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卿天-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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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本就两不相欠。”
霍少卿收起宝剑，冷冷出声：“王爷，请！”
风暴突如其来，席卷了整个上京城。没有人知道这场风暴之后，迎接自己的命运到底是什么……
………【55：上京变（3）】………
皇城深处，皇上寝宫——
金碧辉煌的大殿，燃着暖暖的烛火，只是这烛火却无论如何也暖不了人的心。
“娘娘，陛下他……”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一团红光中发出，说话的正是赤炎。
龙床旁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冷艳中透着精明凌厉，正是东安王朝的当朝皇后康芷欣。
“陛下他……睡得很好。”
康芷欣目光微闪，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拂过任言天的脸庞，这床上的男人，九五之尊，君临天下，是这个王朝的君王，更是她的丈夫。
只是……
这个男人不爱她，甚至……还想要把她的家族连根拔起！
“云贵妃到底有什么好？除了装可怜一脸柔弱，她还有什么？”
康芷欣的声音尖锐起来，长长的指甲在任言天的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可惜，他早就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看着康芷欣有些失去理智的模样，一旁的赤炎微微叹息。
这……绝不是一场临时起意的意外，而是……蓄谋已久的宫变！
“娘娘，不要激动！”赤炎忍不住的出声提醒。
康芷欣终于缓缓的平静下来，面容中带着三分冷酷，七分精悍。
“皇上，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么？秦王回来之后，你急着把丰峪公主嫁给亦安，别人以为你对康家圣宠有佳，可是我却知道你的一切算计，我们……做了二十几年的夫妻！整整二十多年！你可曾念过一丝一毫的夫妻情分？四年前你把老四流放秦州，是惩罚他么？你是在保护他！人都说最难猜测帝王心，恐怕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你最宠爱的丰峪公主，其实……早已经没多少时日可活，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你自己！”
康芷欣的脸上带着嘲讽的微笑：“圣宠是什么？就是毒药！丰峪公主就是最好的例子！你想把我康家铲除？那么……我只好反击，陛下，这是你逼我的。”
“娘娘！”
寝宫外突然传来宫女的声音：“康大人求见！”
“传！”
片刻之后，一身朝服的康亦安缓步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如既往淡定的表情。
“娘娘，赤统领！”
康亦安向皇后请安，又朝着赤炎点了点头。
康芷欣看到他的身影，立刻一脸的微笑：“亦安，事情办得如何？”
康亦安看了康芷欣一眼：“目前秦王府已经被玄衣卫控制，秦王殿下亦被软禁在玄衣卫衙门，只是他什么都不肯说，我们亦无更多的证据。”
“这一点本宫早有安排！”
康芷欣一脸的胸有成竹：“如今皇家密卫，玄衣卫和赤衣卫尽在我们掌握，紫衣卫已经被我想办法调开，只剩一个下白衣卫，他们负责保护皇室安危，如今秦王涉嫌刺杀太子谋害皇上，想必白衣卫自然会站在我们这边！”
康亦安点了点头：“白衣卫统领乐大人有勇无谋，的确很好控制，这场仗不宜拖得太久，以免节外生枝，如果有了确凿证据，务必要立刻动手，坐实罪名，让秦王百口莫辩才好！”
“好，稍后本宫会把你需要的证据派人送给你，亦安，你办事本宫最为放心。”
康芷欣淡淡的一笑，她筹谋了这么久，甚至……害的自己的儿子差一点没命，如今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刻了！
天上的太阳明晃晃的照人，康亦安走在皇城的宫道上，脚步分外的沉重。
是愧对良心活下去，还是含冤受屈而死？
从得知陛下针对康家的阴谋的那一刻起，康亦安挣扎了很久，他发觉自己就像那笼中之鸟一样，有鸟笼的束缚，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逃离那个铁笼，唯一的出路就是毁了锁头，毁了铁笼。
然而……
离开鸟笼之后，真的就是广袤天空吗？还是又一个更大的牢笼？
人生时刻面临选择，没有人能预见自己的未来会怎样……
玄衣卫衙门，这里永远是残酷和黑暗的代名词。
“嘎吱——”
沉重的木门被人推开，昏暗的房间里射进几缕夕阳的余光，把门口的人影映照的通红，逆着光线任迦南看不清霍少卿的脸。
“吃饭了。”
霍少卿把一盒饭菜提了进来，这些……其实是芙姨专门做给她的。
任迦南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她提来的食盒：“你们玄衣卫的饭菜还挺香的，不会是砍头餐吧？”
霍少卿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把饭菜端到了他的面前，顺便把筷子递给了他。
任迦南伸手去接，两个人的手碰到一起，霍少卿触电般的想要收回，却被任迦南死死的抓住。
“人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果，我一定要死，我希望死在你的手里。”
说着任迦南已经抓着霍少卿的手缓缓的移到自己的心口：“这里，看准这里，一剑刺下去，这样我就不会死得那么痛苦了。”
在回来上京城之前，任迦南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般遭遇，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对手是任迦逸，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地和他斗下去。
结果，他从一开始就错了，他要面对的从来不是任迦逸，而是那个比任迦逸老辣狠毒千百倍的皇后娘娘！
京城里那接二连三的刺杀，不过是这场宫变的序章。
皇子之间的算计，乱党的图谋，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掩盖皇后娘娘毒害陛下的这一真相。
试想一下，上京城经历了这么多事，如今陛下突然遇害，是皇子图谋还是乱党作祟？很多人都会自然而然的想到这里，却没有人会怀疑到皇后的头上……
其实，任迦南也是一个自负的男子，他总以为自己拥有现代人的知识，定可以运筹帷幄，但是他又怎么比得上在后宫之中勾心斗角了一辈子的皇后娘娘？
他的每一步都在皇后的计算之中，甚至……他们所有人都被这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霍少卿……”
任迦南抓着霍少卿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霍少卿没有动，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她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安静的望着他。
“其实，我一点也不怕死，真的。”任迦南微笑着自语：“可是，我很怕母妃会受到伤害，霍少卿，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帮我去求太子殿下，如今只有他可以保住我的母妃！”
“我……”
霍少卿缓缓的开口，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在她来这里的前一刻，她刚得到宫里的通知，云贵妃……悬梁自尽了！
凝望着任迦南清澈的眸子，霍少卿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好，我答应你，我会尽力的。”
鬼使神差的，她撒了谎，或者她真的只是想要让他好过一点。
“谢谢。”
任迦南握着她的手，缓缓松开，带着一丝的不舍，更多的则是无可奈何。
“无论你相信与否，我的心，真的是喜欢你的。”
任迦南缓缓的低语。
因为喜欢，所以才会舍不得，因为喜欢，所以在看到她为了另一个男人而完全抛弃自己的时候想，心才会痛。
很痛很痛，就像是被人遗弃的小孩，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任迦南开始感受到喜欢一个人是如何的，可惜……他们却不再有机会。
霍少卿依旧愣在那里，凝望着任迦南的脸，被她打过的地方已经消肿了。他的目光还和从前一样清澈如溪水般不含一丝杂质。
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沉淀着的是他们那些怎样都忘不掉的过往……
霍少卿的心底很复杂，在这一刻，她却偏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56：上京变（4）【收藏满百加更】】………
“大少爷，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罗雅芙半夜起来如厕，却发现霍少卿的房间已然燃着烛火，她很少会这么晚睡的。心里疑惑着罗雅芙缓步的走了进去。
“芙姨。”
霍少卿冲着罗雅芙笑了笑，那笑容勉强之极。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前所未有的憔悴，让罗雅芙的心里一阵紧张。
“都是朝廷里的事情，芙姨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霍少卿反而安慰起罗雅芙来。
“你这个样子，我如何安心？如果真的想不通，不妨去找二小姐问问吧！”
罗雅芙口中的二小姐，指的是“罗茗薇”。
阿姨么？如果是阿姨的话……她会怎么办？
霍少卿不想什么都要问别人，她有自己的打算，自己的主见，只是今日的事情的确让她左右为难起来。
虽然心底里已经作出了选择，要誓死追随太子殿下，可是……
见完任迦南之后，她的心一直迷茫着，纠结着。
她怎么能对任迦南见死不救？
她做不到，她可以埋没良心，她可以替皇室铲除任何障碍，可是……她面对任迦南却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
那是自己第一个爱上的男子啊！
而且……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不得不承认，那是她一直一直都爱着的人。
自古情义两难全，天若有情天亦老。
霍少卿暗自的攥了攥拳头，追随太子殿下，她从不后悔，但是……如果让任迦南就这么被人害死，她绝对会后悔的。
我要救他！
这个念头清晰无比的窜入霍少卿的脑海。
“芙姨……”
霍少卿突然抬头看了罗雅芙一眼：“芙姨，这些年你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我们真的辛苦你了！我真的很感谢你，也很敬爱你，把你当做半个母亲一般。”
“傻孩子怎么突然说这些？”
罗雅芙宠溺的看着霍少卿，不明白她的话中深意。
“我……”
霍少卿迟疑了一下：“我累了，芙姨你快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的！”说着，她已经站起身来，笑着把罗雅芙推了出去。
“芙姨，晚安。”
“恩，晚安，乖乖睡觉吧！”罗雅芙嘱咐了一句这才缓步的离开。
而霍少卿转身吹灭了房间的烛火，靠在墙上静静的发呆……
夜深人静，黎明前的黑暗，引领人们走向不可预知的未来。
第二日一早，陛下被毒害的消息终于布告天下，告示里写的明明白白，丽妃毒害皇上，已经死亡，而丽妃背后的指使者，正是秦王殿下！
一时间朝野哗然！
御史院，三司会审——
“丽妃的确是秦州人，也的确是本王派入宫中的，但是本王从没有指使她加害父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康大人，你如此冤枉本王，到底居心何在？”
面对着三司会审，任迦南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似乎如今成为阶下囚的人不是他一般。
坐在主审官位置上的正是康亦安，两个宿命之敌，人生之中，第一次针锋相对。
“秦王殿下口口声声说本官冤枉你，可有凭证？”
“康大人亦一再认定本王是丽妃的背后主使之人，又有何凭证？”任迦南毫不退让步步相逼。
他知道自己不能退，一旦退却，就满盘皆输！
“如果本官拿得出证据，殿下就俯首认罪么？”
康亦安云淡风轻的举起手中的惊堂木，猛地一拍：“来人，带物证！”
片刻之后，一个官差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来，托盘里装着一个毫不起眼的锦囊。
“这锦囊里装的是丽妃毒害皇上的毒药，是玄衣卫在亲王府中秦王殿下你的寝室中搜到的！”
康亦安缓缓开口，声音充满磁性却又冰冷无情。
任迦南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左侧，一身玄衣的霍少卿就站在那里，此刻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包东西……的确是玄衣卫在秦王府中搜到的，所以霍少卿没有任何话要说。
“呵。”
任迦南低低一笑：“栽赃嫁祸的事情人人会做，本王会不会蠢得把毒药藏在自己的房间？”
“看来王爷还是不服？没关系。”
康亦安微微挑眉：“你总会心服口服的，来人，带人证！”
任迦南微微一愣，所谓的“人证”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凝眸望着大堂的入口，一个熟悉的身影缓步的走了进来。
“怎么是你？”
任迦南的目光停顿了一下，黑白分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