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洋水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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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涛、实习船长、陈青山和田艳四人刚一走出港口大门，守候在那里的出租车司机一哄而上。和其中一个外表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司机讨价还价，最后达成协议：来回两趟车费共计50美元，待四人安全回船后一次性付清。四人上车后，没等屁股坐稳，司机已迫不及待地发动引擎，松开离合器，猛踩油门。车子犹如脱缰的野马，沿着海边一条年久失修的水泥路颠簸起来。
一路上，黑灯瞎火。大约45分钟后，视线由模糊变清晰，马路两旁的霓虹灯依次亮了起来。灯下，三三两两的人群往来穿梭。田艳见路边的广告牌上写着“帕塔亚”的字样，估计就快到达市区，于是迫不及待地摇下车窗，将头伸出窗外东张西望，边看边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车子终于在一块停车场前嘎然而止。保安迎上前来，将一张缴费单递向司机。司机见状，忙扭头朝坐在前排的付涛叽里哇啦地说了一通并不标准的英语。付涛没听清司机在说些什么，但是凭直觉，知道司机想让他支付停车费。由于双方事先没有声明停车费由谁支付，付涛于是装聋作哑，故意将目光移向窗外，独自欣赏起外面的夜景。司机继而扭头和实习船长嘀咕起来。大约又过了两分钟，后面的车门开了，付涛估计实习船长已搞定一切，这才慢吞吞地拉开车门弯腰下了车。
由于担心司机拿到车费后中途离去，所以实习船长事先就声明等他们回船后再付车费。其实，司机也害怕被他们甩了。一旦被甩，这50美元的车费也就泡汤了。于是，司机和付涛等人形影不离，顺便给他们做向导，领着他们一路闲逛。
置身于帕塔亚的街头，一眼望去，到处是酒廊和舞厅。来自于世界各地肤色各异的人们，成群结队。他们要么漫步于街头，边走边看；要么静坐于酒廊，细品芬芳的美酒。在帕塔亚的街头，弱智的人也能总结出这样一条规律：这里的女人比男人多，外国人比本地人多。
“先生，想看表演吗？”一个清脆而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付涛的目光随即循着声音的来向落在一个女孩身上。那是一个非常美丽性感的女孩。女孩披着一头如瀑的秀发，白皙的脸庞在闪烁的霓虹灯的辉映下，微微泛着羞涩的红晕，里里外外散发着一股清纯而自然的美。付涛心想：该不会是仙女下凡了吧。谁知身旁的实习船长咬着他的耳朵说：“那个女孩是人妖。”
“人妖？你说她是人妖？”付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实习船长教给付涛一个判断人妖的小诀窍：“人妖虽然命根子已经退化萎缩，有的在胸部填了硅胶，还有的植了人工阴道，但人妖的的喉结还在。不信你瞧她的咽喉部位！”
付涛顺着实习船长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那人妖的喉部围着一条丝巾，丝巾早已错位，将高高的喉结袒露在外。付涛于是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拇指，夸道：“姜还是老的辣！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实习船长得意忘形地说：“以后跟我多学着点，不用交学费的。”
来泰国之前，付涛就一直期盼能亲眼目睹人妖的庐山真面目，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但那份猎奇的心理早已荡然无存。一种莫名的恐惧将付涛团团包围，令他恶心难受，忍不住当街吐了一地。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孙悟空的72变，在现代人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女人能将自己变成男子汉，男人也可以将自己改成女儿身。变来变去，令人眼花缭乱，而最终博取的只是旁人同情抑或鄙视的目光。这是人们对人性的扭曲，是对自然定律的公开挑衅，是万万不可取的。
司机将付涛等人带到一家洗浴中心门前，只见正门之上悬一巨匾，上面写着“皇宫大浴池”五个中文字。墙面全用玻璃做成，玻璃上面印有许多鸳鸯浴的图案。田艳见到图案中的裸体男女，开始反胃，心想这种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当下拉着陈青山的胳膊转身要走。陈青山既想一饱眼福，又怕惹得田艳不高兴，所以进退两难，只说：“我不进去，在外面等他们就是了。”
付涛、实习船长和司机三人弃下陈青山夫妇，在两个美眉的带领下鱼贯而入。步入金碧辉煌的大厅，一幅美丽的画卷映入眼帘：位于大厅正面的玻璃房内挤满了美眉。美眉们一律穿着三点式内衣，胸前挂一小牌，上面写有号码。细瞧，她们或颦，或笑；或抚首，或弄姿；或明目善睐，或暗送秋波；或婀娜多姿，或丰满性感……真可谓千娇百媚，倾国倾城。直看得付涛神魂颠倒，火烧火燎，难熬难耐。
这家浴池的老板娘也是中国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老板娘一激动，像放连珠炮一样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我们这里是泰国最有特色的按摩院，姑娘们给客人做泰式massage（按摩），价格也是泰国最便宜的，50美元。另外，我这边给你们打八折，姑娘那边还可以讨价还价……”
没等老板娘说完，付涛指着一个年仅16岁的美眉说：“我要1号。”
实习船长赶紧在付涛的屁股上狠狠拧了一把，继而转身对老板娘说：“这样子吧，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待会再来。”
老板娘毕恭毕敬地递过一张名片，笑着说：“随时欢迎，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和地址。”
付涛跟在实习船长后面，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大厅。陈青山和田艳正在不远处朝他们招手。田艳一心想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当下催促他们快走。于是，四人在司机的带领下继续漫无目的地闲逛。付涛想起按按摩院的美眉，一直在心里埋怨实习船长扫了自己的雅兴。
街道，像迷宫一样纵横交错。大街小巷两旁是一排排被装扮得花姿招展的舞厅和酒廊。舞厅和酒廊门口，总有几个姿色不错的女孩抱着广告牌站在那里招徕客人，牌子上写明了门票和酒水的价格。泰国是个华人云集的地方，很多酒廊和舞厅的老板都是华人。站在门口的这些女孩子，多半会讲三两句华语，但是听起来显得特别生硬。每当有人问付涛喝不喝酒或是看不看表演时，付涛就忍不住猜测和他说话的女孩是不是人妖。
酒廊大多是露天的，三三两两像是夫妻又像是情人的外国人相拥而坐，时而举杯交欢，时而笑看街上的行人，神情悠然，自得其乐；也有一些衣着前卫、举止轻佻的陪酒女郎，坐在外国男人的怀里嬉戏撒娇卖弄风情。陪酒女郎酒量惊人，两腮绯红，却还在拼命豪饮。大约这种女人就是靠拼命喝酒为酒廊拉拢生意并且从中赚取提成。
一块露天的广场上，乐队正在进行现场表演，观众却少得可怜。歌手歇斯底里地嘶吼着，仿佛要把所有的不满情绪一股脑儿发泄出来——包括对社会对人生的不满、对自己现状和处境的无奈。同是天涯冷落人，眼前的一切深深地引起了付涛等人的共鸣。轻轻驻足，静心聆听，忧伤的歌声挟裹着众人的不满情绪飘向天际，让人在平静中收获了一种全所未有的超脱与释然。很感谢歌手为人们创造了神奇的音乐，让人在不知不觉中麻醉自我，忘掉伤痛。怀着这份感恩戴德的心情，付涛、实习船长和陈青山三人连喝数杯由白兰地、威士忌、伏特加、果汁混合而成的鸡尾酒，一杯5美元。因为歌手卖力地唱歌，也只是为了吸引更多的游客前来饮酒，他们只好通过喝酒的方式来表达对歌手的感激与支持。
在酒精的麻醉下，付涛等人晃晃悠悠地离开广场，忧伤的歌声渐渐被抛在身后。沿途的酒廊和舞厅里，成群结队的游客进进出出，络绎不绝。舞厅的门半开半闭，欢快的舞曲趁机从门缝里溜出来，将游人的视线拉扯进去。目及之处是一个小小的舞台，舞台中间立着几根柱子，三五成群穿着性感的妙龄女郎倚在柱子周围疯狂地扭摆着屁股，作发情状，时不时地用淫荡的目光朝门外的游客放电，不知不觉就俘虏了游人的心。
付涛望着舞台上的美眉，又控制不住地意淫起来。就在付涛如痴如醉欲罢不能的关头，脑袋上重重挨了一记爆栗。付涛回头一看，见是实习船长，只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
实习船长笑道：“你这个老色鬼，美眉把你定住了。要不，我们进去看看，我请客！”
没等付涛反应过来，实习船长接着征求陈青山夫妇的意见。陈青山和田艳相视而笑，谁也没有马上表态。田艳毕竟是女孩子，脸皮相对较薄，她总觉得看脱衣舞是件难为情的事情。陈青山将田艳拉到一旁耳语一番后，俩人很快达成了共识：既来之，则看之。陈青山朝实习船长点点头，实习船长遂掏钱买了门票。实习船长走在前面，付涛走在中间，陈青山拉着田艳尾随其后。在舞厅门口检票完毕，四人跟随服务生登上位于二楼的舞厅。
舞厅并不大，大约100平米，前面是一个舞台，足有30平米。舞台周围立有几根柱子，是作为道具而设置的。舞台上方布满了花花绿绿的灯光设备。五颜六色的灯光相互交织着从头顶上方倾泻下来，和舞厅里的温馨氛围相映成趣。前后共设有六排座位，每排座位能坐八个人。付涛等人进去的时候，舞厅里面基本客满。前面一排能容纳八个人的座位，被四个和日本相扑士一样肥胖的中国人占领了。很显然，这些座位的尺寸都是按照标准身材的屁股设计的。见他们一个人占用两个座位，老板娘自然不高兴，于是出面协调。对方念在同为中国人的份上，二话不说，将四只屁股稍稍夹紧往上一提，而后挤向一侧，好歹空出一个半座位，让付涛和实习船长勉强有了立锥之地。陈青山和田艳则被安排坐在第二排。
刚坐下，就有一位妙龄女郎为四人端来啤酒和饮料。妙龄女郎穿着的纱裙薄如蝉翼，一眼就能看穿里面赤裸裸的肉体。付涛以前也经常出入歌舞厅和夜总会之类的场所，但是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胆前卫的女子，心里就忍不住一个劲地叫好：“泰国的美眉真是太开放太疯狂了，难怪那么多中国人都争着要来泰国玩！”
实习船长说：“别着急，精彩的还是后面哩！”
付涛刚想问实习船长后面有哪些精彩内容，只听见田艳在一旁嘀咕着：“我说不该来这地方的，你偏要来，你看那女的穿的是什么玩意，跟没穿似的，你还一个劲地朝她看……”付涛扭头一看，只见田艳将头低低地埋在陈青山的怀里，并且用拳头有气无力地敲打着陈青山的胸口。
付涛深有感触地叹道：“唉，女人就爱吃醋，吃起醋来，不得了！”
实习船长笑着接下话茬：“这说明女人在乎自己的男人。这是做男人的幸福！”
陈青山难为情地朝四周扫视一番后，很快为自己找到了开脱的理由。陈青山扶起怀中的田艳，用手指着后面一排座位说：“你看看，你看看，后面的那几个老外不也带着自己的女人来看表演吗？你再看那个少妇，怀里还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小男孩呢！”
田艳抬起头，顺着陈青山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小男孩正睁着一双圆圆的蓝蓝的眼睛看着自己，他好像在说：我这么小都不怕羞，你还怕什么？
田艳埋怨道：“天下哪有这样做父母的？真是缺德，为了让自己一饱眼福，就不怕把小孩子教坏了？”
陈青山说：“艳，你的思想真是太保守了，看来你得向人家老外学习学习。你应该知道，在我心中你是世上最美的女人。请相信我是真心爱你的！就算看到别的女人脱光衣服，我也提不起‘性’趣！”陈青山说到性趣的“性”字时，故意加重了语气。
田艳捏住陈青山的鼻子，娇嗔道：“油嘴滑舌！你得答应我，下不为例！”
陈青山见田艳心里的疙瘩解开了，高兴万分，于是一个劲地说：“好好好，下不为例！”
俩人正说着，只见舞台上烟雾弥漫，接着灯光闪耀，音乐响起。与此同时，舞台后面的那扇墙从中间裂开一条缝，缝迅速向两侧延伸，扩展成一扇门。一群婀娜多姿的妙龄女郎踏着欢快的舞步从门后翩翩舞来。
这时，实习船长指着舞台上的女郎叫道：“人妖！”
“人妖？”付涛的嘴巴一张开，就再也合不拢。
细瞧这些人妖，个个身材高挑，三围突出，艳丽无比，除了拥有高耸的喉结以外，实在露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过了好久，付涛才稍稍缓过神来，禁不住自言自语地叹道：“太美了，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实习船长一边观看表演，一边为付涛介绍人妖的衍变历程：“据说人妖原本是男性，一出生就被注射了大量的雌性激素，之后命根子开始慢慢萎缩变小，同时出现女性性征。人妖长大后，惟一的职业就是在舞厅里从事表演。有的人妖赚了钱就去做变性手术，将自己变成完完整整的女儿身。想成家的人妖，也可以找一个男人嫁出去。说来真怪，有相当一部分人妖都获得了相对美满的婚姻……”
一段舞蹈之后，节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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