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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墨鼓-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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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绮雯咳嗽几声提醒她,卫明珠才发觉自己将手中的书拿倒了,她羞红了脸,连忙调整过来,一双明眸隐在书后闪烁不定。

“画院张丘参见皇后。”平静无波的声音。

乐歌撩起帘子,与张丘一同入内。她见卫明珠手捧书卷,对张丘的到来毫无反应,以为她没听见,忙又跟着说了一句:“皇后……张大人请来了。”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卫明珠心中翻腾,坐立不安。须臾,她终于将书卷放下,只看了张丘一眼,便觉得脑中“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她的心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

张丘也不吭声,垂头等待皇后示下。时光好像在一刻停下了脚步,阁中沉闷得让人心里发慌。

“张大人……是哪里人氏?”老半天,卫明珠才挤出一句话。

张丘淡淡回道:“臣……祖居吴中。”

“吴中,人杰地灵的好地方……难怪张大人画笔精奇呢。”

“皇后谬赞。”

两人一来一往言辞矜持客套,乐歌见卫明珠在问张丘话时,虽笑容浅淡,语气自然,可嘴角微颤,眼神若有所失,眉宇间隐隐显露的光彩和忧色让人看得触目惊心。这数月相处下来,乐歌深知卫明珠并不爱太过妆扮饰美,可今日她却一反常态,穿着一身桃花色的宫装,锦白披帛流曳于地,髻梳轻云,耳垂丁香,更衬得她容颜娇美,秀色难言。

这俩人之间显然有些什么东西存在,乐歌不由暗自心惊。

“张大人,请作画吧。”

卫明珠斜靠在榻上,并不刻意摆姿势。张丘立刻拿起笔来,埋头勾描。不消片刻,乐歌便见一个神色兼俱的美人跃然纸上,这美人不仅与卫明珠的容貌一模一样,竟连神情都拿捏得分毫不差。

她不由赞道:“张大人真是天赋神奇,只看了一眼,就能将皇后画得如此形姿灵动、栩栩如生,真厉害!”

“……姑娘谬赞,张丘不敢当。”

乐歌将画好的画像呈给卫明珠,卫明珠只瞥了一眼,口中赞道:“张大人果然妙笔生花。”一双美目却只望着张丘。

“如今画像已成,若皇后无事,臣先退。”张丘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呆。

“嗯,好,你……下去吧。”卫明珠勉强微笑着,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退出沉芳殿。

她眼圈一红,咬着嘴唇,无力地躺在榻上,将书卷盖在脸上说:“春困秋乏,我有些累;先歇一会儿……就歇一会儿。”

所有的回忆似远去了,可随着他的出现,又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候,他们比邻而居,她总会蹬上梯子趴在墙上看他作画,一看就是一个午后。院中的梧桐树茂,阳光投影下一片斑驳,正投在他的旧青衫上。此情此景让她觉得情境温暖,岁月静好。看久了,他偶尔也会抬头看她,淡淡微笑,不说话。

看他作画,是她一直保持的一个习惯,是每日午睡醒来必做的一件事。直到有一日,她和往常一样蹬上梯子,却发觉再也看不到他……她望眼欲穿地等了他三个月,才知道他去吴中探望祖母了。

他归来的那日,她才恍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她蹬上梯子,鼓足勇气对他喊道:“若你不嫌我只是个小吏的女儿……辱没你世代书香,就让媒人来提亲吧!”她喊完这句,将脑袋一缩,竟心慌意乱地从梯子上掉了下来,那时的痛和甜蜜,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如今她贵为一国皇后,母仪天下,天下所有的女子没有一个比她尊贵。只是若可以交换,她宁愿还回到过去,只做一个小吏的女儿,每日趴在墙头上,含着笑看他埋首作画,直到天荒地老。

惊蛰前后,燕国新君登基的消息传来。乌铎兑现承诺,特派使节前来递交国书和约,又命燕军退到戎关以外,这意味着齐燕两国争夺了百年的昆仑、琅嬛、秦州等十六地终于归属齐国。皇帝心情极好,下了朝就直奔沉芳殿来。

他跨入配殿阁中,便见乐歌侧卧在榻。数月来,她瘦了不少,水蓝色的贴身春衣略显松垮,黑发如绸般委在足踏上,更衬得她颈后肌肤色如冰雪,因阁门敞开,春风吹动床榻顶上的彩条穗子,在她头顶上轻轻漾起,掠过一道道轻巧的弧线。

此情此景,令他突然想起上次在奉先殿,她也是那么躺着,可醒来后她就举着簪子对他乱刺乱扎,想要他的命……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唇角微动,撩袍坐在榻边,找了本字帖来看,静静地等她转醒。

乐歌早就醒了,只是不想起身,耳边听着他偶尔翻书的声音,只觉得心中既恬静舒适又有点莫名的烦躁。床帘子被风拂动,层层叠叠地吹在她脸上,痒痒的。她只得回过头来佯装刚醒,朝他浅浅一笑。

“醒了。”

“嗯……看什么?”乐歌微微转动身子,像一只慵懒的猫,让他忍不住俯□去,将手撑在她臂边,与她贴近:“不过一本字帖,没什么……有样东西要给你。”

皇帝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递到乐歌手中。这荷包饰有兽头纹样,摸上去内有乾坤,打开一看竟是莲子糖角……她身躯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分明是她在未央出嫁时亲手所赠之物。

“是未央?”她又惊又喜。

“嗯。”皇帝支起身来,靠在一侧的迎枕上对她说:“如今可不能未央未央的叫了,她已经是燕国皇后了……未央册封之事,清清楚楚地写在燕国递来的国书上,今日朝会朝臣们皆知了。”

“皇后。”乐歌口中喃喃念道,顿时泪光闪闪:“皇后……晋王,哦,不!是燕王……他果然情深意重。”

“你这神情好像当……皇后的那个是你!”皇帝见她双目闪闪发亮,唇角微微上扬,如晓露春花一般明媚动人,便忍不住抓紧了她的手。

乐歌见他眸色渐渐转深,心下一慌,刚想转过脸去,可又觉得不妥,只能垂下头主动靠过去偎在他怀中。

皇帝温香在怀,只觉得她的身躯柔若无骨,心中的某一处被深深触动。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她弓起的纤足,微曲的双腿,又抚到她背上,低声问她:“还痛不痛?”

“好了。”

“真好了?”

“嗯。”

他说话间,突然撩起她的纱帛,手竟往她腰侧绣扣的间隙处伸了进去……

“不……”乐歌惊叫。话音未落,他就俯□去,与她唇舌交缠,辗转吸吮,肆意地放任心中压抑已久的热烈和悸动。他的手滚烫火热,在她腰间抚动,力度渐渐加强,让她紧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在他手中融化。

“乐歌儿……”他的吻反复流连于她的脖颈之间,又贴着薄薄的单衣在她丰盈处反复蹭磨,乐歌又羞又恼,只想推开他,可手刚抬起,便被他一把抓住。

“乐歌儿,朕想护着你,但……朕凭什么护你?又以什么身份护你呢?”他声音低沉,眼神幽深似海。

她的手,慢慢地放下了,无力地抵在他的胸前,似抗拒,又似在轻抚。

罢了罢了,只能这样了……

皇帝情潮翻涌,只低声唤她,呼吸更为沉重。她轻轻颤栗着,把头埋在他怀里,似一朵风中的荷花,激起了他心底无限爱怜。他调整姿势将她压在身下,轻轻叹息着,撩起她满头的青丝,然后又撑起身来看着她,似乎要确认她的心意。

乐歌侧着头不去看他,只颤抖着双手去解自己身侧的绣扣,衣裳撩动间,她身上那股幽香不绝如缕,让他意乱情迷。他再也控制不住,化成了一团火焰,热烈地去点燃她的身体,与她一同起伏沉沦……

窗格间透露的光亮渐渐地暗了下来,那无边无际的痛让她闭上了双眼。恍惚间她似乎又听到墨鼓的声音,从遥远的过去传来,仍是那么低沉黯哑 ,“咚、咚、咚、咚”,一下一下,敲在她心上……

55

55、西去燕国 。。。

“乐歌儿……”

他的唤声细碎清浅,唇滚烫炙热,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他持久的深入和紧贴让她的疼痛消弭了不少,她不作它想,只能顺从,随着他的律动轻颤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拥着她的臂膀慢慢收紧,他低头在她鼻尖上吻了又吻,又将下巴搁在她颈窝处,与她耳鬓厮磨。

天已黑透,阁中并没燃烛,可她依旧可以看见他眉眼长舒,露出几分孩童般的愉悦来。她定定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身心俱痛,不由自主淌下的泪水,缓缓顺着鬓角,洇入锦枕。

许以雍王,心系邢鉴,谁料天意弄人,峰回路转,最终她竟是委身与他,尚隐……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时的绝望:新皇登基,布告天下:乐、王两家同雍王谋逆,族中男子一律腰斩……女子赐白绫自尽……家产籍没,奴婢流放三千里!

她心头空空落落的,真像是做了一场梦,可她已经不能放手……所有失去的都要讨回来,她终于迈出这无比艰难的第一步,往后她还要一步步地走下去,不仅要走得稳更要走得好。

“怎么了?”皇帝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在她眼窝处摩挲,指腹下一片柔软温存。

“我记得有人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她突然很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说笑话。

他眸光闪亮,热热的气息拂在她面上,明知故问:“哪个说的?”

“不记得是谁了。”乐歌用手轻轻抚过他的眉眼,悄然叹了口气。

“我要你……来我身边……”皇帝突然用力握住她的手。

乐歌浅笑道:“来你身边……只怕我活不过一个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内廷还有些防不胜防的花样。”

“……你不可能再嫁旁人,我不会许。”他声音渐沉,脸色自是不好。

“我不会嫁给旁人,我要堂堂正正地在你身边。”她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吻他的唇角:“……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心中柔软,双手将她揽得更紧:“我不是没想过……给你换个身份,只是……”他说着说着,突然想起她背上的伤,神情痛惜。

乐歌摸索着从锦枕下拿出一个穗子来,穗子丝绒编成,颜色暗旧,像是用了许多年。

“这是?”皇帝眯起眼来。

乐歌将那穗子高高举起,用指尖轻轻拨弄它,淡淡笑道:“都说燕人重诺,君王更是一言九鼎……当年乌铎还是晋王的时候,曾许我一愿。我想着,若我以燕国宗室之女的身份到你身边来……就算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谁,也不敢说燕王撒谎吧?”

皇帝目中倏然一亮,短暂沉默后,低声问她:“是个好方法!可还是凶险重重,你不怕?”

乐歌目光坚定的回答他:“不怕!”

皇帝沉吟片刻:“好……三日后,我让宏远……哦,让韦璧送你去燕国。”

“……答应我两件事,可好?”乐歌正色地说。

“好,你说。”

“第一件,我回来的时候,想要尚珍局的女官吴初人来我身边伺候。”

“好。”

“第二件,我想请白大人送我去燕国。”

皇帝迟疑片刻,突然闷声一笑:“好……”他低头咬住她的耳垂,呢喃了一句:“记得有人说,白大人光明磊落,英气果敢,乃朝廷栋梁挚诚君子……他那么好,你可别……跟他跑了。”

雍州城郊的寒古亭,向西数十里就有一片密林,有水有草,林木不密不疏,方便行人休息。

乐歌跟绮雯乘车而来,刚下车,一眼便见拉着白子安手的乐申,他一见乐歌便立即放开白子安,飞扑过来,连声央求她:“姐姐……你也带我去吧。”

乐歌并不知道乐申也会来,惊诧着抬头深深望了白子安一眼。白子安一身白裳,立在她对面,双眼却不看她。

“我想着你一去几月,申儿见不到你难免记挂,就让宏远带他来送你。”皇帝与王舟骑马而来,他跨下马背,将手中缰绳甩给王舟,从容踱了过来。

果然是尚隐,行事滴水不漏……用申儿来提醒她,牵绊她,他无须多言,只让她自己想清楚。

乐歌心中翻腾,可面上还是要微笑,她宠爱地摸了摸乐申的头,为他整了整衣裳:“姐姐和白大哥去燕国有事要办,不便带你去,你要听话。”

乐申听说乐歌要和白子安一起去,马上面露笑容,喜道:“……都说燕国辽阔,有关山之险,漠河之奇,还有无垠的大草甸子,听说那边的人不喝水,光喝白乎乎的奶……姐姐和白大哥可四处观景,不必急着回来。”

乐申说起奶来那嫌恶的表情,逗乐了绮雯,绮雯正想告诉他其实燕人重视水源,更甚齐人。却见白子安和皇帝皆目光幽深地望着乐歌,她突然想起韦璧曾经说过的一些事,立即心中了然。

“姐姐和白大哥……”乐申尚不知觉,还想再说两句,却见乐歌突然疾步投入皇帝的怀抱,将脸贴在他胸膛上,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等我……我会尽快回来。”

乐申大吃一惊,又见皇帝将乐歌搂在怀中,目光喜悦地“嗯”了一声。

原来如此!他立刻醒悟过来,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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