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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

幻之盛唐-第6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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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之前,他已经有了一个可以追随的前辈和偶像,五大长史之一郑元和,他科举出身从县令作开始,历任成都府尹、剑南长史、剑南营田使,剑南转运使,剑南采访处置使,关内布政使,河西布政使,西北路善后处置副大使,几乎拥有作为一个文臣而让人羡慕完美的从政资历。
    有消息韦韬就任关内都督兼领关内节度使后,他将转为不领节度使的山南都督,再过几年任满,就可以转回朝廷中枢叙任,到时候依靠他的资历和干才,一般情况下的部寺监正署或是省台官,已经容不下他了,估计要加衔录尚书事或是参知政事,列入宰辅之行。也算是梁开府一脉的嫡系门人中,在仕途中走的最远的。
    如果他要转入文职,也不是没有基础,放出去的县令、县丞、县尉、乃至州主簿、典史亦有之,就算作为从僚到郑元和手下经事,相信对方也会愿意提携一下。
    但是另一方面。虽然他读的是经藉正义,但是身处尚武成风的西凉之地,在史书中读的都是慷慨豪迈的将帅传奇。
    耳边听的从小就仰慕那些游侠儿,边郡良家子建功边疆的故事,虽然族中对他维系宰相世系的家名寄予厚望,但是弱冠之后难得叛经离道了一次,作为姑臧李氏的子弟,自作主张报考了武学,又以成绩优异转事到梁开府的门下见习,参加了代表龙武军辉煌时代的河西,青唐、吐蕃历次大战,军旅的生涯已经在骨子里刻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如今天子圣德,有大治气象,自此天下安定,战事日少……想要军功搏出身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
    “登堂拜相的正途,还是在科举升任啊……”
    张谓的劝解,还历历在耳……
    数千里外,与龙武军密切相关的另一个人也在犹豫着
    拔那汗西北的石城子,昭武九姓之一的石国故都城,周长十余里的巨大土围子圈成的略带弧度的方城,城外穿过山麓间的药杀水(锡尔河)从略微起伏的草原上,冲积出一大片扇形的肥沃土壤和农垦区。
    在这片绿野中分布着七八个大小城邦国家,以及为数众多突骑师部落,位于这片土地东北端的石国,就是其中之一。
    天宝九年的高仙芝的灭国之战,以及天宝十年石国王子引大食兵的反扑,然后反复的拉锯,让这座商路上的大城十室九空,而亲附大唐和大食的诸蕃列国相互之间的征伐烧掠,造就了大量的流民和乱兵盗匪,也让这片缺少强力掌控的地区,始终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人们纷纷逃离家园,但另一方面荒废的城市,随着往来的商旅和商旅慢慢的恢复起来,目前由城中的十几个大商人家族联合管理者,城外则是盗匪和游牧部落的乐园。
    现在它再次插上避邪纹的旗帜,成为大唐特遣军本阵的驻地,左金吾将军西北路讨击大使高适,在协助拔那汗击退大食人的军队后,就北移以调停北方突骑师各部为名,坐镇在石城子已经停留了半年了,威慑性的剿灭一些部落,同时征收和购置了大量的牛马羊畜,为军队畜力和军粮,才重新恢复了基本战略投放能力。
    临时修缮一新的城主府中,挂起了大幅图舆和兵器架,放置了沙盘和胡床、案几,摆上了屏风和壁障,再加上那些商家送的花瓶盘盏等唐物,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是总算让这些身处异域的唐人将士,有了那么点家的感觉。
    案上放着统计的户册,石城子城中的户口大致有三万多,经过数个月的清理,石国境内收徕得流民和亡户大概有两万多,此外抓获的盗匪和乱兵却多达数千,砍掉的人头也有上千多。
    其实这些昭武九姓,大都是在大小绿洲上建立的城邦国家,想石国号称一国,其实也是在山麓和河流自然分界的土地中,一个大城通过道路连接起来的十几个卫星小城,除了石城子外,石国残余户口和产出,主要分布在这些的形同自立的城主手中,属于招摇不定的墙头草。
    只是作为这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高适却盯着地图上的某个位置,满心的犹豫,因为一封商路重通后来自国内的公文,早在半年又三个月前,他已经被朝廷被任命为河西节度使副使。于是他的人生再次到达一个抉择的路口。
    作为龙武军中最资深的将领,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去做一个安闲而权重的节度副使,还是利用后续的资源,将目前安西这个初步局面继续做大做强,做出一番功业来。
    如果他愿意回去,然后轻松的熬上几年资历,就可以转官为一道领节的都督,或是入朝为九寺正卿或是六部首长之一,然后再伤病发作的不能视事之前,以三品上下职事衔追加二品勋职或是县侯侯告老退休,是不成问题的,但是这真的是他要的么。
    当年随哥舒翰元帅东征西讨,转战各道的日子,仿佛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而且他主要从事的是掌书记一类的事务官,真正领兵上阵的机会,还是成为了那位年轻的龙武将军部下之后。
    想到这里他再次在地图上叹了口气。
    年纪大了,精力慢慢的不济起来,也更容易疲劳,长期军伍生涯让他落下湿症和关节劳损的毛病,骑马行军也变得有些辛苦和费力起来,一到冬天湿冷的日子,就要和身体里的病痛根子做斗争,根据军医的诊断,这些病症光靠药石只能治标,而且用多了对身子也有妨碍,要去根子,还得需要到温暖干燥的地方,好好修养上很长一段时间。
    信中接手的人也已经选好了,马军都监解思将带着后续的奇兵队,蕃骑营和河拢良家子组成马步大队,出任安西特遣行营副使,正使将由他回国后继续遥领上一段时间,以完成过渡。
    但是他又有那么些不甘心,错过了河西大战,又错过了青唐攻略,这只军队在面对一个全新而强大的敌人,刚刚摸清一些头绪,却要让他放手了。
    只有直接面对那些狂热而凶悍的大食人,他才能深刻感受到那位枢府大人,早年就提出的,关于大食人咄咄逼人的野心和不择手段扩张的贪念,要知道这些外藩附国,千百年来都以以华夏衣冠语言文字为尚,大食东侵后仅仅用了几十载的光景就遍地建起了大食庙,让信奉天方教的徒众行走各地。
    大唐的军人从不畏惧敌人的强大,历代层出不穷的接触将帅和追逐武功之心,是大唐疆域不断向外拓展的最好保障,
    可惜安西军民太少了,直属都护府的正编将士不过两万有余,四镇各州各军城镇戍的守捉、府兵加民壮,也不过三万余,再加上十几万口流人、军户后裔,二十余万口归化的各族羁縻百姓,就是安西管控这么大一片地方的全部力量,偶尔还可以征发那些附属的藩部和附国来协助作战,但这也不是全无代价的,起码要减收上好几年的蕃供。
    而他们要面对的,却是一个幅员横跨万里,举国带甲数十万计的西方大国觊觎,还要威孚名下那些藩部和臣国,不至于过多倒向大唐的对立面,对付和遏制这么这么一个强敌,不是一朝一夕的毕功的事情,很可能是长久的拉锯,而打几场大战,就很容易将安西多年经营的底子掏空,金吾军来了以后,也要想办法自己就食境外,直到拔那汗之战,同样受限于实际情况,不得不放弃进一步扩大战果的机会,而让大食人以足够的代价赎回自己的军队,这才打开了局面。
    目前正在一方面招徕人口,加大垦殖力度以供衣粮,另一方面也要想办法经营商路之利,补充军资。先从一片残败的石国和内部混乱不堪的突骑师入手,在西域列国中引发的抵触和影响也小的多,吐火罗境内,已经有数个大部诸侯愿出兵应募,作为拓揭军从征,突骑师部也募得千余骑,这样就算河西兵南还,也有余力应对多种情形,突然要他放手,实在有些不甘心啊。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西健城急报……”
    高适抛开这些杂念坐下了下来,示意对方念出来
    “南路就食的分遣军报,其部一队二百余众,在葱南山外夺得一国,请派兵接应即善后使臣。”
    “什么……”
    他顿时有些惊诧的站了起来
    天赐岛上,战火肆虐的痕迹,很快给大量涌入的移民和更多林立茨比的新建筑所抹去。在港湾岬角耸立的峭壁上,更多的船弩和石炮被拆装吊动安置上去。
    大声的叫骂和吆喝声中,大批皮肤黝黑的新兵,正在像羊群一样驱赶成一个个松散的队列,拿着新削的木枪,笨拙的做出一些突刺和交错防御的动作,稍有偏差就是劈头盖脑的鞭笞和棍棒,然后再爬起来继续训练
    “这么做真管用么……”
    “上面说了,大食人不过是受挫……随时可能重整再来的”
    “这些不过是临阵磨枪的应备手段,有总比没有好……”
    他们都是从南昆仑海的那几个国家手中买过来的昆仑奴,由于战争的需要,原本准备启运,转卖到东方沿海各国的,自从大开昆仑奴买卖一来,这些体如黑漆,相貌狰狞的昆仑奴,很快成为沿海各国各地最抢手的货物,特别是那些对劳力如饥似渴的唐人据点来说,
    而这么一个身体健康四肢俱全的昆仑奴青壮,在南昆仑海诸国的口岸上,作价可能只需一面小小的镜子,或是几个琉璃球儿。但此刻,都被截留下来充做苦力和炮灰……
    广州港,十几艘满载远方货物的大船正在万众瞩目中靠岸,这是南海都督府和南海社,对外昆仑海投入数年之外,第一次对有份参与远征的商家和人头,进行实物分红。
    随着抬下来大箱大箱的金器,成筐成筐宝石珠玉,还有满仓的昂贵香料,顿时让迎接的人群陷入一种难以形容近乎呓语的狂热中去。由于这次数量太大,一次性投入会造成本地市场的动荡,这些东西将予以公开作价拍卖,先由内部会员优先认购,然后转入金玉等各专业行会进行代理,发售到更北边的沿海各埠,最后折算成收益,按照当初投入的份子进行分配。
    其实还有一宗大有利润的,就是从极西之地的昆仑奴故乡,贩卖昆仑奴的巨大差价,只是官家组织大规模千里贩奴这种事情,说出去名声总是不好听的,再加上沿途各地的市场需求,因此在返程途中,都被沿海各国给消化了,或是先补充到各地据点和屯庄中去,所以真正达到大唐的,不过就那么象征性的千把人。在账面上产生的利润和收益,也是象征性的。
    这一刻,海路经营和开拓付出的血汗和风险,都被人给忘却了。新的海外公债和外昆仑海公行份子开始增发……
    君士坦丁城,
    玫瑰金顶宫,只有一件披袍君士坦丁五世,正睡眼惺忪坐在情人奥菲利亚的床上,听取从北意大利来信使的报告。
    “禀告我的凯撒,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我们工匠和画家,已经描绘下塞里斯大船的各种外形和细节,并且详细了解了他们使用的帆缆等工具……”
    “坏消息是……但仅仅靠这些,对我们造船的工艺,并没有实质的帮助……”
    “除非是将其中一艘拆解开来,展示内部的结构,或许会得到突破……前提是那些塞里斯人允许我们这么做……”
    “此外还有材料上的问题,塞里斯人造船用的是一整根加工过后的巨大木材,在帝国的版图记录内,很难找到相似的替代品……”
    突然门被推开,宫廷总管拿着一份羊皮卷轴走了进来
    “罗马城发生内乱……”
    虽然说着关于战乱的消息,却是难掩他脸上的喜色。
    “利奥进入罗马了……”
    矮胖秃顶的总管,拼命挤压着肚子上的肥肉,努力驱使自己不去看,藏在丝绸的被褥里那具雪白的身体,在皇帝身边低下头来。
    原来在十多天前,同时护圣卫队的法兰克首领色赛尔在街头遇刺身亡,罗马教廷的教宗保罗一世病死,正在罗马城中斡旋的内皮大领主托托进行活动,使其弟(尚未受神职)当选为教皇,称康斯坦丁二世。随即驻扎在罗马的法兰克卫队冲进拉特兰宫,杀托托而废康斯坦丁,另立修士腓力为教皇,号称腓力一世。
    不久利奥率领的罗马军队开拔,于七天前进入罗马平定叛乱,杀光法兰克人和伦巴第人,腓力也被废掉,司提反二世当选为新任教宗,宣布继续追随君士坦丁的荣耀……
    千里之外罗马城,宗教圣地中烟火处处,平叛的余兴节目还在继续。
    “快快,……别落下”
    “抢钱抢粮抢女人了……”
    作为前锋的塞里斯联队,正在他们第一次进入的罗马城,到处烧杀劫掠的勾当,这些前海盗、罪犯,流亡军人的骨子的暴虐因子,被彻底的释放出来。
    他们是真正的异教徒,甚至比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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