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爱I-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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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
你不会死!
谷长安用力地摇头。
“我——我不会死?”她一笑,诉不尽的留恋,“我或许不会死,可万一、万一呢?我不敢冒这个险呀!这世界若没有了他,我活着有什么用?我一定会陪他一起走。可这世界若没有了我,他却、却还有生命的意义。他背负着星亚,背负着武氏血脉,背负着爷爷的期翼,不能让他陪我离开啊!我不能,我也不允许!”
将脸用力埋进湿透的枕中,楚雁潮轻轻地笑起来,“我想阿敖,我想回家!可我、可我……”
谷长安轻轻地握住那冰凉而颤抖的瘦掌,陪她无语垂泪。
她,好想阿敖在身边!
滴之不尽的思念,滴之不尽。
“我要见武司敖。”
高大的男子,静静挺立在秘书室,沉静内敛的双眸,直直盯住王亚莉。
“请、请问您哪位?有预约吗?”多像!这男子的沉稳气势多似她们的总裁!
“唐沂泱。没有预约。”男子淡淡回话,强硬的气势充滞一室。
“那——您请稍等一下!”猛地忆起,这气势逼人的男子是何方人士,王亚莉不敢怠慢地将他直接恭送至总裁室,连通报都省了。
门在身后关合,一样出色的男子,面对面地站在了对方身前。
“唐沂泱?”武司敖挑挑眉。此人在商场上见过几面,只是从没交谈过。
“是。”唐沂泱淡淡点头,犀利的黑眸不动声色地扫过对面的年轻男子,将他的削瘦看入眼里。“大驾光临,有何指教?”伸手邀他入座。
“你为何不去见她?”不理武司敖的礼仪,唐沂泱直接说明来意。
武司敖顿时挺直脊背,犹如闻警而动的狼犬,“你——”
第五十四章
“楚雁潮。”不高不低,三字而已。
武司敖狠力地咬牙,一双铁掌握得咯咯作响。
他,怎能不想去看她?!
他,如何不想陪在她身边?!
“你若真想救她,就不该如此逼她。”唐沂泱点出事实,“她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再这样放任她自己努力求生,你以为一个女人的承受力有多少?你知道一个女人的崩溃点在哪一个极限上?”“阿潮——”武司敖喑哑,“她,她能够求生意志更强一些的!她,她——”却不敢说出。
他何尝不是心悬在半空?他何尝不是提心吊胆啊!
“狗屁!”唐沂泱轻轻一吐,神态愈见紧绷,“你才吃了多少的盐?你才遇过多少的风雨惊浪?你又理解过多少个人的内心?你又爱过几个女人?”连他虚活了三十几岁,不是一样因为狂妄、因为自大、因为——自认了解女人,自认女人可以坚强,而失去了长安?!
“真要等到那一天,你后悔可来得及?”一切都会太迟!
武司敖重重喘气,从口袋掏出摇控器,打开了两人面前墙壁上的大屏闭路电视。
屏幕上,是依旧将头埋进枕间流泪的楚雁潮!
他不曾失过她!
他一直望着她!
看着她笑,看着她和谷长安笑谈,看着她发呆,看着她入睡,看着她伤心、流泪。
她的情,她的爱,她的不舍,她的思念,她的坚强,她的脆弱……
他一直一直,一点一点,从不曾错失过!
他一直在陪着她啊。
他一直在望着她!
无一刻稍离。
他的炙眸,直直凝着屏幕上的女人。
那一天,高天仰冲动地闯进门来,扯紧他的衣领用力吼:“你为什么这般冷血!你知不知道,今天她昏倒了,倒在走廊上,为你,为你。你难道不关心她?你难道不想她?你难道不爱她?可你为什么不去看她!为什么不去陪她!”
我不关心她?我不想她?我不爱她?我为什么不去看她?!
他咬牙,胸膛用力地起伏,他粗粗地喘气,用力闭紧双眼,努力想抹去脑中心中一点点、哪怕一点点的她的身影。“我怎能不关心她!我如何不去想她!我怎会不爱她!我疯了似的想要去到她身边,想要抱紧她、吻她、爱她!”他猛地一拳砸向墙壁,奢望那皮肉之痛可以冲消些许的心如刀割,“可我不能啊!”
他宛如一个频临绝地的垂死者,朝着唐沂泱低语:“她费尽心思、忍着所有痛苦来筹划这一切,咬着牙在我面前演戏,为的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他不忍她这样苦自己,所以很快地假装愤怒,假装暂时放手,为的又是什么?
“可我配合了她,又是为了什么?”他自语,“因为我要她安心,因为我要她不再担心着我,牵挂着我,因为我——我要她活下来!没有了她,我活着有什么意义?没有了她,我再也不会是我!”他用力地大吼。
第五十五章
“我不怕死。只要能和阿潮在一起,只要我能拥着她,抱着她,天堂地狱哪里都一样。但阿潮不一样,她也不怕死,可她怕我死!她怕我不要命地追在她身后,我不要她担心我,我不要她死!可她虽有求生的欲望,也想活下来,但还不够支撑她度过手术。因为她的求生欲望不是很强,我要她变强啊,我要她的求生信念能撑过手术。你知道的,是不是?”他悲愤,恨老天的狠,更恨自己的无力。
为什么?为什么生病的人不是他!
“可凡事都有一个度。”唐沂泱同他一样,痴望着屏幕,痴望着另一个女人,“女人再坚强,也有脆弱的一刻,一旦她崩溃了,便很难——”他一叹,一样的痛楚。
曾经,他为了长安的声音而痴狂,在满足自己痴狂的背后,却很少为长安设想过,总以为坚强的长安可以熬到他心结打开的那一刻。
可长安,却再也不肯、不会、不能张口说话。
悔恨,无济于事。
“我知道。”武司敖痴痴笑着,诉不尽的凄然,“所以明天,我会去寻回她。”
寻回他的阿潮!
寻回她……
同样的报纸,同样的版面,同样醒目的铅字,却不再是一样的字句。
爱穿越地狱天堂,
甘苦与共,生死相随。
你生,我生;
你死,我死。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只有这简简单单的四行铅字,占据在素净的纸张上。
思念的泪水,早已流干了吧?
她无声地轻笑,不明白为何这初春的小雨总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不明白为何窗外的和风一丝也吹不动垂柳的丝绦。
阿敖,在哪里?
她好想与他生死相依,她好想与他共同对抗老天这恶意的玩笑。
她再也不想管什么星亚,理什么武家,忆起武爷爷的期望,她只想和阿敖在一起!
她只要阿敖的拥抱,只要阿敖的亲吻,只要阿敖的爱!
生同衾,死同穴,足矣!
原谅她吧,爱情本应是自私的啊。
含着笑,她仰躺在床上,用那素洁的白纸轻轻覆在满是泪水的脸上,让爱的誓言,笼住她的所有。
“阿敖,你会恨我吗?”她哑然自语,想象着她的阿敖正陪在她身边,正在无语地听她倾诉。
“离开了你,我才知我的想法有多可笑,我才知以前的我是多么的愚昧无知。原本想留给你一分希望的,一分可以保你平安生活下去,一分直至你生命自然终了的希望。”她轻笑。
“可他们都讲我太残忍,说这分希望不会给你一丁点的光亮,只能留给你无穷无尽的痛苦!”缓缓地摇头,她笑得更开。
“但我只有一个念头:让你活下去!让你没有了我,依然可以活下去。”她暗叹,“现在,我才知我错了,错得多么的离谱!
第五十六章
因为离开了你,我才知自己是多么的脆弱,我才知自己是多么孤单,我才知自己是多么、多么想你!想你啊,我常常不敢合眼,不敢大声地呼吸,因为我怕会梦到你,梦到你疯狂地寻我,梦到你绝望地悲号;我生怕呼吸稍微用了一点力,便会失了你的踪影!”
我宁愿在一旁偷偷地看着无助的你、疯狂的你、悲吼的你——也不想失去你的身影啊!”笑,她笑得不能自抑。
“生死相随的感觉,便是这般的吧?两个人,无论身在何处,只要手牵手,只要两两相依,便是一种幸福吧!
“阿敖,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心早已投降,管不了什么风什么雨,管不了什么其他身后事,只想你啊。
有一首歌,是怎样唱的?
管不了外面风风雨雨,心中想的念的是你,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阿敖,你知道吗?知道吗?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贴在面庞上的报纸被轻轻移了开去,泪眼模糊了视线,但——
她忘了呼吸,忘了一切。
“嗨!”
远远的天外,悠悠传来熟悉的话语。
“阿潮,我寻到你了。”
那分熟悉,便仿似她体内奔腾不息的血液,无一刻的稍止,无一刻的冷静。
那分熟悉,是与她无法分离的痛楚以及甜蜜。
是、是——
“阿潮,醒了没有?再不回应我,我可要吻你喽!”
炙热的哑叹,尽悉灌注进她的唇间,飘落到她的心底。
相思,爱恋,渴望,酸涩,痛楚,甜蜜,所有所有的情感,仿佛借由这痴狂,由这轻轻仿若蝶舞的一吻,全部述说开来。
笑为你,哭也为你;甜为你,苦也为你。
一切只为你呵,只为你。
“我的阿潮——”
紧窒的拥抱,无言的哑叹,开启了她的心门。
“阿、阿敖?!”
“你醒过来啦?”轻松的笑闹,犹如昨日,甜而不腻、清香扑鼻。
“你、你——”不是梦吗?!
“我、我——”他学她,“是不是太过喜出望外了,所以才这么得意忘形?”
“你、你——”结结巴巴,她心中脑中乱成一团,无法表达。
“我、我找到你啦!”轻轻地吮上她的唇,含笑的脸庞紧贴着她摩啊摩的,“早就告诉过你,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怎样,信了没有?”这一生,她永远是他的!
“你、你——”一切来得太快,仿若惊雷,轰地平地一声巨响,炸乱了她的思绪。
“我、我爱你。”轻轻地咬她柔唇一记,“我的爱这么明显,这么显而易见,你竟然看不见?该不该罚?”
“该、该。”
“算你识相!”眉开眼笑的年轻男子,紧拥着心爱的女人,“看我怎样罚你!”
“慢、慢——”
第五十七章
“你敢不服?!”
“不、不是!”总算回过一点神来,她红透着圆脸,努力制止偷溜进衣内的大掌,“我有事问你。”
“能不能等一刻再问?”
“不行。”紧抓住不规矩的大手,她脸红得几要滴出血来,“停下来!”
“喔——”只能忍痛呻吟一声,暂且停止火热的动作,咬牙瞪向罪魁祸首,“你最好快一点!”他的忍耐可是只有一滴滴而已。
“阿,阿敖,你——”
“我怎样寻到你的?”他笑着亲她一记,紧拥着她躺倒在不算大的病床上,“很简单嘛,心电感应,我这么爱你,你又这么爱我,只要我听一下,哪里有你的声音,我自然火速赶来啦。”
“你——”有些想咬牙。
“好了、好了,我招供。”识实务者为俊杰,他马上举起一根手指投降,“我从来不曾离开过你。”挚诚的黑眸,一眨不眨地凝住她的,“就算我去了美国,也从不曾遗失过你。”
原来,原来——
她颤着唇,不敢相信这一切,“你、你只是在配合我演、演这一出戏?!”
“不,我只是与我的阿潮在共演一场戏。”
“你都知道了?”那心碎的打击,他如何承受下来的!
“嗯。”他淡淡应一声,温柔地将她的黑发梳了又梳,“那份体检报告我看了。”他一直关注着她,岂肯轻易地忽略她的健康。在公司没有寻到有关她的那份健康报告后,他即刻从体检医院又调拨了一份。那心碎的一刻,他的感受不谈也罢!
“那你还——”
“我只是同你一样,不想我的阿潮再为我担心。你瞒着我,我便装作不知情。”她已经够心碎了,不需要再额外负担他的心碎。“阿潮,原谅我,如果我以前——”
“不、不,阿敖,什么都不要讲。”她的浅笑盈盈,痴了他的眼,“现在,多好啊!”两个人,同呼吸、共命运,不是吗?
“小傻瓜!”他只能怜惜地吻过她一遍又一遍。
“我,不要死。”她含泪笑开。
“我不会让你死的。”他轻轻摇头,“我从美国与你寻了一位名医,这一方面上,他是世界的权威。”否则,他怎肯离开她月余之久?
“威廉医生?”一个多月来,他在观察着她的病情。由他主刀,手术成功率已达百分之二十。
“嗯。还记得上次去我办公室的美女吗?”他挑挑眉。
“陪你同赴美国的那位?”说心里不在意,才是假的。
“喔哦——”他邪邪一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