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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远洋水手-第21章

小说: 远洋水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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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田艳和夏荷是医学院的校友,学的都是《高级护理》,毕业后又被分在同一家医院上班。夏荷比田艳年长,算是田艳的师姐。
田艳回头指着陈青山对夏荷说:“对了,这就是我老公,陈青山。”
夏荷打量着陈青山,连连称赞:“不错!不错!小伙子又高又帅,一表人才,和你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
田艳望着付涛,问道:“这位一定是姐夫了!也不错嘛,看上去挺老实的!”
听田艳在夸奖自己,付涛不由自主地抬起目光,正好与田艳的目光对接在一起。田艳的脸顿时现出一片绯红。田艳慌忙扭转头,和夏荷唠叼起别的话题。
元月份,付涛和陈青山正好都干白天班,除了白天工作八小时,晚上可以自由活动。每天下班后,四人一道下地吃海鲜,喝酒,直到深夜才回来。回来后,虽然疲惫不堪,但付涛“性”趣盎然。付涛的情绪很快传染给夏荷,夏荷显得有些失控。这天晚上,夏荷竟然破例吻了付涛的下身。婚后,付涛曾无数次提出这种无理要求,但失败率均为百分之百。其实,这也不能怪夏荷。学医的人,大多有洁癖。夏荷敢于挑战自己的洁癖,想必也经历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面对夏荷的主动出击,受庞若惊的付涛实在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于是欣然接受。之后,俩人紧紧拥在一起,来了一个法式长吻,付涛很快便进入了状态……
第二天一大早,船长接到船员部通知,说公司领导将上船检查工作。根据以往不成文的惯例,公司领导上船检查时,所有船员家属都必须离船。原因很简单:只要家属留在船上,船员们就难免会分心。毕竟,船员们和家人分开太久,家人的魅力远远超过公司领导。但是,如果船员们都躲在房间里和妻儿亲热,岂不是将公司领导晾在了一边?倘若家属全部下船,所有船员势必集中精力陪同他们检查,听从他们调遣,恭听他们演说……这样一来,才能充分体现出领导阶层的威严。
早上七点整,二十多名船员家属匆匆吃过早餐,在船长和政委的催促声中浩浩荡荡地走下舷梯。家属中间,上有年迈的老人,下有襁褓中的婴儿,行动多有不便。正好这几天冷空气南下,天气阴冷,家属们走投无路,只好选择逛商场,因为商场里有空调,不至于将她们冻僵。公司领导上船检查,害得家属们像难民一样流浪街头,船员们为此抱怨不停。但是,为了顾全大局,船员们只好将满腔怒火强行镇压下去。
家属下船后,水手们在舷梯口挂起了“欢迎公司领导莅临检查”的横幅标语。接着,全体船员在梯口两边一字排开,静候领导光临。公司领导原定于上午八点整登船,但是只到中午十一点半仍然不见人影。船员们精疲力竭,忍不住报怨起来。
付涛气愤地骂道:“公司这群王八蛋说话不算数,真不是东西!让船员们苦等不说,还让家属们都跟着遭罪!”
就连一向头脑冷静的孔夫子也开始冷嘲热讽:“这些人就是这副德行,七点开会八点到,九点不误听报告……”
直到中午十二点,公司领导加上一群跟班的大约三十多号人,终于在船员们焦灼的目光中姗姗来迟。上船后,先吃饭喝酒。公司领导在餐厅里用餐,船员们只好退避三舍。水手们端着碗或站或蹲挤在走廊里,望着碗里的萝卜白菜,再想想领导面前的大鱼大肉,心里极不平衡。
付涛第一个将情绪宣泄出来:“咱们船员都是他妈的大傻蛋,什么石板鱼龙虾啊,从来都舍不得吃,结果省下来都喂‘狗’去啦!”付涛说到“狗”字时,故意加重了语气。
洪七公在一旁拍手附和:“骂得好!”
孔夫子忙将食指竖在唇边,用嘴长嘘一声,接着说:“小心隔墙有耳!”
付涛又故意抬高嗓门骂道:“这年头,真他妈的邪屄!我们人类竟然没有权利‘屌’‘狗’,难道我们真的连‘狗’都不如吗?”
大喇叭指责付涛:“你小子总喜欢将‘骂’字说成‘屌’字。‘屌’字本来是名词,却被你当作动词用了。汉语,都是被你这种人给糟蹋了!”
一向少言寡语的二水汪风也插上一句:“注意点!小心被狗咬!”
听汪风这么一说,洪七公反倒来劲了,握着一双筷子手舞足蹈,一边舞,一边嚷:“别忘了,我是丐帮帮主,我会打狗棒法。”
杀猪匠出身的于屠夫也忍不住冲动地吼道:“他奶奶的,我宰了这群狗崽子!”
这时,船长朝走廊里伸出脑袋,厉声喝道:“不要吵!”船长一声怒喝,吓得洪七公等人如鸟兽散。
大喇叭开玩笑说:“洪七公不过是只纸老虎!”
酒足饭饱,领导照例要午休。午休期间,全船务必保持肃静,谁也不能惊扰领导的美梦。等到下午四点钟,领导从梦中醒来,打了三个哈欠,又伸了五个懒腰,这才从床上坐起来。又过了半个小时,领导终于调整好状态,宣布开始检查。船长带领所有高级船员全程陪同,只要领导提出来的问题,不管是对是错,众人一致点头,统一口径:“是是是!”“对对对!”“马上整改!”。折腾到晚上八点钟,领导例行公事——召开全体船员大会。
此时,家属们已经在岸上吃过晚饭,匆匆赶了回来。听说公司领导还在船上,大副太太领着一群家属径直冲进会议室。大副太太是一名律师。律师能言善辩,最怕找不到对手。女律师怒气冲冲,开门见山:“这里谁是最高领导?”
公司领导向来目空一切,和船员们说话时从来不拿正眼瞧对方。这会儿见家属们蜂拥而至,心想这群女流之辈从未见过公司领导,这次一定是慕名而来,于是颇有些沾沾自喜,并且不无骄傲地说:“我就是!”
“那好!请你站出来,让我瞧瞧!”女律师横眉冷对,语气里浸透着浓浓的火药味。“我来问你,你们上船检查,船员家属碍了你什么事?你凭什么让家属离船?如果换作你是船员家属,你又将作何感想?你睁开你的狗眼,瞧瞧我们这些家属,上有老,下有小,天气又冷,你让我们在外面忍冻挨饿,请问你居心何在?再说,万一出了什么纰漏,你担当得起吗……”
船员们大多逆来顺受,根本不敢和公司领导分庭抗礼。此刻,见有人揭竿而起,船员们都暗暗在心里拍手称快。在官场上平步青云的公司领导,向来只善于出招,而不善于接招,眼看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而且招招狠毒,自然难以招架。俗话说:有理行遍天下,无礼寸步难行。公司领导自知理亏,当下无言以对。
公司领导危难之际,正是马屁精立功之时。几乎不用多想,领导身旁的马屁精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向女律师开起一阵连珠炮:“你是谁家的家属?怎么这样没礼貌?你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和公司领导说话呢……”
女律师不甘示弱,当即挥戈迎击:“滚开,你没资格和我说话!”女律师义正词严,令马屁精不战而退。领导见平时伶牙俐齿的马屁精败下阵来,当场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缩成一团。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当时,患有严重“妻管严”的大副也在现场。见事情越闹越大,无法收场,大副只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大副拉住太太的手,代太太向公司领导赔礼道歉。大副太太正在气头上,牛都拉不住,当下又臭骂大副一顿:“你被狗骑在头上拉屎拉尿,还自觉光荣?你还算什么男人?往后我再也不会管你死活,让你自生自灭,你好自为之吧!”大副太太指桑骂槐,大有隔山打牛之功效。在场的船员和家属都听出了弦外之音。被骂成“狗”的公司领导无地自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这场唇枪舌剑的战争中,最后以家属们的胜利而告终。打那以后,公司领导每次上船检查,都会给家属们分发红包,数目不多,但心意可嘉。此外,“请家属吃饭”也成为公司领导上船检查时的重头大戏。就这样,大副太太舌战公司领导的故事,一传十,十传百,传为美谈。有些好动脑筋的船员还总结出这样的经验:人不能像老黄牛一样,总是屈服于主人的长鞭之下。牛不胜怒“蹄”之,好让主人也知道自己的利害。
话说公司领导遭大副太太辱骂后,当夜夹着尾巴溜之大吉,全船上下人心大慰,就连一向惧怕公司领导的船长也一个劲地拍手叫好。
一转眼,到了大年三十。除夕之夜,付涛和陈青山夫妇下地喝酒庆祝。四个人喝得烂醉如泥,回来后横七竖八地挤在一张小床上呼呼大睡。第二天早上醒来,付涛和陈青山面面相觑,夏荷和田艳则搂在一起开怀大笑。付涛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和陈青山的老婆睡在同一张床上,心中甚感快慰。付涛朝陈青山得意地笑笑,谁知陈青山的目光更加诡秘。付涛抓抓后脑勺,在心里一盘算,方才想起陈青山也同样和夏荷睡在同一张床上,而自己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心里又忍不住涌起一阵失落感。
就这样,四个人在一起吃喝玩乐,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付涛和陈青山也因此结下了莫逆之交。工作时,俩人形影不离,聊的话题也都不外乎夏荷和田艳。白天,付涛和陈青山上甲板干活,夏荷就和田艳一道下地闲逛。俩人边逛边聊,聊的内容多半与付涛以及陈青山有关。田艳夸付涛老实巴交,夏荷就夸陈青山玉树临风。俩人嘻嘻哈哈,快乐也就无处不在。每次下地回来,俩人都不忘为自己的老公买回一些零食和日用品。陈青山喜欢喝茶,田艳特地买了几斤精装的乌龙茶。付涛喜欢吃巧克力,夏荷总是拈最贵的买。俩人提着礼品,又嘻嘻哈哈地逛回来。这一天,便在嘻嘻哈哈中溜走了。后来,夏荷和田艳的假期已满,遂回到医院上班。下班之后,俩人又直接坐公交来到船上,和自己的老公团聚。夏荷需要值夜班的时候,付涛就抽空去陪她。这样忙忙碌碌的日子,倒也过得挺舒心。
大约又过了一个月,被装扮一新的“海上幽灵号”开出浮船坞,进行最后的扫尾工程。这时,接到公司航次指令:在泰国REYONG港装木屑粉,前往美国新奥尔良港卸货。听说船将去美国,田艳和陈青山开始秘密计划随船出逃。原来,陈青山早就打算和田艳一起投奔远在美国的亲戚。由于田艳的护照迟迟没有拿到手,所以一拖再拖。不过,就算田艳如期拿到护照,陈青山也不想那么简简单单地移民美国。其实,陈青山心中还藏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计划,即打算趁船靠泊美国港口时找来ITF官员,为自己主持“公道”。
ITF,全称为“国际运输工人联盟”,是一个为捍卫运输工人利益而成立的国际劳工组织。ITF官员每年为世界各地的远洋船员追回被拖欠被克扣的工资不计其数,成功率达百分之百。按照国际海协当时的明文规定:远洋船员的最低工资标准应不低于每月900美元(按当时的汇率,折合人民币大约7000多元)。而公司支付给陈青山的月工资只有人民币3000元。事实上,中国有中国的国情,所以不可能与国际接轨。陈青山正在努力寻找机会钻法律空子,好让一直闲置的ITF发挥余热,并且为那些不敢找ITF的远洋船员开个先河。
陈青山从18岁就开始跑船,一转眼跑了10年。陈青山的梦想一旦实现,他将得到一笔为数不小的补偿,足够他和田艳生活下半辈子了。期待已久的陈青山,此时仿佛看到了前方的胜利曙光。
开航前几天,田艳回到医院办理了停薪留职。这样一来,即使出逃失败,田艳依旧可以回医院上班。与此同时,陈青山为田艳随船出逃一事紧锣密鼓地忙开了。他提前将挂衣橱里的衣服全都腾了出来,并且在里面安放了一只小木凳,准备开航前将田艳藏在橱子里。一旦船开到公海上,便大功告成。陈青山担心衣橱密不透气,又特地在衣橱上方不显眼的位置打了几个小孔。
离别在即,付涛像一只饥饿的狼,拼命地折腾夏荷。夏荷有些疲倦,但她还是尽可能地满足付涛。临别前的那天晚上,付涛总共要了三次。期间虽然出了一点小故障,但并没有影响性爱的顺利进行。第二天早晨起床后,付涛浑身瘫软,举箸投足皆有不便,遂自嘲曰:“做男人真辛苦!”夏荷是学医的,自然了解“男人作爱后容易疲劳”的生理特点。见付涛疲倦不堪,夏荷心疼极了,紧紧抱住付涛亲吻不止。
这时候,水手洪七公奉水手长之命前来敲门,说船要开航了,还不快送家属下船。
崔莺莺送郎,一片伤心说不出来。
离别时,情切切,意绵绵,全世界“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夏荷和付涛“怎一个愁字了得”。夏荷将头深埋在付涛的怀里,以泪洗面;付涛翘首望天,旨在不让眼泪从眼眶里滑落。谁也不愿看到谁落泪,只是用沉默安抚着彼此内心的脆弱。
紧紧相拥之后,付涛悄悄将离愁装进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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