夸多费览观,陆文犹恨冗于潘。心声只要传心了,布谷澜翻可是难。排比铺张特一途,藩篱如此亦区区。眼处心生句自神,暗中摸索总非真。画图临出秦川景,亲到长安有几人?望帝春心托杜鹃,佳人锦色怨华年。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万古文章有坦途,纵横谁似玉川卢。真书不入今人眼,儿辈从教画鬼符。出处殊途听所安,山林何得贱衣冠?华歆一掷金随重,大是渠侬被眼谩。笔底银河落九天,何曾憔悴饭山前。世间东抹西涂手,枉着书生待鲁连。切切秋虫万古情,灯前山鬼泪纵横。鉴湖春好无人赋,岸夹桃花锦浪生。切响浮声发巧深,研摩虽苦果何心!浪翁水乐无宫徵,自是云山韶□。东野穷愁死不休,高天厚地一诗囚。江山万古潮阳笔,合在元龙百尺楼。万古幽人在涧阿,百年孤愤竟如何?无人说与天随子,春草输赢校几多?谢客风容映古今,发源谁似柳州深?朱弦一拂遗音在,却是当年寂寞心。窘步相仍死不前,唱酬无复见前贤。纵横正有凌云笔,俯仰随人亦可怜。奇外无奇更出奇,一波才动万波随。只知诗到苏黄尽,沧海横流却是谁?曲学虚荒小说欺,俳谐怒骂岂诗宜?今人合笑古人拙,除却雅言都不知。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晚枝。拈出退之山石句,始知渠是女郎诗。乱后玄都失古基,看花诗在只堪悲。刘郎也是人间客,枉向东风怨兔葵。金人洪炉不厌频,精真那计受纤尘。苏门果有忠臣在,肯放坡诗百态新。古雅难将子美亲,精纯全失义山真。论诗宁下涪翁拜,未作江西社里人。池塘春草谢家春,万古千秋五字新。传语闭门陈正字,可怜无补费精神!撼树蚍蜉自觉狂,书生技痒爱论量。老来留得诗千首,却被何人校短长。
东儿吟咏的声音停下时,只有琴音绕梁不绝。
文正和少庄主还有元好问三个男人见晓涵说着郁闷却是猛喝,便也尽兴地陪同晓涵狂饮起来。
文正觉得自己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感,只是觉得喝起酒来也有一种快意。见晓涵好象也是这样的感觉,于是,一场酒宴很快成了酒量大比拼。
九锦台(。) 
第六十九章
       文正没有想到自己会喝那么多酒,他对晓涵说:“晓涵,你把我忘了吧。”晓涵嫣然一笑:“好的,祝你幸福。”文正半醉半醒的时候,晓涵和黄戎已经走了。东儿和令令也随陈小贤离开了少庄主的庄园。懵懂间眼前只有少庄主和元好问两个人,文正觉得心里一片苍凉。以前他想起晓涵就会有雄起时的信念,他明白平淡会长久一点,流过最苦的眼泪才珍惜每一份甜蜜,但他觉得越来越等不到那一份渴望的情愫,晓涵和他象是一场存心的恶作剧,来来往往分分合合总也抹不去心头淡淡的怅惘。
晓涵的诀别令他懊悔不已,他也期待着奇迹发生,但事实已经让他无可奈何。生命中,不断地有人离开或进入。于是,看见的和看不见的,记住的和遗忘了,象不断填写着自己经历的括号一样。他有些弄不明白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怀,也许是自己父亲过世以后,自己亟待一种情感的转移,在内心深处他极力回避着现实中所有的情感。生命中,不断地有得到和失落。于是,看不见的看见了,遗忘的记住了,然而,看不见的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记住的是不是永远不会消失,分手以后呢,沉默是最好的问题,是最好的答案。和晓涵的那一种情爱是甜蜜的,爱不是将对错,而是讲感觉。相爱是谈情,不是讲理,当爱的感觉已经不存在,对和错又可以挽回些什么,晓涵的冷漠一次又次打击着他的自信心。他试着下决心把晓涵忘记,但他似乎能听到晓涵的声音:难道你不记得我们以前快乐的日子了吗,不如我们重新来过吧。这是他内心的想法,他觉得这个哀求只会令对方决得自己更可怜更卑微。也许真的和晓涵没有夫妻之缘吧,以后还可不可以做朋友,他觉得这样拖泥带水,对方只会感到厌烦。分手时,沉默是最好的问题,最圆满的答案,尽管感觉很冷很无情,但他分明已经看到了那个没有答案的问卷,一切的一切也许都是枉费心机。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晓涵,似乎已成了他一份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们她那种冷漠和若即若离,令文正有时候不能自抑。也许是因为距离,故将一切美丽想象于晓涵一身,把她当作自己的另一个魂灵,或者说是晓涵在灵魂的深处落地生根了。她时而近在咫尺,时而在水一方,但他却能感受到她在自己生命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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