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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三重门-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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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儿拦截并摧毁这句话:“你是谁,要你管三管四干什么?”

    ‘喂,我问的是Susan,你是谁,要你管三管四干什么?”骂人时最痛苦不过于别人用你的话来回骂你,分量也会猛增许多。沈溪儿充分领教了自己的厉害,恨自己还没这话的解药,只好认骂。

    林雨翔再问:“你跟Susan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好朋友。”沈溪儿吃一堑,长了好几智,说话都像下棋,考虑到了以后几步。

    “那好,你可以干涉你的好朋友吗?”

    沈溪儿不料刚才自掘的坟墓竟这么深,叹气摇头。Susan则是秉着大清王朝的处事精神,放俄国和日本在自己的领土上打仗,她则坐山观虎斗。

    到了必要时,Susan略作指示,让两人停战:“好了,你们大无聊了。我肚子饿了,想吃中饭了,你们吃吗?”沈溪儿愤然道:“我们俩吃,别叫他们。”

    “没关系的,一起吃嘛。”Susan倒很大度。

    沈溪儿劝Susan:“喂,你可想清楚了,这是引狼入室,懂吗?”

    Susan微微一笑:“什么狼,他们俩又不是色浪。”

    雨翔的潜意识在说‘俄正是”,脸上却一副严肃,说:“当然不是了,罗天诚,是吗?”

    这个问题的回答难度是极高的。罗天诚省悟过来,他回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只好放弃。

    沈溪儿讥讽:“咦,林雨翔,你不是说你不近女色的吗?怎么?”说出这个问题后得意非凡,想应该没有被他还击的可能。

    林雨翔忙说:“朋友,不可以嘛?”——其实,这世上最可畏的男人是自称不近女色的,他们只是未遇理想中的女色罢了,一旦遇上,凭着中国汉字的博大精深,“不近女色”马上会变成“不禁女色”,所以,历史学科无须再追究汉字是不是仓额所创,总之,汉字定是男人造的,而且是风流男人造的。

    快出周庄了,发现有家古色古香的面馆,里面棕红的桌椅散发着陈腐味,所以,扑鼻就是历史的气息。四个人饥不择食,闯了进去。店主四十多岁,比店里的馒头要白白胖胖多了,乃是四书里君子必备的“心宽体胖”型。有了君子的体型不见得有君子的心。店主虽然博览过众多江南美女,但见了Susan也不免饥饿得像在座四人。他对Susan搓手问:“小姑娘,你要什么?”其余三人像是不存在于店里。

    “喂,你还要问我们呢!”沈溪儿不服道。

    店主忙换个语气:“你们也要来点什么?”

    沈溪儿气得要走,雨翔拉住她说算了,店主是不会对她起非礼之心的。

    四个人要了莱后坐赏街景。沈溪儿说店主不是好人,罗天诚严肃道:“做人,要么大俗,要么大雅,半俗不雅是最痛苦的了;Susan,你是大雅,店主是大俗,我就是半俗不雅。”Susan听得崇拜不已,笑着说:“我哪里是大雅,不过你说得很对!”

    林雨翔觉得这话好生耳熟,终于想起是他在车上说过的话,只是徐志摩换成Susan,马德保换成店主,而罗天诚本人因动了凡心,自愿由圣人降到半俗不雅。

    林雨翔从椅子上跳起来,说:“这话你说过!你在——”

    沈溪地四两拨千斤,轻声就把这话掐断:“说过又怎么了,我们反正没听过。

    你这人也太自私了,听过的话就不许别人听了。”

    罗天诚说:“林雨翔,你太重名利了,以后会后悔的,我说过,当一个人要死的时候,什么——”

    林雨翔这次学乖了,和罗天诚一起说:“什么名,什么利,什么爱,什么很,都是棺木上的一缕灰尘,为一缕——”

    罗天诚纠正道:“是——尘埃!”趁雨翔发愣,忙把下半句真理给说了:“为了一缕灰——尘埃而辛苦一辈子,值吗?”

    Susan听得拍手,以为是两个人合壁完成的杰作,大悦道:“你们太厉害了,一个能背《史记》,一个能懂哲学。来,林雨翔——同志,请你背《史记》。”

    雨翔诧异Susan还没忘记《史记》,想一个大美女的记忆力超群的确是一件憾事。推托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再说,我嗓子不舒服。”

    “那好办,你,还有你们两个等着,我去买可乐,你一定要背哟!”Susan说完奔出去买饮料。林雨翔忙问沈溪儿:“喂,她是几班的。”

    “无可奉告。”

    “问你哪!”

    “无可奉告。”

    两个无可奉告后,Susan跑回来说:‘称们谁帮我拿一下。”沈溪儿有先知,按下两个都要站起来的男士,说:“我来,你们俩歇着。”

    林雨翔喝完饮料,逃避不过了,信口开河说:“《史记》没艺术性,背宋词罢,欧阳修的《蝶恋花》,我背了——”

    “不行,我要听柳永的《蝶恋花》。”Susan道。

    林雨知惊骇地想,Susan这女孩子不容易,居然知道柳永。记得七八岁时背过柳永的词,全托林父愚昧,不知道柳永和妓女的轶事,才放手让他背诵。现在想来,柳永《蝶恋花》的印象已被岁月的年轮轧死,没全死,还残留一些,支吾道:“仁倚——那个危楼风细细,望春极愁——”

    “错啦,是望极春愁——”Susan纠正道,“黯黯生无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对吗?”

    林雨翔说不出话,另眼相看Susan。

    沈溪儿嘲笑:“小时候还背古文呢!嘻嘻,笑死人啦。Susan,好样的!” …

正文 第一章(4)

    林雨翔据实交代:“柳永的词我不熟,欧阳修的还可以。”

    沈溪儿评点:“大话!”林雨翔委屈地想这是真的。

    Susan给林雨翔平反:“不错了,现在的男孩子都太肤浅了,难得像林雨翔那样有才华的了。”林雨翔听了心如灌蜜,恨不得点头承认,腼腆地笑。

    罗天诚被三个人的谈话拒之门外,壮志未酬,仿佛我军长征时被排除在“军事最高三人团”外的毛泽东,没人理会,更像少林寺里的一条鱼——当代少林寺的除外。

    Susan发现漏了罗天诚,补救说:“你也是,大哲人。”

    罗天诚被夸,激奋得嘴里至理名言不断,什么“人生是假,平谈是真’,引得Susan两眼放光。

    经过漫漫的等待,莱终于上来。四个人都有一碗面,有所不同的是susan的面条根根士气饱满,也是一副“君子”的样子;相形之下,其余三人的面条都像历尽了灾难,面黄肌瘦。用政客的说法,Susan的面是拿到国际上去树立民族自信的;其它的面则是民族内部矛盾的体现。

    沈溪儿扔筷说:“不吃了!”Susan拼命抱歉,分她面条。再比下去也令人窝火,Susan面上的浇头牛肉多得可以敌过其他三人总和,质量就更不用说了。放在一起,那三盘绕头仿佛是朱丽叶出场时身边的婢女,只为映托主人的出众。

    Susan只好再分牛肉,林而翔有幸分得一块,感动地想,这么体贴的女孩子哪里去找,不由多看几眼,装作不经意地问;“喂,su_,你觉得你理想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的T’闪亮心里自夸语气控制得很好,这门话的口吻好比宋玉的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介于低俗和暴露之间,适到好处。

    Susan说:“我要他是年级的第二名。”

    “为什么不是第一名?”

    “嗯,因为我是第一名,我不想他超过我,这样我就嘿嘿,是不是很自私。调皮地笑。

    林雨翔今天吃的惊比周庄的桥还多,幡然大悟原来她就是年组里相传的第一名的冷美人,很自己见识淡陋。美女就像好的风景,听人说8觉得不过尔尔,亲眼看了才欣然觉得果然漂亮,可见在爱情上眼睛不是最会骗人的,耳朵才是。

    林雨规此刻的感受只有失望,因为他组没有年组第二的实力。

    沈浪儿又缠住Susan说话,莫不是些数学题目S两个人谈完后还相互对视着笑。

    林丽翔想播后插不进,心中忿忿,想你既然都说完了,何项占用我林雨翔宝贵的青春——在人看来,占着茅坑不拉屎是可恶的,其实,最可恨的却是拉完了屎还要占着等坑。

    林丽翔缩头缩脑要问话,不论好坏,刚露个脑袋,那问题就被沈溪儿照签不误。

    气愤了,强硬地问;“劝你有没有过?”

    这个问题虽含糊,但凭着它丰含的内容,却练得铜墙铁壁,沈溪儿想砍都砍不断。

    Susan脸上不绝的红晕,咬住嘴唇道:“当然没有——真的没有。”

    林雨翔心里宽慰许多。现在的男孩子都把柏拉图给扭曲了,桃红颜宛如吃东西,被人咬过的绝不能要。而翔很荣幸地想去咬第一口。

    罗天城要和雨翔争咬,把人动物性的一面展露无遗。林雨翔向susan要了电话号码。罗天诚边吃面进心里默记。他的人生观没多大变化,爱情况却面目全非,觉得红颜还是要的好。罗天诚每次回想起自己的沧桑巨变,都会吃惊,好比是一个人出趟门,回来发现自己的屋子已经换了一幢,肯定会有的那种吃惊。林雨翔的屋子没换,主人换了。热情之火终于压抑不住,熊熊地烧,旺得能让科威特的油田自卑死。

    那些当然只是内心变化。两人外表上都平静得像死水。突然Susan惊喜地发现什么,招呼说:‘畦,我发现桌上有一首诗。”林罗的两个脑袋忙凑过去。林雨翔正心族摇曳,诗才也随情而生。看见桌上有人刻着一首诗:卧春卧梅又闻龙卧知绘中天鱼吻卧石水卧石答春绿林雨翔大叫“好!好诗!”发议论说:“这首诗不讲究韵律,不是韩愈所作,这种五言绝句肯定是柳宗元反对骄骁文那时候创作的,我曾在《中国文学史》上见到过。凭我的记忆,卧梅是指盛产于北方的一种梅花,枝干横长,看似卧倒;主人正在房里卧着,心中描绘自己如日中天时的情景,而‘卧石’,似乎是哪本古书里的?《野获编切》好像是的,里面的一个地方,在云南?好像是的,是一个景观,临近它的一潭水叫卧石水,鱼都在轻吻卧石水,这一段真是写神了,有柳宗元《永州人记》里《至小丘西小石潭记》里那——鱼的风采,最后,卧石似乎在回答春天已经到了,好诗!好意境!”

    Susan听得眼都不眨,赞不绝口道:“哇,林雨翔,你真厉害!”

    林雨翔信口把书名文名乱扯一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虚荣心得到满足,野心蓬勃要再发高见,不料罗天诚在一分冷冷地说:“你再念几遍试试。”

    林雨翔又念了三遍。Susan猛地大笑,夸罗天诚聪明。林雨翔忙问怎么了,Susan笑得说不出话,罗天诚附着一起笑。沈溪儿起先也不懂,看几遍诗也笑得要断气。林雨翔小心翼翼地默读几遍诗,顿时满脸憋红,原来这诗的谐音是:我蠢我没有文化我只会种田欲问我是谁我是大蠢驴悟出后头皮都麻了,想想刚才引了一大堆东西,又气又梅又羞,只好低着头吃面。

    罗天诚不让雨翔有借面遮羞的机会,说:“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吧,我们走吧,还有半天呢。”

    susan摆手说:“不,我没有半天了,下午我还要赶回去呢,你们去玩吧。”

    雨翔走出失利阴影,留恋得不得了,说:“没关系的,可以晚上和文学社一起走啊,反正顺路。”

    “不了,我又不是文学社的人。”

    雨翔恨没有权力当场录取Susan,暗打马德保的主意:“马老师人挺好的。”

    Susan坚持说:“真的不了,我还有事呢。,’罗天诚仲裁说:“好了,林雨翔,别缠住人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走就要让她走。”顿顿再问:“Susan,你决定什么时间走?”

    “还有半个小时。”

    “不如游完追思园再说吧。”林雨翔提议。

    罗天诚一笑说:“天才,这里是周庄,没有追思园,这里只有沈厅。”林雨翔梅开二度,窘促得说不出话。

    沈溪儿听到老祖宗的厅,激动得非要拉Susan去。四人匆匆结账,店主挽留不及,在门口嘿嘿地笑。四人拐了半天,终于寻到沈厅。

    有精神的人死后,精神不死;同种道理,有钱人死后,钱不死;沈万三的钱引得中外游人如织,沈厅里的人口密度正教人认识计划生育的重要性。四人很快被冲散掉,沈溪儿跟了罗天诚,林雨翔有幸和Susan冲在一起。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是远优于四个人在一起的。人潮里Susan和雨翔贴得很近,Susan的发香扑面而来,雨翔不禁萌生了一种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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