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痕记-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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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顺其自然，你们好自为之吧。”丘处机翻身上马，“就这样吧，待为师走了之后，你们切记以天下苍生为念，以我道义为念，只要能为百姓造福，为师并不强求你们用什么手段。”
“师傅，你的意思我懂了。”独眼人嘿嘿一笑，心想，既然师傅说只要为百姓造福，可以不择手段，那好，不如去物色一个能接近成吉思汗的女子下手吧。“师傅，既然你要独身前往山东，那我就去游历天下，长些见识吧。”
“是的，你们也都各自珍重吧。”丘处机看了看送他的姝仙和文正还有独眼人，勒一下马辔驰骋而去。
见丘处机上马而去，独眼人也翻身上马，朝姝仙和文正抱拳当胸。“两位，珍重。”独眼人说着也策马走了。
姝仙看了文正一眼，嫣然一笑。
“挺开心的，耶律楚材愿意为成吉思汗所用，听了他的一些言论，看来日后他会让开导成吉思汗及他的后人的。”姝仙抖动一下马缰说，“走，咱们也走吧。”
“嗯。”文正点一下头，“去问纳牙阿要一匹马吧。来时，咱们共乘一骑多有不便。”
“嗯，也好。”姝仙走向纳牙阿，纳牙阿听说要一匹马，当下要怯薛挑了一匹好马给文正。
文正牵着马跟随在姝仙后面，姝仙走了一阵，见文正缄缄默不语，看了他一眼。
“回山寨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看晓涵是怎么想的。”
“她能怎么想？”姝仙幽幽地说，“她现在是一身邪气，既然已经认定要与成吉思汗刀兵相见，是谁也劝不了的。”
“我知道的，日后真的把伏打起来，是没有胜算的。”
“这还用你说？”
“我是说我知道的。”
“你知道又能怎么样？”
“是的，又能怎么样。我在想，能有什么办法不要兵戎相见。”
“我试过的，只能尽人力而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又能怎么样？”
“这世道，难道真的就是强者为王，百姓注定要吃苦受累？”
“为王者也是吃尽苦头的。”姝仙叹息一声说，“想当年，成吉思汗一个人在不儿罕山躲避敌人追杀，九天九夜，受尽磨难的。”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文正叹息一声，“为什么总是吃苦的都是百姓，这世道，真是不公。”
“自古皆然，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外星球也许不会是这样的吧。”
“你说什么？”
“算了，我知道给你说不明白的。”
“晓涵那里你要多忍让一些，毕竟是大家闺秀，大小姐脾气。没有办法，既然她认定要与成吉思汗兵戎相见，就随她去吧。我要走了，就此别过。”
“你要去哪里？”
“我想去找黄戎，还有万松。”姝仙翻身上马，“去皇藏峪也不是很远的路程，你自己回去吧。走墟城，走夹沟，走栏杆，走诸兰，走桃山集，走官桥，走白土，这几个驿站，你知道路吧。”
“嗯。”文正见姝仙上马而去，自己也上马而去。
到了山寨，晓涵正和完颜小白点阅已经列队的火炮营，文正策马过来的时候，晓涵似乎有些不高兴，她看了文正一眼，示意他回屋休息。文正当时就有一种酸酸的感觉，眼看着心中的至爱和小白那份亲昵的样子，他幽幽地叹息一声，把马缰扔给一个小卒走进屋内。
蒋振随和黄连素两个人弄来一些狗肉和几壶老烧酒，他们觉得文正似乎有什么心思，要好好和他喝上几杯。
三个男人推杯递盏很快喝得不知东西南北，外面传来轰隆隆的响声，惊天动地，屋子内的物什都晃动几下，酒桌上的酒水洒溢许多。
“这是怎么了，大晴的天，怎么会打这么大的雷？”黄连素站起来说，“俺去看一看，难道说真的要下雨不成？”
“黄标头，不用去了。”蒋振随朝黄连素挥一下手，“那是晓涵姑娘和小白将军在操练火炮营呢。”
“真的让那个小白把火炮营弄成了？”黄连素愣愣地看了看文正，“让蒋峰干副统领，日后，要想办法把火炮营拉到合州去。”
“去合州？”文正呷一口酒，“蒋族长，你是说咱们一块去找蒋峰的那个合州吗？”
“嗯。”蒋振随端起酒杯和文正碰了一下，“正是那个地方，守将冉氏兄弟都是我的义子，他们兄弟是大宋的忠臣，如果把火炮营弄到合州，日后蒙古人要真的和大宋交恶，也就不怕了。”
“有些道理。”文正把杯中的酒喝干说，“只是晓涵现在下了决心要与成吉思汗一决雌雄的。”
“据我所知，大头领刘黑马已有归顺成吉思汗的意向，真是人心不古。”黄连素叹息一声，“那斯真的要学宋江了。有人说过，水浒好就好在宋江投降。我不会投降的，晓涵姑娘只要愿意迎击成吉思汗，我会尽力而为的。”
“好，黄连素，有胆识。”晓涵笑吟吟地走进屋内，“刚才试验了火炮的威力，你们听见了吧。”
“挺厉害的，象打雷一样，俺想捂耳朵都没来得及呢。”黄连素笑着给晓涵让座，晓涵刚坐下，门外又进来一个人，那是完颜小白。
九锦台（。）
第六十二章
人生的最大遗憾莫过于错误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晓涵见完颜小白把火炮营弄得很象那么回事，喝酒时也显得兴致极高。她以为既然劝阴不了成吉思汗息战，不如以牙还牙调动兵马迎战蒙古人。几个人正在喝酒的时候，一个小卒来报。
“头领，成吉思汗大军杀过来了。”小卒显得有些惊慌，他比划着来的人望不到边，“不知多少人，人多得象遮天的飞蝗一样。”
“知道了，来得正好。”晓涵放下酒杯站起来说，“小白将军，今天就看一下你们火炮营的威力了。”
完颜小白命令开炮轰击，象潮水一样涌过来的成吉思汗大军虽然不明所以，但也不肯示弱。眼见着蒙古大军一片片倒下去，接着却又是一队队人马涌过来。最初涌过来的蒙古大军并没有交战的意图，他们在鸳鸯湖上划着竹筏子，一开始象是悠闲地观赏着湖光山色。领兵的人是刘伯林，他在归顺成吉思汗以后听说儿子刘黑马啸聚山林，本来是想用和谈的方式收编这些义军的，没有想到兵马还没有开进山寨，就遭遇到义军的炮火轰击。
完颜小白在接近的蒙古大军的地方配置了拦截火力，分地段，一个炮兵营负责一段，两个火炮营顺山寨小路乱打，实施逐段拦截方式。三个火炮营：晓涵亲自带领的一营，完颜小白带领的二营，蒋峰带领的三营，和山寨义军配属协同作战，在炮击停止的时候剿灭被炮火打击后的成吉思汗大军。刘伯林的十万兵马损失惨重，紧接着，史天泽的十万援兵又奔袭过来。
登山而望的晓涵眼见着蒙古大军如潮水一样涌向山寨，她看一眼一直立在她身边的文正。
“怕吗？”
“有一种似曾经历的感觉。”文正想起了在三界当兵时随军开往二线阵地的日子，只是眼前的炮火不如八百年后的射程远，但杀伤力却是不小，眼见着涌过来的蒙古大军成片成片地倒下去，心里也些窃喜，心想，如果真的能在此拦击成吉思汗大军，也许这里的百姓就不要再受战火之苦了。
休战的时候，晓涵命令三军火炮营把射击诸元准备就绪，火炮严阵以待。
刘黑马过来了，他指着沙盘问完颜小白：“如果你来指挥，天黑时进攻，现在的应当把火炮营应该摆在什么位置？”
完颜小白指着鸳鸯湖北岸那片地方说：“当然，如果我是的话，火炮营只会在这个位置，只能在阵地前一箭之地，不会以外！”
刘黑马拍一下完颜小白的肩膀赞许的说：“英雄所见略同，我要打的就是这个地方。可是蒙古大军都在射程以外，怎么办？”
完颜小白看了看晓涵，他不明白刘黑马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
“小白，你把一个火炮营的兵马拉过去，随刘统领一块去行兵布阵吧。”晓涵巧笑倩兮地说，“这是一招险棋，如果把火炮营拉到射程以内的位置，把增援的敌军拦腰斩断，当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两路敌军回头进行夹击，其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我不怕死。”完颜小白一脸的悲壮，“此时正我报国仇家恨的大好时机，岂能畏葸不前。”
“那好，小白将军，随我去吧。”刘黑马把完颜小白的一支火炮营带走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蒙古大军？”文正看一眼晓涵说，“好象越打越多似的。”
“不怕的，这是我早已料定的战局，让小白把火炮营造出来就是为了这一天。”晓涵看一眼文正，“是不是觉得这些日子我和小白在一起，你有所不快？”
“没有，我只是觉得怕你劳而无功。”文正捉起晓涵的手，“晓涵，其实要是能大破蒙古军当然是好，就怕这一切都是定局。”
“你在说我们的抵抗是徒劳的？”晓涵松开文正的手，“不论结果如何，认准的事情就要做下去。”
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战火下的鸳鸯湖在炮火停息的时候显得一丝平静，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文正和晓涵立在夕阳下的山坡上，觉得有一种少有的悲壮感。夕阳在山，人影散乱，树林阴翳，鸣声上下。
文正觉得晓涵为着自己的理想在打拼，真是一种敢爱敢恨的率真。生命总是有梦的，哪怕是一棵受伤的树也要贡献出一片绿荫，哪怕是一朵残缺的花，也要贡献出自己全部的芬芳。人生总有遗憾，然后那也是一种美，光阴似箭，让自己的生命打下深深烙印，体味自己拥有的快乐和悲伤，那才是有意义的人生吧。
“快看。”晓涵有些激动地朝山下指了一下。山下炮声隆隆，顿时大地再次天摇地动，刘黑马指挥火炮朝着预定目标飞去，爆炸的火光印红了半个天空。鸳鸯湖的炮火打得气壮山河，蒙古军军阵地完全被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刘伯林丢失阵地后频频反扑，妄图重新夺回通往山寨的咽喉要地，十几万蒙古大军出动，结果被刘黑马指挥的炮兵牢牢地封锁住，死伤惨重。一瞬间，全线开火，黑暗之中火炮发出的光亮密如雨丝。密集的炮火形成一道道火墙，把涌向山寨的蒙古大军封锁得死死的，山上山下硝烟秘迷漫，一片火海，到处尸横遍野，到处是残肢断臂，惨不忍睹。炮火下的蒙古大军失利并没有使刘伯林和史天泽退缩，相反更凶猛地冲上来。晓涵指挥着火炮营开始用炮火轰击，炮弹象割草一样把涌过来的蒙古大军一批一批地击倒，鲜血把山坡都染红了。蒙古大军死伤已经过半，十几万条生命，尸体把山坡都盖满了。
战事持续几天后，山寨上臭气熏天，义军被熏得连连作呕，连饭也吃不下。义军军炮火暂停时刘伯林和史天泽发生错误判断，认为义军弹药用完，命令后攻击的士兵从隐蔽部进入攻击发起位置，悬既被炮火覆盖。
刘伯林看一眼史天泽，两个人觉得从没有遇到过如此英勇的义军。就在两个人发愣的当儿，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漫天的木片，一个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巨大的爆炸把两个人震落马下。无数的碎片飞起，刘伯林和史天泽眼见着他们身边的人抱头鼠窜，他们有些担心了。兵员死伤惨重，军心要乱，他们觉得再这样硬碰硬会全军覆灭的。死尸盖满了山坡，这是两个人归顺成吉思汗以后规模最大、最惨烈的一次战斗。眼看着炮弹落处，血肉和各种大刀长矛的碎块同泥土一起飞溅到空中，还没有落下，就又被更猛烈的爆炸抛起，场面远不是惊天动地肝胆俱裂所能形容的。
“撤吧。”史天泽叹息一声说，“伯林，你真生了一个好儿子呀。”
“这个小子，居然会有这么多人肯跟随他死战，看来，咱们要计。”刘伯林拍一下史天泽的肩膀说，“老史，咱们先回去吧。”
“这些兵怎么办？”史天泽望着茫茫夜色中的蒙古大军说，“可要鸣金收兵？”
“还鸣什么金，咱们悄悄地撤吧。”刘伯林叹息一声，“走吧，能走多少是多少，不能走的就他们在此吸引山寨的兵马吧。”
夜色中，刘伯林和史天泽两个人相互搀扶着逃往成吉思汗大营。
第六十三章
刘伯林和史天泽赶到成吉思汗大营的时候，窝阔台已经把耶律楚材领到成吉思汗大帐，父子两个人正与耶律楚材把酒说笑。见刘伯林和史天泽两人狼狈的样子，成吉思汗放下手中的酒杯。
“两位将军，怎么了？”成吉思汗有些不快，“一个小小的山寨，居然会令两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无功而返？”
“不知道那里的义军用了什么法力，一团团火球飞过来，将士多被炸死，其状之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刘伯林叹息一声，“大汗，二十万兵马已所剩无几了。”
“大汗，如若不是俺哥俩跑得快，恐怕不能再面见大汗您了。”史天泽垂头丧气地说，“大汗，就算你亲临那里，也会感到无从下手的。我军将士虽然英勇，但抵不住山寨飞下来的火球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