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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长乐夜未央-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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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字概括——“劾”。
    因此,一旦案举,有了劾章,按制,接下来就是正常的刑罚程序。
    ——逮捕、验治、讯鞠、论报了。
    事实上,对官员来说,案举结束,在犯罪事实上已经是无可辩解了,因此,根本不需要再对其本人进行讯问了。
    ——为什么二千石有罪先请是优待?
    ——既然已经认定有罪了,那么由上直接裁决,显然比再去狱中经受那些繁琐的程序要舒服不少。
    当然,一般来说,皇帝要么不理会劾章,要么直接裁决,要么下廷尉,要么朝会公议。前两种情况自然不必多说,后两种情况,却又不同。
    ——朝会公议不可能久议不决,结果也会很快出来,下廷尉……就一项一项慢慢来吧
    ——奏请逮捕,下狱,验,讯鞠,论报……
    ——总而言之,真的下廷尉狱,想出来就不容易了
    ——而且,一旦下狱,狱吏只是验问还算好的,若是遇上穷治之徒,用刑验治……
    更重要的是,霍光是将魏相下廷尉狱。
    ——不只是把案子交给廷尉去办,而且是直接将魏相下狱
    ——这已经变相地表明霍光的态度了
    ——廷尉将如何治狱简直是显而易见
    公孙遗不能不同情魏相。
    ——搞不好,贼杀不辜就只是罪名之一了
    ——还是相对较轻的罪名
    大将军幕府的北堂内室,冯子都拿着霍光的命令退下之后,室内就只剩下霍光与刘病已了。
    ——霍光匆匆从未央宫出来,就是因为他之前就安排了刘病已今日来见他。
    虽然出了一点意外的事情,但是,那点事情显然还不到让霍光改主意的地步,因此,刘病已仍然见到了霍光。
    与公孙遗一样,刘病已对霍光方才的决定也很奇怪。
    ——上一次霍光直接将人下狱,还是元凤三年的侯史吴案发之后,丞相擅召中二千石以下,霍光大怒之下,将廷尉王产与少府徐仁等直接下狱,随后穷治罪名,竟至不道。
    ——但是,那与元凤元年的谋反案一样,是特例
    霍光一向重法,行事更是鲜少逾越……
    ——那位河南太守做了什么?
    刘病已十分疑惑。
    “河南太守……大人欲兴狱?”刘病已只能这样猜测。
    发了那份文书,霍光的怒意稍平,因此,他挑了挑眉,反问刘病已:“曾孙何以如此虑?河南太守无大罪乎?”
    对霍光的质问,刘病已并未怯场,反而笑了笑,才回答霍光:“洛阳有武库,敖仓,河南何其重也,大人岂能不托以腹心?”
    霍光一怔,随即就听刘病已徐徐言道:“既是大人信重之人,又岂会轻易下狱?当是其另涉大狱……”
    ——就像王平、徐仁、贾胜胡。
    ——除了徐仁,从军正迁为廷尉的王平是霍光得用之人,贾胜胡能任左冯翊,以三辅之重,自然也不可能与霍光毫无干系。
    ——只是当时的情况,容不得霍光保全他们。
    也是因那件事,刘病已对霍光的敬畏之心又多了一分——该狠的时候,霍光绝对不会有一丝心软
    孝武皇帝,景帝中子也,母曰王美人。年四岁立为胶东王。七岁为皇太子,母为皇后。十六岁,后三年正月,景帝崩。甲子,太子即皇帝位,尊皇太后窦氏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三月,封皇太后同母弟田汀⑹そ晕泻睢
    建元元年冬十月,诏丞相、御史、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侯相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丞相绾奏:“所举贤良,或治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请皆罢。”奏可。
    春二月,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年八十复二算,九十复甲卒。行三铢钱。
    夏四月己已,诏曰:“古之立孝,乡里以齿,朝廷以爵,扶世导民,莫善于德。然即于乡里先耆艾,奉高年,古之道也。今天下孝子、顺孙愿自竭尽以承其亲,外迫公事,内乏资财,是以孝心阙焉,朕甚哀之。民年九十以上,已有受鬻法,为复子若孙,令得身帅妻妾遂其供养之事。”
    五月,诏曰:“河海润千里。其令祠官修山川之祠,为岁事,曲加礼。”
    赦吴、楚七国帑输在官者。
    秋七月,诏曰:“卫士转置送迎二万人,其省万人。罢苑马,以赐贫民。”
    议立明堂。遣使者安车蒲轮,束帛加璧,征鲁申公。
    二年冬十月,御史大夫赵绾坐请毋奏事太皇太后,及郎中令王臧皆下狱,自杀。丞相婴、太尉汀狻
    春二月丙戌朔,日有蚀之。
    夏四月戊申,有如日夜出。
    初置茂陵邑。
    三年春,河水溢于平原,大饥,人相食。
    赐徙茂陵者户钱二十万,田二顷。初作便门桥。
    秋七月,有星孛于西北。
    济川王明坐杀太傅、中傅废迁防陵。
    闽越围东瓯,东瓯告急。遣中大夫严助持节发会稽兵,浮海救之。未至,闽越走,兵还。
    九月丙子晦,日有蚀之。
    四年夏,有风赤如血。六月,旱。秋九月,有星孛于东北。
    五年春,罢三铢钱,行半两钱。
    置《五经》博士。
    夏四月,平原君薨。
    五月,大蝗。
    秋八月,广川王越、清河王乘皆薨。
    六年春二月乙未,辽东高庙灾。
    夏四月壬子,高园便殿火。上素服五日。
    五月丁亥,太皇太后崩。
    秋八月,有星孛于东方,长竟天。
    闽越王郢攻南越。遣大行王恢将兵出豫章、大司农韩安国出会稽击之,未至,越人杀郢降,兵还。
    元光元年冬十一月,初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
    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屯云中,中尉程不识为车骑将军屯雁门,六月罢。
    夏四月,赦天下,赐民长子爵一级。复七国宗室前绝属者。
    五月,诏贤良曰:“朕闻昔在唐、虞,画像而民不犯,日月所烛,莫不率俾。周之成、康,刑错不用,德及鸟兽,教通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徠服;星辰不孛,日月不蚀,山陵不崩,川谷不塞;麟、凤在郊薮,河、洛出图书。呜乎,何施而臻此与今朕获奉宗庙,夙兴以求,夜寐以思,若涉渊水,未知所济。猗与伟与何行而可以章先帝之洪业休德,上参尧、舜,下配三王朕之不敏,不能远德,此子大夫之所睹闻也,贤良明于古今王事之体,受策察问,咸以书对,著之于篇,朕亲览焉。”于是董仲舒、公孙弘等出焉。
    秋七月癸未,日有蚀之。
    二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
    春,诏问公卿曰:“朕饰子女以配单于,金币文绣赂之甚厚,单于待命加曼,侵盗亡已。边境被害,朕甚闵之。今欲举兵攻之,何如?”大行王恢建议宜击。
    夏六月,御史大夫韩安国为护军将军,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太仆公孙贺为轻车将军,大行王恢为将屯将军,太中大夫李息为材官将军,将三十万众屯马邑谷中,诱致单于,欲袭击之。单于入塞,觉之,走出。六月,军罢。将军王恢坐首谋不进,下狱死。
    秋九月,令民大酺五日。
    三年春,河水徙,从顿丘东南流入勃海。
    夏五月,封高祖功臣五人后为列侯。
    河水决濮阳,泛郡十六。发卒十万救决河。起龙渊宫。
    四年冬,魏其侯窦婴有罪,弃市。
    春三月乙卯,丞相汀啊
    夏四月,陨霜杀草。五月,地震。赦天下。
    五年春正月,河间王德薨。
    夏,发巴、蜀治南夷道。又发卒万人治雁门阻险。
    秋七月,大风拔木。
    乙巳,皇后陈氏废。捕为巫蛊者,皆枭首。
    八月,螟。
    征吏民有明当世之务、习先圣之术者,县次续食,令与计偕。
    六年冬,初算商车。
    春,穿漕渠通渭。
    匈奴入上谷,杀略吏民。遣车骑将军卫青出上谷,骑将军公孙敖出代,
158、卿不愿?
    158、卿不愿?
    “君方才言何?”
    椒房前殿,原本一直微笑着倾听的皇后忽然诧异地抬手,向掖庭令确让他方才说的话。
    张贺苦笑,随即恭恭敬敬地向皇后重复自己方才说的话:“曾孙欲为吏。”
    兮君皱紧了眉头,沉吟了许久才道:“似有不妥……”
    张贺不禁略感惊讶——这位皇后居然能看出刘病已的想法不妥
    张贺看向皇后,抿紧了双唇,半晌才对皇后道:“臣亦觉不妥,却难以言明……”
    兮君垂下眼,没有顺着张贺的意思往下说,反而问张贺:“君可允曾孙之请?”
    “否。”张贺低头回答,对这位年少的皇后又有多了几分认识。
    兮君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君可告大将军?”
    张贺再次低头回答:“臣已告于大将军。”
    殿中再次寂静下来。
    虽然是在前殿,但是,之前,兮君为了方便询问刘病已的近况,将身边侍奉的近臣都分别寻了事打发了出去,此时,殿上除了她与张贺,就只有几个宫人分别跽坐在角落里。只要他们两人不要高声,偌大的殿内,那些宫人绝对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悄悄地抬眼看了皇后一眼,张贺暗暗皱眉——他实在是看不透这位年少的皇后了。
    作为掖庭令,张贺与皇后接触的机会还是很多。因此,与很多官吏不同,张贺从来都不认为上官皇后只是被霍光安排住在椒房殿的一个傀儡。
    ——霍光对后宫的事务是完全不管的。哪怕是禁止禁中与后宫的女子得幸,他也只是下了那道令,之后的具体安排,他是不管的。
    ——少府、掖庭的安排都是呈给皇后,用皇后用玺之后,再正式颁下的。
    ——椒房殿中当然有霍光安排的人,但是,是与前朝的情况不同,无论是什么事情,皇后身边的人都没有直接代为裁决的情况,很多时候,更是让少府属吏直接向皇后奏报,除非是极不好办的问题,一般来说,上官皇后都会给予答复。
    ——比如这一次。
    今日,张贺来椒房殿并不是兴之所至,而是前来向皇后奏报今年选入宫的良家子的情况。
    ——哪些人直接授后宫职?哪些人只作家人子供养?哪些人自请充才人?……诸如此类的问题,虽然掖庭署可以直接安排,但是,最终还是要皇后用玺才能真正算数。
    几年来,上官皇后从没有对掖庭署的奏报修改一个字,但是,也从来没有不闻不问直接用玺的情况。
    正是因此,张贺对上官皇后才会越发地恭敬。
    ——这才是为君者应有的态度
    ——相信臣属的判断,但是,绝对不放纵,不了解情况的时候,绝对不妄加判断。
    尽管不清楚,这究竟是上官皇后自己领悟出来的行事之道,还是有人对皇后做了教导,可是,张贺很清楚一件事——明白道理与按道理去做完全是两回事
    ——比如说当今天子
    ——谁能说那位自幼聪慧的天子真的不清楚该如何与权臣相处吗?
    ——也许,他一清二楚,但是,他做不到
    ——就如当年……
    ……
    “……掖庭令”兮君又唤了一声,眉头也皱了起来。
    ——她已经唤了五六声了。
    这一次,张贺终于回了神。
    “臣昧死”张贺惶恐地跪倒。
    ——只看皇后的神色就知道,他失礼了
    兮君仍旧皱着眉,却没有追究张贺的罪过。她摆了摆手:“无妨。”
    张贺松了一口气,再次稽首谢过。
    兮君抬眼看向殿外,随即便以极快的语速对张贺言道:“大将军既已知此事,君且安心,不必多虑。吾闻君将嫁女孙,且为君贺。”
    张贺一愣,随即就听到皇后长御在殿门处请入的声音。他连忙收摄了心神,肃手退后一步。
    “入。”兮君应允。
    一名长御捧着一只漆匣步入殿中,向皇后行礼,便想奉上漆匣,却被兮君抬手阻止。
    “赐掖庭令。”兮君的语气十分平静。
    “……诺。”长御先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才连忙低头应诺。
    张贺也是十分惊愕,直到接过漆匣,才连忙稽首再拜,谢过皇后的恩赐。
    兮君答过礼,随后便低头继续看张贺奉上的奏书,不时地询问几个问题。等之前被指派出去的长御陆续回来复命,兮君也将这次的良家子了解得差不多了。
    虽然皇帝寝疾并非什么秘密,因此,这两年的良家子人数并不多,但是,终究不是没有。看着简册上那些再寻常不过的名籍,兮君心中有些无奈。
    ——这些女子知道自己可能的命运吗?
    ——后宫女爵……的确有非常的尊荣,但是,若是未能生下皇子……她们的命运甚至不如庶人家的御婢
    ——御婢终究可以想办法让主人放免,没有儿子的后宫却只能终生被禁锢在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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