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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12皇帝-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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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不上十里路,背后喊声大作,回头只见火把无数,胜过天际点点繁星,奴尔人铺天盖地从山上涌将下来——果真上当了!我将令旗一招,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摆开阵势。弓骑兵将一排排早准备好的火箭射了出去。火粘草即燃,顺风一吹,山路皆着。一声炮响,缗的伏军齐出,混着乱兵,杀上山去。
  接连的小胜令我方战士士气如虹,怀着国仇家恨,人人奋勇当先,锐不可挡。缗让人四野摇旗呐喊,擂鼓助威,黑暗中敌人完全晕头转向,摸不清我方虚实。加上一阵乱喊:“蒙察汗已授首,降者免死——”,奴尔军军心大溃,四散奔逃。先冲上山头的,一把火将其的山寨尽情焚毁。
  缗高喊道:“报国效民,尽在今夜——大伙努力杀啊,驱逐蛮奴,振我大沂!谁砍得蒙察汗脑袋,官升三级,赏金千两!”
  “噢噢——”亢奋的呼应响彻原野,马飞入风,步疾如电,人人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我被一群侍卫拥立着,站在山头观战,看得热血澎湃,只恨手无缚鸡之力,无法亲身加入到厮杀的大军中。曾经生生死死,鲜血于我,早失惊怖,点点滴滴,只将它化为历历红花。
  “加油啊——”情不自禁抢过鼓手的槌,拼命擂鼓助威。满腔的郁闷,仿佛都随着那震撼人心的咚咚鼓声化灰化烟。
  鼓声急处,蓦地一声惨叫悚然惊心的划破背后!我回头一看,呆了——一骑黑马如突无人之境,闯上山来。马上端坐着那个黑瘦少年,一杆银枪,舞得水泼不进。寒星点点,宛如纷纷梨花,飘飘瑞雪,洒将下来。我手下侍卫,竟无一人可以挡他!
  糟糕!我连残都派出去杀敌去了,身边仅一个小柜子,万不料此地会被敌人偷袭。这黑瘦少年到底是谁,如此骁勇?
  不容我多想,那黑瘦少年眨眼已冲到我面前。小柜子慌手慌脚拔刀,我用力将鼓槌投向敌人,也没管砸着没砸着,跳下鼓台,飞跑。在台下抓住我停放的马,飞身骑上。这个时候要落入对方手里,之前所作出的一切努力就付之东流了!
  耳听得呼呼风嚎,小柜子的喊叫转眼泯灭在震天的杀伐中,随着越来越清脆的蹄音近在我背后,我知道那黑瘦少年已追近咫尺之间,冷汗一股劲的自头脸间流了下来——
  明明很顺利的战局,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子的?!
  我将马一圈,折向人多处跑。混战的双方士兵,没余暇看过来,他们的身形,至少能阻碍那黑瘦少年的前进吧。驰骋半转,更多的己方士兵看出危急移动过来,拼死杀向那少年。那少年夷然不惧,左冲右突,所过之处,杀得人人胆寒,莫有争锋。我摆脱不了这跗骨之蛆,急得暗暗叫苦。
  眼瞅着那黑瘦少年坐骑只跟我马错一头,他右手撰枪,左掌五指箕张猛抓向我——躲无可躲时,一道匹练般的剑光自旁飞出,削向敌人手腕!
  我狂喜交加:“残!”
  那黑瘦少年侧脸只看见一张冰冷诡异的白金面具,呆了呆,电光火石间,岂容他迟疑。残第二剑紧跟刺出,挑向他要害。那少年闪过,正待还枪,左面缗,右面李初,背后牟涵青,一齐麾军杀来!那少年见势不妙,虚晃一招,拍马就走。我暗想此人留着将会是天大祸害,忙喊:“别放过他!”
  但那少年好生强悍,枪行如龙,劈开一条血路径直去了。我方士兵根本拦不下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混入乱军,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徒负荷荷。
  “这到底是什么人?”
  过来的缗摇摇头,他自负情报多广,也未听闻奴尔军中有如此出类拔萃的一个人物。就我观之,这黑瘦少年胆识才智远在蒙察汗之上,却不知为何,在奴尔军中默默无闻?观他一身装束,仅仅是员普通的偏将。
  戈喀隆,鬼刹,现在又冒出个不知名的黑瘦少年!我内心深处充斥了挫败。刚被逼得命悬一线的奇耻大辱,毫不因眼前的胜利而稍有缓解。
  这场夜战,持至天明。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计点收兵,我两万人马,只折了五千,奴尔方却损失惨重,至少丢弃上万具尸体在隘口外。加之以前所损,该在三万数上。
  望着大家欢欣鼓舞,收检战利品,我少少平息了下郁闷。缗道:“父皇,如今敌军溃逃回另处山寨,趁他士气低落,我们要不要乘胜追击?不然,等其缓过劲来,又难对付了。”
  我没作答,一个传令兵小跑过来:“启奏皇上,卜将军有书在此!”
  我接过拆阅,立马遍体生凉:“什么?!皇后病重?!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传令兵答:“昨天半夜,青城派来的使者说的。卜将军即刻修书,命我呈报皇上。”
  我将信纸撰成一团,心乱如麻。奇怪了,分手前皇后还好好的啊,怎么突然就成了使者口中描述,病急垂危了?不过这个柔弱的女人向来体虚,经历京城之灾又逃亡青城,半途不幸染上恶疾也是有可能的吧?
  据使者意指,皇后意愿是想在临终前见我最后一面……难道皇后真的已到灯尽油枯的地步了吗?悲哀如同阴翳的大手,抓得我透不过气来。
  “父皇,你要去青城,那这里怎么办?”缗紧皱双眉。眼看到手的胜利,会因突生的变数而夭折,他自然不甘心情愿。
  我头脑混乱一片,不知道说什么好。理智提醒我该留下来,但感情怎容忍我听闻那女人将不久于人世,而连她要求看我最后一眼的愿望也置之不理。皇后苦了一生,虽然“我”给了她名位,却剥夺了她作为一个女人应有的幸福。如果令其九泉下也不能瞑目,我这个皇帝,跟之前无情无义的昏君有什么两样!
  “缗,这里就全权委托给你了!”我用力抓住缗的肩膀:“父皇相信你的能力,一定可以保住三台郡的。奴尔只剩三万人,硬拼他们是不敢的了,你只要固守城池,严阵以待等候援兵就可以了!”
  缗慢慢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此收兵回营吧。午后儿臣点齐一支军马,送父皇至青城。”
  我遥注远处层峦起伏的山峰,世事不正如这神秘多变的山丘,叵测难料么?!
  正文 第八十六章 中伏
  赶回三台郡,青城使者已返回了,本来还想问问他具体情况的。卜飞接着我,至大厅坐下:“恭祝皇上大获全胜!”溢满喜悦的眼,又藏不住一丝隐忧:“皇上,皇后娘娘她……”
  我举手阻止他说下去,先把疲乏的身子撂在椅子里。卜飞会意的示意一名亲兵奉来热茶。吹开燎燎的热气,品尝淡淡的苦味进入口中,我任自己的思绪飘忽在空茫中。
  戈喀隆和鬼刹驻兵在青城外,一直就未见动静。他们在等什么?作为同盟,奴尔被我奇袭惨重,也没看他们有发兵救助的迹象。如果是后方补给不上的原因,我相信他们比奴尔更有化解危机的措施。疑云重重,偏偏这时传来皇后病危的消息——唉!
  “父皇,一切都安排妥了。即刻起行吗?”缗的声音打断我的沉思。
  我放下支撑额头的手,眼前一托盘的食物,已经放得冰凉。原来午时早过了。小柜子站在桌边,焦虑而无奈的望着我。我随手掂起一块肉排,放入口中,味同嚼蜡,也只为稍稍抚平小柜子紧皱的眉头。
  “出发!”我只带上小柜子,残,李初,轻装简骑百余人。余下的,足以保卫三台郡了吧?不过,我实在不敢想象到了青城见了皇后会怎样。一路上,刺心的痛总在提醒我这件事。
  三台就象是青城的前哨站,相距近八百里。如果马快的话,估摸明早天亮能到。一路上,只见田园荒芜,人去房空,说不出的萧索冷败滋味。寒鸦枝头枭鸣,路边随处可见遗弃来不及掩埋的尸骨。战争,给百姓带来的是难以弥合的巨大伤害。偶尔有遐思虑到远在江南坜州的前世爹娘,不禁暗自庆幸战火尚未蔓延到大沂深处。支撑我不倒下去的信念,除了不甘当亡国奴,有保护至亲所爱更深沉的目标。
  前生的恩,前生的情,唯愿今世来偿还。虽然再见,他们不一定认得我这个十六就死去的女儿。
  “皇上,休息一下吧?”小柜子似乎注意到了我的恍惚,小心翼翼的提醒。
  残抬头看了看天色,冷冷道:“最好坚持,连夜赶到目的。这一带已是被赫图人控制的占领地,如果撞见他们的巡查兵,后果不堪设想。”
  “前进吧!”我用力甩甩头,将父母的音容笑貌摈弃脑后,这么多人看着我,窥视灵魂深处的记忆只能使我变得软弱。
  李初在马上递过来水壶。我扳开盖灌了一口,原来是酒,热辣辣的火苗从喉头直窜到肺部。没有十三特别酿造的好,但也提精神。我还要喝第二口,残前面突然拉住了马!他伸出只手一边阻拦大家的移动,一边用犀利的目光扫射四野的的树林、草丛。
  我们随着他目光上下逡巡,死寂的道路,两边的古树交错盘生,整个空间静得出奇。连鸟雀都死绝了?刚为这一闪而过的可笑念头沉吟,蓦然一声凄厉的鸦叫划破长空,紧接着,树林深处一大群黑压压的鸟惊飞起来。
  “跑——”残的大喝象晴空霹雳炸响头顶,战马乱成一团:“我们中计了!”
  中计?中什么计?
  我迷迷腾腾刚收勒马缰,只听两声炮响,草丛中,树林里陡地扯出千万杆黑色变幻的旌旗,无数赫图武士挺枪挥刀从埋伏地抢奔而出——象一群群光天化日下自地底冒出的亡灵,将我们人人震慑得目瞪口呆!
  “哈哈哈——昏君!你上当了!”鬼刹气度悠闲的一骑自两列分开的武士环拥下缓缓而出,浅碧的眼折射出讥嘲。
  “快跑——”残剑鞘狠狠戳了下我的坐骑,跨下马痛嘶一声,撒开蹄,转头向来路驰去。一排排利矢呼啸着射过来,挡在我身后的士兵发出连续不断的惨叫,坠马碰地的闷响宛如巨槌撞击我的心脏。我根本不敢回头去望一眼,只怕那一看,就丧失掉逃生的勇气。
  生平第一次发现回时的路比来时的路更漫长。冲出树林,面前的一幕几乎令我跌进冰窖。数万的骑兵林立山头道路,森冷枪尖在日光下泛出道道寒芒,战马在低声咆哮,一双双恶狼般的兽性眼睛默默地目注着我。
  我们这百余人马,完全陷入了上万敌军铁骑的伏围中!
  曾经金銮殿会晤过的赫图四王子,此际一身银铠,威风凛凛的横枪马上。人人都望着他那双罩着黑皮手套的手,等待他的一挥而下。
  “大沂皇帝,当日你我金殿交锋,可曾想过有朝一日,我们会在战场上这种情况下再见?”戈喀隆淡淡而笑,脸上蕴涵的是藏不住的飞扬神采。
  我霍然领悟:“派往三台郡的使者,是你指使冒充的?”难怪那使者在我赶回前就先行离开,是怕呆得久了露出破绽吧?不过,他们为什么那么了解我,知道我一定会为了皇后而冒险至青城?
  孝常从戈喀隆马后转出,一袭孝衣,白得耀眼。突然间,我什么都想通了。戈喀隆可以不了解我,但跟过我的人不可能不清楚我的禀性。
  “投降吧——”戈喀隆双目微眯,射出冰冷的光:“这次,你再也逃不掉了!尊贵的皇帝陛下,我们之间的老帐也该清清了!”
  残的声音细如一线,送入耳中:“东南防卫薄弱,从那冲出去。你只管放马跑,别回头,也别有任何一丝迟疑。我会紧跟你的。”
  我点点头。李初大吼一声,第一个向戈喀隆冲了过去,他拼的是同归于尽的杀招!
  戈喀隆的手重重从半空挥落,震天动地的喊杀中,最前面的一圈骑兵开始冲锋——护卫在我身周的士兵一个接一个被挑落下马。他们无一不是缗精心强训出来的精兵,然而在如此蚁集的敌群里,个人的力量显得那么微薄,刚砍出一刀,就被挤下地,然后更多潮水般涌来的铁蹄将其碾碎踏平在尘嚣里。
  我竭力忽略四散崩溃在视线内的块块血肉,打马直奔东南。黑色的洪流汹涌的卷动在我四周,两道匹练般的剑光上下飞舞,左右翻腾,殷红的血雨劈头盖脸,将靠近的人沐浴成厉鬼枭尸。残,李初,他们是在用生命帮我开辟一条脱身的路。我狂踢马肚,一股劲冲破了令人窒息的帷网。
  跳上山坡,飞越过小涧。纵上一处峭窄的小路时,猛然一支带着凄厉尖啸的利箭从身后飞来,挟雷霆万钧之力穿透我的肉身,箭势的余威带动我滚离马鞍。负痛的灵魂抽离躯壳那瞬,我看见不远戈喀隆刚收回他的长弓。
  “皇上——”
  “皇上——”
  谁在那么悲恸绝望的呼唤我?我感觉天空在急速飞旋,绿的,蓝的,白的,各种颜色混成一片充斥瞳孔,耳旁呼呼风嚎——失去知觉那前一刻,我终于搞懂,我跌入了山谷的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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