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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

欢乐大世界-第7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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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一听,嗐!难得你还是左都御史呢,大清律会有一条不明白?真是!
    “哪条儿不明白,不要紧,我……”
    那意思刚要说,哪条不明白,我告诉你,这“告诉”俩字儿还没说呢,就说出一个“我”字儿。一琢磨:不对劲儿。嗯?大清律他不明白?不能吧?他父亲做过右都御史,他做的是左都御史,御史指着参人吃饭哪,参文参武,熟读大清律呀,律条都能背下来啦。他会不明白?这个……嗯,别是打脖子后头过来的吧?想这么绕我一下子。对,不能上这个当。心里明白了。明白了怎么样呢?改口啦,话到半道儿拐弯啦:
    “噢,大清律不明白,哪条不明白,我……我也不明白!”
    没敢说“我告诉你”,改了“我也不明白”。
    刘墉一听,哎,你不明白哪儿成啊?!你不明白,不知道,回头我怎么参你呀!我不参你,朝房那儿还搁着个老师哪,我得给他磕头啊,不行!
    要换别人,一听乾隆说“不明白”,没辙了,就该下殿啦。刘墉有办法,他心里有底。心说:哼,这句话问出去,你要再敢说不明白,我就改姓!
    哎,刘墉还真有嘎咕主意。
    “哎呀,太凑巧了。臣不明白一条儿大清律,特来问君,想不到君也不知,既然君臣皆不明白大清律,那么大清律要它何用啊?请万岁传旨把它废了吧!”
    “别……别价!废了哪儿成啊?大清律要废了,没王法了,那不乱了吗?!别废,废不得!”
    “那,您也不明白,我也不知道,还要它有何用啊?”
    嘿!
    乾隆心说:这罗锅儿可真能磨呀!说“不明白”不行,怎么办呢?嗯,有主意啦。
    “噢,我也不知。你哪,也不晓。这没关系,现有老师。”
    吩咐四个小太监:
    “去,到慎刑司的库房里,把大清律版本搭了来,哪条儿不明白,让他自己找去。”
    “嗻!”
    四个小太监,到库房里头,把大清律的版本一共十部,有这么厚(比状),楠木套儿,上刻三个字“大清律”,都搭出来了。多年不开库,上边儿的尘士老厚,这么一倒腾,戗得四个小太监直咳嗽!心里这份儿抱怨:罗锅儿这不是没事儿给我们找事儿玩儿嘛!
    十部大清律全搭到太和殿。乾隆说:
    “刘墉,十部大清律都在这儿哪,哪条儿不明白,你自己查吧。”
    心说:你查,查着查着查烦了,你不查啦。不用我轰你,你自己就下殿了。
    刘墉跪在那儿,把大清律头一部打开,一边儿看,一边儿念,头一条儿——
    “谋反大逆,凌迟处死!”
    那位问了:什么叫“谋返大逆,凌迟处死”啊?
    谁要谋朝篡位想当皇上,哎,就是谋返大逆。凌迟处死——千刀万剐,剐罪。
    您看历代的统治阶级,为维护他的阶级利益,保住皇位,自打汉朝萧何制定出法律以后,头一条儿都是:“谋返大逆,凌迟处死”。
    “谋返大逆,凌迟处死;亲儿子害死亲父母,凌迟处死;亲侄子害死亲叔父,斩立决;亲外甥害死亲娘舅,斩立决……”
    刘墉一口气儿念了四十多条儿啦,还没翻篇儿哪!
    乾隆一瞅,嗬!他跟我“泡”上啦!四十多条儿没翻篇儿,这么厚十部,念完了,明儿天亮见啦!嘿!他又跪这儿跟我抠砖缝儿来了。上次参河南巡抚十八款,他在这儿跪了一天零多半宿,弄得我四更多天才回去,五更天又出来啦!看今儿这十部比那十八款多的多呀,干脆,我也甭回去了,咱们连轴儿转吧!
    唉,这怎么办呢?这……哎,有啦。我呀,不理你,趴龙书案上装睡,你念着念着,听不见动静儿了,就得瞧瞧,一瞧我睡着了,反正,你不敢过来拨拉我,你一拨拉——这叫惊驾!甭说过来拨拉我,刚往起一站——无故行动,有意刺王钉驾,你就活不了!哎,对,装睡。
    刘墉不知道哇,还一直往下念哪,念完一篇儿翻一篇儿,念了二百多条儿啦,恨不得乾隆搭句碴儿,换口说句话。怎么?说着话好绕着弯儿参他呀!明着参,参不了;上殿谤君,以小犯上,连祖坟都给刨了,那哪儿受得了啊?!就得转弯儿抹角儿,话里找话,瞅机会才能参哪。念了好几百条儿啦,乾隆老不搭碴儿,刘墉一琢磨:嗯?这怎么回事儿啊?念着念着他把版本立起来了,立起来念,干嘛立起来念呢?他好这样(学偷看状)),偷着瞧瞧,怎么不搭碴儿。他偷眼一看:噢,睡着啦!嘿,我这儿白念啦!这念给谁听啊?!你睡着了,听不见,也不搭碴儿,我怎么参你呀!过去叫,呦!不行,无故行动,有意刺王杀驾,那我也活不了。这怎么办呢?这……,哎,有了,想出个主意来。心说:皇上,皇上,我也甭叫你,照样念这“大清律”的律条,要不把你念醒喽,我不叫“刘三本儿”!
    刘墉想好这嘎咕主意,接着念,念别处的时候,他声音挺小:
    (小声)“明火执仗,斩立决;强盗杀人,斩立决;强盗放火,斩立决……”
    念来念去,念到这么一条儿,他突然间声音挺大:
    (大声)“谋害亲夫——没罪!”
    您琢磨琢磨,乾隆能睡得着吗?本来就没睡呀,一听这句,“蹭”的一下子,就坐起来了:
    “什么?谋害亲夫,没罪?”
    “啊,这个,跑了没罪,逮着照样活不了!”
    “这不废话吗?那你说它干嘛呀?什么也是跑了没罪,逮着活不了啊!”
    乾隆这个气呀!
    刘墉心说:甭管怎么着,总算把你给念醒了,只要你搭碴儿,说话,这就好办了。
    接着念,念着念着,乾隆又不理他了,干嘛呀?又装睡。刘墉一瞧:哟!又睡了。这可麻烦,这回我怎么念呢?还念什么什么没罪?跑了没罪,逮着活不了?再打我一个戏耍君王,得,我也活不了!不能这么念了。一瞅下边儿这条儿:“偷坟掘墓”,底下是仨字儿:“斩立决”。哎,他有主意了。
    皇上趴在龙书案上,刘墉拿眼瞟了一下儿四个小太监,然后,俩手指头一沾吐沫,假装翻篇儿可没翻,把“偷坟掘墓”底下给捅一个窟窿,正好“斩立决”仨字儿捅下去了。
    刘墉呢,光念上边儿这四个字儿“偷坟掘墓”。这还不要紧,最可气的是他念出高矮音儿、阴阳句儿来,这味儿——
    “偷坟掘墓,偷坟掘墓,偷坟掘墓,偷坟掘墓……”
    乾隆说:“你爱听这两句是怎么着?往下念哪!”
    哎,皇上又搭碴儿啦。刘墉一举这版本:
    “万岁,您让往下念,我怎么念哪?”
    “嗯?怎么不能念哪?”
    “请我主万岁,龙目御览。”
    乾隆一瞧:呦!那儿怎么一大窟窿啊?!
    “刘墉,这是怎么回事?”
    “万岁,据臣所知:纸占八百,墨占一千。墨一千年,纸八百年,不焚自着,大概也许是它自己‘着’了!”
    四个小太监在旁边儿一听,气得小辫儿差点儿没支楞起来。心说:你要不捅它,它就“着”啦!那是“着”了吗?!
    皇上一想:嗯,对,有这么句话——纸占八百,墨占一千。纸到了八百年,不焚自……唉?不对呀!这大清律才多少年哪?一百多年哪!怎么能不焚自着呢,不能。这怎么回事儿呢?噢,也许是库房里闹耗子,让耗子啃的,嗯,对。乾隆以为是耗子啃的,岂不知是刘墉捅的!
    “刘墉,你往下念吧。”
    “万岁,这上头没字儿,我不知这罪名,怎么往下念哪?”
    象这样,皇上就应该说:“既然无法再念,下殿去吧”,要把他轰下去呀,这天也就没事了。乾隆也是倒霉催的,非跟他较真儿,要说两句:
    “这就没法念了?哼,难得!可惜你们爷儿俩做了两辈子中堂,左都御史,右都御史,连这么个律条,都不知道。”
    “万岁,这个‘偷坟掘墓’,是什么罪名呀?”
    “斩立决呀!”
    “噢,什么叫斩立决呀?”
    “啊?嘿!你这左都御史怎么做的啊?斩立决都不懂,斩立决就是杀头,砍脑袋!这还不懂吗?”
    “噢,斩立决就是杀头。那么,万岁,什么叫偷坟掘墓呢?”
    乾隆一听,这回麻烦啦,要不怎么说这路人不能理他呢,不能搭碴儿,你一搭碴儿,他跟膏药似的,粘上你啦,瞧,来事儿了不是!怎么叫斩立决告诉他了,他这又问怎么叫偷坟掘墓。我要告诉他,把人家的坟刨了,就归偷坟掘墓,回头他又问了,那据了坟地的树算不算呢?我说:锯了坟地的树也算,他又该说了,那么,把人家坟地的石碑弄躺下了,怎么算呢?哎,打这儿起一步儿跟一步儿,就没完了,不定问到多咱去哪。干脆别麻烦,一块儿告诉他得了。
    “啊,怎么叫偷坟掘墓都不懂?好,我告诉你,住的房子叫‘阳宅’,坟地叫‘阴宅’,阴宅、阳宅是一理,在人家房子里头,不能随便拿东西。阴宅——坟地也一样,是坟地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能动,知道吗?动人家坟地的一草一木,就叫‘偷坟掘墓’,就是‘斩立决’,懂吗?!”
    “是!启奏吾主万岁,既然这样,臣有一本不敢冒奏,恐其冒犯天颜,臣当身死!”
    乾隆一听,这又是什么毛病啊?干嘛自己单找这么一条罪状啊?嗯,有事儿吧?
    “什么事儿?不要紧的,有话你就说吧!”
    “哎,不是……臣不敢说,恐其冒犯天颜。”
    冒犯天颜就是得罪皇上。
    乾隆说:“你怕得罪我,你得罪我干嘛呀,冒犯天颜,什么事啊?”
    “臣我得问明白了,您定的这个律条是光为黎民百姓定的,还是作官为宦的有这种行为也按律治罪,也管呢?”
    一听这话,乾隆生气了。怎么?别看那年月是封建社会,但是统治阶级表面上的漂亮话也得说几句:
    “胡说!朕定的这个律条能就单为老百姓吗?难道说作官为宦的我就放任不管吗?岂有此理!不要说作官为宦的了,就是贝子、贝勒犯了法,照样儿!亲王、郡王,一律同罪!哎,甭说亲王、郡王啦,看见没有,就连朕我,也在其内!这叫‘王子犯法与民同罪’,知道吗?”
    “是!臣如果要冒奏,恐怕冒犯天颜,臣该身死。”
    乾隆一琢磨,嗯,准是哪个作大官儿的,有了“偷坟掘墓”的行为让他抓住了,可能是这官儿比他大,他不敢说,怕罪该身死。哎,这我可得给他作主,要不然他不说呀。不能让他不说。
    “不要紧,朕恕你无罪,说吧!”
    “谢主隆恩。”
    “甭谢恩了,说吧,谁偷坟掘墓了?”
    “臣不敢冒奏。”
    “不是恕你无罪了吗?”
    “臣该万死。”
    皇上一听,呦!他自己是“臣该身死”,这又说“臣该万死”,这是怎么回事儿?灭门九族?哎呀,这是什么人偷坟掘墓了呢?别是亲王、郡王吧?嗯,倒要听听,我的宗室,我的本家,不能有这样的人。
    “不要紧,恕你全家无罪,说吧!”
    “谢主隆恩。”
    “谁?”
    “哎,臣不敢冒奏,臣该万万死!”
    皇上说:“哎,我要急死!”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刘宝瑞相声专区之【官场斗系列之弘历发配】
     更新时间:2009…2…28 17:10:38 本章字数:5113
    乾隆越是着急,刘墉还是越不说。
    “嗬!哎,刘墉,不要紧,刚才我不是说了吗,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不管是谁,谁偷坟掘墓也不行,就拿朕来说吧,朕要动了人家坟地的一草一木,也归偷坟掘墓,也得治罪!”
    这不倒霉催的吗?干嘛拿自己打比方啊?!
    乾隆还直劲儿问哪:
    “谁呀?说吧!”
    “臣不敢冒奏,臣该万万死!”
    “哎,你怎么这么麻烦哪?!一切罪名,全都赦免,你没罪,快说!行了吧?”
    再瞧刘墉,赶紧磕头:
    “谢主隆恩!”
    乾隆一听,得,这事情小不了。
    “好,那你说吧。”
    “万岁,您可曾记得,三年前,皇宫内‘乾清宫’着火吗?”
    皇上心想:你问这个干嘛呀?
    “啊,有这事儿。那我怎么不记得呀。三年前,乾清宫着火,乾清宫被火焚化,“火头”(失火原因)没拿着,至今此案未清。哎,这不是吗?《案卷》还在龙书案上呢。这事儿朕怎么不记得,我记得。”
    “噢,万岁还记得。”
    “对,怎么样呢?”
    “万岁,乾清宫被火焚化之后,您要重盖乾清宫。”
    皇上说:那当然了,我还要重盖。”
    “可是,您重盖乾清宫所用的金丝楠木,都是江南产的,北方没有这么好的木料。因为当时哪,天旱无雨,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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